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飾品

賀遂有些驚訝, 随口問他:“怎麽回事啊?”

“林遠說, 莫屬的案子已經告破了, 但是出了別的意外。”鐘朗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有一點意味不明的感覺。“兇手被殺了。”

賀遂頓時怔住。

顧星河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出了什麽事, 不由開口問:“發生什麽事了?”

賀遂擺擺手, 拿開手機, 對顧星河說:“媽,我這邊有點事,就不陪你吃飯了。”

顧星河忙道:“沒關系, 你有事就先去忙, 需要幫忙記得開口啊, 我跟你爸爸都在呢。”

賀遂輕輕抱了抱她,“謝謝媽。”

他随即走出小樓, 對着手機說:“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出去了, 咱們見面再說。”

鐘朗原本陪着賀遂一起到的顧家老宅,不過賀遂沒讓他進。但是顧家老宅的位置比較偏僻, 附近也沒有能暫時休息的地方,鐘朗只好把車停在路邊,放下椅子假寐。

沒想到林遠會突然打電話過來。

按照林遠的說法,莫屬兇殺案的嫌犯已經鎖定了。當時小巷子雖然沒有監控,但附近是有的,雖然工作量大,他們還是通過一一排查, 找到了真正的嫌疑人。

這個兇手居然也是娛樂圈裏一個不太紅的明星,叫白樊。

白樊和莫屬兩人之前并不認識,不過最近在參加同一檔真人秀。

按照莫屬案子的複雜性,林遠他們推測出來,這個白樊估計也是莫屬拉下水的明星之一。

後來這個推測也被白樊的經紀人證實了。據白樊的經紀人說,莫屬和白樊參加了真人秀期間,白樊曾經告訴過她,莫屬偷偷引誘他吸毒。經紀人怕惹事,只讓白樊離莫屬遠一點,把這件事壓下去了。

這個經紀人并不知道白樊已經染上了毒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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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鐘朗轉述到這裏時,賀遂奇怪地問:“已經确定白樊也有毒瘾嗎?”

鐘朗便說:“白樊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的确查出了吸毒。”

賀遂:“後來呢?”

鐘朗又說:“白樊真實的殺人動機已經無從考證,林遠說,他們一查到白樊與案情有關,就拿着搜查令去傳喚白樊。然後發現白樊被人殺死在公寓裏。”

這也太奇怪了,白樊是莫屬兇殺案的兇手,結果這個兇手又被別的人殺了。

賀遂一時有點不知道說什麽。

鐘朗便繼續把林遠說的案子講明白:“白樊是被人用數據線勒死的。兇案現場幹幹淨淨,毫無一點線索,死亡時間就在昨天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監控也沒有拍到任何嫌疑人。”

賀遂有點明白了,“林遠想讓我幫忙?”

鐘朗點點頭,說:“對,他說現在莫屬的案子太大了,各方面都在給他們施壓,他必須盡快破案,不得已才想請你幫個忙的。”

林遠當時說到這裏的時候頗有些不自在,幾天前,他還專門告誡兩人不要插手這個案子,因為案情複雜,省得受到什麽牽連。結果才幾天功夫,他就自打臉,又來請賀遂幫忙。

鐘朗問賀遂:“你會幫他嗎?”

賀遂點點頭,“肯定幫啊,你覺得不該幫嗎?”

鐘朗道:“也不是,就是有預感,這次案件背後可能不太一般,怕你有危險。”

他說着便牽起賀遂的手,慢慢摩挲。賀遂笑道:“不要亂立flag,我不會有事的。”

鐘朗輕輕在他臉上捏了捏,說:“對,老公保護你。那你給林遠打電話吧,我們現在就過去。”

賀遂答了一聲好,找到林遠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他們到刑警隊的時候,林遠他們在開會。

鐘朗賀遂兩個人在他辦公室等了一會兒,才等到林遠過來,然後領着兩個人去了法醫鑒定中心。

在路上,林遠對賀遂說:“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白樊的屍體看着有些可怕。”

賀遂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鐘朗卻說:“沒關系,我陪着他。”

這句話惹得林遠又把視線放到鐘朗身上,以前鐘朗賀遂兩個人沒在一起的時候,賀遂都把他們兩個人留在外面,自己單獨進去算命的,現在好像鐘朗的地位一下子提高了。

林遠哀怨地說:“咱們好久不見了,你又開始對着我撒狗糧,能不能考慮一下單身狗的感受?”

鐘朗淡淡地回他:“不好意思。”

但是他的言語間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林遠暗暗瞪着眼,不與他計較這些。

兩個幼稚鬼的小動作,搞得賀遂都不好意思開口說話,幸好他們到地方了,法醫小宋提前準備好東西,沒有打擾他們。林遠指了指門,說:“你們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們。”

鐘朗和賀遂穿好防護服,口罩,手套,一起進去了。

整個解剖室裏,只有白樊一具屍體,他們一眼就看見了。賀遂走過去,輕輕揭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

白樊的确死狀可怖,兩眼外突,面目青紫,讓賀遂有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他心裏生出些不适,忙把白布蓋上,只露出一只手。

賀遂深呼吸一口,摘下一只手上的手套,要去觸碰這具屍體。

鐘朗突然伸手過來捏住他的手。

兩個人對望一眼,鐘朗輕聲說:“別怕,老公在呢。”

賀遂“嗯”了一聲,抽出手繼續往白樊的手上點。

随即賀遂看到了一處陌生的環境。那裏應該是白樊家裏的玄關位置,白樊神色激動地在說着什麽,賀遂看不見他對面站的人。

由于玄關處位置很狹小,那個人似乎想往裏走一點。

但是白樊猛地伸出雙臂将人往後一推,又繼續吵着什麽。

看他說話的頻率,來人可能一直就沒有開口,或者說的很少。白樊說完了,整個人逐漸松懈,轉過身往客廳方向走。

沒想到他剛一轉身,那個人就拿着數據線勒住了他的脖子。

白樊毫無防備,頓時掙紮起來,然而這個人力氣似乎很大,只用兩只戴了手套的手牢牢鎖住數據線的兩端,白樊掙紮不開,漸漸軟了下去。

賀遂大口呼吸着,視線恢複正常。

鐘朗立刻把人摟在懷裏,輕撫着他的後背,賀遂又回憶了一下剛才的細節,說:“看不見兇手的臉,他穿着黑色羊毛大衣。手腕上露出一串珠子,很小,繞了兩三圈,我分辨不清材質。”

黑色大衣還是從他露出的袖子判斷的。

賀遂又想了一會兒,說:“兇手應該是白樊認識的人,他給兇手開的門。”

“好了。”鐘朗忍不住說,“下次再也不幫忙做這種事了。”

賀遂知道這是鐘朗在心疼他,就解釋說:“沒關系的,就是剛看完有些不适,過一會兒就好了。我們先出去吧!”

兩個人出來時,看見林遠眉頭緊鎖,一副深思的樣子。

他這種狀态,很明顯是在思考案子。賀遂就覺得他是真的辛苦,所以每次林遠請求幫忙的時候,他都會盡量提供幫助。鐘朗那麽說,只是因為做這件事的人是自己,如果換成鐘朗有特殊能力,賀遂相信鐘朗也會毫不猶豫地幫助林遠。

“出來了?”林遠回過神,“有什麽發現嗎?”

賀遂就把剛才告訴鐘朗的話重新表達一遍。

林遠點點頭,“謝了,賀小遂。我還得回去加班,就不陪你們吃飯了。”

鐘朗道:“你連吃飯的空都沒有?”

林遠:“我有盒飯呢,你們出去吃點好的,上次賀小遂在我這兒我都忘了管飯,你還是趕緊把人領走吧!”

鐘朗倒不清楚這件事,不由一怔,問:“什麽時候?”

賀遂不想提了,推了一把鐘朗,說:“都早了,我後來也沒餓着。想想咱們晚上吃什麽啊?我先去洗手間。”

他每次摸完屍體都要洗好長時間的手,鐘朗以前不知道,現在才明白緣故。便說:“我陪你去。”

林遠顧不上打趣他們,沖兩人一揮手,自己先離開了。

鐘朗和賀遂并肩往洗手間走,突然說:“我想起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

“怎麽了?”賀遂随口問他。

第一次好像還是連環兇殺案,解剖室裏停放了兩具屍體。他當時為了把小宋支開,特意請鐘朗幫忙。

鐘朗有些心疼地說:“你那時候特別難受,連午飯都吃不下去。”

賀遂說:“那當然了,那個案子不同……兇手有些殘忍。”他不知道鐘朗知道多少,所以沒有繼續說,免得敗壞鐘朗的胃口。

他走到洗手池旁,來來回回洗了好幾遍手,才對鐘朗說:“走吧,我餓了。”

鐘朗點點頭,兩個人離開法醫鑒定中心。

……

林遠快步回到辦公室,問周清:“有進展嗎?”

周清:“隊長,還在理白樊的社會關系。”

林遠過去看了一眼,說:“你把他認識的人裏,喜歡在手腕上戴飾品的都挑出來。”想了想,林遠擴大了範圍,“包括手表,戒指,袖扣。”

周清頓時興奮起來,“是不是賀大神提供了什麽線索?”

林遠瞪了他一眼,“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該問的別問。”

周清立刻在嘴巴上拉了一下,示意自己閉嘴。

上次就是這小子口無遮攔,給賀遂和鐘朗引出一場大麻煩,雖然陰差陽差找到了賀遂的親生母親,不過周清自己錯誤也要他自己擔着。

林遠私底下罰了他兩個月工資,打算打着見義勇為獎金的旗號,送給賀遂。不這樣,賀遂也不會要。

正想着,周清突然又開口:“隊長,我點了外賣,你給我點零錢呗。”

林遠頓時氣不打一處,“尼瑪兩個月早就過了,你吃大戶吃上瘾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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