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那可真是火坑啊

“好了老姐姐,消消氣,跟個小輩計較沒得失了咱的身份。在家裏,哪個小輩能犟過長輩去,一個孫女的親事,哪裏由得她們小輩出聲?也是老姐姐和氣,通知她們一聲也就是了,再說這說下的親事可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着,到時候自然感激都來不急呢。”見兩婆媳僵持着定不下來,閻婆子在旁煽風點火。

“哼,你們眼裏都沒我這個老人了?我說定了就定了,明兒個就來接人。”王氏咬牙切齒。

“娘!……”

“奶!……”

“奶!……”張氏、三月、狗蛋都跪在王氏面前驚呼!說道理可以,可攤上不敬老的名聲他們三個無論是誰都背不起啊。

那媒婆見事定了,得意的給賈老頭遞了個眼色,兩人一臉輕松。賈老頭走到三月跟前,直勾勾的盯着三月看。

“賈大爺,這三月丫頭,也是個能幹的,家裏家外的活,可都是一把好手。往後,賈大爺可要疼惜些。”閻婆子嘴上跟賈老頭說話,面上卻是帶着笑望着王氏。桃花在旁邊聽着,這話怎麽說的?怎麽聽着像**的**推銷姑娘啊。

“那是一定。”賈老頭伸手就要去扶三月,下手的部位,不可謂不敏感,眼看着直奔三月的腰去的。旁邊的桃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男兒的頭,女子的腰,可是看得摸不得的,這要真讓那老頭得了手,三月的名聲算是毀了,不嫁他還能嫁誰?這個老不休,還打着這麽個主意!說時遲,那時快,桃花飛起一腳直接踢到賈老頭的手上,突然的襲擊,讓賈老頭一個踉跄,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桃花心裏有火,下腳沒留餘力,賈老頭手上這一腳挨得不輕,捂着手嗚嗚叫。

“好你個丫崽子!咋下這麽重的手,看看,賈大爺這手怕是要腫了,啧啧……”閻婆子忙幫着賈老頭看手,邊說。“我說老姐姐,你家的這些小輩可是差了教養。”

“走,走,我們走,這算什麽事兒?”閻婆子不幹了。

“教養?有教養的人能做那事?那髒手要往哪伸呢?”剛才這一幕,狗蛋可是也看得清楚,只是離得遠些,出手沒桃花快。

“哼,這媳婦老子可是娶定了,摸摸怎麽了?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什麽繼室,給個小妾算不錯了。”賈老頭看來是痛糊塗了吧,把個潑皮的本色都顯露出來了。

桃花扶起三月,狗蛋也拉起他娘,任由王氏在那罵罵咧咧說小兔崽子壞了事,桃花看都懶得看一眼。

“狗蛋、大哥二哥,抄家夥!別再讓這個腌臜家夥髒了我家的地兒!”惡狠狠的瞪着賈老頭,桃花真算是氣得不輕了,就算女人永遠是弱勢群體,可兩輩子加起來還從來沒見這樣的潑皮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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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勒!”三個男娃子看來都憋了氣,聽得桃花一聲招呼,拿的扁擔的拿扁擔,拖掃帚的拖掃帚,呼呼啦啦一哄而上,雖說對付的是兩個成年人,但也架不住四個小孩狂轟亂炸啊,而且又是直接上家夥,讓賈老頭想反抗也抓不住人。一會兒功夫,兩人就招架不住從堂屋裏退出去,桃花揮了揮手裏的竹掃帚,讓大家住了手。畢竟是王氏參與整出來的事,比不得殺王三威風那會兒,一群人鬧到院子裏也不好看。

“丫頭醜點就醜點,看那屁股大的份上,老子再加一石谷子,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你們掂量掂量清楚。”可賈老頭真是個拎不清的,臨出門了還叫嚣一句。這下不用桃花吩咐,四個小子立馬就沖上前去。

“這倒黴的什麽人家,小娃娃兒家家的這麽惡……”吓得閻婆子抱了頭,急急的沖出院子去。

果不其然,等桃花安置好張氏母女出得堂屋,就見到籬笆院外圍滿了人。在這個雞犬相聞的小村子裏,誰家有個芝麻綠豆的小事都逃不過被圍觀的下場,這下事兒鬧大了!

“啊呸!破落戶兒,往後你家的閨女爛家裏也別再休想老娘上門!”閻婆子出了院子,看到裏外三層的圍觀者,膽氣也足了,直着喉嚨開始反攻。什麽時候受過這窩囊氣?越想越火。

這時候男女婚嫁,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父母之命,大都也是要聽信媒妁之言的。雖說媒婆的地位不高,作用卻大,一般人家都不敢真得罪媒婆,不然孩子們的婚嫁之事可怎麽辦?再說這媒婆職業聯盟做得好,得罪了一個媒婆,其它的也不會說好話,萬一說壞了名聲,那就真的成了問題。

那賈老頭反應慢了些,吃了好幾記悶棍,這會兒才出得院子,圍觀的人見了,不少人驚呼起來。

“怎麽是這個老東西?這不是鎮上賣包子的賈老頭嗎?”

“可不,他可不是好東西。”

“咦?他不是有婆娘嗎?怎麽會到喬家來提親?給誰提啊?”

“不會是他自己吧,好像去年新娶的婆娘又被他打死了。”

……

這些議論都入了桃花的耳朵,怎麽回事?這賈老頭還是這麽個東西?那可真是火坑啊,王氏是真不知情?

“哼,一屋子沒家教的,送給老子,老子都不要,真是狗坐轎子,不受擡舉!”那賈老頭梳得整齊的頭發這會兒全散亂開來,露出裏面包着的幾縷白發,好不狼狽;臉上也被竹掃帚劃了好幾道印子,有的都有血痕了,這會兒正辣辣的痛。

“老喬家的女子也是你個老潑皮能肖想的?再咧咧一句試試,打得不夠痛吧!”桃花怒目圓瞪,背着竹掃帚就出來了。賈老頭也是個慫的,聽得桃花放狠話,轉身就往人群裏鑽。

“桃花說得不錯!”

“咱老喬家的門檻可是什麽不入流的東西都能進的?閻婆子,往後你物色的那些貨色,就別往咱老喬家帶了!”裏正喬有壽慢慢從人群後面進來。

“哎呀!喬裏正啊,可不是我閻婆子做事不穩妥,這,這不是老姐姐自己個兒要找個富足的嗎。”

“呦,什麽時候鎮上擺包子攤的賈老頭也成了富戶了?你也不看看,老得都可以當三月那丫頭的爺了,你也說得出口啊?”說話的是桃花隔壁家的李嬸子,心直口快的一個人,這會兒也看不下去了。

“還不快趕了出去?什麽人都敢在水口村胡亂咧咧啦?”喬有壽一開口就趕人,閻婆子本來就有退意,這會兒聽人趕,還不走得飛快啊。賈老頭就沒那麽幸運了,被村裏的男人們你一推他一擠的,絆了好幾跤才出了村子。

“咋地,老喬家都沒人了?”處理了那兩個人,看來喬有壽并不打算罷手。沖圍觀的人說叨起來。

“那誰?有根家的老二?喬福慶,還有那柱子,你、你、你,怎麽,你們都不是姓喬的啊?別人兒都跑上門來打臉了,你們在幹嘛?”喬有壽伸着指頭一個一個指過去。

念到名字的,指到的人都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垂了頭。

“連桃花這麽小孩都知道,咱老喬家的女子不是誰都可以肖想的。你們倒出息啊,由着人打臉!這有根一家四男都上了戰場,保的是我們大家夥的家,衛的是我們大家夥的國,留一屋子女人孩子,你們不說幫襯着點,還合着夥的看熱鬧?這就是我喬家人的骨氣,這就是我水口村的骨氣?”

“裏正叔,我們做得不對。”

“是,是我們錯了……”

裏正這一席話說得精彩,明着說喬家的人,連帶所有水口村的人都有份,一口一個咱老喬家,明擺着替桃花家撐腰啊。但凡有點眼力見兒的都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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