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節課上數學
休息了許久,數學老師上的第一堂課,就是給他們放了個大招,發試卷。
當然對于張一辰這種成績好的人不算什麽大招,這種大招完全就是針對她放的。
看了一眼自己的試卷,又望了一眼張一辰的試卷,真心覺得命運是如此的不公,上帝不給她開窗,給她開個洞也行啊。
張一辰的數學考了145,她考了93,剛剛過及格線。
張一辰的數學試題上幾乎全都是滿分,她有些題目只得五六分。
填空,選擇還各錯一個。
這個差距啊!
如果此刻木子晴不和張一辰坐在一起,看不到他的試卷,她心中或許還能獲得稍許寬慰。
畢竟她從開學到考試就沒怎麽認真聽過課,而且在考試的前一夜還失眠了,這些都可以成為她沒考好的理由。
可偏偏身邊的坐着的人是張一辰,一個每天睡覺還能考出好成績的學神。
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心中的那一丁點兒因為喜歡的人是學神的驕傲也被她深深的自卑給打壓下去。
果然,她一點兒都配不上他,她和他的距離還有很遠很遠。
即使在努力,也縮進不了這個距離。
張一辰注意到身邊的人兒低沉的情緒,以為她只是沒有考好,才露出這種表情,不過安慰的話張一辰是說不出來的,每次想安慰的時候,嘴邊說出來的話總是帶刺。
“妹妹是不是特別佩服我,畢竟咱倆的距離還很遙遠。”張一辰眸中帶笑,想緩和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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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句話确是真真的紮到了木子晴的心髒上,不偏不倚,正中中心。
木子晴自嘲的笑了笑,低聲說了句,“确實很遙遠。”
張一辰望着如此沒有精神的木子晴,有些疑惑,他說話又得罪她了?因此他又補了一句,“不會的可以問我。”
木子晴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不勞張少爺大駕。”
張一辰被瞪的莫名其妙,沒在說話。
明明不是張一辰的錯,是她自己沒考好,可是張一辰偏偏往她槍口上撞,還說了那句紮她心的話,縱使木子晴再喜歡張一辰,她也沒忍住自己的脾氣。
這脾氣本就是氣她自己考不出來的好成績的,她恨自己腦子沒有張一辰好用,站不到和張一辰相同的高度上,只能仰望他。
她很讨厭現在的自己。
接下來的幾節課還是發試卷,木子晴越看成績越失望,越失望,她越讨厭自己,也越自卑。
她認為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張一辰那個男孩子。
努力想将自己的心思放在學習上,可是這些出現的試卷,卻一步步的将她往學習之外的感情上扯。
一天下來,六門課出了四門,還有物理和生物因為今天沒課,而沒發下來試卷。
木子晴這四科的成績,除了語文正常發揮,考了一百一十多分,剩下的成績下跌嚴重,她最引以為傲的化學僅僅考了七十分。
英語更不用說,沒有及格。
木子晴算了算自己的成績,這個分數,連考普通本科都差一點兒,更何況是和張一辰考同一所大學。
心灰意冷算不上,不過木子晴晚自習寫了篇日記送給自己,大意就是說要将心思放在學習上,不要再每天揣測張一辰在想些什麽了。
如果想要将來,就好好學習,争取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
這篇日記很短,只寫了半頁,和上次寫的日記一同夾在了那本小說裏。
準備奮發圖強的木子晴将老師講的試卷上的錯題,整理在一個本子上,忽而聽到外面狂風大作,緊接着“轟隆隆”的雷聲響起。
每落下一道閃電,教室的燈都閃一下,木子晴和張一辰的座位靠窗,正好可以看到閃電的亮光。
木子晴本來就有些害怕這些東西,現在又坐在窗戶旁邊,目前的狀況下,她總覺得那道閃電會透過窗戶劈到自己面前。
每次打雷打閃的時候,木子晴身體一抖,筆下寫出的字也變得不怎麽利索。
張一辰感受到木子晴的反常,開始和木子晴瞎扯,希望能緩解她聽到雷聲的害怕情緒。
“妹妹,你以後打算幹什麽?”張一辰這個既嘴碎又嘴毒的人,竟然此刻不知道該和她聊些什麽,扯了一個最正兒八經的問題。
“啊?你剛剛說什麽?”雷聲伴随着張一辰的話語砸下,木子晴筆下微微一抖,沒聽清張一辰說了什麽,轉過身子将耳朵貼近張一辰。
這種姿勢看着有些暧昧,不過張一辰卻心情愉悅。
木子晴這下意識的動作,并沒有反應過來有任何不妥之處,直到耳邊傳來張一辰溫熱的呼吸聲,還有低沉的笑聲,她才反應過來他們兩個人離得如此近,不妥。
耳朵立刻變紅,緊接着的是臉蛋,之後整張臉看着像是喝多了一般,醉紅醉紅的。
心跳也開始加速。
木子晴想遠離這種對于她來說既尴尬,又讓人愉悅的距離,可是就在這時,一道雷聲傳來,木子晴剛動了不到一寸的身體,又恢複了原位。
張一辰在她耳邊輕笑,說了句,“妹妹這麽害怕打雷嗎?快來投入哥哥的懷抱。”
反而他說這句話時,語氣一點都不輕佻,聲音正常平穩。
不過木子晴竟然從中聽出了幾絲溫柔和誘惑。
而且她剛剛竟然有想靠他肩膀,抱住他的沖動,不過僅僅一瞬,便被她的理智壓了下去。
她立刻直起身來,面對作業,試圖将這種臉紅心跳的悸動壓下去,口不對心的回怼張一辰,“請您滾遠點,好嗎?”
“那可如何是好,我不會滾,不如妹妹給我打個樣。”張一辰笑嘻嘻的回答。
木子晴不在理會張一辰的胡言亂語,想着自己耳聾,什麽都聽不見,心不動則不妄動。
不過,心怎麽可能不動,她早就被張一辰擾亂的心神。
心亂了,耳朵裏的雷聲自然也減少了大半,害怕也減少了大半。
她耳朵裏只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雷聲成了伴奏。
木子晴想驅趕這種煩躁,日記不想寫,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沒有畫畫了。
拿起鉛筆就在錯題本後面畫起畫來。
長久未畫畫的她沒有手生,動筆很快,很細致,十幾分鐘,一個簡單的輪廓便已成型。
木子晴沒想過要畫什麽,她在網絡上也只學了基礎的素描。
歷時半個小時之久,木子晴終于将自己的畫作畫完,一個男生趴在一個正在睡覺的女生耳邊,不知道在說什麽,女生微微皺眉。
這幅畫面好像剛剛的自己與張一辰。
木子晴将這幅畫收好,放進自己的書包中。
耳邊穿來張一辰笑嘻嘻的聲音,“妹妹你剛剛是在畫我嗎?”
☆、聊天被逮
“沒有,”木子晴有些底氣不足的說着,突然想起她剛剛明明已經把畫收起,張一辰才出聲的,他肯定沒有看到,底氣變足了些許,“誰說的?沒有!”
“妹妹剛才怎麽如此激動?不會真的是在畫我吧!”張一辰故作驚訝的說道。
他是真的沒有看到木子晴再畫什麽,只看到她的姿勢像是在畫畫,張一辰沒做理會,想着一會兒估計要淋成落湯雞回宿舍了。
他忘了一眼窗外,還在打雷打閃,但還未下雨,想着這雨定然下不太小,和值班老師撒了個小謊,偷偷地跑回宿舍去拿傘。
男生宿舍距離他們所在的教學樓相對于女生宿舍要近上許多,十分鐘差不多就可以走到。
張一辰還在回宿舍的路上望見了他好兄弟,秦喬佑,他顯然也是回來拿傘的。
秦喬佑就住在他斜對門,兩個人一開門就能遇見,而且兩個人又因為打籃球成了兄弟。
就憑這個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關系,張一辰也要和秦喬佑打招呼的。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後,秦喬佑直奔主題問道:“你同桌帶傘了嗎?”
他這次回來不僅僅是想未自己拿傘,更主要的原因是想着木子晴那個連手機都能丢的腦子,這次下雨天定然不會帶傘上晚自習,因此才偷偷跑回來拿傘。
“沒吧,幹啥?”張一辰對待男女方面的情商接近于零,否則他也不會看不出來木子晴喜歡他,因此他這次自然沒聽出來他的弦外之意。
秦喬佑沒理他,開鎖,進屋,打開櫥子去拿傘。
張一辰看着秦喬佑不理會他,他也進屋去拿傘。
不過拿傘的時候,越想越不對勁,他問木子晴幹啥?
木子晴啥時候和他關系如此好了?連帶不帶傘,秦喬佑都要過問。
那不成是要給她送傘?
張一辰想着越發覺得這個事情發生的概率大于百分之七十。
不過,他卻一點兒都不開心,甚至有些吃醋。
出門再次遇見秦喬佑,手中拿了一把蕉下小黑傘,遞給張一辰,“給你。”
“喂,我有傘啊。”張一辰越發覺得他的猜測十分正确,不過他不到黃河不死心,非要問個明白。
“給木子晴用吧。”秦喬佑倒也不想對他掩蓋些什麽,他甚至希望張一辰看出來他喜歡木子晴。
“兄弟,你不會喜歡木子晴吧。”這句話張一辰想問來着,但是問出來好像又顯得他情商低下一樣,而且秦喬佑都表現得如此明顯了,肯定是喜歡他同桌啊。
問與不問又有什麽意義呢?
張一辰握着秦喬佑給他的那把傘默默收緊,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有一萬只草泥馬在狂奔。
他将宿舍鎖上門,出門的時候已經下起了磅礴大雨。
正好看到秦喬佑在雨中奔走的身影,心中罵了兩句“傻缺。”
不過,他還是沒有去追秦喬佑同學的腳步,撐起他送給木子晴的那把雨傘優哉游哉的往教學樓走去。
他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那種胸悶氣短的情感到底從何而來。
難不成竟是吃秦喬佑只挂念木子晴,而不挂念他的醋不成?
以至于到了教室,看着木子晴匆忙收起畫紙,才有些吃醋的問木子晴,是不是再畫他?
聽到木子晴驚訝的語氣,又莫名的有些開心,或許剛剛木子晴真的是在畫他自己。
木子晴腦袋裏思慮良多,聽着那嘩啦啦的雨聲,和終于停了的雷聲,小聲的問了張一辰一個她都沒想到自己會詢問他的問題,“張一辰,你覺得如果我以後走藝術生路線怎麽樣?”
這話題太正兒八經,張一辰聽到之後本想着信口胡謅幾句,又看到木子晴十分認真的神色,順着她的話問道:“妹妹怎麽突然想起問我這個?”
“我感覺我考普本的希望渺茫。”木子晴說道,她自從這次成績發下來之後就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僅僅是因為一次考試失利,她便一蹶不振,想通過其他法子來考大學。
她想走藝術生這條路也有想離開張一辰一段時間的原因,因為她和他做同桌之後,她就沒怎麽認真聽過課,只要他稍微有一點兒動作,她就草木皆兵。
這種狀态下,她能考出來這個成績完全就是仗着自己之前的底子。
不過選擇學藝術,她必然要給她爸媽說的,但是怎麽說才能讓她們不生氣又是一個問題。
而且她現在還沒有想好到底該怎麽辦,是學藝術還是走普本。
“怎麽?這一次考不好就把你擊垮了?”張一辰沒想太多,直接問道。
木子晴不想理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和她聊太正經的話題,只要說話,她永遠是被紮心窩子的那個。
“想知道我張一分的名字是怎麽來的嗎?”張一辰望着木子晴不理他,想着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個悲觀的姑娘。
木子晴聽到張一辰終于說他張一分的外號怎麽來的,她從第一次聽到這個外號,她就想知道啊,現在突然聽到張一辰提到,瞬間來了興致,停下筆,準備聽故事。
張一辰望着自己吸引了身邊的姑娘的注意力,又開始賣關子,“妹妹,晚自習不能聊天啊。”
木子晴白瞪了他一眼,他什麽時候認真遵守過課堂紀律,上課還不允許睡覺呢,他還不是照樣睡得歡實。
“別扯這麽多,快說。”木子晴催促道。
“喊聲‘哥哥’就告訴你。”張一辰趁着這個機會開始提條件。
平常的時候喊她“妹妹”還不過瘾,現在竟然過分到讓她喊他“哥哥”。
她可是個有骨氣的姑娘,自然不會因為想聽一個故事,想了解張一辰之前她沒經歷過的事情就低頭。
而且她才不想認他當“哥哥”呢,她想要......
木子晴不理會張一辰,正打算拿筆寫作業。
張一辰的聲音就在此刻想起,“算啦,算啦,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還是和你講一講吧。”
木子晴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又很快的掩飾過去。
這邊張一辰已經開始講他的光輝歷史了。
“其實啊,我初三的時候成績特別不好,每天上課睡覺,不想睡覺的時候,就逃課去網吧打游戲,小爺那時候可是學校的扛把子,抽煙,喝酒,打架,小爺啥沒幹過。”張一辰回想起這段歷史的時候,眼神既神往又羨慕。
木子晴想着,很正常,這才像你。
現在頂着好學生外皮的男孩子,一點兒都不像你。
你就是一大灰狼,還頂着小白兔的外皮,誰丫的看不出來。
“之後,因為成績實在太差,被我們班主任請家長,我媽不知道和班主任說了什麽,班主任突然開始針對我,她讓每個老師上課提問都提問我,害得我連課都不敢翹了,只要一逃課,回家必定會被我爸媽打一頓。”
“我當時成績也不好,回答不上問題,就被老師叫出去罰站。”
木子晴能想到當時張一辰每天都被拖出去罰站的郁悶表情,空蕩的走廊上,只有張一辰一人站在門外,估計還可能打着瞌睡。
還有怪不得那天被英語老師叫出去,他一點兒羞愧感都沒有,敢情是被罰站罰習慣了呀。
木子晴想着,偷偷笑了。
“妹妹,你笑什麽?”張一辰注意到身邊的姑娘的笑容,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她現在在嘲笑他?
他現在可是以身說法,她竟然在嘲笑他!
正在木子晴抿住笑容,想緩解自己的情緒,轉過頭去,往窗外望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班主任放大牌臉,就看着他倆也不說話,怎麽看怎麽瘆人。
木子晴不說話了。
張一辰一直低着頭講,看似在做題的樣子,嘴卻不停的張張合合。
感覺到木子晴的不對勁,向她那個方向望去,正好看到班主任,瞪着雙眼,一直盯着他,像是要吃了他一樣。
張一辰被他這副表情吓到,他也愣了,半響沒回過神來。
接着,班主任從嘴裏吐出三個字,“滾出來。”
“還有她。”他将視線朝向低着頭看似已經開始寫作業的木子晴。
☆、送傘
張一辰戳了戳木子晴的胳膊,啥話沒說,就往外走去。
這小姑娘到底在想什麽,都到這份上了,還裝作一副好好學習的樣子給誰看呀,老師又不是不知道他倆一直在聊天,被抓住了肯定是免不了一頓責罵。
他被罵習慣了,自然沒什麽感覺。
不知道這沒被老師訓過的小姑娘這次會不會被訓哭。
想到她被訓哭的模樣,張一辰竟然有些許心疼,他視乎不想看到她哭的樣子。
木子晴望着張一辰離開的背影,瞬間明白了什麽,低着頭,像個小怨婦一般的跟着張一辰出了門。
班裏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只有少部分人看到了張一辰和木子晴出了門,大多數人都在認真的寫作業。
張一辰面不改色的出了門,木子晴面色通紅的跟在後面出了門。
班主任望着這兩人,氣不打一處來。
“剛考完試就開始放松了,啊?”這聲音不大,木子晴卻覺得比剛剛的雷聲還大,還可怕。
“張一辰,你啊你,上次要手機的時候還保證以後好好學習,遵守上課紀律,這才過了多久,老毛病就犯了?”班主任看着木子晴的樣子,将視線朝向張一辰,訓斥道。
“老師,我錯了。”張一辰這認錯的語氣,無辜單純的眼神,真的像是知道錯了。
“還有你,木子晴,怎麽回事啊你?”班主任奚落完張一辰,就開始說木子晴。
他對張一辰這種經常不遵守紀律,還很容易認錯的好學生,真的是沒有啥好辦法去處理。張一辰若是真的有一天好好遵守課堂紀律,他反而不習慣。
反而像木子晴這種存在感比較低,看起來乖乖的女孩子,突然犯錯,他有些頭疼。
“老師,我……”木子晴不知道該如何講,才好,社交恐懼症此刻發作。
班主任等着她的解釋,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給她講題來着。”張一辰瞅了一眼憋得一臉通紅的小姑娘一眼,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道。
“讓你說話了嗎?”班主任瞪了張一辰一眼。
“木子晴,你說,他剛剛給你講題?”班主任繼續對着這個看起來乖乖的小姑娘問道。
“嗯。”木子晴聲若蚊蠅的說道。
他回想着看到的那一幕,一個望着試卷不停地嘟囔,一個望着身旁人的臉龐默默地聽着,說實話,還真的有點像講題。
不過,他還從中讀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別跟我講什麽講題不講題的,晚自習不允許說話,高一就定下的規矩,別告訴我你們都高二下半學期了還不知道。”班主任厲聲訓斥。
“老師,我…我知道錯了。”木子晴低着頭小聲說道,眼睛已經微微泛紅,像是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行了,木子晴,你先回去。”班主任看着她這幅委屈的樣子,也不好在斥責。
木子晴看了一眼張一辰,發現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沒有什麽變化,她默默低下頭,轉身離開。
身後再次穿來班主任的聲音,“寫份檢讨,明天交到我辦公室去。”
木子晴再次轉身,低低的“嗯”了一聲,腳步緩慢的回到教室內。
她本想着聽聽班主任還想同張一辰說些什麽,卻一個字都沒有聽到,想來是要說的話需要避諱她。
不過,有什麽話需要避着她說才可呢?
木子晴進了屋,擡頭往窗口看,只能看到張一辰和班主任一直在說話,卻聽不見他倆到底在說什麽,心中微微有些慌亂。
木子晴看着張一辰的痞氣消失不見,心慌更甚,班主任和他到底在說些什麽,不能讓她聽見。
木子晴看着張一辰轉頭向窗口望來,瞬間低下腦袋,裝作一副一直在看書的模樣。
沒過多久,張一辰便從門口進來,做到木子晴身邊。
班主任也跟着他身後進來。
木子晴口中想問的話也因為看到班主任的身影立刻閉嘴。
班主任說了兩句,無非是上晚自習期間的規矩之類的,明顯是針對他們二人。
說完,在教室轉了一圈,便離開了。
“剛剛老師跟你說啥了?”木子晴望見窗口沒有老師身影了才小聲問道。
張一辰看了木子晴良久,久到她不好意思的別開眼睛,他輕笑出聲,緩緩開口道:“妹妹,你長得還蠻好看的。”
這個回答明顯文不對題啊!
但是這個回答,讓木子晴的耳朵紅了,心跳也亂了節奏。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男生誇她長得好看,而且還是自己的心上人。
這句“好看”,讓木子晴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也沒有想剛剛老師說了什麽。
“妹妹還想知道我的外號怎麽來的嗎?”張一辰看着旁邊的姑娘紅透了臉頰,覺得十分可愛,有種想咬一口的沖動,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想啊。”木子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試圖用手掌的涼度降下臉頰的熱度。
“我剛剛講到哪裏了?”張一辰問道。
木子晴想了想,感覺臉頰的溫度降了許多,回答張一辰的問題。
兩個人繼續視若無睹的将悄悄話。
“張一辰,這麽簡單的激将法你都看不出來,你是不是傻?”木子晴低聲的笑,說道。
“妹妹,就算老師用激将法,你能成我這樣嗎?”張一辰繼續發揮他毒舌的本質。
木子晴沉默了,她确實不會,即使老師用激将法逼她考零分,她也不可能和張一辰站在同一個高度,他能在兩個月內将初中所有的內容啃完,在期中考試的時候考一分,這本就是張一辰吸引她的獨特能力。
木子晴做不到,即使有人逼她學習,她也不可能在兩個月之內将初中三年的知識學完,考出一分。
張一辰才不傻,傻得那個人一直是她,明知自己沒有和他并肩的能力,卻一直想要站在和他相同的高度,去俯視這個世界。
“張一辰,我決定了,我要學藝術。”木子晴突然堅定自己的信念。
在她喜歡的美術方面,她還是有點自信的。
她相信她可以靠近張一辰一點點兒,哪怕只是一點點兒,也比現在的往後退好。
“妹妹學什麽,小爺都支持你。”這句話不像是張一辰那個毒舌說出來的,但确實出自他之口。
“嗯。”木子晴更加堅定了自己想要走的路。
她低頭望了一眼丢在桌洞裏的那幅畫,或許,她應該再畫一幅。
雨聲漸小。
下課鈴聲響起。
這暴雨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
現在的雨早就沒了剛剛的滂沱,細細的雨絲,像是纏綿的戀人,打造屬于他們的戀歌。
木子晴收拾了幾本書,帶着本子,準備回宿舍補作業和明天要交的檢讨書。
張一辰卻在此刻陷入了思考,他是将自己的傘遞給木子晴讓她拿着呢,還是給秦喬佑的呢?
即使最難得算術題,都沒有讓他如此心煩意亂過。
在張一辰終于做了決定的時候,打算拿起傘遞給木子晴,卻早已不見她的身影。
☆、交底
木子晴和馮盈倩二人一人抱着一摞書一路跑回宿舍,她的書沒怎麽淋到,人卻淋得不清,藍色的校服被雨水打濕,極其顯眼,小白鞋也濺上了不少污垢。
木子晴一邊感慨這時運不濟,一邊将自己一身髒衣服脫下,将小白鞋換成脫鞋,去洗刷間洗衣服。
她們所住的高中的宿舍的洗刷間在外面,宿舍裏沒有獨立的洗漱間。
不過木子晴宿舍離洗漱間很近,出了門就能到。
而木子晴就在出門的時候遇見了剛剛回來的文鑫。
雖說鞋子和衣服都濕了,但是比木子晴看起來情況要好上許多。
兩個人打了個照面,相互招呼了一聲,背道而走。
畫面轉到張一辰,一個人拿着兩把傘回了宿舍。
他心中說不準是個什麽心情,一邊想着因為木子晴自己先走了,他沒有給秦喬佑的傘,正好可以和秦喬佑交代。
一邊又擔心着木子晴淋着雨回宿舍會不會感冒。
他将傘還給秦喬佑,秦喬佑看見自己的傘,和張一辰手中還滴着水的雨傘猜到了什麽,就沒說什麽,将傘放回自己的櫥裏。
他收拾了一下,早早上床,腦海裏想着今天和班主任談話的內容。
木子晴洗好衣服和鞋子,再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熄燈了。
宿舍裏的姑娘有的開着自己的小臺燈看書,有的收拾東西,有的出去洗漱,每個人都在做着自己手頭的工作。
文鑫同學正坐在她床上,看着木浩給她的紙條。
木子晴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坐在文鑫旁邊,調侃道:“木浩給你的情書?”
文鑫聽罷,将手中的紙條收起,放進書包,突然正色道:“子晴,咱倆出去聊。”
文鑫已經換上了睡衣,剛出門,走到窗戶邊,就被一陣冷風吹回了屋子。
這個剛下雨的天氣,即使木子晴穿着長袖襯衣站在窗戶邊,身上也冷的泛起了雞皮疙瘩。
兩個人回寝室各穿了一件外套,一人沖了一包三九感冒顆粒,抱着杯子再次回到了宿舍走廊的窗邊,聽着雨聲。
文鑫首先開口,“子晴,你說實話,你喜歡張一辰嗎?”
這個問題是她第二次問木子晴了,她确實對這件事有些耿耿于懷。
“我…”
“喜歡啊…”
木子晴喝了一口杯中的三九,突然坦白。
她看着文鑫的興致顯然不高,而且這次問她這個問題,也顯然不是因為她好奇,而是心中藏着一些事情。
她想通過她說的話,将文鑫心中的這件事勾出來,和她講講。
她想着,或許文鑫心中因為說出來還能好受一些。
“怎麽?突然承認了?上次運動會問你,還不說。”文鑫輕笑,也喝了一口杯中的三九感冒顆粒,調侃這木子晴。
“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講些你想聽的話嘛。”木子晴如此回答。
“我啊,心情沒什麽不好的,快點給我講講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張一辰的。”文鑫一臉八卦的問道。
她本來拉着木子晴出來的時候,心情是真的不好,想和她說說話,排解心中的煩躁。
可是聽到了木子晴突然地承認,她心中的好奇被勾了起來,那些煩心事也被抛諸腦後。
“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木子晴沒經過大腦思考就蹦出這一句。
“你什麽時候看出來的?”她好奇的問道。
“你性格改變的時候,就知道你心中有人,哼,小樣,還想騙過我。”文鑫不屑地說道,她可是談過一年戀愛的姑娘,這種喜歡的眼神,和心中有人時的狀态,她最清楚不過。
其實,她也是猜的,不過她對這種事情猜測一向極其準确。
木子晴被文鑫逗笑,攏了攏自己的外套。
其實,在她心裏,她對文鑫的喜歡超過馮盈倩。
她很喜歡文鑫的性格,也羨慕文鑫的顏值,更羨慕文鑫的成績。
若她也能像文鑫一般能考出那個成績就好了,談戀愛不耽誤學習更好。
“鑫~我打算去學美術了。”木子晴想起今天晚自習決定的事情,和文鑫說道。
“今天決定的?”文鑫有些吃驚,問道。
“嗯,這次我考砸了。”木子晴解釋原因。
“沒關系的,考砸一次不算什麽的,下次認真學就好啦。”文鑫安慰一頓,又問道:“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
木子晴覺得文鑫簡直不要太了解她,連她還有別的原因都能猜的到,“嗯,有。”
雨聲已經停了,但是仍舊很冷。
木子晴喝了口三九,緩了緩,想了想怎麽說才好,“我現在和張一辰坐同桌,靜不下心來,而且我對于學美術,比學這些物理化要有興趣的多。”
“又是因為張一辰啊!”文鑫笑着調侃。
“不是啦,可能是當時腦子進水了,選了理科。”木子晴連忙否認,不過她确實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張一辰。
而且最後堅定走藝術一個路線,也絕大部分是因為張一辰。
文鑫也不戳穿,順着木子晴的話說,“選好藝術機構了嗎?”
“還沒,而且我還沒和我爸媽說。”木子晴嘆了一口氣,說道。
“怎麽?你爸媽不同意?”文鑫問道,木子晴從來沒有和她講過家裏的事情,文鑫也沒有特意問過。
“嗯,可能吧,我沒和他們說過這件事。”木子晴想了想說道。
“其實學藝術和學數理化這些東西,只是途徑不同罷了,你好好和阿姨叔叔說說,他們會同意的。”文鑫勸解這木子晴的傷心情緒。
“嗯。”木子晴點點腦袋。
不過這解釋需要費很大的功夫吧,而且從他爸媽每次回來都關注她學習的習慣,木子晴覺得如果她和他們說自己要走藝術這條路,估計會吵起來,而且還是很嚴重的吵架。
她多久沒和他們超過架了,好像真的很久很久了,久到她想不起上次吵架是因為什麽事情了。
兩個人又聊了很多,文鑫和她将最近和木浩鬧了些矛盾,那不是情書,而是道歉信。
木子晴再問,文鑫卻不說了。
她和木浩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的好,畢竟這種事,別人也幫不上什麽忙。
木子晴想了想,她已經很久和文鑫沒有如此深刻的聊過天了。
剛到宿舍的時候,她和文鑫還聊過兩三次,因為對彼此都不太熟悉,便沒有聊過什麽很深的話題。
之後木子晴認識了馮盈倩,而文鑫天天和木浩膩在一起,雖說也聊天,但是卻都停留在表面,不會太過深入。
而且當時的也不是個喜歡說話的小姑娘,什麽事情都放在自己的心裏,別人說什麽,她從來都是聽聽,笑笑,不會放在心中。
最後還是因為一個人,将封閉起來的心,重新恢複它該有的跳動。
現在,她變得在乎,變得開朗,反而覺得自己不像自己了,甚至她也摸不清到底哪種狀态才是真正的她。
裝得久了,連她自己都分辨不出了。
兩個人喝完各自的三九感冒顆粒,又聊了一會兒,一直說到十二點。
文鑫看着時間不早,才提出回宿舍的建議,否則兩個小姑娘能聊到一兩點鐘。
宿舍很安靜,連那些學習的小臺燈一個個的都熄了。
兩個人放輕腳步聲,去洗漱,然後上床睡覺。
木子晴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或許是因為和文鑫說了很多,将自己一直憋在心裏的話全部都吐了出來。
不過,她卻忘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就是明天要交的檢讨書,她還沒寫。
☆、争吵
雨後的天氣,泛着泥土的味道,也将前幾日的熱氣吹走了大半。
木子晴正在班主任的課上,補着班主任說今天要交給他的檢讨書。
而張一辰正幸災樂禍的看着她寫檢讨書,時不時的評論幾番,而且句句紮心。
他今天竟然心情極好的沒有睡覺,還有心思來調侃她。
木子晴想着她怎麽會喜歡這個男孩子,到底是什麽吸引了她。
想着想着也釋然,她就是喜歡張一辰,沒有什麽理由。
她沒有理會張一辰,繼續寫着自己的檢讨書。
寫完之後,看了一遍,感覺自己寫的簡直感人肺腑,雖說這不是她寫的,而是今天偷偷地用手機搜的,不過看起來還挺真摯的。
應付老師還看的過去。
木子晴看着班主任出門,她便跟在他後邊出了教室。
等進了辦公室,木子晴才覺得心“砰砰”的跳的厲害。
木子晴雖說一直尾随在班主任身後,但是她一路上沒有和班主任說話,而且她們教室和辦公室就隔了兩間屋子,一眨眼就到了辦公室門口。
木子晴敲門,心情也随之上下浮動。
敲了兩聲,沒有應答。
木子晴低着頭開門進去。
掃視了一眼班主任的桌子在哪裏,小碎步走過去。
這是她第一次去辦公室找老師,而且還是因為犯了錯誤,心情極其緊張,手中的檢讨書也被她捏的有些褶皺。
“老師…”
木子晴喊了一句之後,将手中的檢讨書交于對面坐着,看不出心情好壞的班主任。
班主任将檢讨書拿過來,放在桌子上,不做理會。
“木子晴,你看看你這次考的成績。”木子晴往班主任桌子上瞧,望見這次考試的排名,班裏一共五十三個人,她考了第三十六名。
木子晴從未考過這樣差的成績。
手心開始出汗,不知道老師是何意。
她往名單前面看,尋找某個人的名字,他排在第二名,成績的排名就是她們現在的差距。
“子晴啊,現在高二了,你們還有兩個多月就進入高三了,多關注關注自己的成績,比什麽都重要。”
“嗯。”木子晴點點頭。
“知道你們現在學習緊張,但是越緊張越要認真學習,別分心,知道嗎?”班主任望着一直低着頭的木子晴,繼續說着他的理論。
“嗯。知道。”木子晴繼續點點頭。
“你和張一辰同桌感覺對學習有幫助嗎?”班主任問道。
這話傳入木子晴耳朵裏,卻是另一番味道,這個成績表不就是顯而易見的結果嗎,班主任明知故問,應該是想調位吧。
木子晴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怎麽說,索性不說話,裝啞巴,也是她的一向作風。
“行了,好好看書,回去吧。”班主任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答,明白了什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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