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考核

所有的燈都已經關了，卡瑪泰姬在一個小鎮上，來這裏之前，史蒂芬·斯特蘭奇覺得這裏可能什麽都沒有。

坐落在喜馬拉雅山下，這個小鎮什麽東西都不缺，第一天他來的時候看着 別人給他一串神秘數字十分不解，他還以為是什麽重要東西，結果才知道這是這裏的WIFI密碼。

……他還以為法師們不用網絡。

黑暗中燭火在微微跳動着，明明沒有一絲風，這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火焰還在靜靜的燃燒着，地板上的陣在燃燒着，留下了深深的痕跡，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讓史蒂芬·斯特蘭奇都沒有反應過來。

想不到自己還有相信這種事情的一天。

姑娘在火焰中睜開了眼睛，她穿着寬大的T恤，下半身穿着短褲，黑色的頭發在空中飄動着。

她的眼睛就像是被火焰融化的黃金，她頭上有斷掉的角，因為懸空的關系，她整個人都比較高，居高臨下的看着史蒂芬·斯特蘭奇，她的眼神十分冷漠，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沒有被她看進眼裏。

這個場景和史蒂芬·斯特蘭奇想的完全都不一樣，他記得那些惡魔張什麽樣子，地獄之王有着紅色的皮膚的長長的角，和人類心中的惡魔長得一模一樣。

那個姑娘光着腳，往前踏了一步，虛空之中仿佛有階梯一樣，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在火焰之中，這個場景異常美麗。

在她走出了魔法陣之後，火焰就消失了，只有地上魔法陣有焚燒過後的凹槽，裏面還有些小火苗在跳動着。

那個惡魔看向了他，她淡淡的問道，“是你召喚我來的？”

說真的他開始覺得自己可能是咒語念錯了，他看到了這個姑娘一只手拿着三明治，另外一只手端着一杯果汁。

剛剛他都沒有注意到，一直在看她頭上的斷角。

金色的眼睛在人類的世界裏确實是不常見，但是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這雙眼睛。

雖然心裏在思考很多東西，但是他臉上還是保持了平靜，他已經在這裏學習了一段時間的魔法了，法師的世界也見識過了，怎麽還會慌張呢。

他點點頭說道，“是我召喚你來的。”

諾拉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很眼熟，諾拉是見過他的，不用他自我介紹諾拉都知道他是誰。

這就是的前段時間的那個史蒂芬·斯特蘭奇醫生，她到醫院去送錢包都沒見到他，居然在這裏見到了。

她扭頭看到了桌子就盤腿坐了下來，這裏沒有椅子，小桌子兩邊放着的是蒲團，桌上還放着茶具。

她把自己手上的果汁放在了桌上，然後問道，“你召喚我是為了什麽。”

很久都沒被人召喚過了，這種久違的感覺諾拉都習慣了，今天正好是周末，諾拉起來得比較晚，正是中午，她不想吃得太複雜所以做了三明治，準備吃三明治和果汁。

誰知道自己還沒來得及吃身上就騰起了火焰，她眼疾手快的就抓住了自己面前吃的東西一起被召喚了。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看着對面的男人，又看了看周圍，這個男人一頭黑發往後梳了起來，鬓角已經出現了白發，他穿着紅黑相間的衣服，不是什麽便裝，這個款式讓諾拉多看了兩眼。

看着對面的姑娘若無其事的坐下，好像知道自己會被召喚一樣，史蒂芬·斯特蘭奇說道，“聽我說，是這樣的。”

史蒂芬·斯特蘭奇坐在了諾拉對面，他說道，“我是史蒂芬·斯特蘭奇，我在網上買了一本書說可以召喚惡魔，我沒有想到會召喚出你來，你是哪裏人？”

諾拉：“……”

所以你就是随便召喚一下是嗎？還好她可以從地獄回去，要不然她身無分文，怎麽走。

諾拉喝了一口果汁，把自己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扯了一張紙，把自己的三明治放了上去，杵着下巴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沒有想要實現的願望。”

“雖然我有。”史蒂夫·斯特蘭奇說道，“但是我覺得你也許不能幫我實現。”

又不是阿拉丁神燈，拿到就可以許願，何況她看起來也不是惡魔。

“我是惡魔。”諾拉說道。

聽到了諾拉的話，史蒂芬·斯特蘭奇微微瞪大了眼睛，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姑娘，寬大的體恤，順滑的頭發，金色眼睛，漂亮的臉蛋。

以及沒有吃完的三明治和沒有喝完的果汁。

……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實在是太普通了，他真的不相信，除了那個斷掉的角。

他說道，“你為什麽沒有長成惡魔的樣子？”

“因為我是混血。”諾拉說道，她指了指那本躺在地上的書，雖然現在那本書是完整的，但是很快這本書就要化為灰燼了。

“那本書不知道是哪個會預言的法師寫的，這本書只能召喚一只惡魔，就是我，因為上面寫了我的名字。”

“我見過你的斯特蘭奇醫生。”諾拉說道，“你翻車那天是我把你送上救護車的，我還給你送落在我車上的錢包，不過你拒絕見我。”

史蒂芬·斯特蘭奇：“？？？”

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個大雨磅礴的夜晚，一個人從破碎的玻璃看了進來，當時他的意識好像在很遠的地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艱難的睜開眼睛，仿佛聽到了有人和他說，“你還好嗎？”

他怎麽會好，他全身都很痛，他幾乎看不清楚自己面前，他在想自己的手會怎麽樣，他的手好像沒有知覺了。

慢慢的他閉上了眼睛，再次失去了意識。

在醫院裏的時候，他心灰意冷，除了醫生拒絕了所有人的探望，他覺得自己的手可能沒有救了，但是他還是不肯放棄希望，萬一有奇跡發生呢，萬一奇跡降臨在了他身上呢？

他拿到了自己的錢包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拒絕了那個送他上救護車的那個姑娘的探望，他再讓護士去找那個姑娘的時候姑娘已經走了。

對方沒有留下聯系方式，來這裏好像就是為了送個錢包，完全不需要他的感謝。

他見過事故現場的照片，那個姑娘應該是看到翻車了自己跑下去救他，他被卡在了車裏不知道那個姑娘用什麽辦法把他弄出來的。

他這麽大個人，姑娘還把帶上了車。

二次移動沒有讓他傷得更重，這也讓他沒有性命之憂。

他終于想起來他在車裏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那一抹金色。

史蒂夫·斯特蘭奇說道，“我一直想要感謝你，不過我并不知道你的聯系方式。”

“沒關系，不用謝。”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他身上的傷基本上都已經好了。

她喝了一口果汁說道，“你為什麽的召喚我來。”

拿到這本書的人應該都聽說了那個傳說中需要付出靈魂的代價，她覺得史蒂芬·斯特蘭奇肯定也是知道的。

史蒂芬·斯特蘭奇心裏真是十分複雜，為了治病他可是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包括現在，這本書花了他最後的五萬。

沒有工作，他現在基本上身無分文。

早知道他當時不要拒絕所有人的探望，他根本不用到現在才見到這個姑娘。

他說道，“我的手沒有辦法再握住手術刀了。”

他伸出手來，讓諾拉看他的手，他的手背上有很多的疤痕，都是治療之後留下來的傷痕，還有出車禍的時候受的傷。

他繼續說道，“我當時為了治病嘗試找了所有頂尖的醫生，他們都告訴我不可能治好我的病，然後我的同事告訴我，有兩位癱瘓的人成功的治愈了自己。”

他的眼睛盯着諾拉說道，“癱瘓意味着什麽我覺得你可能知道，這是絕對沒有辦法治好，所以我去詢問了那兩位治好的人。”

諾拉這麽一聽就知道史蒂夫·斯特蘭奇為什麽會想要召喚惡魔了，肯定是查爾斯告訴了他一些線索。

查爾斯看人很準，知道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幫助，但是他也沒有直接說出來到底要怎麽找到諾拉，只是告訴了一個模糊的方式。

這本書因為被托尼·斯塔克收購過，數量并不多了。

諾拉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她有些好奇的問道，“這本書你在哪裏買到的。”

“網絡上。”史蒂夫·斯特蘭奇說道。

但是他沒有和諾拉說到底是花了多少錢買的，他是不會說的，死都不會說出來那種。

他才不承認因為自己過失，他花光了自己最後一點積蓄！

“我叫諾拉·克裏斯。”諾拉說道，“我住在紐約，我想問一下這裏是哪裏？”

“這裏叫卡瑪泰姬。”史蒂芬·斯特蘭奇說道，“這裏都是法師。”

原來另外一個治愈了自己癱瘓的人是法師。

都是超自然的力量，諾拉可以理解，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說道，“我可以……”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從外面被敲了敲。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今晚古一法師應該是不在卡瑪泰姬的。

外面的人說道，“請問克裏斯小姐在嗎？”

因為這裏是法師的地盤，所以有法師能夠叫出諾拉的名字來，她也不覺得奇怪。

史蒂夫·斯特蘭奇站起來去開門，實際上腳步拖得非常的慢，真是讓人不怎麽愉快的一個晚上。

首先知道了自己白花了五萬，現在又被的古一法師給打斷了。

他打開門了之後，古一法師對着他點點頭，随後對着諾拉說道，“我是古一，歡迎你來到卡瑪泰姬，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可以嗎？”

古一法師沒有頭發，臉長得十分清秀，諾拉看到她的一瞬間沒有看出她的性別來，聽到了聲音之後才覺得肯定是個女性。

她穿着黃色的衣服，顯得她的皮膚格外的蒼白。

諾拉點點頭站起來說道，“好的。”

卡瑪泰姬是一個東方建築，今天晚上的月色格外美麗，外面基本上沒有什麽人，兩個人走在走廊上的時候，她側頭看向了古一法師。

古一法師不是一個讓人一眼驚豔的人，但是她身上帶着強者的味道，從容又好像無所不知。

不知道法師和巫師是不是一卦的，諾拉總覺得他們給人的感覺都是一樣的。

古一法師對着諾拉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來說道，“謝謝你保護這個世界。”

諾拉從來到地球那天開始，古一法師就已經知道了，她被正常的夫妻收養，被好好的教育着長大。

古一法師保護着這個世界不被黑暗魔法給侵害，她擊退了一次又一次的敵人，而超級英雄們保護的是這個世界物理層面的威脅。

她看向了月光說道，“我保護着這個世界很多年。”

月光灑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睫毛看起來十分纖長。

諾拉覺得這位法師看起來真是有出塵的氣質。

她說道，“我看到了斯特蘭奇醫生身上有巨大的潛力，希望你現在不要治愈他，等到他選擇要不要保護這個世界之後，再讓他選擇一次。”

諾拉：“好。”

說完了之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臉說道，“我也沒有做什麽大事。”

被古一法師給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對于諾拉來說，所有的事情都是湊到她身邊，她才解決的，如果是離她很遠的話，她也沒有特地去過其他地方。

古一法師搖搖頭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災害和敵人，古一法師已經見過了太多太多，她有時候也會覺得這些事情仿佛沒有終結一樣。

地球馬上就要迎來更強大的敵人，而她也找到了自己的繼承人，或許是她的繼承人，或許不是。

在時間裏，她看到過無數種可能，看到過無數種結局。

不是每一種結局都是好的，但是她想要史蒂芬·斯特蘭奇自己選擇要不要成為真正的法師，保護這個世界不的法師。

諾拉覺得古一法師每句話好像都很有深意，不過她也沒追問，因為法師說話就是很玄乎，她已經在其他人身上感受過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的時候古一法師問道，“要在這裏歇一晚嗎？”

她知道諾拉可以自己回去，不過要往地獄中轉一次，她覺得沒有法師的方式方便，所以她還是問了一下諾拉要不要在這裏玩一天。

法師的生活和普通人不一樣，早上還有法師的訓練，不過她覺得諾拉也許沒有什麽興趣，因為她不是沒有見過法師。

諾拉搖搖頭說道，“我改天再來拜訪吧，你們都要休息了，我才剛剛起床。”

大晚上的，她也不好意思在這裏打擾，她不睡覺人家還要休息呢。

古一法師可以送她回去，并且古一法師表示他們的移動方式十分方便。

走之前諾拉決定去和史蒂芬·斯特蘭奇告別，古一法師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面走廊上等着。

諾拉進去之後，史蒂芬·斯特蘭奇立馬就站了起來，他雖然只等了一小會，但是他很想知道諾拉到底可不可以治愈他的手。

在諾拉出去了之後，史蒂芬·斯特蘭奇有十分相信了諾拉是只惡魔，雖然這個想法讓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古一法師在這個時候叫走了諾拉，顯然是有什麽目的。

她肯定知道諾拉是真正的惡魔。

他看向了那個赤着腳的姑娘又問了一遍自己剛剛問過的問題，他說道，“你可以治愈我的手嗎？”

諾拉搖了搖頭說道，“抱歉，不可以。”

史蒂芬·斯特蘭奇：“……”

這仿佛是在逗他！剛剛這位還說可以治愈他的手，他發誓他聽到了我可以三個字！

這巨大的失落讓他一時之間都反應不過來，他剛剛還想着自己的手好了就不用繼續在這裏學習法術了，可以回去繼續做醫生了。

他很愛他的職業，他過目不忘，是那個領域的天才醫生，他覺得自己一定能在那個領域有所突破。

現在諾拉居然和他說不可以，這不可能！

他問道，“澤維爾教授是你治愈的嗎？”

那個子彈被打在了腰上的教授，別說普通醫生了，這個世界醫療技術是沒有辦法治愈他的，他看過那個教授的病例。

諾拉點點頭說道，“是的，但是我暫時不能幫人實現願望了，我們地獄管得很嚴格的。”

“什麽？”史蒂芬·斯特蘭奇問道，“你和地獄有聯系嗎？”

“我是從地獄而來。”諾拉一本正經的說道，“惡魔随便就能實現人的願望還要天使幹什麽，我們好事做多了可是會受到處罰的。”

史蒂芬·斯特蘭奇：“……”

他居然覺得諾拉說得很有道理，如果惡魔不做壞事的話，為什麽要叫做惡魔，他說道，“我可以用我死後的靈魂來交換。”

從諾拉出現開始，就一直沒有提過交換條件，他以為真是默認條件。

他不在乎自己死後靈魂會怎麽樣，過好現在這輩子才是的最重要的。

諾拉湊上前去在他身上聞了聞說道，“人老了靈魂味道也不好了，你是我不喜歡的一種水果的味道。”

史蒂芬·斯特蘭奇覺得這個姑娘完全就是在他面前瞎說，就這麽湊近聞聞就可以聞到靈魂的味道嗎？

他覺得這是在騙他，但是他沒有證據。

如果人的靈魂是水果的話，史蒂芬·斯特蘭奇可以理解，年幼的時候是青澀的水果，青壯年時期應該是味道最好的時候，沒準在老死了之後，靈魂的味道就會變差，像是熟透或者腐爛的味道。

……他為什麽要想這個。

史蒂芬·斯特蘭奇深吸了一口氣，有幹巴巴的勸道，“或許地獄不知道你幹了什麽呢？”

其他惡魔都不能在人間行走，他還記得那些白色的巨大的惡魔，他們只能聽從自己王的召喚。

諾拉臉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然後說道，“勿以善小而為之，勿以惡小而不為。”

這句諺語史蒂芬·斯特蘭奇之前聽過，不過這完全反過來了！

聽到諾拉拒絕了他，他問道，“真的不可以了嗎？”

有的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直在走錯路，他開車的時候看了手機導致出車禍，他錯過了諾拉來看他，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召喚出了諾拉，諾拉拒絕了他。

諾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好學習魔法吧，也許魔法可以治愈你的手。”

史蒂芬·斯特蘭奇還在想自己剛剛要不要說那麽多話，直接進入正題的話，也許他手都已經治好。

諾拉第一次這麽瞎扯，反正史蒂芬·斯特蘭奇也不知道地獄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她差點把自己都給說服了，畢竟惡魔不做壞事要做什麽，她又不是一個許願機器。

雖然幫一下史蒂芬·斯特蘭奇完全就是一件小事。

看着對方失落的臉，諾拉撓撓頭發說道，“要不然交換一下聯系方式吧，下次我去看看我考核怎麽樣，沒問題的話我或許會幫你。”

史蒂芬·斯特蘭奇再次燃起了希望，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來和諾拉交換了聯系方式。

這讓他覺得有些奇妙，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可以和惡魔交換聯系方式。

“你們一般要幹什麽壞事？”史蒂芬·斯特蘭奇問道，“地球上很多惡魔嗎？”

對這些事情他有些好奇，所以随口問道。

諾拉說道，“随手丢垃圾，搶走小孩的糖，公共場所大聲喧嘩。”

“這個世界上暫時只有我一個，普通的惡魔出現在地球太紮眼了。”她這麽說道，“前段時間蜘蛛俠不是才打敗過惡魔嗎？”

這件事史蒂芬·斯特蘭奇也看過，離得比較遠，那滿嘴獠牙的惡魔實在是和諾拉的樣子差得有點遠。

他覺得諾拉作為人類那邊的親人實在是基因強大，要不然怎麽生出諾拉那麽像人類的混血。

看着史蒂芬·斯特蘭奇沉默了下來，諾拉：“我看你表情，覺得你好像在想什麽奇怪的事情。”

史蒂芬·斯特蘭奇一本正經的說道，“沒有，我什麽都沒有想。”

他一點都沒有覺得這個惡魔做的壞事太沒面子了，她是不是單純的美化了自己的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