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章

根本不指望沈開的回答,付寒君瞥向正努力扯動身上鐵鏈的女人,柔軟的眸光裏浮起了一抹淡淡的蒼涼:“她哭瞎了雙眼,這許多年,她寧願忘記說話,也一個字不跟我說。我想讓她陪我修煉,一起長生不老,不能永遠用鐵鏈鎖着她。思量許久,唯一的辦法只有讓她置之死地而後生。沈沖,好好配合孤,孤便送你們去見你們要找的人。”

說完猛地一腳踢在沈開肚子上,将沈開踢得飛起,滾落好遠。

與地面猛烈的撞擊讓沈開腦袋裏閃過一絲清明,他捂着腦袋,透擡眼看着不遠處的兩個人,有點納悶。

他們是誰?

但這種迷糊只持續了一瞬,就在女人空洞洞的眼神下化為烏有。

腦子裏重新燃起一個念頭:蘭兒被人折磨了幾百年,他來遲了!

爬起身,沈開沖過去,一手将女人攬至懷中,手起刀落劈向鐵鏈。

“啊……”女人攬住他的脖子,嗚咽着流淚,像個委屈至極的孩子。

“我這就救你……救你……”沈開安慰着,不斷加大手上的力度。

付寒君持劍靜靜地看着他們,唇邊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并不阻止。

叮——

女人左手上鐵鏈終于被劈開。

“呃……”與鐵鏈斷開聲音相伴的是一聲悶哼。

沈開不解,扭頭看着付寒君。

付寒君貌似無辜地攤了攤手,然後眸光掃向一側。

沈開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意識又是一陣恍惚。

Advertisement

碧藍的夜空上,一抹鮮紅的身影被數根鐵鏈纏繞懸挂在半空。垂着頭,绾發已飛散,擋住了精致的臉龐。左手手腕上,一根鐵鏈像毒蛇一樣紮了進去,血流不止。

付寒君輕聲笑:“你若想帶走蘭蘭,就留下你的女人交換。”

沈開呆立在原地,看着挂在空中的小魚,一動不動,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他懷中的女人可能覺察到了什麽,抖抖地伸出手撫上他的臉,模糊道:“……啊……沖……沖……”

沈開一個激靈,低頭劈女人脖子上的鐵鏈。

他每劈一下,小魚脖子上的鐵鏈就收緊一分。

快要窒息的感覺讓小魚大吸一口氣,從昏迷中醒來。她在躲避那群侍衛追殺時逃進了一條密道,然後陷進了密道中的流馬機關中,想不到醒來時居然被挂在了半空。

透過朦胧的雙眼,她看了看不遠處,只見沈開正拼命的幫一個女人砍鐵鏈。兩人親密依偎着的模樣真叫人看了生氣,氣得可以忽略掉全身的傷痛。但她素來冷靜,靜下心一定神,嗅出了自己血液中淡淡的異香。

異域之門!

是一種迷幻毒藥,多用于古墓中,沾到半點就會使盜墓者出現幻覺,癫狂致死。而且這種毒毒性極猛,即使及時解毒,中毒之人也可能因為藥性侵蝕永遠瘋癫。

她和沈開都中了異域之門,瞧沈開的情形還中毒不輕。

想到這,她立刻咬破牙齒中的退瘴丸,靜待毒性褪去。就在這時,鐵鏈猛地又是一收,疼得她忍不住大叫起來:“沈開!幫我!”

尖叫聲讓沈開再次恢複了些許神智,他擡頭看向小魚,腦海中無數片段閃過。

然後另一種恐慌湧上心頭,

小魚……為什麽會被人吊在那……還一身血……

“小魚!”他想也沒想就朝那邊沖。

可剛拔腿,衣角被人緊緊地抓住。低頭一看,身旁的女人死命抓住他的衣角,仰頭看着他,那雙毫無焦點的眸子深處泛着刻骨的絕望。

“……沖……”雙唇動了動,女人輕輕呢喃。

“蘭兒……”沈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叫她。

此刻退瘴丸已初見成效,眼前閃過無數,真真假假,眼花缭亂。小魚看不清四周,又聽不清沈開的聲息,不免有些慌亂,再次大喊:“沈開!你在哪?”

這聲音猶如當頭一棒,打得沈開從呆立的狀态下清醒過來。他轉頭一看,小魚正無助地在半空扭動,急得火燒眉毛。手一揮推開纏着自己的女人,往前面沖了幾步,一躍起身同小魚抱在一起:“我在這,別怕……”

小魚道:“沈開,記住你是誰。”

說完,吻住了沈開的唇,靈巧的舌尖頂着一枚苦澀發麻的去瘴丸送進了他的嘴巴。

霎時,頭旋地轉,渾身發軟,懷中的人兒沒了蹤影。碧藍的夜空,星辰,瀑布流水……整座花園像一副被潑了水的畫,緩緩融化。

沈開只覺得自己暈頭暈腦的在空中轉了好幾圈,然後墜落在地,一擡頭,又看到了那個女人。

她癱坐在地,靜靜地瞧着他,眼中一片水汽朦胧。

付寒君緩步走到女人身後,将她擁進懷抱,反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柔聲道:“你苦等他百餘年,他卻變成了另外的人,早已将你忘得幹淨。前塵已逝,還不明白麽?不生不死,不能輪回,天上地下,蘭蘭,你只剩我,我也只剩你了。”

凄厲的叫喊,猛地從女人喉嚨裏溢出。落在人耳朵裏,叫人的心髒痛成了絕望的灰。

沈開揪着胸口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腦海中卻閃過一道男人的聲音:“我沒忘……救她……求你把身體讓給我救她……”

沈開按住腦袋,努力将這種莫名其妙的聲音擠出腦海,告訴自己:“我是沈開……我是沈開……”

四周景色融化的速度陡然加快,付寒君和女人的身形也漸漸融化。

“蘭兒……”

半是絕望,半是無奈,腦海中的聲音最後響了聲,終于沒了聲響。

周圍的終于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沈開撐開了眼皮。

他發現自己背靠冰壁,坐在一間巨大的陌生冰洞裏。什麽古墓,什麽付寒君,還有那個女人,仿佛只是一場夢,從未出現過。淡藍的夜明珠滾落在不遠處,映出了小魚蜷縮的身影。

他急忙爬過去抱起小魚,拍了拍小魚煞白的臉。

睫毛微動,小魚有氣無力地撐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将眼睛閉上,幽幽道:“沈開,我沒力氣了。”

幾場苦戰下來,小魚已筋疲力盡,連動動手指都是奢望。

沈開道:“我背你走,咱們要活着下山。”

說着将她背到身上,咬牙朝前面走去。

他沒提剛才的事,但經此一劫,他半分等死的心思都沒了。要是他倆死在這,下輩子小魚不認識他該怎麽辦?那樣的結局想想就不寒而栗。

不能死,他和小魚誰都不能死。

趴在他後背,感受到他脊背微微的抽動,小魚問:“你在哭。”

那女人絕望的面容仿佛還在眼前,揮之不去。心莫名地疼,莫名地酸。沈開抽抽鼻子,眼淚止不住往下落,嗚咽道:“小魚,怎麽辦,我好像做了一件錯事?”

小魚不清楚他遭遇了什麽,但大抵猜得七七八八。她沒細問,攬緊了他的脖子,輕聲道:“都是夢,待退瘴丸完全發揮作用就會忘掉。”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