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釣魚

過了一會兒, 林遠對趙洋的審訊結束了。也是沒有想到, 趙洋說謊只是因為他瞞着女友去外面約會別人了。被林遠發現說謊後, 他還哀求林遠千萬別說出去，萬一被正牌女友知道, 他就完蛋了。

賀遂好奇地問鐘朗：“你怎麽知道趙洋不是兇手？”

鐘朗這麽回答他：“我憑直覺。”

賀遂：“……”

剩下三個女生的審訊, 沒有得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不過，她們提供了其他兩個也知道炭放在儲藏室的人的名字。

其中一個就是張之斐的助理，薛靈。

賀遂仔細想了想, 竟對這個薛靈沒什麽印象。

張之斐日常多半和吳健在一起, 雖然她對吳健多有嫌棄, 不過吳健還是成功地擠掉了薛靈，成為最了解張之斐需求, 能替她安排一切瑣事的人，所以薛靈就只擔了個助理的名字, 經常無事可做。

不過張之斐對薛靈還不錯，有時候吃的用的各種東西, 經常記得讓吳健給薛靈拿一份。

這次張之斐住院，薛靈也跟過去了。

除了薛靈，還有一個知道炭放在儲藏室的人，就是導演了。王靜說，他們那天收拾完東西，放回儲藏室時，正好碰見導演來找東西, 導演還說了句“剩下這麽多炭啊”，頗有嫌棄他們浪費的意思。

王靜當時心想不過一斤多炭，也值得導演說嘴，所以記得很清楚。

因為薛靈不在，林遠就先提審了導演。他問了幾句，導演就開始哭訴了：“我是瘋了嗎，會加害張之斐？這次接的廣告，賺的錢還不夠我賠的，出了個王光北就算了，張之斐要是再出一次事，這棟別墅得砸我手裏你信不信？我可能是所有人裏最期望張之斐活着的人，我還會害她？”

他說的雖然也有道理，不過還是要看證據。林遠便按照慣例問他昨晚十一點時，他在做什麽？

導演：“我當然是在睡覺啊，年紀大了，不比他們年輕人能熬夜，一到晚上十點就犯困，十一點只怕都睡熟了。”

可是這個說辭，沒有人能替他作證。他是單獨一間房，雖然有人見到他回房，可也不排除他中間再出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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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遠在導演的名字前也做了标記，顯示不能完全排除嫌疑。然後對同事說：“現在過去兩個人到醫院裏，給薛靈做筆錄。”

周清欲言又止，林遠看他一眼，“有話直說。”

周清忙說：“現在不是應該搞清楚，兇手怎麽進儲藏室拿到炭的嗎？”

他剛問完，林遠還沒回答，其他的同事就搖了搖頭。

周清疑惑不解，追問：“怎麽了？我說錯了？”

林遠笑了笑，說：“沒說錯，不過你沒到基層工作過，可能不了解。你跟我來。”

他帶着周清來到儲藏室門口，問他：“你看這裏的鎖，有什麽特別？”

周清看了一會兒，說：“沒什麽特別啊。”

林遠掏出一張銀|行|卡，“那你看好了。”他用卡輕輕一撬，門就開了。

周清：“！”

林遠把卡扔給他，說：“你試試。”

周清一畢業就來當刑警，工作中表現不錯，也很踏實，就是缺了點經驗。林遠再年輕幾年時，毛病就是桀骜不馴，現在回頭看，特別想抽那時的自己兩下。這種感覺導致他一遇到性子倔的毛頭小子，就躲的遠遠的，反倒是周清這種聽話型，他很願意教。

周清拿着銀|行|卡搗了幾下，門也開了。他這才明白為什麽林遠一開始就沒有繼續追查儲物室的鑰匙這一點，照這麽看來，誰都能進來啊！

林遠見他受教了，才說：“去醫院吧。”

周清答應着，回到外面，見同事已經上車等着了，他也連忙過去。

結果他們還沒有發動車子，就看見張之斐和吳健回來了，兩個人身後還跟着薛靈。

周清和同事愣了一下，又趕緊下車。

林遠已經走過去問了：“張女士出院了？沒什麽大礙吧！”

張之斐點點頭。她看着還有點虛，卻表現得很倔強，一般人遇到這種事，別說這麽快回到事發地，只怕一輩子也都不想來事發地看一眼，畢竟多少都有心理陰影。

吳健小心扶着她走進去，果然整棟別墅裏的人看到張之斐都吃了一驚。

然後吳健兇巴巴地對着大家說：“要讓我知道是誰害我們之斐，我搞死他！”

張之斐拍了拍他的手臂，吳健便半扶着她，兩人回到吳健住的房間裏。

他們離開之後，大家才小聲議論起來。

薛靈慢吞吞地走進來，她的存在感還是特別低，都沒有人注意到她。

但是周清對她有任務，所以立刻上前攔住她，說：“薛女士，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請你配合。”

薛靈沉默不語地點點頭。

兩個人找了間空屋子，周清便按照程序問了薛靈案發時在做什麽。

薛靈說：“昨晚八點，我陪之斐看了會電視。八點半，吳健來了，我就離開了。九點左右，我洗漱完，準備睡覺，差不多九點半我就睡着了。”

周清皺了下眉，正要繼續問，林遠突然敲了敲門，對周清說了幾句。

之後，周清又回到房間裏，對薛靈說：“薛女士，案子有重大突破，你的嫌疑被排除了。”

接着他匆匆離開，沒一會兒，林遠幾個人收隊，有眼尖的發現，他們是帶着導演一起走的。

這一行為意味着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怎麽會是導演？”

“真是沒想到，他和張之斐也沒什麽仇怨吧。”

“誰知道呢，導演都走了，咱們怎麽辦？”

“咱們也走吧，留在這裏做什麽？這個樣子，反正廣告也拍不成了。”

一個人開口提議，死其他人紛紛附和，于是沒幾分鐘，大家都回房開始收拾行李。

賀遂傻眼了，“這怎麽回事？”

鐘朗和他并排站在二樓樓梯口，看着整棟別墅一派兵荒馬亂的樣子，他卻一點也不着急，說：“等着看吧，走不了的。”

果然還不等大家收拾完行李，助理突然宣布：“合作方說了！廣告還要拍，明天會有新的導演過來！大家不要走！留下的所有人薪水加百分之三十！”

他這麽一說，大家雀躍一下，果然都不走了。

賀遂完全搞不清狀況，“到底怎麽回事啊？”

鐘朗胸有成竹地說：“我猜，林遠在釣魚。他想釣到真正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