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驚鴻鐘(一)
安如瑤和季子寒很順利地在天黑前進入了羅梵塔。
山頂高崗臨立,背脊微露紅岩,好似古鐘懸空,寶塔依山而建,褐灰白磚瓦木材不顯簡陋,倒是琢磨出了幾分沉穩,宛如終年生長在此的高木巨石。
這裏的上空沒有飛來飛去的仙人,每一個和尚不言不看,腳踏地面,與凡人無異,隐約間可聽見寺內的鼓罄梵唱,第一次造訪此地的修士感受到的是一種截然不同的肅穆莊麗。
由于九極門和菩提塔世代交好,二人頗受禮遇,确認九極門子弟的身分後,他們得以暫居在素房幾日。主持此地的方丈法號妙音,與季子寒的師父貞彤道君頗有交情,便親自帶着二人四處看看。
妙音和季少寒寒暄了一會,問候了幾句貞彤道君的近況,
“這是道君予尊者的致意。”
季少寒從腰間錦囊掏出一個玉簡,便很快收回手,目不斜視,維持鞘不露劍的姿态。妙音收好玉簡,對這個目光端正的小輩點頭一笑,轉頭就對心不在焉的少女扔出一句:
“那女施主又是為何而來?”
安如瑤心一跳,她很快反應過來,收回目光哈哈笑道:
“不阿,只是覺得此地和龍脊山的佛塔不太一樣,多看了幾眼罷了。”
“小法同源,**源生,菩提塔下的每處浮屠格居布置皆互融相通,若有不同之處,那就唯有來意不同。所以不知施主特地前來此地,所求為何?”
安如瑤恍若雷擊,不禁擡眼,眼前的和尚生得豐滿圓潤,慈眉善目,笑得像個彌勒佛。他一身暗金色的斜披袈裟,手持香木珠佛串,但那撥弄聲聽在安如瑤耳底像極了奸商撥弄算盤似,
安如瑤只覺得渾身都被打量,怪不舒服,心裏想原來和尚不光只會敲木魚,還能如此老奸巨滑。
見美貌少女一臉尴尬,其面替他們提燈的小和尚心性不夠,不免想替她說話,緩頰道:“安施主乃紫瑤仙子傳承子弟,我寺的驚鴻鐘正好曾是仙子的法器之一。”
季少寒也立刻接下:“是的,小輩與師妹前來便是想一睹前輩留下的風采。”
劇情少了一個端木宓,安如瑤不敢再亂說話。驚鴻鐘和魔蛇切身相關,當年紫瑤仙子為救師父,以驚鴻鐘驅趕那位魔蛟女,卻不想魔蛟女遺漏的一截小指竟化作魔蛇,數年來就潛伏在山下伺機而動。
唐螢取下驚鴻鐘後,魔蛇不再受被鐘聲壓制,便被端木宓的琴聲吸引上山,差點一口将端木宓給吞了。最後還是唐螢重現紫瑤仙子風采,以驚鴻鐘消滅魔蛇。
所以要擊殺魔蛇得寶血,她就一定要先拿到驚鴻鐘!
思此,安如瑤便把原書唐螢的話原封不動地搬出來道:
“不瞞方丈,我困于築基已久,偶然聽見龍脊山上的玄鐘鳴響,心生共鳴,窒礙松動。聽聞羅梵塔鐵鑄百鐘,就連我門玄鐘也是出自其手,便想來此地靜修以求突破。”
原書中這個妙音老方丈可沒有方才那樣拆女主的臺,甚至在聽到女主修為困頓時,主動表示可以讓她進入羅梵塔的鐘樓冥想。只能說瑪莉蘇光環強無敵,哪怕是佛光也難以抵擋,她一個穿書的冒牌貨,還是不要奢求女主待遇吧。
那小和尚本來只是想緩解場面,一聽安如瑤的說詞,便知道壞事了,只聽妙音沉吟了半晌,才緩緩道:
“驚鴻鐘本就是貴門仙子的法器,只是暫托于我寺,自然沒有什麽同意與否的道理。思空,你給兩位施主帶路。”
他叫來另外一個年長許多的和尚,便就此別過,帶着小和尚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那和尚明顯穩重許多,一路上不聽不說,沉默寡言。安如瑤看了一眼季少寒,見少年面色如常,步伐穩重,似乎沒有發現方才有什麽不對,不禁在心底為這個季小郎君深嘆一口氣,
男三之所以是男三便是這個道理,若有人刁難女主,換成男主元琅肯定翻臉拂袖,而傅蓮絕對讓其血濺當場。
季小郎君個性剛直如劍,唯有面對女主時有所動搖、一開始那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的态度頗受讀者歡迎,但後面就發現**的冰山是不可能察言觀色、體貼入懷。如若傅蓮回歸是拿回男二地位,那羅梵塔的劇情便是季少寒淪落成男三的關鍵。
原書中,端木宓與魔蛇纏鬥時,便是季少寒挺身相救。文裏二人琴劍相合,文下劍君股狂跌。更過分的是最後明明是唐螢以驚鴻鐘擊殺魔蛇,卻因端木宓傷勢過重,被季少寒請求讓出蛇血予其療傷。
魔蛟女可是離騰龍只差一步的妖修大能,哪怕只是她的一根小指都不輸真龍珍貴。雖說魔蛇骨可做法器,但珍貴的其實是這魔蛇血肉,這一補不但讓端木宓傷勢痊愈,還讓她憑白生出了幻龍骨,直逼金丹後期,琴聲更從此具有龍吟威壓。
記得劇情後面的門派比試上,端木宓就用着男三包郵贈送的金手指,單以琴聲便把女主壓着打了好一會。
“這些年我寺以驚鴻鐘的靈氣運轉鐘樓,一旦有人進入,驚鴻鐘就會收斂靈氣,其他銅鐘便無法共鳴,屆時鐘樓就會停滞運作,所以還請施主務必在天明報曉前出來。”
那名帶路的僧人突然出聲,安如瑤猛地回神,趕忙點點頭。
鐘樓大概就是羅梵塔唯一稍顯豪奢的建築,玄銅鑄柱,金銅造門,青銅作飾,通身皆是純銅所鑄,裏面法器如雲,又皆是玄鐘,裏裏外外金銅相鳴,想來四更報曉時定是格外壯觀。
安如瑤沒有急着進去,因為她知道NPC的臺詞還沒說完。
“另外鐘樓內的左側小門乃一位高僧的修行之所,已有數十年的小成,萬不可打攪。”
劇情滾瓜爛熟着,少女抿笑點頭。
“瑤兒,我陪你進去吧。”
安如瑤想劇情想得出神,突然少年俊美的面容湊近。他輕聲細語,冷峻的五官柔軟幾分,好似春初的融雪,無聲無息的溫柔泌入人心。
但少女不為所動,反而嗔了他一眼,心裏暗罵:渣男!
“哼!我自己進去就行。”
“唉?可……”
安如瑤告訴自己絕不能被美色動搖。
“師兄在外面等便是!”
安如瑤腦子裏還是那段女主憋曲挨揍的劇情,所以現在完全不想看到季少寒欠扁的俊臉。
修仙為的不就是随心所欲?驚鴻鐘她要定了,魔蛇血她也絕不會讓出半滴,這就是女主和女配的不同,女主必須完美克制,而惡毒女配敢愛敢恨,無所畏懼。
是阿,她何必委屈自己做女主那種聖母,她的就是她的,絕不會讓人染指半分。
沉重的玄門一關,少女心也穩了幾分,她一人打量四下
樓內不需燭光,各色銅鐘懸挂而下,月色照得滿室銅澄之色。安如瑤欣賞了一會,暗想這是一片需小心行經的鐘林,
她沒有立刻進去,而是轉了個左彎,開始東找西找。
很快,她就看到僧人所告誡的東西。那是一扇漆色斑駁的木門,看來已經長年未有人打開,門縫積滿無法呼吸的灰塵,讓人懷疑裏面是否真有人居住。
【唐螢想起對方說的高僧,便收起不該有的好奇。菩提塔的僧人一向以苦行修得圓滿,想來是一個道行高深的前輩,她心生敬意,輕拂衣服,就往地上一拜。】
少女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翹了翹軟紅的嘴角,輕拂衣服,就往地上一拜。
咦?
唐螢擡頭,不知是否錯覺,她覺得眼下似乎少了什麽。
她看着天穹一角微暈亮色,立刻明白過來。
山上的鐘竟還未報曉?她來到紅岩山下已經一段時日,羅梵塔的鐘聲從不缺席村民的日常起居,眼下這種情況實屬罕見。
唐螢是孤身一人出門,少女先前築基未成,便打算先一步上山拿取太陰煉形術的正本。她不敢帶傅蓮上山,幹脆留下他看住魏沉香,免得某鬼臨陣脫逃。
少女想到出門前發現的詭異大洞,聽聞紅岩山下近來有邪祟作怪,她一開始還懷疑是魏沉香死性不改,但仔細想想時間又不相通,便決心此番上山順便把山下的異狀告知僧人。
窸窣。
少女脖頸一涼,晃動的草叢鑽出一只好動的小鳥。唐螢不禁搖頭一笑,想來是方才陷入思緒,這才大驚小怪。
不過就是上山下山的路途,應是不會出什麽差錯。
窸窣窸窣。
少女狀似毫無察覺,腳步不減速度,唯有汗濕的手掌曝露了她的思緒
聲響從四面八方不斷靠近,四周似乎正被一個巨大的身軀緩慢圍堵,它移動極慢,一邊從外邊包圍自己,一邊搖動尾巴使她混亂。
又是那聲音,更近了。
濃綠的草腥味蓋住了非比尋常的妖異之氣,少女渾身靈氣漸漸收起,劉海下的明眸似收緊的弓弦,一躍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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