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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漁剛到滅世峰時,聽到了的便是江臨淵這句話。

捅破天?!這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方才火團混着魚缸裏的水在她的肚子裏不停晃蕩,讓林若漁着實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水深火熱”。

不過,随着她離滅世峰越來越近,她倒是沒有變成一條烤魚,反而那股灼熱感也漸漸減退了。

此時,她迷迷糊糊的恢複了神智,只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倒是舒服的很。

那倆道童也不知用了什麽法術,抱着大魚缸站在樹下,那群修士居然還是完全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

只有那江臨淵慢悠悠地朝着此地瞥了一眼,又移開了視線。

于是,連林若漁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如今耳聰目明,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只聽那單長老厲聲高喝:

“證據?要何證據?!放眼整個若葉大陸,只有你江臨淵近日突破境界!也只有你這狂妄自大、肆無忌憚之徒,才會為了做下如此喪心病狂之事!除了你,還有誰?!”

“如此說來,單長老倒是沒有半點證據咯?”江臨淵黑眸微眯,是笑非笑。

見那雙墨黑如深淵的眼,單長老心頭一凜,繼續色厲內荏道:

“當年,東海楚家與你有養育之恩;昊空大師與你有知遇再造之恩;海外駱家更是不計較你為身世不明的孤兒,願把獨女嫁你為妻。”

“誰知你這個忘恩負義之徒,欺師滅祖、背信棄義。不但害死了師尊昊空大師,更曾在一日之內屠盡了海外駱家滿門。東海楚家少主昊華君楚英韶為了阻止你的暴行,反而下落不明、屍骨無存,害得養育你多年的東海楚家家主被活活氣死。”

“只要與你有一點關系的人,都無一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你對待恩人都尚且如此,更何況那些與你毫無關系的無辜百姓。此樁樁件件雖沒有确實證據便是你所為,但你向來桀骜不馴、肆意妄為。放眼天下,也只有你這個大魔頭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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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麽說起來,普天之下,會做此事、且有能力辦成的,恐怕只有這魔頭了……”衆修士悄聲議論,紛紛握緊了法器,嚴正以待。

魚缸裏的林若漁:“噗!”

自古捉賊拿贓,捉奸成雙。

這單長老方才義憤填膺的模樣,也的确令林若漁感到滿腔義憤。可是誰知,他最後卻說“沒有确實證據。”

這無憑無據的,單長老還能如此言之鑿鑿,也是令林若漁大開眼界。

再看這周圍的一幫人竟然都附和單長老,無一人提出異議,可想而知,這個叫做江臨淵的男子做人做得有多失敗了。

“呵呵!”失敗男子江臨淵眼眸低垂,嗤笑道,“三人成虎,衆口铄金,本就是人言可畏。單長老口口聲聲說本座欺師滅祖、背信棄義,今日本座倒是有一句話要再問問單長老。”

江臨淵這不以為然的态度出乎了單長老的意料,他眉頭緊蹙,半晌才從牙縫裏憋出了一個字:“說!”

“昊空大師仙逝之地乃是貴派的飛雲堡之中。據說,那時在他老人家身邊的可就只有單長老一人。”

江臨淵擡眸,眼中陰鸷漸起:

“昊空大師之骸骨如何被魔修所搶?而飛雲堡正義盟卻又為何會毫發無傷,全身而退。其中到底有何內情?難道是飛雲堡為求自保而舍棄了昊空大師?”

“一派胡言!”單長老牙呲欲裂,怒氣沖沖打斷道,“昊空大師被魔族挾持上了這空暢山,最後被老魔尊折磨致死天下皆知。吾當年不過是在側好心替其守護,黃口小兒休要含血噴人!”

此事到底隐秘,其他修士也在旁忍不住竊竊私語:

“昊空大師之死确實蹊跷。有一說法,他乃是被自己的徒弟氣死的。不過,更有一種說法,是其勾結魔族……”

“是啊,據說其不止勾結魔族,還與之前的老魔尊稱兄道弟!”

“何止!”更有修士道,“聽吾長輩之言,正義盟當年不曾揭曉昊空大師的死因,不過是想給他留個死後顏面。”

“還有啊,據說這魔頭乃是老魔尊玷污聖雪仙子之後産下的幼子。血管裏流淌着的本就是殘忍肮髒的魔血……”

“夠了!”江臨淵蹙眉喝道,戾氣深重。

這陡然升起的森冷寒意讓在衆修士倏然安靜,心中發毛。

林若漁一驚,也屏氣凝神地看向了在結界之中的白衣男子。

只見,江臨淵唇邊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話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諸位來都來了,本座也不好讓大家空手而歸,那就請諸位聽一聽這滅世黃泉之音吧。”

話音剛落,江臨淵的膝上便倏然出現了一架雪白古琴。

“铿——”

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一勾琴弦,古琴便發出清冽的龍吟之聲。

在場修士見之俱都臉色大變。

“天罡鳳尾琴!”

“他竟然還能使出天罡鳳尾琴?!八十一道天雷對他沒有如何作用?!”

“不好!快!布陣!”

天罡鳳尾琴乃是魔尊江臨淵的本命法器。

據說,這表面看起來只是一把普通的鳳尾琴,實則卻是海外駱家用數以萬計的修士的骸骨煉成——這琴能在黑夜之中發出雪白的光芒,便死在這把琴下的修士的怨氣難散而形成的!

天罡鳳尾一出,便如黃泉洞開,滅世之水洶湧,勢不可擋。

在場修士人人自危,原先呈現包圍之勢的山頭,隐隐出現了些許松動。

單長老見狀心中大急,連聲喝道:

“天道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已過,這魔頭尚未飛升,其表面無恙,也定已是強弩之末。道友們定要同心協力,把這魔頭一舉殲滅!”

江臨淵卻是随手又懶懶地勾動了一下琴弦,漫不經心道:“烏合之衆,何足畏懼。”

“铿——”虎嘯龍吟,地動山搖,皚皚白雪更是撲梭梭的砸落了下來。

“不好!要雪崩了!”

“撤!”

魔尊江臨淵生性暴虐,殺人不眨眼。

如今,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已過,從表面上看其毫發無傷,甚至還有能力彈奏天罡鳳尾琴。其修為境界之高,已經超乎了衆修士的想象。

而且,在滅世峰上彈奏天罡鳳尾琴,真的有可能引來滅世黃泉,将這在場衆人一同埋葬!

衆修士頓時心生動搖,踟蹰不前。

“這魔頭惱羞成怒,只怕是想與我等同歸于盡!”

“什麽?!他自己飛升不成,還想拉上我們?!簡直喪心病狂!”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沒必要為這瘋子陪葬!”

“快撤!”

江臨淵似笑非笑地睥睨着衆人,眼眸中盡是鄙夷之色:“一盤散沙。”

“慢着!——”

就在軍心動蕩之際,那久久不語的熒心仙子卻突然高聲喊道:

“這魔頭自八十一道天雷之後便為曾再動過一步!天罡鳳尾之上也沒有任何使用了靈力的跡象。四周更無一點威壓之感……這說明他、他早已身受重傷!他分明在虛張聲勢!”

這話一出,衆修士俱心中一凜。

是啊。

魔尊修為深不可測。若他有心,稍稍釋放一點威壓就會讓在場衆人無法招架。可是事到如今,他們的确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威壓。

再低頭仔細端詳那江臨淵,便發現他的面色蒼白異常,唇角卻是猩紅一片。顯然是口中已經嘔出過了鮮血!

再仔細回想方才的種種,的确絲毫感受不到他身上渡劫期的靈力波動!

很明顯,江臨淵的确是飛升失敗了。

而且,也正如熒心仙子所言,他如今身受重傷,極有可能早已跌落境界!

趁其病,要其命!

“幾乎就要被這魔頭的裝腔作勢給騙了!”

“魔頭果然狡猾多端!”

“道友們。”單長老見狀更是振臂高呼,“今日,這魔頭孱弱如此,正是天載難逢的機會!且讓我們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他說着,口中念念有詞,懸在屏障外的銅鏡不斷翻滾,再加上其他修士同仇敵忾,靈力不斷的打擊到那屏障之中。

只聽得極為輕微的一聲“咔嚓——”,那光暈屏障竟然裂開了一個細小的口子。而那原先震耳欲聾的敲鐘聲也驟然停下了!

“空暢山守山大陣已破!”

“乾坤罩結界已破!”

“魔頭,拿命來!”

單長老一馬當先,沖将了進去。

熒心仙子咬住了下唇,用力一捏長劍緊随其後。

自他們身後,無數的修士也紛紛沖了上去。

刀光劍影、光影浮動,迷離又瘋狂。林若漁瞪大了雙眼,緊張地扒着透明魚缸壁往結界內看去,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那魔頭……要死了嗎?

他的計劃失敗了?!

其實,林若漁在外并不知曉,那些以單長老為首的修士甫一進入結界,屏障內卻陡然安靜。狂風、暴雨、雷電在這裏都失去了聲音。

衆修士茫然四顧。

下一刻,他們卻好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無法發出任何響動。

“不好!”衆人心道不妙,身體卻已經根本無法動彈。

遠處,烏雲蔽日,沉重的悶雷在厚厚的雲層後不斷的積聚着能量……

“來的還真慢。不過……總算是進來了。”

江臨淵雪白廣袖一揮,膝上的天罡鳳尾琴驟然消失。

他緩緩地站立起來,身姿颀長挺拔,一雙狹長黑眸慵懶的掃了在場衆人一眼。

只這一眼,衆人心中便是一凜,猶如一塊大石猛然沉入深海!

方才隔着結界,他們尚且不能完全感受到魔尊的恐怖。如今,江臨淵近在咫尺,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恐怖的氣息瞬間如無數條毒蛇鑽進了他們的領口,這讓在場的每個人都不受控制的打起了冷戰來。

這魔尊江臨淵太邪氣!太恐怖!

随即,他們又聽到江臨淵慢慢悠悠地說道:“今日,本座飛升的最後一道天雷,還請諸位生受了。”

“什麽?!”

“最後一道天雷?!什麽最後一道天雷?!”單掌門一臉的不可置信,“明明八十一道天雷已過!明明……”

“咕嘟!”目睹這一切的林若漁在目瞪口呆,也悄悄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原來,那倆道童口中所說的計劃竟然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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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藏《穿成暴戾反派蛇的小嬌妻》————home毒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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