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無懼
花溢差點被壓的跪下來。
幸好她反應快,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一期一振飛快的來到她的身旁,守護着她。
花溢連忙阻止了自家刀劍的動作,搖了搖頭,繼續跟着前面的狐之助繼續走,态度足夠恭敬。
一期一振欲言又止,然而花溢的态度很是堅決。
他只好無奈退卻。
走了一會兒,狐之助停下了。
“大人?”它的語氣中帶着幾絲擔心。
花溢聽出了這種情緒,猛地擡起頭,看向了上首。
危險!
直覺提醒着花溢離開這裏,她艱難地抵抗自己的本能,努力的擡起了頭,目光忍不住看了眼上首。
那瞬間她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
面前不再是昏暗的房間,她只看見一條氣勢磅礴的古老城牆蜿蜒起伏,通往不知名的地方,城牆又高又寬,如同高山一般讓人擡不起頭,城牆下面是哭嚎慘叫的百姓,他們表情尖銳怪異,嘴角似哭似笑。
他們唯一的動作都是手齊齊往上面舉,似乎在抓取什麽。
在這片古老詭異的幻影當中,更讓房間內衆人心驚的是半空中那道俯視城牆幻影的巨大人影。
他是個肩膀十分寬闊的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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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金的黑袍看起來價值不菲,一些暗紋也只有秦國的王族可以用,他頭上冕旒留下珠串,讓人看不清神情,睥睨天下。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還沒等繼續往下看的時候,花溢就堅持不下去了,她對上了那雙可怕的眼睛,悶哼一聲,忍不住低下了頭。
整個人快要倒下去。
幸好一期一振一直在注意自家審神者,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立馬上前扶住對方。
這個時候傻子都知道發生不對勁了。
一期一振并沒有立刻做出不禮貌的動作,而是呆在審神者的旁邊靜觀其變。
前面的狐之助尾巴毛都快炸起來了。
然而它依舊在锲而不舍的開口:“大人,您是不是快要抑制不住了。”
它看起來十分焦急,尾巴不住的在地上甩了一甩。
男人低沉地聲音又響起來了:“無事。”
“只不過是老毛病罷了。”
房間裏面很黑,微微的光透露在四周,上面濃重的陰影堆砌出一個閉着眼睛的身影,男人很高,深邃的五官在臉頰投下黑影,讓人看不清神情。
相比于之前的幻境現在的氣氛要好上很多。
房間中那股看不見的氣勢似乎在緩緩收起來。
漸漸的,上首的男人氣氛周圍溫和下來。
沒有那麽讓人心驚肉跳仿佛下一秒就會成為那城牆下面的冤魂。
又過了一會兒。
陰影退去。
房間裏面也似乎亮了很多,起碼花溢他們能夠看清楚周圍的擺設了,當然還有正中間的脊背挺直的高大男人。
男人冷靜自持,骨節分明的手放在桌子上面,另一只手則伸在半空中,房間中讓活人畏懼地氣息正不斷的向這只手湧入,源源不斷。
一直到所有氣息被吸取,那只手也沒有發生變化。
唯一可能得就是手上帶得戒指閃了一絲紅光。
聽見了嬴政的回答,狐之助松了口氣。
随後它似乎想起了在自己身後的一人一刀,再想到剛剛審神者爆發的氣勢。
臉色大變,連忙轉過頭看了一眼。
那位豔麗如同火焰一般的女性審神者只是有些不穩,她靠在旁邊的一期一振身上,目光卻亮的驚人。
幸好,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
萬一要是有什麽問題的話,它可是沒有完成政大人的任務啊。狐之助在心中默默地道。
它很快又開心起來眯着一雙眼睛,毛絨絨的尾巴在身後搖晃,小孩子一般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政大人,這位就是時政那邊派過來的審神者了。”
“據說是位靈力十分強大的大人呢。”
聞言,嬴政低頭看了下面的女子。
樣貌豔麗,身材很高,即使有些疲軟她看上去依舊十分飒爽,舉手投足之間很有當年秦國女子的風範。
然而,她并不是。
嬴政可以感覺到對方并不是老秦人。
但是,卻是華夏人。
“叩叩!”不自覺的,嬴政手指輕輕敲了桌面,他不緊不慢地在思考,慢慢地收斂自己的氣勢。
下首的花溢這才緩過氣來。
“你是諸夏人?”嬴政冷不丁地開口道。
在秦朝時候所有炎黃子孫都是自稱華夏或者諸夏。
女子低頭恭敬的道:“是的,陛下。”
諸夏也是他的子民。
嬴政的語氣并沒有對待刀劍那樣冷漠無視,相反,他的眼睛帶了一點溫度。
陵墓中的時間轉眼就過,幾千年的歲月留下的只有閉眼等待的兵馬俑,認識的人早已經魂歸地府。
嬴政颔首:“不錯。”
“你看見剛剛的幻影了?”他淡淡的開口。
這個孩子從一開始進入房門并沒有看他,再到擡起頭神情的怪異,明顯是看見了什麽超乎她想象的東西。
而他的煞氣已經正在釋放,煞氣伴随着幻境自然會讓她有所驚懼。
花溢聞言,眼睛一紅。
她剛剛清清楚楚看見了陛下的手在吸收那些煞氣,那個環境肯定是真的,那道威嚴的身影很可能是秦朝時候的陛下。
“是的,陛下。”
“王越那家夥兒為什麽不出手幫助您,他忘記他家族的祖訓的嗎?”花溢在地上行禮,她的語氣充滿了對王越的憤怒,
靈力強的審神者總是能看見很多東西。
花溢能夠突破上萬的審神者從而成為唯一見到嬴政的幸運兒,靈力自然不低。
可以說,她看的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為看的清楚了一舉一動,她才會對王越如此的生氣。
花溢與王越是一對青梅竹馬。
雖然對王越的家族內部事務不熟悉,卻也多少知道點對方家族的祖訓。
其中第一便是等待秦始皇的歸來。
明明已經見過陛下卻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
花溢只感覺心中的怒火快要溢出來。
嬴政挑了挑眉。
一雙黑眸閃過一絲驚訝,沒有想到這兩個孩子竟然相識。
他當然看得出下面這個女孩對自己的誠心實意。
豔麗的臉龐完全是如同火焰一般的怒火。
“是吾拒絕了他。”嬴政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他這次沒有用更加親民的我,而是用了吾。
聞弦知雅意。
花溢知道了上首男人并不想繼續聊下去的意思,她也不允許自己在崇拜的陛下面前失禮,即使心中多麽的怒火攻心,她依舊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房間裏面一片寂靜。
一直窩在嬴政腳下的狐之助明白自己出場時間到了,它從地上起來,伸了個懶腰,随後來到下面,晃晃尾巴,嫩聲嫩氣的說道:“大人,既然您已經見過這位新任治愈助手大人,那麽我要帶領她去機器那裏輸靈力嗎?”
它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上首的男人。
大人自從放手本丸過後,已經很少出去了。
更多時間是呆在本丸深處的房間閉目養神,這次狐之助估計大人也不會去,這才開口詢問。
嬴政聞言,眼睛睜開看向下面。
狐之助早已經等待在原地,看見他的目光掃過來,又晃了晃尾巴。
看起來有點像毛絨絨的小狗。
話語自然也聽見了。
他并不準備出去。
刀劍們的誠意并不值得讓他出門。
既然這樣——
“去吧。”嬴政淡淡的開口道。
“機器在修複池那裏,刀劍比較多,狐之助你在前面走。”
本丸名義上是他的。
然而沒有認可的刀劍和自己子民的後裔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有狐之助去,這個孩子的更安全些。
他不願意說的過于清楚,只有簡單幾句話。
在場人卻全部都明白了意思。
狐之助聞言眯起了眼睛,它舔了舔自己的肉墊,開口道:“知道了,大人。”
随後,它低着頭轉身離開。
小小的毛絨身影并不快,走路的速度也如同剛進來一般,肉墊讓它走路的時候悄無聲息。
路過的時候,它擡起頭看向旁邊的女性審神者,态度相比于一開始的虛僞也真誠了很多:“吶吶,大人跟我一起去吧。”
犬科永遠是忠誠的。
狐之助明白面前這個女人得到認可之後,它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花溢當然明白狐之助态度前後變化的由來。
她點了點頭。
随後低頭對着嬴政的方向,一直退到門口,轉過身,一期一振全程學着自家審神者的做法,畢竟主公的主公,他也要保持尊敬。
行禮而已,他只擔心自己的禮是否合規範。
全程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退到了門口,一聲輕響。
門被從外面輕輕帶上。
房間裏面重新恢複了黑暗。
也只剩下了嬴政一個人。
“……”他脊背挺直的坐在桌前,面前是寬闊的黑暗。
這讓他想起了臨死之時的場景。
數千年前。
宮殿裏面是昏暗,一旁仆人早已經被他命令出去。
他早已經知道自己應該在今年死亡。
沒想到沒死在路上,而是死在自己的宮殿中。
他感受胸腔中的心跳在慢慢停止,一切很是安詳。
突然,他似乎從地底聽見了道朦胧的女聲。
“你後悔嗎?”
床上的嬴政睜開了眼睛。
“天下沒有懂你的人,即使你預料北方民族會犯你子民,他們卻不會記住你的功德,只會怨恨你建了長城。”
“明明可以功德為帝,卻因此而被怨氣纏繞,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女聲繼續說道。
“我自知此生功過,無需他人言我對錯。”嬴政眼神冷靜,話語傳到在半空中,他做的事情,為什麽要需要百姓的認可。
做便是做了。
女聲一噎。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想。
又過了很久,她才繼續又出聲,只不過這次語氣更加無奈。
“罷了,罷了,誰讓你是我巫族兒郎呢,既然覺醒血脈那便助你一把。”
“去陵墓裏沉睡吧。”
“醒來看看你的功過到底如何。”
女聲越來越低,似乎重新歸于了地底。
嬴政嘆了口氣:“後土大巫。”
誰能讓一位地位超然的皇帝無懼輪回,聯系當初她的話語,顯然只有那位身化輪回的祖巫了。
作者有話要說: 知道嗎?
據說陛下身高197,真正的大高個,山娘絕對寫實,他的配件都有1米6。
超過劍高的作者心情複雜,9厘米感覺沒多少啊。
另外,陛下是真正的工作狂。
每天一百二十斤的竹簡了解一下,天天抱着還能胖我就服了。
順便陛下高鼻長目,氣勢恢宏,父母都是靠美色吃飯,據說父親因為好看才被華陽夫人收為義子來着,當然這是野史。
不過遺傳來說,陛下帥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順便,我覺得陛下應該不會管其他人想法。
做就是做了。
朕做的,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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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