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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沒有想到張毅真的能醉的這麽誇張，一開始只是話多，到後來，直接唱起了歌，那十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調子着實讓徐渭很痛苦。

他打了李正的電話，讓他過來接自己，又讓他聯系了張毅的助理，這個樣子出去要是被拍了，估計明天的熱搜上又得待好久。

包間的門被敲響，徐渭起身去開門。

“要給你加工資了啊，今天這麽迅速。”

門開了，徐渭的話停在了嘴裏，不是李正，而是中途離席的顧司南，徐渭的笑容來不及收回，僵在臉上。

“準備回去了？”顧司南問。

“嗯。”徐渭下意識回頭看了還在唱歌的張導一眼，顧司南順着徐渭的目光看去，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酒品不好。”顧司南不留情面的評價道。

徐渭非常認同這個評價，點點頭。

顧司南側身走進包間，順手把門又關上了，徐渭站在那裏，出也不是，但說了要走了，再回去坐下又怪怪的。

顧司南想，畢竟年紀還小，很多情緒都表現在臉上。那一臉的糾結，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再坐一會吧，陪我吃點東西。”

“哦，好。”

徐渭走過去的時候有注意到，顧司南沒穿外套，襯衣也有些皺。

顧司南走過去把張毅扶到了一邊，大概是唱的累了，張毅這會兒乖乖的，靠着沙發，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徐渭順勢坐在顧司南的邊上，顧司南吃的比較慢，前段時間拍攝強度太大，他的胃出了點問題，吃快了容易反胃。

“司南哥。”徐渭叫了顧司南一聲。

顧司南咽下嘴裏的食物，偏過頭，見徐渭一臉的認真，覺得有些有趣散。

“怎麽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真的是小孩兒啊，顧司南想。

徐渭其實問完就後悔了，但這又不是網上聊天，還有兩分鐘的時間給你後悔按撤回。

“為什麽這麽問？”

顧司南飯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單手撐着腦袋，徐渭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聲音都弱了不少。

“因為感覺到了。”

徐渭想了一會兒，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一般人不會這麽問的吧，他覺得。

“你想多了。”顧司南笑笑，顧司南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看，徐渭想，他應該多笑笑的。

“沒記錯的話，你進圈子才2年吧。你知道我進這個圈子多久了嗎？”

徐渭特別誠實的搖搖頭，“我平時關注的少。”

潛臺詞就是之前壓根沒關注過你，我怎麽知道你進圈子多少年了。

顧司南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着，徐渭一雙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14歲就開始演戲了，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

“張毅是不是跟你說我們要多接觸多熟悉？”

徐渭點點頭。

“他是不是還說私下關系好能夠幫助進入角色？”

徐渭又點點頭。

顧司南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癱在沙發上的某著名導演，嗤笑一聲。

“他為了把戲拍好，什麽都說的出來。”顧司南突然靠近徐渭，“你要是全信了，你就傻逼了。”

徐渭第一次聽到顧司南說髒話，兩個人靠的很近，他下意識的問：“難道不該是這樣嗎？”

“徐渭，我們這個題材是很敏感的。”

“确實，體驗式的方法容易進入角色，但對于你來說，這只是一個看起來容易的方式。你後面的出戲會很難……”

顧司南又坐了回去，“如果我們私交過密，媒體會寫成什麽樣子你有想過嗎？我是為你好，當然，也為了我自己。”

顧司南都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了，徐渭再不懂就是真的傻了。

“我知道了。”徐渭起身，“謝謝你的忠告。”

徐渭也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顧司南的話，自己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顧司南把什麽都看得很透，但這樣攤開來講，徐渭覺得自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徐渭，好好演戲，其他的不要多想。”顧司南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

徐渭開門離開。顧司南脫力的閉上眼睛，沒一會兒，沖到了垃圾桶邊，抱着垃圾桶狂吐。

真他，媽難受，顧司南想。

顧司南把剛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幹淨了才覺得稍稍好過了些，今晚的自己，也是有點狼狽了。

沒多久，張毅的助理就到了，顧司南幫忙一起把張毅弄上了車。

“您自己開車可以嗎？”

助理忐忑的問，他任職沒多久，跟顧司南接觸的少，只覺得這位年輕的影帝渾身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我沒喝酒，自己開車回去。”

顧司南在地下車庫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車，明明沒有喝酒，他卻覺得自己似乎也醉了。扯開了胸前的領帶，讓呼吸變得更順暢些。

他坐在駕駛座上，卻不急着發動，腦海裏又浮現出一個男孩子的樣子，微微笑着，眉眼彎彎……

“徐渭，你怎麽先下來了。”李正在電梯口碰見了徐渭，見他神色有些難看。

“走吧。”

徐渭接過李正遞上來的口罩，跟在他身後上車，車剛開出酒店的停車場，就被一群粉絲圍住了。

徐渭讓李正打開車門，跟自己的粉絲道別。

“很晚了，你們快點回去睡覺吧。”

“晚安，你也早點休息。”

“徐渭辛苦了，早點休息……”

……

重新關上車門，徐渭覺得有些腦袋疼，幹脆躺在後車座上，李正從反光鏡裏看到躺着的徐渭。

22歲的男孩子，明明185的大高個，此時小心的縮在後面，最近一直在瘦，李正也有些擔心他的身體。李正年紀比徐渭大很多，他算是把徐渭當自家小孩一樣在照顧。

“李正，你覺得顧司南是個什麽樣的人？”

李正以為徐渭已經睡着了，結果徐渭突然發問。

“顧司南？”李正想了一會兒。

“他出來的早，成名也早，業務能力沒話說，人品怎麽樣就不清楚了，只是聽說有點冷，不好相處。。”他又看了一眼，“怎麽，你們飯桌上鬧不愉快了？”

徐渭搖搖頭，意識到李正看不見，出聲說了一句“沒有，然後便不再講話。

“你多跟着他學，對你有好處。”

“嗯。”

進組之後，徐渭果然是被安排和顧司南住一起。

徐渭拿着房卡開門進去的時候，顧司南已經在了。他躺在床上小憩，雙手反枕在腦袋上，徐渭覺得，那樣睡肯定不舒服。

兩個人，一張大床，徐渭有些頭疼。

徐渭進門的時候，顧司南就醒了。

徐渭的行李也不多，就一個手拉箱，他打開箱子，把自己日常的洗漱用品拿出來擺放好，又拿出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

顧司南動了動身體，慢慢睜開了眼睛，徐渭一下子繃緊了神經。

“你來了。”

“嗯。”

徐渭在床的另一側坐下，他心不在焉的劃着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顧司南沒再跟他多說話，起身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兒，浴室裏傳來水聲……

徐渭靠在床上看劇本，因為天氣比較熱，他換了一個背心和大褲衩子。

顧司南洗完澡出來，徐渭竟然靠着睡着了，劇本掉在地上，一雙修長的腿，很吸引人眼球。

顧司南走過去撿起了劇本，拍拍他，“要睡的話躺好，這樣容易落枕。”

迷迷糊糊的徐渭順勢就往顧司南身上靠，顧司南伸手扶住了他，然後小心的讓他躺好。少年人的身體有些熱，顧司南冰涼的指尖觸碰到肌膚時，忍不住顫了一下。

那天下午，徐渭一直在睡覺，顧司南躺在沙發上記臺詞，時不時擡眼看一下床上的少年。

陽光透過網紗窗打在徐渭的身上，光影斑駁，他整個人蜷縮在一起，是屬于很沒有安全感的一種睡姿。

徐渭的睡相很好，整個下午，他一直保持着蜷縮的姿勢沒有再變過。顧司南看見徐渭鼻尖上滲出的細密的汗，把空調打低了一點，又幫他肚子上蓋了一條薄薄的毛巾。

徐渭是被餓醒過來的，醒過來的時候他有些恍惚。

“你真能睡。”顧司南說。

徐渭揉了揉眼睛，躺着伸展了一下四肢，腦袋才慢慢恢複清明。

咻的一下坐起來，有些慌亂，手裏還拽着那條毛巾。

“別起的這麽猛，會頭暈。”

徐渭确實頭很暈，但不是因為起猛了。他明明記得自己在記臺詞的，怎麽就睡着了呢，還睡了這麽久。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沒事，醒了就去吃點東西，晚上第一場戲，別緊張。”

徐渭坐在床上，人還是呆呆的。頭發也睡的有些亂，腦袋上翹起了一小嘬。

顧司南步至床前，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我們現在住一起，你不用太客氣。

徐渭的腦袋順着他的手晃了晃，耳朵悄悄紅了。

第一場戲是林清見和閻雲的初相見。

林清見在咖啡廳打工，今天是活動日，他需要穿着厚厚的玩具熊的外套站在門口招徕客人，晚上會有很多小情侶過來光顧，他站在門口，身上早就濕透了，再有兩個小時，他就可以收工了。

小朋友最喜歡這樣的玩具熊了，有些調皮的小孩就沖過來撞在林清見的身上，雖然不疼，但是穿的臃腫，很難保持平衡，終于在有一次的被撞之後，林清見順勢撞上了路人。

“對不起對不起……”林清見來不及摘頭套就趕緊道歉。

“沒事。”被撞的人脾氣很好，沒有生氣。

林清見摘下頭套，頭發濕漉漉的，像是剛洗過澡，被撞得人看着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可笑，看他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又重複了一句，“沒關系。”

徐渭穿着那一身小熊服真的覺得要熱死了，臉上也根本沒法化妝，來回過了幾遍之後進入正式的拍攝，他覺得自己的衣服已經可以扭住水來了。

雖然是很簡單的一幕，但是因為有小演員的參與，多了很多不可控性，NG了好幾次才通過，等徐渭摘下頭套的時候，就像是剛洗完澡似得。

“你還好吧？”顧司南問，把毛巾和風扇遞給他。

“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徐渭開有心思開玩笑，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終于把那一身衣服脫掉了。

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