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魚魚

羅達幾乎是瞬息回了消息,對陸餘住進去的事情表示完全支持,甚至還委婉的問着要不要請家政過去。

“不用,”陸餘猶豫了一下,又問着羅達,“梁先生的意思呢?”

梁博威正在開會,羅達抱着手機想了一會兒,敲下了一長段話過去。

是胖達啊:陸哥您客氣了啊,那套房子在您的名下,老板這裏只是有串鑰匙,要是您換了鎖,老板都進不去呢。

羅達說完,久久沒看到陸餘回複,還以為是陸餘不相信,又立刻把房産證的位置說給了陸餘。

那套房子是梁老爺子給陸餘的,早在兩人結婚之前,就落在了陸餘名下,就是梁博威也沒辦法插手,只是上回順路,梁博威帶着陸餘去認了門。

雖說名義上是兩人的新房,可誰都知道這是梁老爺子給陸餘的庇護。

羅達羨慕的長嘆了一聲,聽到會議室裏的動靜,連忙收起了手機,恢複了精明的模樣。

陸餘沒看到羅達後面的話,他都不确定自己問梁博威那句有沒有發出去,手機就已經關機了。

連着給司機的錢,都是從錢包裏翻出了所有的零錢,才勉強的湊夠了這回的車費。

他站在碧海藍天門口看了看,想着自己這回不進去說不定過幾天流落街頭,還是要來這裏,才拉着箱子找了門衛室的人。

碧海藍天算是全京市安保最好的小區了,就是偶爾也有麻煩的時候,業主帶人進來也要反複核對幾次,而陸餘這個臉生的人,更是被扣下來了。

陸餘的身份證擺在桌子上,被門衛反反複複瞧了好幾次,又問了一大堆問題,才放他進去。

勞累了一天,加上進小區這一折騰,陸餘送走了保安,便癱在了沙發上。

雙目放空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之前還在跟羅達聊天,目光微動,找到了沙發邊上的充電口。

他把手機插上,才開始打量起了這套房子的現狀。

半個月前,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有機會在寸土寸金的京市市中心住下。

最初找上門的只是一個住在俱樂部邊上的老爺爺,說跟他爺爺相識,斷斷續續跟陸餘做了半年的朋友,又消失了幾個月。

等再知道梁老爺子的下落時,已經是在醫院的重症病房了。

梁老爺子早些年走南闖北,後來安定下來之後又去深造,不管什麽事情都能聊起來,聽說陸餘是在東煌俱樂部,還特意給他講了其他俱樂部的事情。

陸餘跟他做朋友那段時日,無疑是最開心的時光了。

所以在梁老爺子拜托他跟梁博威相個親,試一下的時候,陸餘沒有猶豫的就點頭應下了。

只是梁博威比他還要果斷,見了面兩人沒聊上半個小時,就帶着他去領了證。

陸餘想着梁博威,還頗有些遺憾,他倒是挺想跟梁博威多聊聊的,畢竟這人從頭到腳,連偶爾說話時愣神的片刻,都讓他覺得十分合心意。

可惜梁博威似乎沒有這個意思,半個月以來,他從來沒有收到過梁博威的消息,甚至他至今還不知道梁博威的電話號碼。

自從領證的第二天起,梁博威就仿佛消失了一般,連羅達都是客客氣氣的轉告他不用去參加梁老爺子的葬禮。

這次住進來,陸餘心下還是有些忐忑的。

可在京市這種地方,幾千塊拿來住酒店的話根本沒法支撐着他度過一個星期,甚至他還要在這段時間裏找一個新工作。

陸餘腦子裏思緒翻飛,面上還是十分沉穩,對于這套房子裏沒有任何生活氣息的結果也毫不失望。

要是梁博威在這裏住着,只怕也不會這麽輕易讓他住進來了。

他開了手機,立刻點進微信,打算看看自己的消息有沒有發出去。

羅達的話便映入眼簾。

陸餘眼睛微縮,他站起身來,快步往裏面走去,推開了主卧的門,按着羅達說的那地方,房産證正是在主卧的床頭櫃。

紅色的房本打開,戶主那裏清清楚楚的只填了他一個人的名字。

陸餘的手指微微用力,他捏着房産證,又打開手機,想跟梁博威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只是心裏悶悶的。

有些想他那個老朋友了。

等到太陽徹底落下去,陸餘的心情才稍稍平複,他收起了房産證,給自己煮了碗面,又打掃了一遍房間。

才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這套三室一廳的房子,只有一間卧室,另外兩間分別是書房跟健身房。

書房裏只有貼着牆是一面書櫃,最顯眼的還是新配的電腦跟電競椅。

陸餘退出來,又去看了看裝好的健身器材,以及主卧的那張大床。

他現在覺得羅達的話裏似乎還有點深意,如果他讓梁博威住進來,那豈不就是兩個人直接同居了?

好在梁博威最近似乎挺忙,這房子既然是梁老爺子準備的,想必梁博威跟他一樣,都是上次過來認了個門,就匆匆離開了,連房間裏面的陳設都沒有看過。

陸餘輕嘆了一聲,将這件事情擱在了腦後,比起這些更重要的是,他得先找個工作。

等徹底整理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陸餘沒動書房的電腦,只是在卧室的書桌上開了自己的電腦,查起來了招聘信息。

他正認真的看着各個游戲公司的招聘,心中回憶着梁老爺子給他講的八卦,不自覺的就将這公司給叉掉了。

等他挨個排查完,才發現僅有的幾個,不是高不可攀的幾家,就是沒聽過名字的民營公司。

陸餘苦笑了一下,東煌呆着的這三年只怕是把自己的腦子都給弄壞了,他點了根煙,重新搜了起來。

手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下,陸餘看完這一頁,才拿了起來。

W:小哥哥,來吃雞麽?

不準吃魚:不吃

陸餘的消息剛發過去,對面便開啓了狂轟亂炸模式,一連發了數十條消息,才停了下來。

陸餘随意的掃了一眼,只注意到了最後一句,是在問他今天下午到晚上為什麽沒有上游戲。

不準吃魚:不用練了。

W:為什麽?你們隊剛拿了銅牌啊哥哥!

W:難道你們在慶祝?

W:為什麽我看DA發的合照裏沒有你?

陸餘哂笑了一聲,他退出去打開了微博,DA戰隊的微博粉絲之前只有寥寥幾百,今天才勉強破千,而最新一條,正是他們慶祝今日拿到銅牌,一起去外面吃飯的照片。

他見王可意催個不停,知道自己肯定是瞞不住的。

陸餘腳踩在矮凳上,靠着椅背,漫不經心的回着王可意。

不準吃魚:還能為什麽?我把東煌炒了呗。

沒過一分鐘,王可意的電話便打了進來,她痛心疾首的對這件事情表示難過,而後邀請着陸餘跟她一塊去有貓直播。

“再看吧。”陸餘沒有回絕,他站在陽臺上抽了口煙,目光落在遠處。

王可意是小他一級的師妹,兩個人認識,還是因為LOL。

當年他在B大的線下賽中拿了最佳MVP,一時間成了B大的名人,那時候湊過來的同好有不少人,陸餘沒拒絕結交,也不怎麽熱絡。

這三年下來,也就只剩下一個王可意了。

王可意去年從B大畢業,便簽了有貓直播,一年下來,操作犀利,再加上人又長得可愛,也算是紅了一把,這一年已經無數次勸他跳槽來做直播了。

王可意也不氣餒,只要有陸餘這句話,她覺得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畢竟陸餘可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

“陸哥,要不要來開兩把啊?我提前給你帶帶人氣?”

她說完又覺得失言,連忙補救道,“要是陸哥你來有貓直播間,以你的水平遲早要火,我就前期給你推一把,陸哥火了之後可一定不能忘了我這個弱小又可憐的學妹啊!”

電話那段靜了許久,王可意才聽到一聲低笑,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有些崩潰的朝着陸餘開口,“陸哥,你再這麽笑起,我可要去搶親了,就算你是彎的,我也要把你給掰直了。”

陸餘将煙頭按滅,随手叉掉了電腦上的招聘網頁,往自己的嘴裏丢了顆糖,才問着王可意,“你确定?”

王可意正想點頭,就聽到陸餘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那你過來吧,正好嚴辰要回來,說不定還能參加我們兩個的婚禮。”

一聽到自己的男神要回來,王可意哪裏還顧得上陸餘,她追着陸餘不停的問着,直到鬧鐘響起來,才不情願的挂了電話,邀請着陸餘上線一起打游戲。

王可意玩兒的是手游,她把自己的直播間發給陸餘,才在游戲裏邀請了陸餘。

一進游戲,便換了一副面孔,絲毫沒有方才追着陸餘問嚴辰時的抓狂,魚哥叫個不停,一聲比一聲甜,還規規矩矩的跟在他身後,撿到什麽好東西都丢給陸餘。

打了一個半小時游戲,陸餘才退了出來,他眼睛不眨的拒絕了校服裙的邀請,在王可意的追問之下,才松了口,“有這個想法,等我先了解一下。”

“還用了解什麽啊,職業選手來做主播,關注度絕對比我這個菜雞高。”王可意振振有詞。

“唔”陸餘應了一聲,嘴角噙着笑,沒說出自己的打算,又回了王可意一句,才放下手機準備去洗澡。

王可意滿懷期待的等着陸餘過來,卻只收到了一張截圖。

上面正是她直播間的地址,還有一段錄音,陸餘貼心的附上了一句解釋,是他們游戲裏,王可意說話時的錄音。

而嚴辰還回了個好?

王可意瘋狂的轟炸着陸餘,滿心後悔,她說直播那時候也沒放陸餘的話,陸餘怎麽什麽都依着她,原來是在這兒給她挖了坑!

作者有話要說: 陸餘:為什麽只有一個房間?

梁博威:為了讓我們睡一起。

晚點來捉蟲,抱歉,來晚啦,本章評論的會掉落小紅包,以後還是晚八點,啾啾=3=

過幾天跟基友日個萬,以後就有存稿啦~

今天去學校辦了點事情,然後一回學校就有同學,嗯,要吃飯_(:з」∠)_

謝謝“玉煙”投喂的地雷=3=

謝謝“何澤有魚”“心悅君兮君不知”“何必呢”灌溉的營養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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