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劉氏從來沒想過這輩子還能見到姑爺,事實上,碧青能叫人送糧食跟錢回來,都是她沒想過的事兒。說是嫁,其實就是賣了,一口袋黍米就把自己的親閨女 賣了,劉氏雖是個沒什麽見識的婦道人家,可也知道碧青出去,即便能得一條命,也不會太好過,用一口袋黍米跑到鬧了兩年災荒的深州來換媳婦兒,能是什麽好人 家。

即便上回那個叫小五的,一個勁兒說大丫頭過得好,劉氏也不信,而且,自從小五走了,劉氏就開始擔心。

閨女嫁了就是人家的,娘家就算餓死,也只能眼看着,私自周濟娘家讓婆家打死都活該,更何況這麽多糧食,還有銀子,銀子啊,劉氏活到如今都沒見過這麽多銀子,天老爺,這要是讓碧青婆家知道,還得了啊。

心裏害怕,除了那些糧食,銀子一點兒都沒敢動,預備着碧青婆婆家要是找來,就還回去,只求他們別怪大丫頭才好,為此,劉氏不知念了多少句佛。

可惜念再多也沒用,滿天神佛從來也不會眷顧她們這樣的窮人,看到王大娘領着個黑臉大漢進來,說這是碧青的女婿,劉氏就覺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幾晃,險些栽地上。

大郎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這可是自己的丈母娘,自己這剛來頭還沒磕呢,要是把丈母娘吓暈了,回去讓小媳婦兒知道,哪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小媳婦兒那張香噴噴的小嘴,自己可想了好幾個月了。

大郎如今算是明白了,別看小媳婦兒年紀小,脾氣可一點兒都不小,真要是得罪了她,沒自己什麽好兒。

小媳婦兒不能得罪,丈母娘更不能了,可他的手還沒碰到劉氏呢,劉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姑爺,姑爺,不是大丫頭的錯,不是她的錯,她是怕我跟小蘭,小海餓死,才大着膽子周濟娘家,這可不是大丫頭的錯啊,銀子,對銀子……”

說着爬起來跑進屋,不一會兒把小五撂下的那些銀子拿出來,哆哆嗦嗦的遞了過去:“糧食都吃了,銀子還有,姑爺拿回去,求姑爺別難為大丫,她都是受了我們的牽累。”

大郎這會兒才明白過來,見旁邊帶自己進來的婦人臉色也變了,忙道:“俺是您老的姑爺大郎,您跟俺親娘一樣,娘跪兒子,俺要折壽的。”攙着已經傻了的劉氏起來。

劉氏仍是有些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漢子,大郎這些話聽是聽見了,可就是不信,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兒呢。

還是旁邊的王大娘,率先清醒過來,忙道:“瞧碧青娘這是歡喜傻了,都不知道招呼姑爺進屋,姑爺是座上客,可不能怠慢。”

一句話,劉氏回過神來,忙搓了搓手,有些無措的道:“那,快,快屋裏坐,屋裏坐,小海給你姐夫倒水,這時候來指定沒吃飯呢,小蘭快去燒火,娘給你姐夫做飯。”

說話兒把大郎讓到了屋裏,怕丈夫的病姑爺嫌棄,沒敢讓到裏屋,就在外間屋,拽了條破爛的板凳,大郎卻沒坐:“來的時候俺娘特意囑咐了,叫俺先給丈人丈母娘磕頭。”

劉氏還要說什麽,一邊兒的王大娘道:“姑爺說的是,你跟大兄弟是長輩兒,該受這個禮。”這才進了裏屋。

自從家裏有了糧食,沈四平的病算是好了些,卻因不舍得花錢吃藥,仍不見大好,大多時候還是得在炕上躺着,心裏知道自己婆娘擔心大丫,他自己也擔心,這一聽外頭來了人,也是心驚肉跳,怕是大丫的婆家找了來,畢竟這麽周濟娘家,讓婆家打死都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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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掙紮着下地,大郎已經進來了,一進來就先喊了聲爹,把沈四平也喊傻了,王大娘道:“瞧你們公母倆可真是的,姑爺都上門了,一個比着一個犯傻,得了,快受姑爺的頭吧。”說着把劉氏按在炕上坐了。

大郎正兒八經的跪下,磕了個頭:“大郎來的晚,爹娘受苦了。”一句話劉氏的眼淚唰就下來了,知道這不是哭的時候,讓着大郎在炕頭坐下,出去做飯。

家裏實在沒什麽吃食,連着兩年災荒,不是碧青叫人送了糧食來,不止自己一家四口,連王大娘一家子也活不成,如今兩家就指着碧青送的那些糧食糊口呢。

碧青送來的那個番薯,沒敢種,一個是井裏的水越發少,人吃都快不夠了,哪有澆地的,再一個,也怕真種出來要招禍,雖說村子裏就剩下他們兩戶,也難保沒有別的災民過來。

能來這兒,都是餓急了眼的,要是看見院子裏有青兒,不定起什麽歹心呢,這人餓極了什麽事兒幹不出來,就碧青送來的糧食都是藏在地窖裏,吃一點兒拿一點兒,不敢大鳴大放的擺在屋裏。

兩家人是餓慣了的,有口吃的就成,誰還挑揀,可如今姑爺來了,橫是不能拿黍米粥招待,正為難呢,王大娘提了籃子過來道:“這是昨兒老大跑了幾十裏,找來的野菜,剁了蒸包子吧,好歹像頓正經飯。”

劉氏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本來劉氏還有些窘迫,怕大郎吃不慣這樣的包子,連點兒油水沒有,就抓了把鹽,能有什麽滋味兒,誰知大郎卻吃得異常香甜,一鍋蒸了二十個大包子,大郎給了眼巴巴盯着包子的小姨子小舅子一人倆包子,剩下的自己吃了十個。

其實,大郎如今的嘴也給小媳婦兒養刁了,吃慣了小媳婦兒做的飯,軍營裏的大鍋飯都快咽不下去了,可這是丈母娘親手蒸的包子,自己要是不吃,丈母娘指定以為自己嫌棄呢。

不過,他媳婦家是真窮啊,怪不得他娘讓自己來接丈人一家去冀州呢,深州就不是活人的地兒,赤地千裏都是黃土,連着三年一滴雨都不下,雖說深州本來就雨水少,可像這麽連着不下雨,叫老百姓怎麽活啊。

小媳婦兒這家裏什麽都沒了,丈母爹病的坐着都費勁,丈母娘瘦的都沒了人形,再瞧自己的小姨子小舅子,街上要飯的小花子都比他們穿的齊整,這樣兒的日子還過什麽啊。

想着,把碗一放道:“娘收拾東西跟俺回冀州吧。”

劉氏以為自己聽差了,忙道:“姑爺說啥?”

大郎撓撓頭:“俺特意趕了牛車來,就是要接着丈人一家子跟俺回冀州的,這是俺娘囑咐的,說一家人以後就在一起過日子,彼此也有個照應,也省的俺媳婦兒總惦記着家裏不放心。”

劉氏覺得自己像做夢,夢裏遇上了好心人,不僅救了大丫,還要救他們一家子,村子裏能走的都走了,自己一家子不走,是因為不知道往哪兒逃,再一個,丈夫病着,兩個孩子小,出去了也沒法兒活兒。

如今不一樣了,大丫的姑爺來了,不僅沒追究大丫周濟娘家的事兒,還來接他們一家去冀州過日子,劉氏能不歡喜嗎。

可歡喜過後又不禁猶豫起來,一家子這麽多張嘴呢,就算大丫婆家的日子好過,白養着四個人,日子長了,婆婆姑爺能幹?聽那個小五說王家還有個小叔子呢,大丫這是拿着婆家的家産填娘家的無底洞啊,不行,自己不能害了大丫。

想到此,努力堆起個笑道:“姑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有碧青送過來的糧食,日子還能過得去。”

旁 邊的王大娘一聽,忙道:“過得去什麽啊,碧青娘,這會兒可不是要強的時候,也不瞞你,我也打算着去冀州投奔娘家去了,這深州活不了命啊,雖說投奔娘家的名 聲兒不好聽,可到了這會兒也顧不得了,不為我自己,也得為我家三個小子打算,不能讓他們活活餓死,去年還盼着今年能下點雨,可這老天爺生生的一點兒活路都 不給咱們留,正巧借着姑爺的東風捎我們一程吧,老婦人這給您磕頭了,若得活命,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姑爺的活命之恩。”說着就要磕頭。

大郎忙扶起她:“您也是長輩,又是大郎的鄉親,這可使不得。”

碧蘭拽了拽娘的衣角小聲道:“娘,咱們去吧,地窖裏的糧食快吃沒了。”說着有些怯怯的看着大郎:“姐,姐夫,真是來接我們嗎?”

大郎點點頭:“咱們是一家子,以後就在一起過日子。”

劉氏看向當家的,沈四平看了地下的兒女一眼,嘆了口氣:“收拾東西跟姑爺走。”

為了接人,大郎沒騎馬,雇了輛牛車過來,可沒想到是兩家,就坐不開了,好在王大娘家的三個兒子都老大了,她家男人身體也算健朗,吃了頓飽飯,走幾十裏路還能撐得住,等一進深州城,再雇一輛牛車就是了。

兩家這麽多張嘴,吃了半年,小五送來的糧食也差不多吃光了,就剩下那幾塊番薯跟幾斤白面,烙成餅當幹糧帶着,行李沒什麽可帶的,被褥衣裳早都破爛的沒法要了,大郎就拿了床破被子墊在牛車上,讓病歪歪的老丈人坐上去。

碧蘭碧海劉氏王大娘也都上了車,都餓的皮包骨,沒什麽份量,人多也不顯,王大娘的男人跟兒子都在下頭跟着走,走了半天,到天擦黑的時候才進深州府,在深州府找了個客棧湊合了一宿,轉天一早又雇了輛牛車,兩家人往冀州趕。

沈四平兩口子一路都沒怎麽說話,生怕哪句話說差了,惹姑爺生氣,大郎有時都納悶,丈人丈母娘這麽老實巴交的人,怎麽就生出小媳婦兒那麽刁鑽的丫頭來。

倒是兩個小的,時候一長就熟了,不跟剛見時一樣,害怕這個黑鐵塔似的姐夫了,碧海是男孩子話還少些,大多時候都縮在劉氏懷裏睡覺,倒是碧蘭有了精神兒,叽叽喳喳的問大郎問題,什麽姐夫家在哪兒啊?村子裏的人多不多?有沒有跟她一樣大的,有的話比她高還是比她矮……

小丫頭實在太寂寞了,沈家村都沒人了,以前跟她一起玩耍的小夥伴走的走,沒走的也都餓死了,這一聽說去姐夫家住,心裏自然對未來生活充滿向往.

劉氏呵斥了她一句,才算閉上嘴,大郎指了指前頭不遠的城門:“前頭就是冀州城,從冀州城過去,再走三十裏就到家了。”

自從進了冀州府地界,劉氏就知道自己一家子不會餓死了,五月正是麥子熟的時候,兩邊金黃的麥穗沉甸甸的把麥稈兒都壓彎了,忙着收麥子的農人,歡喜的把地裏的麥子割下來,打成捆,在牛車上碼的老高,人人臉上都挂着豐收的笑容。

早聽人說冀州富庶,不親眼看見,劉氏都不信,他們一家賴以活命的野菜,遍地都是跟蒿草長在一起,沒人理會。劉氏也不禁開始想,王家村是什麽樣兒呢。

過了冀州城走了一會兒,到岔路上,王大娘一家就跟大郎告辭了,說她娘家就在前頭的村子,到這兒就認識了。車錢一早就給了的,大郎只是囑咐車把式把人送到家,這才往王家村走。

知道親家一家子要來,二郎這兩天幹完了活就在道邊兒等着,遠遠瞧見大郎的牛車過來,看清了趕車的是大哥,莫轉頭就往家跑,進了院就忙道:“娘,嫂子,來了,來了,大哥接着人來了,我瞅見牛車了。”

碧青一聽,哪還待得住,丢開手裏的活兒就往外跑,何氏也忙跟着出去了,大郎的牛車到了跟前,大郎剛扶着丈母娘下了車,碧青叫了聲娘,再說不出一個字來,只一頭紮在劉氏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劉氏那眼淚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還說這輩子娘倆見不着面兒了呢,這會兒抱着閨女真跟做夢差不多,劉氏忍不住偷着掐了自己一下,感覺絲剌剌的疼才确定這不是做夢,真見着自己的大丫了。

大郎撓着頭有些手足無措,小媳婦兒使壞的時候,他不怕,用心眼子的時候,他也不怕,唯獨就怕小媳婦兒哭,小媳婦兒一哭他就覺得心裏頭一揪一揪的難受,想勸吧,又不知道說什麽,任由娘倆這麽哭下去,又實在心疼。

正不知怎麽好呢,忽聽她娘道:“碧青,你爹娘一路辛苦,還是先家去吧,你爹還病着,可吹不得風,,往後日子長了,娘倆有多少話說不過來呢。”

劉氏這才推開懷裏的閨女,就算之前還有些惴惴不安,可這一見碧青的婆婆,劉氏懸了一道的心就算放下了,一瞧就是個善心人,想想也是,若真招不得,也不會大老遠讓大郎去接了,。

上前一步道:“姐姐這份大恩,我們一家子都不知道怎麽報答了。”

何氏挽着她的手道:“一家人說這個就遠了,走吧,家去再說。”拽着劉氏進院了。

碧青給她爹見了禮,沈四平也是兩眼含淚兒,想說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張張嘴終究沒說出來,大郎二郎一邊兒一個扶着進去了。

碧青抹了抹眼淚,看着從剛才就瞧着自己的弟妹,笑道:“怎麽,不認識姐了?”

是有些不認識了,在兩個小的眼裏,記憶中的大姐不是眼前這個樣兒,沒有眼前的漂亮,也沒有眼前的高,可仔細瞧瞧,又覺得就是大姐,兩個小的這才喊了聲:“姐。”

碧青笑了,摸摸她們的頭:“走,姐今兒給你們炖肉了。”

碧海睜着懵懂的大眼望着碧青:“姐,肉比娘蒸的馍還好吃嗎?”

一句話說的碧青眼淚又掉了下來,擦了擦點點頭:“好吃。”一手拉着一個往裏走,心裏暗暗發誓,只要有自己在,就不會讓弟妹再挨餓,苦日子她們一家子過夠了,往後都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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