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之二

“何塞爺爺……”

“我們出門之前說好什麽？”

小伊戈爾蔫噠噠地低頭：“先生……”

鑒于小伊戈爾那驚人的來歷，早上出門之前，大家約定了一下對外的稱呼。

塔米決定和小伊戈爾而互稱姓名。

“你別指望我叫你哥哥！”

斬釘截鐵的塔米與站在她身邊歡天喜地地喊小伊戈爾“哥哥”的小何塞形成鮮明對比。

塔米：……我忍，這是我親弟弟。

然後馬蒂爾德說，有外人的時候小伊戈爾可以稱呼她馬蒂媽媽，穆裏尼奧同理。

這回小伊戈爾就有些遲疑了。

“那在巴爾德貝巴斯，見到何塞爺爺我也直接叫‘何塞爹地’嗎？”

穆裏尼奧扶額：這小子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但是小伊戈爾明顯非常認真的樣子，一看就是被保護得很好很好，球隊的暗流從來沒

有侵染過的模樣。

……算了，這樣很很好。

穆裏尼奧一點都不打算給這小子科普什麽叫“世界的黑暗”。

反正，教導孩子是父母的責任，他這個爺爺，只要護着大孫子就好了，不是嗎？

深明家庭關系真谛的穆裏尼奧一揮手，小何塞和小伊戈爾就乖乖上車，準備啓程開始自己在新的世界，新一天的生活。

此時此刻，穆裏尼奧看着蔫蔫的小伊戈爾，有點頭大。

這會小何塞已經進學校。

不，何塞，你絕對不是心疼！

“怎麽了，伊戈爾？”

然後他還是用上了自己最和藹的語氣發問。

“您不是說，今天帶我去這個世界的卡斯蒂利亞試訓嗎？”

小伊戈爾擡頭，那雙黝黑的眼眸中是全然的不解：“但這好像不是去卡斯蒂利亞的方向。”

穆裏尼奧松了一口氣。

“你的裝備并不齊全。”

忽然出現的小伊戈爾身上只帶着一個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根本開不了機的手機，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呃，我忘了。”

小伊戈爾不好意思地撓頭：“所以我們現在是去運動商店嗎？”

“但是這樣的話，不會讓您遲到嗎？”

穆裏尼奧覺得，自己好像被貼心的小伊戈爾治愈了一把。

于是他笑得露出了兩個酒窩：“難道你以為，主教練就完全不能請假嗎？”

小伊戈爾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沒再說話。

等穆裏尼奧眼睛都不眨地給小伊戈爾買齊了全套裝備後，很快，他們就到達了今天預定好的目的地。

卡斯蒂利亞主教練托裏爾并不清楚穆裏尼奧準備做什麽。

他的确提前收到了來自皇馬一線隊教練穆裏尼奧的訊息，可是穆裏尼奧都說了些什麽？

穆裏尼奧表示，他今早會來卡斯蒂利亞，但不是為了從二線隊挑人，而是帶人來試訓。

呵呵。

皇馬一線隊的主教練什麽時候開始搶球探的活了？

他托裏爾怎麽不知道？

難道本賽季的皇馬戰績還不夠穆裏尼奧操心？皇馬隊員的心理還不足以讓他關懷？

總不可能，穆裏尼奧是準備帶着親戚——比如侄子之類的——來試訓吧？

別，可千萬別。

托裏爾面無表情，內心十分拒絕。

穆裏尼奧的兒子小何塞現在的确進了皇馬青訓。

但是對方的天賦如何？

看過對方在守門員這個位置上表現上的托裏爾表示，反正他覺得小何塞在守門員上算不得天才。

托裏爾并不相信，倘若穆裏尼奧帶着他的親戚來試訓，這個“親戚”的水準會很高……

說不定就是那種一般般但憑借着關系能勉強進卡斯蒂利亞的。

安排好隊員們熱身的托裏爾迎來了皇馬主教練。

他當然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站在對方身側，帶着口罩的少年。

托裏爾的視線中，和自己寒暄完畢的穆裏尼奧帶着點鼓勵意味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那笑容那動作……特麽的說這個孩子是穆裏尼奧的私生子托裏爾都信！

來，請開始你的表演。

托裏爾默默數數——反正他已經做好了給皇馬主教練一個面子，只要這個孩子不算太差就讓他入隊的決定。

畢竟，入隊又不代表能徹底留下來不是？

少年取下了口罩。

托裏爾看清了對方的臉。

“教練您好，我是伊戈爾。”

那個有着和皇馬一線隊隊長一模一樣臉龐的黑發少年，笑容矜持而羞澀：“伊戈爾·卡西利亞斯。”

“這……”

托裏爾十分失禮地指着這個自稱是伊戈爾的少年，手指抖抖抖抖個不停。

穆裏尼奧适時開口：“名字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托裏爾看着氣定神閑的皇馬一線隊主教練，終于明白了自己和對方最大的差距在哪。

這睜着眼說瞎話的功力！

神他媽巧合！

名字一樣就算了，長得一模一樣也是巧合嗎！

……哦，對，我得問問他他的位置。

“我想試訓門将。”

乖巧的伊戈爾說。

托裏爾死死盯着穆裏尼奧。

很好，現在連位置都一樣了，你再說是巧合？

穆裏尼奧會接招嗎？

那必須不會啊。

“應該可以開始試訓了？”

穆裏尼奧看向托裏爾。

小伊戈爾一臉躍躍欲試地同樣看向卡斯蒂利亞主教練。

托裏爾：……

媽的，輸了！

…………

皇馬一線隊。

卡西利亞斯感覺不好，很不好。

今天早上的訓練是助理教練卡蘭卡主持的，據說穆裏尼奧有點事，所以臨時請假。

本來一線隊的巨星是不會對主教練的私事産生過多好奇的——倘若，穆裏尼奧出現後他的狀态不是那麽的不對勁的話。

終于現身的皇馬主教練難得外露的心情良好，他甚至還非常輕松地和卡西打招呼。

是的，和他前兩天還如無必要一定零交流的皇馬隊長卡西利亞斯。

當時拉莫斯臉上驚詫的表情就遮都遮不住了。

卡西利亞斯也很吃驚。

但他覺得，這可能是穆裏尼奧想出了什麽新的計劃對付自己——比如說假裝友好讓自己失去警惕心再出擊之類的。

但很快卡西利亞斯就覺得不是這麽回事了。

上午訓練剩下的時間裏，穆裏尼奧的重點關注對象變成了卡西利亞斯。

并且他不出聲說自己的不滿，也沒表示卡西訓練哪裏不合格。

他就是拿一種，所有人都能察覺到不太對頭的目光，看着卡西利亞斯。

卡西利亞斯靠着強大的意志力，才沒有在第一時間結束訓練。

然後他等到了來自穆裏尼奧的約談。

”先生。“

昂首挺胸的卡西利亞斯半點坐下的意思都沒有，他非常清楚，眼前這個葡萄牙人有多麽難纏。

在這個人層出不窮的心理戰術面前，哪怕是隊內另一名葡萄牙人也讨不得好。

“伊戈爾。”

皇馬的主教練用一種奇異的語調叫着卡西利亞斯，一種模模糊糊地預感讓卡西利亞斯非常非常排斥接下來的對話。

似乎繼續下去，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就會發生。

但卡西利亞斯從不退縮。

……起碼在他成為皇馬隊長後，他不會也不可能退縮。

“坐。”

“不必了，我想您叫我，應該也是有什麽急事。”

“也好。”

葡萄牙人挑眉：“這事的确很急。”

“伊戈爾，你兒子來了。”

卡西利亞斯：……

他确實愣住了幾秒鐘。

為的倒不是這個消息本身，而是說這個消息的人。

這種事情，他以為最多會在不入流的小報上見到，但今天是什麽情況？

這個葡萄牙人又想玩什麽？

卡西利亞斯皺眉：“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想我很确定，我并沒有孩子。”

是的，雖然卡西利亞斯非常喜歡孩子也無比希望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但是，他真的沒有。

“是嗎？”

葡萄牙人露出一種讓卡西利亞斯覺得非常不舒服的笑容。

“如果我說，他來自未來呢？”

不等卡西利亞斯反駁，他語速極快地繼續着：“事實上我今早就是為了安排這孩子才晚到。”

“現在他就在卡斯蒂利亞。”

卡西利亞斯開始動搖。

穆裏尼奧不至于撒這種低級、并且一戳就破的謊言。

可若說他說的是真話……

卡西利亞斯有些無法接受。

“若一切是真的，您為何不直接帶我見他？”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未來的我孩子，為什麽在這個時代，他先見到的是你而不是我？

穆裏尼奧：“為了避免現在的情況。”

卡西利亞斯默然。

穆裏尼奧是怕自己開口就是懷疑，所以傷害到那個不知名的孩子嗎？

但這更說不通了。

就自己和穆裏尼奧的關系……他怎麽可能會為自己的孩子着想？

“我想去卡斯蒂利亞。”

卡西利亞斯果斷決定。

他們抵達的時候，卡斯蒂利亞上午的訓練已經結束了。

但訓練場上卻并非空無一人。

穆裏尼奧制止了卡西利亞斯朝餐廳走的腳步，示意他看訓練場上那名正在球門前練習任意球的隊員。

卡西利亞斯沒有直接打斷訓練。

反正，也不差這麽幾分鐘。

于是皇馬的隊長就與皇馬的主教練一塊，看着這名隊員瘋狂地秀腳法。

——是的，是秀腳法。

明明他是在踢任意球，但十個任意球，個個都是用不同的方法踢進球門的。

卡斯蒂利亞這賽季的守門員主力，居然一個都沒撲出來。

“他是一名鋒線球員？”

雖然說任意球的造詣與位置無關，但是從這名小球員踢某幾個球時候助跑的速度、踢球的力度以及綜合的技術來看，不是鋒線球員有點可惜。

“他是門将。”

穆裏尼奧說。

卡西利亞斯：……

老實說，他一路上一直對穆裏尼奧的話半信半疑。

這會聽見穆裏尼奧的回答，看着這個還沒被自己瞧見正臉的孩子的表現，卡西利亞斯覺得可能這口鍋穆裏尼奧找錯了人。

在他開口之前，一直被拼命灌球的門将少年不幹了。

“伊戈爾！這不公平！”

他氣呼呼地取下手套：“你不能就拉着我，我去幫你喊托馬斯！”

聲音足夠站得不遠不近的卡西利亞斯聽清楚。

而後在卡西利亞斯的視線裏，那位一直背對着自己的小球員，轉身了。

“別生氣，下次我陪你練球，你來灌我呗。”

少年摟着他同伴的肩膀，邊說便往這邊走。

卡西利亞斯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根本無法收回。

除了發色和眸色，這個孩子的五官，分明就是十幾年前，卡西利亞斯天天從鏡子裏看到的模樣。

“上帝啊……”

他忍不住發出無謂的嘆息。

這如出一轍的模樣，這見到對方就湧現出來的莫名熟悉感……

卡西利亞斯：我信了！這一定是我兒子！

“伊戈爾。”

身邊人忽然發聲，叫卡西利亞斯勉強喚回了自己的神智。

……穆裏尼奧剛叫什麽？？？？

然後叫他更驚訝的事來了。

“先生！”

一臉興奮的小伊戈爾像一顆炮彈沖了過來，那小模樣，一看就是和喊住他的人感情極深。

卡西利亞斯想不通了。

兒子，你為什麽會和穆裏尼奧關系這麽好？

我才是你爹啊！！！！

…………

一線隊午餐時間，餐廳。

“Sese找到原因了~”

拉莫斯忽然發出大笑。

大夥朝他投以疑惑的目光。

拉莫斯舉着手機：“伊戈爾和何塞忽然離開的原因~”

餐廳裏坐下的衆人，紛紛開始調換座位。

等行動結束，餐廳中諸人的位置，便成了以拉莫斯為圓心，由內而外，呈大牌到邊緣球員均勻分布的模樣。

一線隊各球員的地位，在八卦面前顯示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早上我們的主教練請假，是因為他要帶着他的親戚去卡斯蒂利亞試訓。”

卡瓦略點了點頭：“一定非常順利。”

這大概就是何塞上午心情愉悅的原因。

大約，何塞帶去的孩子，能進卡斯蒂利亞還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勉強進去的。

這樣的話，這個孩子的天賦一定非常不錯：畢竟皇馬B隊卡斯蒂利亞，說是少年天才的彙聚之地，也不為過。

卡瓦略挺為何塞高興的。

“你想說的不止這些吧。”

本澤馬狐疑地看向拉莫斯。

皇馬副隊長拍拍對方的胸：“是的！Sese聽說，這個孩子是伊戈爾的私生子！”

“……”

沉默席卷了皇馬大牌。

第一個找回自己的話語的居然是厄齊爾。

“不可能，以隊長的年齡，他就算有私生子，私生子也遠沒到進卡斯蒂利亞的年紀。”

德國人用嚴謹的邏輯說服了自己。

結果拆他臺的是法國人。

本澤馬輕咳一聲：“如果，隊長他天賦異凜呢？”

拉莫斯在一邊瘋狂點頭：“哈維14歲就……伊戈爾不可能還比不過哈維！”

阿隆索面無表情地開口：“我聲明一下，塞爾吉奧說的是巴薩的哈維，不是我。”

投向阿隆索的視線瞬間少了不少。

“就算……”

馬塞洛掰着手指：“那這個孩子年齡也不大啊？怎麽進卡斯蒂利亞？”

這回是葡萄牙人開口了。

克裏斯蒂亞諾：“如果這個孩子是天才呢？”

卡卡贊同地點頭。

迪瑪利亞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拉莫斯，拉莫斯跳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據說這個孩子叫伊戈爾，也是個門将呢！”

話語中那種“這肯定是伊戈爾的兒子天賦這麽好”的意思不要更明顯。

“Sese決定了！下午去看小伊戈爾！”

圍觀衆人：……

阿隆索嘆了口氣。

“塞爾吉奧，下午還有訓練。”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拉莫斯：？？？

阿隆索：“如果真是伊戈爾的兒子，那為什麽，他會被何塞帶去卡斯蒂利亞？”

死一般的沉默再度來襲。

這是個很好的問題……

皇馬一衆大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欣慰地發現，不止自己一個人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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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長章奉上。

好像忘了說，這文每周五更新。

以及，下周有事停更一周，下一次更新在下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