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香草妹妹

晚間，整個安平莊除了湛家這兒，其他人家都十分安靜！不少人還跑了出來，專門圍到湛家外面，伸長了脖子想一探究竟！

湛守光癱倒在地，唐氏後腦勺汩汩血液流出，不一會兒地面上就留下了一塊巴掌大小的血跡！

赫大夫來了之後，飛快給唐氏包紮好，又來了一些藥！赫香草也跟來了，不過卻沒有在前面帶着，去了湛家後院！

“雲志哥哥！”赫香草巴巴的爬上豬圈頂上，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湛雲志，癟癟嘴，喃喃說道：“雲志哥哥這會兒上哪兒去了？”

此刻赫香草口中的湛雲志正往師巧巧家去，家裏發生的事他都知道！他只知道湛娟拎着半吊錢去了師巧巧回家，回來就跟他娘巴拉巴拉說了一通，再後來他爹回來就揪着他娘的頭發狠狠的揍！

此刻，師巧巧看着眼前面容沉浸的男人，有點搞不明白，問道：“你是來質問我為什麽不教湛娟的嗎？”

“跟她沒關系！”

“那你來幹什麽？我不記得我跟你們家有什麽聯系！”師巧巧一想到今天湛娟那趾高氣揚的模樣，半吊錢就要将她全部的手藝學了去，真真不是一般人幹得出來的！

“我來看看你！”

“刷！”的一聲，師巧巧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連耳根子也瞬間紅透了，淡粉色的耳朵，柔和的燈光透過來，她手粗無措的站在那裏，結結巴巴的說道：“亂，亂說什麽？”

湛雲志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沒亂說！我自己的妹妹，是個什麽德行我知道！今晚上我爹把我娘狠狠的揍了一頓，你，你萬事小心！”

師巧巧抽了抽嘴角，她還以為他是……沒想到是來告訴她這件事，真是，真是……丢人！摸了摸臉，還有些發燙，她就想狠狠的給自己來兩耳刮子，自戀也要有個程度好麽？

“恩！”師巧巧匆匆忙忙的說完就關上門，一道門相隔，湛雲志站在外面，良久才嘆了一口氣，轉身大步離去！

誰知道剛過小溪，就看到一道人影朝他沖了過來，他還沒站穩，差點被沖到！

“雲志哥哥，我以為你走了！你去哪兒了，我去找你沒找到你！你爹把你娘揍了，腦袋都開了一個洞，流了好多血……”

湛雲志微微皺了皺眉頭，将懷中的人拉開，“香草，你，你先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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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嘛不嘛，雲志哥哥，你為什麽都不來找我？你剛剛去哪兒了？你才從山上下來嗎？”赫香草擡起頭，把湛雲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沒有背簍，沒有鋤頭，那他去那邊……赫香草看了看小溪對岸，不遠處，一棟破房子歪歪斜斜的坐落在那裏，難道是……

湛雲志黑着臉，“香草，你先站好！你這樣，要是被人看到，你還要不要名聲了？”

赫香草死死的扣住湛雲志的腰身，雖然這會兒天黑了，可難免就沒人從這裏經過！湛雲志既是心急又有點煩躁，他力氣本來就大，一把拉開赫香草的手，“你，你放開！”

“不，不！雲志哥哥，你出去這麽多年，我，我……雲志哥哥……”赫香草小臉紅頭，頭緊緊抱在湛雲志懷裏！“你都不知道，我剛剛多擔心你，我還以為你爹又打你了！”

赫香草的聲音雖小，但是湛雲志習過幾年武，耳力非比尋常，自然也聽到了！此刻，他心裏說不出的複雜！

小時候他經常被他爹他娘揍，他爹打起人來，絕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每次，都是這個小姑娘帶着他去她家裏上藥！一來二去，兩人之間的感情菲比尋常！但是，他一直把赫香草當成是妹妹，比湛娟還要重要的妹妹！自己的妹妹，怎麽能抱着他呢？

湛雲志一狠心，使勁拽開赫香草的手，“你在幹什麽？香草，我們已經長大了，你是大姑娘了，怎麽，怎麽……”說到這裏，湛雲志不禁紅了臉，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對他投懷送抱！但是，這女孩子是他心裏的妹妹，怎麽能抱他呢？

赫香草站定了身子，揉了揉被湛雲志捏的生疼的手腕，微微紅了眼眶！吸了吸鼻子，赫香草怔怔的望着湛雲志，良久才說道：“雲志哥哥，你不喜歡香草了嗎？”

湛雲志一個頭兩個大，什麽叫他不喜歡她了？一低頭看到赫香草那雙蓄滿了水汽的眸子，頓時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沒，沒有！我沒有不喜歡你，只是，我，我……”

“雲志哥哥，你喜歡我對嗎？”赫香草猛然擡起頭，眼裏滿滿都是驚喜，那種突然被餡餅砸中的驚喜，“我就知道！雲志哥哥，我就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肯定是喜歡我的！”

湛雲志張了張嘴吧，剛要說點什麽，就看到從河邊一道人影上來了，趕緊閉上嘴巴，大步往回走！

赫香草笑米米的緊跟上去，回了家，唐氏頭上的傷已經包紮得差不多了。屋子裏還是一團糟，地上想血跡還沒掃，祝氏站在門框邊上，手裏不知何時抓了一把南瓜子，正在一顆一顆的嗑着，嗑完就随手丢開，在她腳下，滿地都是南瓜子！

看到湛雲志，祝氏每天一揚，大聲說道：“哎喲我說小叔子，你上哪兒去了，家裏都亂成一團，你還跑出去！真是不懂事，不是我說你啊小叔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好意思整天無所事事跟個二流子似的在外面晃嗎？你看看你家裏，你娘都受傷了，你說你受傷了，還跑出去，真是，看你那健壯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是受傷了，該不會故意的吧？就為了地裏那點事？你也知道大嫂，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我身體不大好，你大哥身體也不行，你爹老了，你娘如今也受傷了，家裏家外都看着你一個人，怎麽一天天還往外跑？真是的，多大的人……”

祝氏念念叨叨，湛雲志還沒進屋，就已經被她念了一背簍！

赫香草皺着眉頭，祝氏一說話，她就煩躁極了！

“嫂子，你那身體那點不行了？還有大哥，收拾地裏的莊稼又不是讓他上山打虎！是你流産了，又不是大哥流産，再說湛伯伯，幾拳頭就把湛伯母打成那樣，怎麽看也不像是身體不行啊？至于你……不是我說你啊嫂子，你看看你，你都胖成這樣了，還身體不行呢？我跟你說，你多少注意一下吧，吃的這麽胖，小心生病，我和我爹還沒給這麽胖的人看過呢，萬一我們也醫不好，我看你……啧啧……”赫香草一邊說一邊不忘打量祝氏！

鄉下人家，吃都吃不飽，幾乎沒有人會長成祝氏這樣！那些稍稍胖點的，頂多就是骨架子大了一些！可她倒好，全身上下都是肥肉！說雲志哥哥什麽都不做，這個才是！整個安平莊沒人不曉得，這是他們村頭號懶婆娘，沒人排第二！

祝氏被赫香草一通諷刺，不由得臉色一紅，但她向來臉皮厚，這點諷刺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喲，這不是赫大夫家的香草嗎？你怎麽和我們家小叔子在一起啊？這是……男未婚女未嫁的，這要是傳出點什麽來可怎麽辦啊？”祝氏心裏嫉妒的要死，可又不敢可勁的得罪赫香草，不為別的，但是她剛剛說的，如果真的把她得罪狠了，以後生病人家在藥理多加點什麽或者是少放點什麽，都夠自己喝上一壺了！

赫香草瞥了祝氏一眼，這女人滿腦子都在想什麽呢？不過，她倒是希望能傳出點什麽來，因為那樣雲志哥哥就可以娶她了！

所以，赫香草沒有跟祝氏說話，直接越過她就進屋去了！湛雲志也懶得很祝氏說話，這個大嫂，這麽多年了，還是一點變化也沒有，說話膈應人也就算了，還特別不懂事！

看着他們兩的背影，祝氏狠狠的啐了一口，道：“不要臉，殲夫yin婦！”

赫香草進屋之後，看到赫大夫在開藥，而唐氏已經躺在*上了，湛守光見赫香草身後的湛雲志，不由得臉一黑，怒斥道：“你是哪兒去了？要找你的時候找不到，這會兒冒出來幹什麽？滾出去，看着你我就心煩！”

湛雲志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就是腳下的步子一頓，轉身就出去了！

赫香草想說點什麽，剛要張口，就被赫大夫拉住了！

寫好藥方，赫大夫對湛守光說道：“都是兒子，你啊，真是……”真是什麽，赫大夫沒說，但是看他滿臉的無奈，想必也不是什麽好話！

赫香草癟癟嘴，最後被赫大夫拉走了！

師巧巧這邊還想着今天湛雲志走的時候的那句話，什麽叫萬事小心？她要小心什麽？難道說湛家打架了？可是，這關她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