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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崔明岚再也保持不住臉上的笑,一張臉都沉了下來,歲月如刀,她也老了,甄艾想着外面那些傳聞,卻并沒有太多歡喜,爸爸的風.流,造就了她們的悲劇,她真的,笑不出。

“你滾出去!”

甄慕遠終是大怒,額上青筋暴漲,指着門口方向大喝。

甄艾轉身就走。

“我實話告訴你,我和李總談好了,消夏園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由不得你說話!”

甄艾豁然轉身,眸光陡地銳利如刀:“那就請甄先生踏着我甄艾的屍體走過去好了!”

“孽障,孽障!真是要氣死我……”

甄慕遠的咆哮聲已經遠遠落在身後,甄艾一步一步走回消夏園,傭人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終是再也撐不住,軟軟倒在地上,無聲痛哭起來。

微涼的風拂過,甄艾哭的幾乎身體抽.搐,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誰不知道呢,她這個大小姐,有名無實,就連這座園子,早晚也是別人的囊中物。

“若若。”

熟悉的聲音,有些焦灼的在耳畔響起,甄艾紮掙着起身,看也不看就撲進來人懷中:“清遠,清遠,你帶我走,咱們走好不好?”

宋清遠環抱着她的手臂漸漸僵硬:“若若……”

甄艾卻已經搖頭:“我是傻了,我這說的是什麽傻話?你是宋家的獨子,你怎麽能帶我走?”

“若若,你知道的,只要是你說的,我什麽都願意答應……”

宋清遠眉目漸漸變的堅定起來:“你等我,等着我,我一定帶你走,帶你離開……”

“真的?”甄艾心底浮起小小希冀,紅腫的雙眸,卻亮閃閃的望着心愛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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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遠怎麽忍心拒絕?他重重點頭:“真的,若若,你知道,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甄艾只覺得一顆心都滿了,她靠在宋清遠肩上,輕輕呢喃:“清遠,我累了,你帶我回去。”

消夏園的事,若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再告訴清遠吧。

“好,我帶若若回去。”宋清遠猶如環抱珍寶一般,把她抱回卧房。

甄艾閉上眼,她不是貪婪的人,她很滿足,至少她身邊,還有宋清遠。

甄艾睡熟了,宋清遠癡癡看着她,不知多久,他忽然握緊她的手指,而眼角竟有淚緩緩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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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期待着……

期待着……

“甄家的?”陸錦川皺了皺眉毛:“不是只有一個什麽真珠假珠的嗎?哪裏又跑出來一個。”

“确定是甄家的,您不愛聽這些事所以不知道,甄慕遠現在的太太是後娶的,而那位甄小姐是前面原配留下來的,只是這些年,不大出來見人罷了。”

“這樣啊。”

陸錦川的手指輕輕敲着桌案,然後擡起,身邊的人立刻遞過煙去點上,陸錦川抽完了一支,方才開口:“盯着點,事無巨細的,都給我打聽清楚了。”

“是,是是,陸少您放心。”

陸錦川“嗯”了一聲:“行了,出去吧。”

來人畢恭畢敬的退出去,陸錦川點了一支煙起身走到窗前,他的別墅外,有一個私人游泳池,晴空郎朗,天上幹淨的沒有一片雲,水也被天空映成淺藍色,他的眼前忽又浮起那一道湖水藍,而最後,漸漸定格的,卻是她淡漠到了極致的雙眸。

甄艾,甄艾……

陸錦川忽而不羁一笑,這世上,還沒我陸錦川拿不下的女人。

他期待着,有一天甄艾躺在他身下的時候,那雙清淡的眸子染上了情欲之時,會是怎樣的勾人奪魄,他亦是期待着,從那張淡粉誘人的小嘴中,發出的婉轉低吟,又會是怎樣的無邊風情……

**

甄家忽然傳出消息,有意售出消夏園,據說是甄慕遠看到消夏園就想起昔日妻子,實在是揪心難受,所以才忍痛割愛。

不管外人怎麽想,消夏園要售出,已然揚起了巨大風波。

甄慕遠原配妻子出自書香門第,綿延數百年的人家,一草一木都有來頭,更何況,整個宛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消夏園。

消息剛傳出,就立時有人來探問,甄慕遠十分得意,早就該賣掉園子,那樣一座大金山,不讓人挖,這不是暴殄天物嘛。

更何況,消夏園是清末的山水奇人大家的嘔心瀝血之作,他漫天要價,也不為過。

在敲定了出價最高的售出對象之後,甄慕遠方才忽然發現,他的好原配,竟是将消夏園的地契和房契,都留給了甄艾那個賤丫頭。

甄慕遠與崔明岚商量了許久,方才定了計策。

站在消夏園外,饒是甄慕遠這樣薄情的人,卻也有了幾分的唏噓,他與方晴初初新婚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甜蜜的時光,但那些甜蜜,很快就被摔成了碎片。

甄慕遠嘆了一聲,只覺恍如隔世。

按了門鈴,過了許久才有傭人來開門,甄慕遠發了一通火,傭人們都有些戰戰兢兢,畢竟,誰想得到呢,隔了數十年了,先生竟然會親自過來。

“若若……”甄慕遠的聲音有些嘶啞。

“您還記得我的小名?”甄艾開口,眼前視線卻忽地模糊了。

☆、12.逼入絕境

逼入絕境

“您還記得我的小名?”甄艾開口,眼前視線卻忽地模糊了。

“爸爸這些年,是待你不夠好,可爸爸的心裏,還是愛你的。”

甄慕遠說着,卻是偷眼去看甄艾反應,見她沉默站着,甄慕遠不由又開口:“若若,爸爸知道你心裏委屈,可我們到底是父女……”

“爸爸還記得我們是父女?”

甄艾忽然上前一步,她清亮眸子直直逼視着面前有了垂暮氣息的男人:“消夏園您有多少年沒有踏足進來過?”

“我的生日您還知道嗎?”

“我十幾歲的時候,日日盼着您來看我,您來過一次嗎?”

“我病的快要死的時候,爸爸您又在哪裏?”

“我如今多少歲,我念的什麽大學,我開心或是難過,您知不知道?”

“您說我們是父女,那女兒想問問您,這世上,有我們這樣的父女嗎?”

“若若……”

“您今日來,到底是想念女兒,還是肖想着母親留下的消夏園,爸爸您自己最清楚,女兒這些話,說的對不對?”

甄慕遠自覺自己低聲下氣的親自過來,已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卻未曾料到,竟會被甄艾說的啞口無言。

“你還真是不識擡舉!行,既然你心裏明白,那就別怪我這個父親不留情面,你是未嫁女,你手裏的一切,理所當然就是我的,地契房契你不拿出來,我亦是有辦法辦的妥妥當當,不過是這張老臉不要罷了!”

甄慕遠說着氣哼哼的向外走,甄艾咬緊了牙關不發一言,甄慕遠眼瞅着走到鐵門處,卻見甄艾仍是毫無反應,他不由恨恨回頭:“你到底拿不拿出來!”

甄艾搖頭:“我寧願死,寧願贈予他人。”

“好。”甄慕遠忽然陰陰一笑,“甄艾,你還真是和你母親像的很,只是,今日的事,你可別後悔!”

他說着,目光狠狠盯了甄艾一眼,那眼神,竟是說不出的陰沉歹毒。

甄艾只覺得心髒劇烈的一抽,說不出的寒意,竟在這烈日下,寸寸淩遲着她的每一寸肌膚。

此時她不懂,可直到很久之後,她方才知曉,甄慕遠為什麽會說“你不要後悔”這樣的話語!

炎夏已過,可宛城的初秋,依舊是讓人煩躁的熱。

甄艾本不願出門,卻架不住甄珠的左哄右騙,那天之後,甄珠數次過來道歉,日日哭的眼圈紅腫,甄艾原本對這個小妹妹也沒什麽怨恨之情,因此就把當日的龌龊放在了一邊。

“我們去哪?”甄艾瞧着這車子越走越遠,幾乎到了市中心,而天色也到了黃昏的時候,不由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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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陸錦川,對你有興趣

我陸錦川,對你有興趣

“我們去哪?”甄艾瞧着這車子越走越遠,幾乎到了市中心,而天色也到了黃昏的時候,不由有些吃驚。

甄珠抿了嘴一笑:“姐,你別多問啦,我又不會把你賣掉!”

甄艾見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微微一笑,也就不再多問。

車子停下,卻是一處酒吧外,甄艾有些微驚,“珠珠兒,咱們怎麽來這裏?”

甄珠不言,只是拉着她下車:“哎呀姐,我就是想讓你放松放松嘛!”

甄珠按了甄艾在沙發上坐下來,然後把自己包包遞給她:“姐你先給我拿着,我去一下洗手間。”

甄艾瞧着她已經快步去了,只得無奈坐了下來。

片刻,有侍應生過來:“是甄小姐嗎?”

甄艾疑惑點頭:“甄珠小姐讓我帶您去VIP房,她已經先過去了。”

“是嗎?”甄艾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多想,跟着侍應生往前走去。

長長走廊,寂靜無聲,甄艾踩着柔軟到幾乎沒入腳踝的地毯上,行動間沒有任何的聲音,侍應生在房間外停住,對她道:“就是這裏,甄珠小姐在裏面等您,您直接進去就行。”

甄艾點頭,伸手,輕輕推開虛掩門扉。

房間裏光線很暗,甄艾瞧不清楚,蹙了眉峰低低輕喚:“珠珠兒?你在裏面麽……”

她還是存了一點戒備之心的,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目光漸漸适應了房間的昏暗,随即卻是聞到濃郁的煙味兒,甄艾心裏突地一驚,轉身就要離開……

“甄艾。”

門內響起低低的男聲,甄艾只覺陌生,卻不敢再多停留,擡步就要走。

“消夏園已經找好了買家,手續正在辦理中,甄艾,你還在等奇跡出現嗎?”

甄艾一怔,腳步卻是釘在地上,再也不能挪動。

這段時間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她還以為,終能保住消夏園,可如今看來,在錢權面前,她手裏的所有契約,也不過就是廢紙而已。

“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是不是就是你要買消夏園?”

甄艾轉過身去,連連追問,房間裏那人卻低低笑了一聲:“我是陸錦川,這世上的事只要我想知道就能知道,還有,我對消夏園沒興趣。”

他“老老實實”答完三個問題,這才慵懶起身,身側的人給他點了煙遞過去,他順手接下,狹長卻又邪氣的眼眸裏流轉出一絲笑意:“不過甄艾,我,陸錦川,對你有興趣。”

甄艾一驚,倉皇之間就要連步後退,可纖細手腕卻被人一把緊緊攥住,甄艾只覺瞬間頭皮一陣發麻,忍不住短促尖叫了一聲,可下一瞬,她卻是連腰都被人鎖在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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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太直接

太直接

甄艾一驚,倉皇之間就要連步後退,可纖細手腕卻被人一把緊緊攥住,甄艾只覺瞬間頭皮一陣發麻,忍不住短促尖叫了一聲,可下一瞬,她卻是連腰都被人鎖在了懷中。

甄艾奮力掙紮,裙子下兩條筆直小腿不管不顧的胡亂向陸錦川踢去,可她這般行徑,在陸錦川看來卻只不過是小打小鬧,不躲也不閃,幹脆強勢将她拉入包廂,自然有人眼明手快将房間的門鎖鎖住。

滿屋子男男女女笑吟吟看着兩人,甄艾只覺得那目光落在她身上,刺的她渾身肌膚都燙灼了起來,她瞪住面前男人,清透的眸底有叢生的怒火射出:“你到底要做什麽!”

“甄艾,我說過的,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也有辦法查出來。”

陸錦川勾唇一笑,滾燙掌心似有幾分不舍的從她腰間緩緩抽離,甄艾立時後退幾步,這句話要她心口巨顫,原來,是他……

甄艾整個人靠在門背上,身軀緊繃,暗藏戒備,她緊咬着下唇,長睫微微顫動,她明明害怕的離譜,可卻倔強的強撐着。

“你想怎樣?甄珠在哪?”

甄艾不傻,突然間的變故,她不用想也能猜到,這和甄珠脫不開關系。

陸錦川卻并不理會她的問題,直接在離她最近的沙發那裏坐下來,他微微眯了眼,黯淡的光影籠罩,甄艾幾乎瞧不清楚他的五官,只有他夾在指間的煙火忽明忽暗的剎那,才隐約能看到他眼底的暗潮洶湧。

“我沒想怎樣,就是看上了你,想讓你跟着我而已。”

他太過直接,直接的讓甄艾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一樣全身都火.辣.辣的,尤其是雙頰,更是火燒一樣炙熱。

“抱歉,我不答應。”甄艾毫不猶豫的開口,她的太過直接,卻是讓原本低語着的幾個男人都靜默了下來,甄艾甚至察覺到,他們看着她的目光裏都透出一種“這個女人是不是傻了?”的異樣來。

陸錦川卻不惱,反而笑意更盛了一些,他擡手撐着額,纖長手指骨節分明,就那樣看着她,帶着一絲志在必得的慵懶:“唉,怎麽辦?你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你有味道,就非要得到你不可了。”

甄艾只覺這世上怎麽就有這樣臉皮厚的人?再這樣說下去,怕是要沒完沒了,她不再理會,轉身就要扭開門鎖。

“錦川,我瞧着,人家甄小姐好像真的對你沒意思……”寧淳附耳說了一句,卻是語帶調笑:“你不會真的動心了吧?”

陸錦川側眼看他,吐出一串煙圈,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薄唇間微微吐出一句:“我從來不會對女人動心……”

“你知道的寧淳,我只喜歡動那裏。”陸錦川笑容擴大,寧淳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擂他一拳:“你小子還真是個天生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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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

“你知道的寧淳,我只喜歡動那裏。”陸錦川笑容擴大,寧淳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擂他一拳:“你小子還真是個天生色胚!”

陸錦川卻不再理會寧淳,站起身,叫了甄艾的名字:“你可以回去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我給你一點時間,唔……就到消夏園出售那天早晨為止吧。”

甄艾只覺心髒突地一跳,她忍不住回頭,卻正對上那人幽深的雙眸,他有些慵懶的輕輕笑着,可眸子裏卻閃着一種光,志在必得的光。

甄艾不喜歡這種感覺,仿佛她是別人掌心裏的一只螞蟻,怎麽掙紮,都逃不開被捏死的命運。

母親去後,一個人撐了這麽多年,什麽苦什麽委屈都受過,可這一次,甄艾只感覺自己仿佛到了絕地。

清遠……如今,怕是不能坐以待斃了,她和宋清遠有婚約,如果現在結婚,消夏園就可以作為她的陪嫁帶過去……宋家出面,爸爸怎麽也會顧忌幾分。

仿佛瀕死的人抓到了浮木,甄艾一下有了力氣,她沒有再看陸錦川,費力打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甄艾……”陸錦川的聲音追在她的身後:“我對看上的女人都不賴,有事,只管來找我。”

甄艾腳步都沒有頓一下,袅娜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錦川,你确定她會來找你?”寧淳與他一起長大,卻對這個發小的性情一直猜不透。

只是有一點,他知道錦川風.流多情,女人無數,但,這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在一個女人身上花費這麽大的功夫。

依着他的出身門第,何須如此呢?陸臻生唯一的親侄子,就算是走到天邊,也有人捧着他。

“寧淳。”陸錦川看他一眼,仿佛在看着一個白癡:“有我陸錦川睡不到的女人嗎?”

寧淳無語,這小子,怎麽從來都不改改這狂妄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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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艾出了酒吧,卻在甄家的車前看到了甄珠,甄艾默不作聲,走過去把甄珠的包包丢給她,轉身就走。

“姐……”

“甄珠,你以為我是傻子麽?”

“我不知情……”

甄艾冷笑一聲,看着她的目光裏是洞穿一切的冰寒:“是麽?我可瞧不出來。”

甄艾招手攔了出租車,直接上了車子,甄珠眼睜睜瞧着車子走遠,心裏卻在想,瞧甄艾方才的樣子,陸錦川那色胚子,難道沒得手?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心頭一沉,甄艾和宋清遠的婚期,可是已經迫在眉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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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局外人

局外人

甄艾坐在宋家寬敞的客廳裏,對面是笑容溫和的宋太太,她連着喝了三杯茶,卻都沒有等到宋清遠出現。

似乎察覺了她有些心神不寧,宋太太低頭,不易察覺的輕笑了一下,溫聲道:“清遠這孩子,說了一會兒就回來的……小艾啊,不如先留下來吃飯?”

甄艾忙地起身:“不用麻煩了伯母,既然清遠沒回來,我就先回去了。”

甄艾有些失望的低下頭,宋太太面上有些不好意思:“這怎麽行呢,馬上就中午了……”

“真的不用了伯母。”甄艾強撐着一笑,卻是執意告辭離開。

宋太太把她送到門外,看着她走遠了,這才轉身回房。

“珠珠兒,下來吧。”宋太太這才眉眼一彎,揚聲喚了一句。

“哎,宋伯母,我和清遠哥哥這就來了!”

宋太太笑吟吟看着那一對璧人下樓來,這才覺得暢快了一些。

一個落魄失寵的孤女,和一個甄家的“珍珠兒”,明眼人當然知道選誰好。

宋清遠下樓來,一眼看到宋太太對面的杯子,猶冒着袅袅煙氣,就随口問了一句:“方才誰來了?”

甄珠心裏暢快,宋太太也覺開心,笑着答了一句:“不過是一個世交家的千金來探望我罷了。”

宋清遠聞言,也就不再多問。

“吃飯吧,來珠珠兒,坐伯母身邊來。”宋太太親昵拉住甄珠的手,甄珠自然是無不願意,挽了宋太太手臂,猶如母女一般,宋清遠卻微微皺了眉,眼底的抵觸,點點的氤氲開來……

甄艾快走出宋家園子的時候,忽聽到身邊走過的傭人說了一句:“甄家小姐今兒在家裏吃飯,少爺親自作陪呢,待會兒咱們可要有點眼力勁兒,別得罪了甄小姐,說不定未來就是……”

甄艾臉色一點一點的變白,她怔愣站在那裏,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中午的暖陽把她曬的全身出汗,她恍若落水的女鬼一般仲仲回身,向着那棟漂亮的白色小房子走去。

還未靠近,卻已聽到熟悉笑聲傳出,珠珠兒的笑真好聽,銀鈴一樣,可甄艾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卻已經不知不覺的掉了淚。

她特意來宋家找宋清遠,就是希望宋家可以出面幫她一次,婚事開始商議,她就可以告訴外界,消夏園是母親給她的陪嫁……

可是她坐了半個上午,宋清遠在樓上一直沒有下來,她以為他不在家,原來是早有佳人相伴了。

甄艾想沖進去問個明白,可骨子裏的那些倔強的驕傲硬是阻撓了她。

“這個菜不錯,你多吃點。”宋清遠的聲音響起,随即就是甄艾歡快的笑聲。

原來,她早已不知不覺成了自己愛情裏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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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哀求

哀求

原來,她早已不知不覺成了自己愛情裏的局外人。

當天夜裏就發起燒來,這一次病勢來的太兇,反複燒了一個星期,方才漸漸好起來。

中間宋清遠打過電話,也來過消夏園,可甄艾,卻再也沒有見他。

而他,就真的再也沒有來找過她,也未曾有一通電話和簡訊傳來。

甄艾隐約的從園子裏傭人口中聽說,消夏園變賣的手續已經基本妥當了,過不得幾日,她大概就要搬出去。

甄太太當然是不希望她回去甄家一起住,所以父親給她在外面租了一套公寓。

甄艾心裏想,多好,還沒把她趕到街頭去流浪呢。

甄艾已經可以下床,而秋季也快到了尾聲,讓人煩躁的熱終究褪去,園子裏漸漸有了清涼的氣息,木樨花開了,滿園香氣,甄艾靠在樓上的欄杆處,靜靜望着那一片淡黃花海。

卻有嘈雜聲逼近。

“您瞧瞧這裏……這些木犀樹,都是內人……當年親手所栽……”甄慕遠說着,還裝模作樣的拭了淚。

“确實不錯,物有所值,物有所值啊!”

甄慕遠臉上浮出得意神色:“您以為呢,這可是方家傳了上百年的東西……”

“這是……”來人卻有些驚愕的望着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少女,甄慕遠随着看去,卻是大驚失色:“你怎麽來了?”

“這是我的家,我自然一直都在這。”

甄艾臉色依舊有些白,眉眼之間還透出了幾分的病态,因在家中,她只是穿了白色家居服,随意罩了針織衫在外面,但因為整個人瘦了一圈,反倒有了袅娜纖柔的氣質。

身後是蔥郁綠樹,那女孩兒站在那裏,眉眼微紅,膚色晶瑩,仿佛入了畫一般的美好。

來人心裏贊了一聲,卻仍是有些不悅的開口:“這……甄先生,這眼看我就要搬來,您這是……”

“這是小女,年紀小不懂事,您別和她計較。”

甄慕遠安慰着來人,轉身把甄艾拉到一邊:“胡鬧,你要幹什麽!消夏園已經賣給了人家,我念你病着,沒讓你急着搬走,你可別不識擡舉壞了我的好事!”

甄艾木然的望着甄慕遠:“……爸爸。”

她啞啞開口,甄慕遠一愣,語氣卻也柔和了一些:“你病着,先回去休息,你放心,消夏園賣了,我也不會虧待你,等你出嫁,爸爸給你的嫁妝準備的體體面面……”

“……爸爸。”甄艾又輕喚了一聲:“不要賣,好不好?”

她第一次在甄慕遠面前掉淚,消瘦的身子幾乎顫栗起來,甄慕遠心頭拂過一絲不忍,可想到那樣大的一筆錢,他終是又硬下心來:“若若,消夏園,已經賣掉了,我也收了人家的錢……”

☆、18.借用了陸錦川的名字。

借用了陸錦川的名字。

甄艾忽地閉上眼睛,母親,宋清遠,所有她在意的,她愛的,全都一點點的遠去了,永遠的離她而去了,如今,就剩下這個栖身的家,也要徹底的失去?

賣給了別人,她以後想要走進來,怕是都難。

甄艾淚如雨下,抱着膝蹲下來,甄慕遠和買家的交談時不時的傳來,已經議定了她後日就搬走。

怎麽辦,該怎麽辦?難道就要看着母親留下的一切,漸漸消失無蹤?

“甄艾……我對看上的女人都不賴,有事,盡管來找我。”

那個人的那句話,忽然就撞ru她的腦子裏來,甄艾忽地起身,紅腫的雙眸漸漸浮起絕望的堅定,她看着自己的父親,一字一句輕輕開口:“消夏園怕是不能賣給這位先生了。”

“胡說什麽!你給我回房去!”甄慕遠大怒,甄艾卻毫不退讓,逼視着甄慕遠:“我已經把消夏園賣給了陸錦川,爸爸,您如今又賣給別人,您是要得罪陸家嗎?”

“你說什麽?”

“好你個甄慕遠,還玩這樣的花招!你不怕得罪陸家,我姓孫的怕!讓我和陸家搶園子,是嫌自己活的長了!”

來人罵罵咧咧的甩手而去,甄慕遠有心叫住,可想到陸錦川三個字,他忽地眼睛一亮。

“若若……你說的是真的?陸少出多少錢?”

甄慕遠如今鬧的虧空太大,陸家家大業大,陸錦川又是出了名的大手筆,這一次,怕是要大賺了……

“我們只是口頭說的,還沒談到價錢。”

甄艾不願再和他說下去,轉身就走:“我先回去了。”

甄慕遠卻喜滋滋的盤算起來:“……若若,你什麽時候和陸少這麽熟了?這可是好機會,若是陸少看上你,那可比什麽宋家孫家的好太多了……”

饒是早已對他失望透頂,可聽到這些話,卻依舊忍不住的心寒,只是身上實在疲乏無力,甄艾幹脆不理會,往樓上走去。

甄慕遠卻沒生氣,在他看來,這是好事,整個宛城,誰不想和陸少結交啊,這麽好的機會,他放過才怪!

“若若,若若,什麽時候你在和陸少有約,記得幫爸爸引薦一下啊……”

甄慕遠話音未落,二樓上方忽地被人丢下來一只茶杯,在他面前摔成粉碎,甄慕遠卻也不惱,“好好,我這就走,若若好好休息,等病好了,約陸少也來親自看看園子的好。”

甄艾坐在妝臺前,鏡子裏的女孩兒瘦的脫了形,外面父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紮着她的心,要她疼的哭都哭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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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宋清遠是誰

宋清遠是誰!

甄艾坐在妝臺前,鏡子裏的女孩兒瘦的脫了形,外面父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紮着她的心,要她疼的哭都哭不出。

“清遠,我是不是不能嫁給你了?”

甄艾終是忍不住,她發了一條簡訊給宋清遠,然後就握着手機呆呆等着他的回複。

若在往日,清遠一定會在一分鐘內回複她,或是直接打電話過來,可這一次,甄艾等到天都黑了,依舊沒有任何訊息。

她就一個人坐在那裏,傭人來叫她吃飯,她沒有應聲,外面也就沒了動靜。

甄艾依舊盯着沒有動靜的手機屏,房間裏太靜,靜的人心裏發慌的難受,她想起從前念書時,同宿舍的女孩兒等着心愛的人回簡訊的輾轉難安,她以為她至少是幸運的,宋清遠從不讓她等,可如今看來,再好的感情,也不是牢固到不可撼動。

甄艾終是放下了手機,她開了燈,光芒瞬間鋪滿房間,那樣暖的色調,讓人感到舒服了一些,甄艾解開頭發,想要睡覺,手機忽然卻響了起來,她差點沒有站穩,拖鞋還有一只沒有穿上都顧不得,就沖過去拿手機按了接聽,聲音已然抖的要哭出來似的:“清遠,清遠你在幹什麽?你為什麽不回我的簡訊,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清遠……”

電話卻忽然被挂斷了,甄艾怔仲的望着那一串陌生的號碼,這才發現不是清遠的電話,可這電話,是誰打來的?

陸錦川挂了電話臉色就不好看,連着抽了兩支煙,眸子裏的不悅都沒有散去。

寧淳和梁思諄他們從來沒見過他臉色難看成這樣,一時之間都不敢說話,空氣靜的讓人煩躁,坐立難安。

不知過了多久,陸錦川忽然擡頭,他的眼眸雖已經平靜,可寧淳卻一眼就瞧出了裏面暗藏的憤怒,又是那個甄小姐,觸碰了他的逆鱗?

“清遠……立刻給我查這是誰的名字!”

陸錦川回身去看身邊的陸成,狹長眼眸裏,竟是透出了一抹戾氣,陸成卻是快速答道:“您之前讓我們查甄小姐,今兒已經有了全部消息,只是還沒來得及告訴您,那個人全名叫宋清遠,是宋家的獨子,而且,他和甄小姐……”

陸成眼瞅着陸錦川的眸色一沉,一向鎮定的他,額頭也出了細汗:“他和甄小姐,從前有過婚約,婚期也定了,就在兩個月後……”

玻璃的碎裂聲忽然突兀響起,寧淳駭的一下站起來,“錦川!你的手……”

陸成卻已經白着臉小心翼翼的将他手中生生捏碎的杯子拿開,陸錦川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靜默的攤着掌心讓陸成收拾他一手的血。

梁思諄與寧淳對視了一眼,都微微搖頭,到底寧淳忍不住:“錦川,真沒必要這樣,為了個女人……”

☆、20.不按常理出牌的陸少……

不按常理出牌的陸少……

梁思諄與寧淳對視了一眼,都微微搖頭,到底寧淳忍不住:“錦川,真沒必要這樣,為了個女人……”

陸錦川垂下眼簾,沒人知道他此刻是什麽表情,寧淳見他如此,也不敢再多言,陸成正仔細給他清理掌心創口,寧淳一眼瞧到那最大的一道,玻璃碎碴幾乎是硬生生的紮進了皮肉裏,血肉翻出,讓人幾乎不敢多看一眼,若讓陸伯母看到了,還不知道會多心疼。

“少爺……”

寧淳走神間隙,陸錦川卻已經直接拿了外套向外走去,陸成驚愕出聲:“您的傷……”

陸錦川毫不在意的看看掌心,“這點小傷,無所謂,我出去一下,寧淳思諄你們先回去。”

“錦川你去哪?不如我開車送你……”

“不用。”

陸錦川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梁思諄靜默了片刻,忽然輕輕嘆了一聲:“錦川這性子……還沒變,像個小孩子一樣,有人争了就非要弄到手不可。”

寧淳附和一聲:“這甄小姐,也不知道是有福氣還是倒黴。”

“誰知道呢。”梁思諄點了煙,緩緩說道:“我只知道,咱們錦川這次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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