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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一天沒幹別的,淨折騰麥草了,五畝地的麥子,王興哥仨兒加上小五,一上午就收了回來,大郎跟崔九在房後紮草垛,不算什麽累活,把麥草堆起來,頂上一層蓋油布,抹上草泥就成。
崔九幹完了,杵着手裏的叉子,不懷好意的看着大郎:“我說大郎,你這鋪炕呢,打算在這兒睡怎麽着。”
饒是大郎皮厚,黑臉也有紅:“你,你管呢,剛瞅見俺媳婦兒摘了豆子家去,想是這會兒煮熟了,你要是再不緊着點兒,俺小舅子的嘴可不慢,回頭就沒你的份兒。”
崔九一聽,再也顧不上調侃大郎,扛着叉子就跑了,大郎嘿嘿笑了兩聲,爬上麥草垛躺下試了試,比炕上還軟呢,又把最上頭一層麥草鋪了鋪,他媳婦兒肉皮兒嫩,可不能紮着。
收 拾好了跳下去,望了望天兒,還不到晌午,日頭老高呢,不免有些失望,恨不能立馬就天黑才好,昨兒晚上自己可是一宿沒睡好,一閉上眼小媳婦的影子就在跟前晃 悠,好看的小臉兒,紅潤潤的小嘴而,還有白生生的身子,那一雙軟乎乎的小手自己最喜歡,也最惦記,吞不了小媳婦兒,那雙小手也能解饞……
這 麽一想渾身都發熱,恨不能這會兒就把小媳婦兒抱在懷裏狠狠親個夠,琢磨等吃了晚上飯就把小媳婦兒弄到這兒來,回來一天了,話都沒正經說兩句,真不知啥時候 才能名正言順的抱着小媳婦兒睡,門一關想怎麽親怎麽親,哪像現在跟做賊似的,明明是正兒八經的兩口子,整的跟牛郎織女似的,想想都郁悶。心裏頭惦記着媳婦 兒,睡不着吃不香的大郎眼巴巴望天等着。
跟前兩年不一樣,如今家裏人多活少,即便大郎回來,也不用賣什麽力氣,以前還能挑挑水,砍砍柴,如今井就打在院裏,磨了井臺,按上辘轳,就是小海都能搖上來。
桃 林那邊兒離着蓮花山近,地方大,有的是閑人,過了年,小五指揮着在山腳下蓋了好幾個炭窯,砍柴燒炭方便多了,撿着最好的拉回一車,夠燒老些日子的,碧青家 房後的土窯基本沒用了,跟麥草垛一樣,成了孩子們捉迷藏的堡壘,只不過,在裏頭滾一遭出來就成了小黑人,為此,皮小子們沒少挨揍。
所以,大郎就閑了,崔九更閑,挑糞的活兒如今輪不上他,有的是人搶着幹,崔九覺得,自己這一趟來的太值了,除了吃就是吃。
吃了晌午飯,崔九蹲在井臺上,把井裏的木盆拽上來,盆裏的倆大西瓜,在井裏吊了半天兒,這會兒摸摸冰手的涼,薄皮大餡沾刀就裂,通紅的沙瓤飽滿的黑子兒,咬一口能甜死人。
陰涼處放了小桌子,西瓜切成角,一會兒就沒了,大人們撈一角涼森涼森就算了,碧蘭如今大了,不知聽了誰的話,從今年起就不肯吃涼的了,小丫頭挺知道疼自己的,拿了一塊不涼的吃了,就回屋算賬去了。
大郎心不在焉,眼巴巴盯着他媳婦兒吃了兩塊,被小海拽走,跟着王興學凫水去了,大郎滿心不樂意,想在這兒守着小媳婦兒,可小海不幹,非拉着他,知道媳婦兒最疼這小子,得罪了小舅子,一準兒沒好,只能不情不願的跟着小海走了。
老人們上午在地裏撿了一上午麥穗,這會兒也累了,回屋去睡午覺,院裏一時就剩下碧青跟崔九,還有一桌子吃剩下的瓜皮。
碧青把瓜皮收拾了,去竈房提了一個壺荷葉茶出來,倒了兩碗,崔九喝了一口,籲了口氣,心裏別提多舒坦了,這小日子讓他過一輩子都不膩。
不過,今兒着實有些詭異,以前大郎這個狐貍媳婦兒可不會對自己如此和顏悅色,更何況,還端茶倒水的,弄得崔九心裏一個勁兒直撲騰,這丫頭不是要使什麽壞吧!
茅廁挺幹淨,豬圈裏的豬糞也讓王興那個大哥搶着鏟沒了,院子掃的異常幹淨,鋪了蘆席,上頭曬着剛搓下來的麥粒子,還有什麽活兒能讓這丫頭指使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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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見他那防賊似的看着自己,不禁好笑,喝了口水,覺得這小子忐忑夠了,才道:“聽說你定親了。”
一提這個,崔九就跟紮了眼的皮球似的嗤一聲蔫了,不想娶也沒用,父皇已經下了旨,內府正在給自己選地兒建府,等建好了就得娶那母老虎過門。
事情到了這份上,就算自己再不樂意,也沒用了,崔九仔細想過小時候的事,又對照了母後的說辭,決定偷着看看那丫頭,是不是跟母後說的變的穩重了,因此纏着太子嫂子把那丫頭叫到了東宮來賞花,哦!賞番薯。
東宮的花園子如今可沒牡丹花了,有的只是一片慘綠的番薯藤,東宮的番薯種的早,這會兒番薯藤已經爬的到處都是,連花園中間鋪的鵝卵石小徑都橫七豎八的蔓着番薯藤,偏偏太子哥不讓人碰,誰要是敢不長眼的踩一腳,那絕對找死。
太 子嫂子大概想起了自己的牡丹花,心情極不好,沒待多一會兒就尋個借口走了,留下赫連如玉那丫頭,自己偷偷躲在一顆花樹後頭往花園的涼亭裏頭扒眼兒,就看見 一個穿着淡粉衣裳的身影兒來回晃,就是看不見正臉兒,好容易那丫頭轉過頭往自己這邊兒看了,還給送點心上來的丫頭擋了大半張臉。
想起七哥說赫連家另外兩個孫女都随了老将軍的長相,崔九就絕望的想死,就赫連起那張大黑臉,還沒大郎長得周正呢,大郎好歹濃眉大眼,除了臉黑,愛傻樂,仔細瞅長得還成,可赫連起那長相,掃帚眉,小眼睛,蒜頭鼻子,老大的嘴,要是自己娶這麽個媳婦兒,還活不活了。
不過也奇怪,小時候跟這丫頭打過架,怎麽就不記得長相了呢,崔九剛想往前湊湊,不想太子嫂子就回來了,拉着那丫頭說了會兒話,就叫人送着走了,留給自己的就是個背影兒,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背影兒還算過得去,至少不是自己想的五大三粗。
自 打崔九看了王興的大嫂子之後,回京天天做噩夢,夢見自己身邊兒也躺着這麽一位黑面神,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喜歡風清水軟的女子,就像含波娘子那樣兒的,說 話兒細聲細氣吳侬軟語,往自己懷裏一靠,就成了一灘水兒,胸高,屁,股大,模樣兒還标志,要不,等回頭把含波娘子接府裏去伺候自己得了,攤不上嬌妻,弄個 美妾,好歹也能找補找補。
崔九恨不能忘了這件事才好呢,不想碧青非的提,崔九非常懷疑,這丫頭是有意使壞,知道自己不想提這事兒,成心來膈應自己,遂沒好氣的道:“怎麽着,你還打算送份厚禮不成。”口氣非常之不好。
碧青倒是不以為意,挑眉道:“就憑你跟大郎的關系,送份禮算什麽?”
崔九瞥眼瞅着她:“知道你快發財了,可你這點兒銀子,爺還瞧不上眼兒。”
碧青點頭:“這倒是,桃林的收成,你堂堂皇子是瞧不上眼兒,可若是日進鬥金的大買賣呢?”
崔九目光一閃,對于大郎這個狐貍媳婦兒斂財的能力,崔九毫不懷疑,這才幾年啊,大郎家就從吃不飯的赤貧人家變成了遠近有名的富戶,等新房子蓋起來,估摸整個冀州府也能數得着,所以,說這丫頭是活財神,一點兒都不誇張。
別看自己是皇子,可皇子更缺錢,自己年紀小,身上沒差事,還在宮裏頭住着,雖說吃住都是宮裏的,可平常打個賞,買個玩意,包個粉頭,哪樣不用錢,自己的俸祿大半都捏在母後手裏,說是等自己建府之後,再給自己。
崔九非常肯定,那些銀子自己見不着了,建府就得娶赫連如玉,內宅輪不上自己做主,母後手裏的錢估摸直接就落在了赫連如玉的手裏,跟自己半毛錢幹系都沒有,所以,自己是個窮人,大大的窮人。
能弄的外快就好了,可自己手裏又沒置下什麽産業,只出不進,不是太子哥哥總接濟自己,不定得拉多少饑荒呢,要是這丫頭能有什麽賺錢的道兒,自己摻和摻和,往後可就不用愁了。
想到此,忙放下手裏的茶碗,湊過去道:“什麽買賣?我能摻一股不,先說好,我手裏可沒幾個錢,倒是能從太子哥哪兒弄點兒,也沒多少?估摸也就千兒八百兩。”
碧青搖搖頭:“這買賣不用掏本錢。”
崔九愣了愣:“你忽悠我呢,什麽買賣能不掏本錢,白賺銀子,又不是空手套白狼,哪有這樣的便宜事兒。”
碧青把桃林那邊兒圖紙遞給他,崔九疑惑的打開,看了半天道:“你是打算在桃林蓋房子賣?雖說這是個好主意,可蓋房子能不掏錢?更何況,這麽多房子,磚瓦,泥漿,木料,人工,哪一樣不是錢,沒錢蓋的起來嗎。”
碧青指了指圖:“這麽多房子沒說一下就蓋成的,得分着來,可以分成一期二期三期,這頭一期蓋房的銀子,讓那些買房的掏不就成了。”
崔九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沒見着房子呢,就把錢掏了出來,你當那些人傻啊。”
碧青:“那些人傻不傻,試試不就知道了嗎。”說着又拿出一摞頗精致的請帖放到桌上:“需要請的人我都幫你填好了,你就在下頭具名就成。”
崔九打開最上頭的一張,請的人是冀州知府闫子明,某月某日在柳泉居飲宴,最下頭空着。
碧青去屋裏拿了筆墨過來,蘸好墨塞到他手裏:“只要賣出去十套,就能動工。”
崔九道:“要真如此,何必請這些人,我找幾個相熟的買了不就得了。”
碧青輕蔑的瞅了他兩眼:“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那點兒銀子,恐怕買不起。”
買不起?崔九不信:“什麽房子爺都買不起,莫非你蓋得是龍王的水晶宮。”
碧青道:“這頭一期宅子,最低标價一千兩,高的三千兩,你買得起幾棟?”
崔九倒吸了口涼氣:“你,京城一棟二進的宅子,才不過二三百兩銀子,你這麽個窮鄉僻壤蓋在山溝裏的破房子,至多一百兩到頭了,你竟敢賣一千兩,除非那些買主都瘋了。”
碧青不樂意了:“什麽窮鄉僻壤,我瞅你這個皇子在我們這窮鄉僻壤住的挺舒坦,都不舍得走了吧。”
崔九咳嗽了一聲:“說我做什麽,我就是覺的,你這個價賣的太貴,一定沒人買。”
碧青:“你怎麽知道,一千兩都讓他們占了便宜,要不是手裏沒這些錢,哪會賣這個價兒。”
崔九确定這丫頭瘋了,碧青卻又攤開一張圖:“還有這個,最晚秋後動工。”崔九低頭看了半天才認出來:“這,是普惠寺?怎麽跟我記得不一樣了。”
碧青道:“當然不一樣,這些,這些還都沒蓋起來呢,這是我畫的效果圖,我跟淨遠大師說好了,蓋這些房子的事兒都包給我,只需把外頭這些房子也都租給我,就不用寺裏掏一文錢。”
崔九傻了,指着她:“你,你真瘋了,桃林那邊兒的房子還沒錢蓋呢,你還想幫着普惠寺蓋不要錢的房子,你想害得爺傾家蕩産啊。”
碧青不客氣的道:“活該你受窮,不是瞅你總照顧我家大郎,這樣賺錢的買賣,哪會輪上你,你就給個痛快話兒,幹不幹,幹就合夥,不幹我找別人去。”
崔九忙道:“別,別介啊,我又沒說不幹。”心裏糾結了一會兒,小心的問:“那個,真賠不了錢?”
碧青懶得搭理他,伸手就要收圖紙,崔九忙道:“幹,幹還不成嗎,爺信你,真要是傾家蕩産,爺認了。”
碧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一個大子兒都沒掏,傾家蕩産個屁啊。”說着低聲道:“明兒一到柳泉居,你就這麽說……”
大郎跟小海弄的一身濕回來,剛進院就見小媳婦兒跟崔九咬耳朵,兩人離得那個近啊,都快貼臉上了,大郎的火蹭就竄了上來,不由分說,上去把他媳婦兒扛起來就走了。
小海張着小嘴,看着姐夫把大姐抗沒了影兒,半天才回過味兒來,追着喊了聲:“大姐……”讓崔九捂着嘴拖了回來,在他耳邊道:“嚷嚷什麽,那是你姐夫,又不是強盜。”
小海眨了眨眼點點頭,崔九放開他,見小子還往外頭瞅,拽着他進屋了,至于那丫頭,自己一點都不擔心,就大郎那個疼媳婦兒的德行,舍得動一指頭就怪了,不定,最後讓他媳婦兒幾句好話就哄的屁颠屁颠兒的了。
碧青覺得,自己得好好教育教育蠻牛了,這有事沒事就扛着自己瞎跑的毛病得扳過來,不然,以後自己就成移動麻袋了,蠻牛一不爽就扛在肩上。
給人扛着的滋味兒實在不舒服,碧青喜歡蠻牛抱着自己,胳膊長而有力,胸膛硬邦邦的,都是腱子肉,雖說有些硌得慌,可自己不嫌,男人就得有點兒噴張的肌肉,才有男人味,都跟崔九似的軟趴趴的,算什麽男人啊。
碧青發現,自己的審美不知不覺中已經扭曲了,現代的時候最不喜歡大郎這種肌肉男,現在卻覺得這樣的男人很帶勁兒,難道自己穿越一回,連性子都變狂野了。因為想的太過入神,以至于被蠻牛壓進松軟的麥草中才回過味兒來。
午後的鄉村很靜,除了荷塘裏的蛙聲,盤踞在樹枝上偶爾叫兩聲的知了,就剩下頭頂的炎炎烈日。
收了一上午麥子的鄉親們,吃了晌午飯誰不抓緊躺在炕上歇一覺兒,等後半晌兒日頭落下,再起來接着幹活。
王興教小海撲騰了一會兒,洗了個澡也跑回家了,躺在炕上琢磨桃林邊上誰家的閨女好看,找媒人上門說親,人家能不能答應,最後決定回頭去城裏的首飾鋪子裏,打對銀镯子當見面禮,估摸女家瞧見自己的誠意,就應了。
沒了王興,炕邊兒上就剩下碧青兩口子,大郎的份量沉,把碧青壓在下頭,兩人仿佛陷進了麥草窩子裏,外頭什麽也看不見,四周都是松軟的麥草。
大郎氣哼哼的就啃了下來,卻給碧青張嘴狠狠咬了一口,大郎吃痛,睜着老大的眼珠子瞪着她:“你還咬俺,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婆娘,跟,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當,當你男人死了不成。”幾句話說的磕磕巴巴。
碧青眨了眨眼,胳膊一伸攬住大郎的脖子拉近,大郎立馬激動起來,喘氣都粗了很多,卻仍努力堅持原則:“你,你甭想混過去,今兒不說清楚,看俺收拾不死你,。”
碧青撲哧一聲笑了,小嘴湊過去,從他臉上劃過,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小聲道:“你打算怎麽收拾我,是打我一頓,還是把我一口吞了,嗯……”
大郎就覺渾身發燙,腦袋有些暈乎,啥都不知道了,就知道小媳婦兒軟乎乎的身子在自己懷裏,從小媳婦兒嘴裏鑽出來的聲兒跟撓癢癢似的,一爪子一爪子,撓的他越發癢癢的不行,自己那沒什麽出息的兄弟,早就支愣了起來,恨不能立馬就沖鋒陷陣。
他知道自己舍不得打小媳婦兒,尤其,小媳婦兒那只軟綿綿的小手鑽進自己濕漉漉的褲,裆裏……大郎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最後的結果是大郎爽的不行,基本忘了自己把小媳婦兒扛過來收拾的目的,雖說仍有些意猶未盡,到底是松快了,抱着小媳婦兒躺在麥草裏,望着頭上的樹葉子,嘿嘿一個勁兒傻樂。
直到碧青用力擰了他一下,才回過神來,側頭看向小媳婦兒,見小媳婦兒小臉兒紅紅的瞪着自己,又饞上來,湊過去剛要親小嘴,給碧青一巴掌拍開,沖自己努努嘴。
大郎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小媳婦兒是讓自己給她穿衣裳,小媳婦兒今兒穿着半舊的青花襖,裏頭的肚兜是粉的,繡着喜鵲登枝,脖子上細細的繩子,已經讓自己扯開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
小媳婦兒長得很快,大郎記得上次自己回來的時候,還是一點兒,如今卻都鼓成了小饅頭,頂端粉嫩的一點,像是樹上的桃花落在了白饅頭上,大郎忍不住湊了過去,卻挨了一巴掌:“快着點兒,你再磨蹭,我可就這麽着下去了。”
大郎眉頭一皺,這麽着哪行,小媳婦兒這一身的皮肉都是自己的,別的小子敢看,自己就把那小子的眼珠子挖下來。
一邊兒想着,一邊兒給小媳婦兒系好肚兜,襖也穿上,脖領子上的盤口都挨個系的嚴嚴實實,确定不會露出一星半點兒,才放心的躺好。
碧青其實就是吓唬他,難得有兩人獨處的機會,碧青也不想這會兒回去,碧青有時覺得,很神奇,自己竟跟這頭蠻牛找到了戀愛的感覺。
躺在蠻牛寬厚的臂彎裏,小手有以下沒一下的磨着蠻牛下巴上的胡子茬兒,粗拉拉的像砂紙,摸了一會兒,被大郎抓住攥在手裏,嘟囔了句:“別淘氣。”聲音兒有些迷糊。
碧青撐起腦袋看了看,蠻牛眼睛都閉上了,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碧青身子一翻趴在他身上,掀他的眼皮:“不許睡覺,跟我說說話兒。”
蠻牛眼皮掀了一下,哼哼了一句:“說啥?”又閉上了。
碧青氣的狠狠擰了他一下,大郎這才睜開眼,把她攬在自己懷裏:“你這婆娘手忒黑,做什麽擰俺。”
碧青嘟嘟嘴:“誰讓你不跟我說話兒的。”
大郎見小媳婦兒嘟嘴的樣兒,心裏稀罕上來,啪叽親了一口:“好,好,說話兒,說什麽?”
碧青眼珠轉了轉道:“你說說想我了不?想了多少回?什麽時候想?怎麽想?”碧青問的頗為刁鑽,而且,有些不講理,不過,她一直覺得,戀愛裏的女人就不應該講理。
本來還以為大郎會敷衍自己,不想大郎卻老實的點點頭:“想,俺天天都想,算不清多少回,就記得跑馬的時候想,拉弓的時候想,吃飯的時候想,睡覺的時候想,連上茅廁都想,想的俺恨不能立刻就家來,抱着媳婦兒親幾口……”
碧青剛要感動的時候,大郎忽然抓着她的手塞進了他的褲子裏,特不要臉的說:“睡覺的時候尤其想,這裏最想……”
碧青立刻出戲,就知道這厮不安好心,虧了自己還想感動來着,越想越氣,伸手掐了他兄弟一下,大郎疼的悶哼了一聲,把她的手抽了出來:“你這婆娘,想當寡婦啊。”
說起這個,碧青倒想起正事來,掐着他的臉皮拽了拽:“從今兒起,我教你認字,一天認十個,會念會寫才算。”
大郎一聽腦袋都大了,連着搖了好幾下:“不認,不認,俺就是個莊稼漢子,認字幹啥,會種地就成了。”
碧青哼了一聲:“不認是是吧,成,不是說當莊稼漢子嗎,這次就別回京了,跟着我在家種地。”
大郎一聽就急了:“這,這可不行,俺是骁騎營的人,哪能留在家裏種地啊。”
碧青狠狠掐了他一把:“你剛才怎麽說的,合着都是糊弄我的是不是。”
大郎忙把他的小手攥在手裏,這丫頭如今力氣越來越大,還專找一個地兒掐,真有些疼,把小媳婦摟在懷裏道:“俺是個笨人,比不得二郎聰明,你叫俺認字念書,還不如拿把刀殺了俺容易些,媳婦兒,你就別逼俺了,不識字也一樣吃飯當兵,有啥幹系啊。”
碧青蹭的坐了起來道:“幹系大了,師傅說,咱們大齊跟北胡早晚要打仗,你要是不回家種地就得上戰場,我可跟你說好了,你要是死在戰場上,甭想我讓我跟別的女人一樣,給你守着,你前腳死,我後腳就改嫁,找個比你好一百倍的男人過日子,再也想不起你王大郎是誰。”
大郎臉都氣紅了,抓着她一翻身壓在下頭,咬着牙道:“你敢,你要是敢改嫁,俺做鬼都不放過你。”
碧青切了一聲:“省省吧,都做鬼了管得着活人的事兒嗎,你要是來找我更好,看我跟別的男人過日子,氣不死你。”
大郎目眦欲裂,大手擡起來碧青有一瞬害怕,轉眼兒就把臉湊了過去:“你打,你打,你只要敢打我,明兒我就走, 搬我師傅哪兒去,這輩子都不回來。”
蠻牛竟然真要打自己,碧青忽覺委屈的不行,自己都是為了誰啊,辛辛苦苦費盡心思的過日子圖啥,要是弄到最後成了寡婦,自己還折騰個屁。越想越委屈,大眼裏蓄滿了淚花兒,轉了幾圈沒憋回去,噼裏啪啦掉了下來。
大郎最見不得小媳婦兒哭,小媳婦兒的眼淚一掉,她心裏就擰着個的疼,頹然放下手,抱着小媳婦兒哄 :“俺沒想打你,俺就是擡擡手,真的,俺疼媳婦兒還疼不過來呢,哪舍得打啊……”
碧青抹了把眼淚推開他:“你就是想打我,剛才你那眼珠子瞪的,恨不能吃了我,打我算什麽?”說着更委屈了,一連串的眼淚掉了下來。
大郎心疼的不行,抓起碧青的手對着自己的臉啪啪就是兩巴掌:“俺讓你打回來成了吧。”
碧青哼了一聲:“不成,你得答應我學認字。”
大郎剛面露難色,小媳婦兒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大郎急忙道:“好,好俺學,學還不成嗎,別哭了,一會兒回去讓人瞅見,還當俺怎麽欺負你了呢,說不準又得挨咱娘一頓燒火棍。”
碧青哼一聲道:“就是你欺負我,挨打也活該。”
大郎見小媳婦兒不哭了,苦着臉商量道:“媳婦兒,你男人可笨啊,要不咱換別的,你掐我兩下子。”
碧青一瞪眼:“你可是應了,要是敢說了不算,以後甭想碰我一根指頭,不信就試試。”見大郎一張臉跟吃了二斤黃連似的,碧青又覺好笑,伸手戳了他的腦門一下:“認字而已,哪兒就這麽難,瞧你這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逼着你上刀山呢。”
大郎嘟囔了一句:“俺寧可上刀山。”見小媳婦兒臉色不好看,忙閉上嘴。
棒子打了,下頭就得給甜棗,不然蠻牛這樣兒,就算學了也學不好,想到此,碧青軟着身子偎進蠻牛懷裏,擡頭親了他一口,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蠻牛眼睛嗖就亮了 ,低下頭問:“當真?不是哄俺的?”
碧青點點頭:“哄你幹啥。”
蠻牛頓時覺得一天認幾個字也不算什麽,只要小媳婦兒說話算話,認字就認字,想起小媳婦兒剛說的,渾身都發燙,大手不老實的往碧青腰上摸了過去,腆着臉道:“媳婦兒,這會兒先讓你男人摸摸成不,俺保證就摸一下。”
碧青才不信他的呢,再老實的男人遇上這事兒都會變的狡猾奸詐,要不是不想當寡婦,自己至于犧牲這麽大嗎。
碧青也知道自己這麽做有點兒冒險,以蠻牛色欲熏心的程度,讓他再進一步,這一步就真不知道邁到哪兒了,若是弄巧成拙,沒準就讓蠻牛得逞了。
可是除了這個,碧青也實在沒別的法子,目前來說,對于蠻牛最大的吸引力就是自己的身體,假如讓他這會兒占點兒便宜,以後能保住命也算值了。用色誘的方式教自己男人識字念書,碧青覺得,自己都能作為賢惠典型著書立傳了。
這麽一想,自己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哪還能忍受蠻牛一臉猥瑣,捏着他背上的皮,用力就是一擰。
小媳婦捏着一點兒皮兒,哪受的了,大郎吃痛忙縮了回去,想着小媳婦兒答應了,只要認字就能摸,湊過去道:“媳婦兒,啥時候開始啊?”
剛才還寧死不學,這麽一會兒倒急不可待了,碧青笑眯眯看着他:“既然你如此好學,現在就開始,先說好,學好了有獎勵,學不好可要挨打。”
大 郎琢磨小媳婦兒才多大的力氣,打自己兩下算啥,只當撓癢癢了,要是學好了,這便宜可占大了,如今他媳婦兒雖說由着自己親親摸摸,可只限于腰以上,別的地兒 自己碰一下都不成,上回把小媳婦兒的褲子扒了,小媳婦兒差點兒沒跟自己玩命,能名正言順的摸,可不容易,認字就認字,自己兄弟那麽聰明,都能進太學念書, 自己是二郎的親哥,也不會太笨吧,這麽想着,大郎忽然對自己有了信心。
只不過這信心,在他媳婦兒狠狠又一板,打在自己手上的時候,忽悠就沒了,小媳婦兒手裏的板子,長七寸,厚六分,面兒光溜溜的,一板子打下來,真有些疼,兩板子打下來,手心就紅了,三板子都發麻了,而自己這會兒都數不清挨了幾板子了。
崔九抱着小海,趴在窗戶外頭偷看,教大郎認字,還不如教一頭豬呢,自己也不是沒起過這個念頭。
崔九是覺得,大郎既然投身軍旅,又進了骁騎營,作為男人就得建功立業,像大郎這種人,如果天下太平,就只能是個大頭兵,過幾年回家種地,老婆孩子熱炕頭,一輩子就這麽過下來了。
可如今并不太平,北胡人蠢蠢欲動,南蠻子雖說退到了自己的老巢,很難說什麽時候又會蹦出來,那些人都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只要沒滅族 ,哪怕剩一人,也不會消停,自己不消停讓大齊也跟着不消停。
于大齊來說是邊境之患,于大郎來說,卻是機遇,大頭兵想建功立業就得在戰場上,崔九很清楚大郎的身手,也因此頗為佩服他,大郎的身手并不花俏,但大多都能一招制敵,比起那些教頭教的套路,大郎的身手更具實戰性,也因此,在南疆才能立下戰功,斬殺敵将 。
勇,大郎不缺,可有勇無謀也難成大事,目不識丁是大郎建功立業的最大障礙,崔九好幾次想教他,跟大郎說:“只要學會了認字,以後你媳婦兒的信就不用我念了。”大郎倒也動心了,可這厮蠢笨的讓人生氣。
二郎在太學裏的成績名列前茅,不用想也知道,将來必是大齊的棟梁之才,就想不明白親兄弟怎麽就差這麽多,二郎聰明的天怒人怨,大郎蠢笨的恨不能掰開他的腦袋瓜子,看看裏頭是不是塞了一腦袋草,要不怎麽如此不開竅。
因為已經徹底絕望,所以對碧青教大郎認字,很是好奇,可也沒想到,這丫頭真這麽狠啊,啪一竹板又打了下去,崔九跟小海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大郎終于惱羞成怒,劈手奪過碧青的手板丢在地上,耍起了脾氣:“俺不學了,手疼。”碧青見蠻牛鬧脾氣,也不着急,把他的手拉過來:“我看看,哎呦,都打腫了,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說着,把大郎的手湊到自己小嘴上輕輕吹了一口。
暖暖的氣息吹在手心上,大郎渾身都燥起來,定定看着他媳婦兒的小嘴發呆,碧青吹了兩口,發現蠻牛直勾勾盯着自己,低笑了一聲,貼着蠻牛的手心親了一口,并且,調皮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然後問:“還疼不疼?”
蠻牛下意識搖頭:“不,不疼了。”
碧青放下他的手,正色道:“既然不疼了,接着學,這個念什麽?”
大郎想了一會兒:“胡,你剛說了北胡的胡。”
碧青笑了:“對了。”
大郎也高興起來,目光一閃:“媳婦兒你剛可罰了,俺現在答對了,是不是得給俺獎勵了……”
崔九從戳開的窗戶紙往裏看,正看得津津有味兒,忽聽懷裏的小子道:“崔九大哥,姐夫是不是沒吃飽啊,怎麽吃大姐的嘴呢……”一句話屋裏碧青急忙推開大郎,臉通紅的喊:“崔九。”
崔九抱着小海一溜煙跑了,一邊兒跑一邊兒嚷:“我可什麽都沒看見,你們兩口子繼續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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