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借錢

那是一個賣小玩意兒的攤子，上面擺滿了頭花和頭繩，還有幾樣很稀奇的首飾，但是做工粗糙。戴氏見到了，啧啧稱贊，“居然還有銀飾，真是難得！”

師巧巧聞言，順着戴氏說的銀飾看過去，那是一支做工十分粗糙的銀簪，樣式很簡單，頂端雕刻成了一朵盛開的花朵，但因為做工粗略，所以看不出到底是什麽花！

“師丫頭，你看這個怎麽樣？”戴氏撿起一塊深藍色格子紋的頭巾，“我整天在家裏做事，頭發不得幹淨。正好我的那塊頭巾要不得了，幹脆再買一塊算了，你看呢？”

師巧巧拿過來比劃了一下，戴氏人長得很瘦，臉頰高高凸起，說實話，她把頭發都盤起來，然後用頭巾包起來真的很不好看，反而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刻薄！

“嬸嬸，我覺得這個更好看，不信你問老板！”師巧巧拿的是一根紅色的頭繩，她說的是讓戴氏把頭發放下來，然後用頭繩紮起來。

其實這裏也有許多人這麽紮頭發，但大部分都是年輕的妹子。

戴氏聽了師巧巧的話，雙頰含羞，嬌嗔道：“哎呀，你這丫頭，我都這把年紀了，還學人家小妹子玩什麽年輕？算了，算了，我還是适合包個頭巾算了！”

“哎，大姐，這話可不能這麽說啊！我看大姐的年紀也不大，戴這個頭繩正好，看起來氣色很好！這頭巾也可以，大姐這一打扮，怕是不少人眼睛都看直了！”買東西的小販一個勁的誇戴氏。

師巧巧抿嘴而笑。沒有說話！戴氏他們家其實還好，并不是很難過，但可能因為長期節儉慣了，戴氏臉上滿是頭疼！

任哪一個女人，都拒絕不了旁人的誇贊，戴氏雖然很肉疼，但架不住小販使勁誇，最後她很肉疼的把兩個都買了！

“咦？這位姑娘，你看這位大姐都買了，你要不要也來點？姑娘長得這麽好看，要是戴上我們家的簪子，啧啧……絕對是十裏八鄉的大美人！姑娘，要不看看？”

小販見戴上買了，一下子就把視線放在了師巧巧身上，極力勸說師巧巧也買一兩樣小東西。

說實話，這裏的東西都不貴，戴上買了兩樣，才花了三個銅板，就這樣戴氏還肉疼的說道：“哎呀，早知道我就不買了，這兩玩意兒都可以給孩子們買幾個肉包子了！”

師巧巧想笑，可又看戴氏滿臉的慈母之情，卻怎麽也笑不出來了！看到小攤上那些漂亮的小玩意兒，師巧巧也很想買，可惜，她渾身上下，都找不出來一個銅板！

戴氏看出了師巧巧的難看，湊到她面前，輕輕問道：“師丫頭，你是不是……嬸嬸這兒還有些錢，要不還借給你？”

師巧巧長得好看，雖說是個*，可他們安平莊的人都知道，人家還是個黃花大姑娘！但作為*，師巧巧身上不能穿豔麗的衣服，不然，會被人家戳脊梁骨！戴氏沒有女兒，看到那些好看的東西，其實戴氏很想買兩樣給師巧巧！

師巧巧臉上迅速浮現一抹紅暈，不過不是羞紅，而是難看！前世作為一個高學歷的女人，她是都市白領，什麽時候要用錢需要別人借了？

“嬸嬸，我，我……”師巧巧本來很想拒絕的，可一看小販那雙眼睛，頓時眼前一亮，對戴氏說道：“嬸嬸，我們先走吧，我用不着這些東西！”等她和戴氏離開攤子之後，師巧巧誠實的對戴氏說道：“嬸嬸，我沒錢，但是，我想借點錢。不過嬸嬸，你放心，我很快就會還給你！”

戴氏知道師巧巧的情況，本來就沒什麽嫁妝，然後嫁過來就死了丈夫，後來還是在裏正和盧家長輩的幹預下才拿回了嫁妝。只是大家夥都知道，馮氏怎麽可能把值錢的東西還給她？

當戴氏聽到師巧巧的話，有點緊張！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世道艱難，都說借錢的時候是兒子，還錢的時候就成了孫子！更何況如果師巧巧借得多了，她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師巧巧當然看出了戴氏的緊張，她心底有些悲涼，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對戴氏說道：“嬸嬸，你放心吧，我不會借很多的。借多了我也沒辦法還不是，不過我會很快還給你的！”

師巧巧和戴氏容氏一起去了買布匹的攤子，這種攤子不像綢緞莊那般高大上，但卻很适合平民！所以，一般農家都會在這裏扯幾尺布料，回去做衣服，耐穿又耐穿！

容氏跟戴氏兩人去和老板講價錢去了，師巧巧就湊到他們攤子的邊緣，四下搜尋！

“哎，我說，你幹什麽呢？賊眉賊眼的，該不會想要偷東西吧？”

突然，一道略微帶着稚嫩的男聲從身後傳來。師巧巧身體一抖，臉很黑！她不過是想看看，怎麽就成了賊眉賊眼？

回頭一看，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圓乎乎的臉蛋上稚氣還未完全退去，長得倒是不矮，都快夠得上師巧巧的身高了！不過看師巧巧的眼神怎麽看都有點不對，像是在打量小偷似的。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偷東西了？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師巧巧看到這個男孩露出那種眼光，心頭十分不爽。

因為師巧巧的話，男孩子羞紅了臉，梗着脖子，氣呼呼的說道：“誰是小孩子了？我才不是小孩子，我不是！”

師巧巧嘴角抽了抽，現在的孩子都是這樣嗎？說他小孩子不好嗎？她還想返老還童呢，可惜這身體已經嫁人了，在這裏早就是成年人了！

“你不是小孩子怎麽說話那麽難聽？”師巧巧不想跟着小屁孩瞎扯，問道：“小地弟，我問你，你們家有沒有那種不要的邊邊角角？”

賣布的經常會有那種邊邊角角，因為一匹布賣完，總不可能賣給一個人？有的人要的多，有的人要得少，這樣下來，賣布的人總會有一堆的邊角遺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