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歸去來

邊陲小城,歷經了烽火狼煙的摧殘後才餘得片刻寧靜。

郦石城被攻下後,雕隂也回到了大齊人的手裏,隆泉總算有了個天然的屏障,不用擔心敵軍進攻的時候成為首當其沖的城鎮。

隆泉城裏萬物凋敝百廢待興,過了一個年關才有了點生氣,百姓們自己舔舐了戰後傷亡慘重的痛苦,各家各戶終于開始踏下心來過日子。

日子再苦,暖炕頭污鋤頭才是他們眼下最關心的事,至于那皇城裏曾發生了什麽,誰來誰走了,他們都不曾在意過。

忙過了清晨這陣兒,石頭娘才得了片刻閑,将桌椅板凳都拾掇好了,她在棚子底下破了個口的小陶盆裏洗了把手,随便在衣服上正手反手擦兩下,挑簾進去了。

簾後是個燒火做飯的竈臺,隆泉歸于平靜後她開了個包子鋪,掙不了幾個錢,卻也能維系生計,加上她又有做豆腐的手藝,在這小城裏還算過得順風順水的。

竈裏的火剛滅,裏面還帶了點火星,旁邊沒有人。

再往後是個小院子,不大,裏面種了一棵一人抱的梨樹,現在還是光禿禿的,梨樹旁是磨豆腐用的磨盤。

一個眉目清秀,眼角還帶着涉世未深的清澈的少年正在磨豆腐,袖子網得老高,一點也不怕冷的樣子,旁邊還跟着一個替他擦汗的丫頭。

另一個俏麗身影則坐在旁邊的小杌子上,托腮深思,眼神雖然落在青年身上,卻并沒有看他,手裏還拿着一個甚是貴重的東西,金晃晃地耀人眼。

“阿姐,你在那想什麽呢,咱倆……來了隆泉都這麽多天了,就這麽一直閑着?還是阿姐想學着嬸子以後在這磨豆腐?”沈績推了半天,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剛說完後腦勺就挨了一顆石子。

給他擦汗的丫頭忙過去問他怎麽樣。

沈績捂着腦袋回頭,剛要說什麽,就看到剛挑簾過來的石頭娘,連忙喊了一聲“嬸子”。

石頭娘愣了愣,将簾子放下來快步走到沈績身旁,一邊推着他的手一邊道:“怎麽能讓你忙活呢?您們姐弟倆快去屋裏坐,這種粗活重活不用你們操心。”

“嬸子不用客氣,我們倆接住這麽些日子,心裏總忐忑,讓績兒幫幫忙也好,我們心裏也安心,總不能白吃白住。”沈绾在她身後道。

“是啊嬸子,我這一身力氣都沒處使,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沈績跟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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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娘是實在人,眼見兩人并不是客氣的樣子,也就不再推脫,只是自己也挽起袖子上前來幫忙,臉上笑呵呵的:“沈姑娘是救了隆泉城的大恩人,旁的人可能不知道,嬸子俺可是知道一些的,既然你們沒處去,找到營生的活計前盡管住在這裏,嬸子不嫌棄!”

沈绾和沈績對視一眼,笑着應了聲,也沒解釋多餘的話,挽月是跟着來的下人,聞聲就低下了頭,總覺得自己沒被算到裏面去。

沈绾把手裏的東西小心謹慎地別到腰間,拍了拍挽月的肩膀,也挽起袖子去幫忙。到了晚上,幾個人圍在小方桌上吃飯,石頭吃得快,早就下桌去院子裏玩了。

桌上一盤炒青菜一盤熬豆腐,已經算夥食不錯的人家了,沈绾夾了一塊豆腐放嘴裏,絲滑柔軟,入口滿是豆腐香。石頭娘看她神情滿意極了,笑眯眯地又給她夾了一塊。

“嬸子這別的沒有,豆腐管夠!”

沈绾笑了笑,有些不經意地問了句:“嬸子的豆腐往太守府送嗎?我看滿城裏就您這裏豆腐最好吃。”

“送!每天都是要送的,還得是剛出鍋的第一盤!”

“那嬸子有沒有聽說什麽事?”

石頭娘沒在意這句話的深意,停下筷子想了想,搖了搖頭;“沒什麽啊,府中每天都是那般,沒見什麽不一樣。”

沈績吃完最後一粒米,将碗放下,扭頭對沈绾道:“阿姐在擔心什麽?我們直接去找張大人不就好了。”

石頭娘眼睛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浮現出會意的笑容,她看着沈绾真誠道:“姑娘的确不是一般人,要是像俺們這種人柴米油鹽地過日子,都算埋沒了。姑娘若是想去張大人那裏做事,嬸子倒是可以給你牽線搭橋。”

沈绾一頓,放下勺子,身子微微向前傾:“嬸子這話怎麽說?”

“咳!”石頭娘擺了擺手,眼睛卻看向別處,臉上慢慢浮現出難過之色,“俺家那口子,原來不是在龐将軍手底下做事嘛,他戰死之後,将軍憐惜我們這些孤兒寡母,很是體恤,這才有俺家能去太守府上送豆腐的事。”

她擡起頭,笑着道:“俺能在将軍面前說上話,将軍又能在張大人那裏說上話,再加上姑娘又是認識将軍的,如果是你,這事肯定能成!”

沈绾在意的卻不是這個,她低頭想了想,才對石頭娘道:“既然嬸子見過龐将軍,可有聽他說過有關瀝王的事?”

石頭娘眨了眨眼睛,剛想搖頭,卻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道:“有一次俺去軍營送飯,去答謝将軍的時候,在帳外不小心聽過一次,将軍發了好大的脾氣,說什麽……”

她似乎是想不到原話,在這裏頓了頓,沈绾忙追問:“說了什麽?”

“說什麽太子殿下欺人太甚,還說他狼心狗肺,俺聽到這裏哪還敢繼續往下聽?不過那帳裏好像有其他人在,也把将軍的話打斷了。”

石頭娘瞥了一眼沈绾,見她臉上神色不悅,就加了一句:“姑且不說殿下幫了俺們許多,就是這話也是誅滅九族的話,将軍怎麽敢議論天家人!興是将軍一時口快,他當是不進心的,姑娘也別往心裏去,你當清楚,将軍平日裏很敬重殿下的。”

沈姑娘再怎麽說也是在殿下那裏做過事的人,現在雖然因為殿下遭了難離開了,可心底裏對原來主公的恭敬是不會少的,她可不想因為口舌上的小事惹了姑娘不快。

況且将軍對她這麽好,話說出口她才覺不妥,好在姑娘已經離開了殿下,不然傳到殿下耳朵裏,不是成了她的罪過了。

沈绾想的完全是另一件事,她皺了皺眉,繼續問道:“嬸子聽這些話的時候,還記得是什麽時日嗎?”

“快過年吧……臘月二十八那天,對,俺記得很清楚,”石頭娘拍了下桌子,又覺得自己太過激動了有些不好意思,“沒幾日之後,殿下被廢了太子,又封為瀝王的消息就傳開了。”

沈绾看了一眼一旁的沈績,兩人眼下都已了然。龐虎罵的根本就不是殿下,而是蕭承平,當時他們必然是已經接到了消息,所以才會為蕭承衍鳴不平。

石頭娘只是因為消息時間上的偏差有些想當然了。

這些時日,沈绾并非是在隆泉躲清閑,也并不是石頭娘想的那樣離開了蕭承衍,她此番來是有目的的,雖然……她的确也不想看到蕭承衍,她想,殿下也是如此。

吃完晚飯,姐弟兩個包攬了拾掇飯桌洗碗涮筷的活計,石頭娘則是去外面繼續忙活豆腐。

“阿姐,這兩個月裏你順着洛水将各個城鎮都轉了一圈,到底是想幹什麽?”沈績一邊将手擱在水裏一邊小聲問,今日他實在憋不住心裏的疑問了,又怕被人聽去,就側身挨過來。

他還記得那日風侵霜蝕,雪漫錦都,殿下吐血昏厥之後,阿姐和殿下兩人一路上似乎就再沒說過別的話。沈績知道殿下心中難過,可是又不覺得怪阿姐什麽,所以也離殿下遠遠的。

後來到了瀝州,姐弟兩人連住處都還未定下,阿姐就拉着他準備上路了,秘密地離開了瀝州,只帶了他和挽月。路上他隐隐覺得阿姐不高興,所以什麽話都沒敢問。

實際上就同嬸子一樣,他也以為阿姐和殿下有了龃龉,正在逃跑途中呢。

沈绾一直涮着手裏的碗,已經刷地锃亮了,卻也還是沒停下手:“這些年洛水一地飽受戰亂,又過了許多年,周邊的各個城池都發生了或多或少的變化,如今雖然還是風平浪靜,我們總要為以後考慮。”

據她所知,這個“以後”,很可能只是半年後那麽短。

大聿和大齊總會交戰,而蕭承衍不可能真的蜷縮在瀝州一帶。

挽月聽到這裏一頓,停下手裏的動作擦了擦手,指着門外道:“奴婢去幫嬸子的忙吧。”

“不用,”沈绾沒回頭,“也沒防着你,不然也不會帶你出來了。”

挽月一怔,眼中閃動着莫名的情緒,沒再說話,她走回到沈績旁邊幫忙。

沈績沒在意主仆兩人的小插曲,聞言扭頭去看沈绾,神情越發不解了:“阿姐回隆泉是想做什麽?跟嬸娘打聽龐虎又是做什麽?”

沈绾停下手,目光幽深地看着前方,視線卻不知落到了哪裏,她緩緩道:“想看看隆泉成能不能為殿下所用……”

“啪嗒”一聲,沈績手裏的碗掉到水盆裏,濺了三人一身水,挽月不顧自己臉上水漬,趕緊給沈績左擦擦右擦擦,很是盡心的模樣。

沈绾看了她一眼,隐下嘴角笑意,又拍了沈績後腦勺:“幹不好就去一邊坐着,別添亂!”

沈績急道:“不是!阿姐……你難道不是逃跑嗎?難道還在給瀝王殿下做事?”

“誰逃跑了?”沈绾睥了他一眼。

“我還以為和雕陰那次一樣呢,阿姐拉着我就走了……既然不是,阿姐為何到一個地兒買一套宅子?難道不是狡兔三窟?”

買宅子是事實,狡兔三窟……或許也有這個意思吧,但是現今她心願未了,是不會背棄蕭承衍而去的,尤其是在發生了那件事之後。

否則她總覺得心裏有根刺。

沈绾不想跟他解釋挺多,拿布巾擦了擦手扔到沈績身上:“是你想太多了。”

看着阿姐要走,沈績忙端着水盆跟上:“那阿姐最近要做什麽?”

沈绾握了握腰間的金色牌子:“來了這麽多日子,得去會一會張太守了。”

——

次日淩晨,包子鋪剛開門,沈绾跟石頭娘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沈績不放心非要跟着,只有挽月留下來幫包子鋪。

兩人去的卻不是東街的太守府,而是西街的鐵匠鋪,沈績看着那生鏽了的招牌,臉上一言難盡:“阿姐來這裏做什麽?”

沈绾沒看他:“跟着進來就行了,話那麽多!”

被吼慣了,沈績也沒覺得怎麽樣,悻悻地摸了摸後腦勺跟着進去了。

外面的鋪子沒人看着,裏面倒是有打鐵聲,沈绾推開門,側頭看了看,發現一個赤着膊的彪形大漢正在打鐵,外面二月還冷,裏面卻熱浪滾滾。

“打什麽一會說,俺這會兒沒空!”大漢頭都沒擡,混着砸鐵聲揚聲喊了一嗓子,聲音煞是震耳。

沈绾走過去,眼睛緊緊盯着大漢上下揮動的右臂,在肘部下面看到一個不大的蓮花印記。

她在腰間一扯,将那金晃晃的令牌在大漢面前一亮。

大漢說了話沒人聽,見有人靠近,眼前的東西看也沒看清就吼道:“俺說了現在沒空!”

那聲音戛然而止,大漢的錘子也應聲落地,他瞪圓了眼睛,将眼前的令牌看得清清楚楚,一下就震驚了,向後退了一步,驚恐地看着沈绾。

“你們是什麽人!”

沈绾将令牌收起背過手去,莞爾一笑:“看來你還認得這東西。”

大漢驚魂未定,反應過來一把抄起牆上挂的彎刀對準兩人,又喝了一聲:“你們到底是誰,手裏怎麽會有那個東西?”

見大漢突然開始動刀了,沈績神色一變,忙走到沈绾身前,把她擋在身後。

“不管是誰,手持金龍令牌就是你的主人,這是暗影衛的鐵令。”

沈绾冷冷說道,身前的沈績卻愣了,跟着阿姐出來這麽長時間,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這令牌的事。

“我自然知道,但這令牌非皇家人不可用,你是誰的人?我又怎麽相信你的話?”

沈绾消了聲,心中想到從鳳闕殿中拿到的那個木盒,裏面放着的就是她手裏的令牌,那才是真正號令暗影衛的東西,或者說,是先皇自己手裏的暗影衛。

她還記得周氏将令牌交到她手上的時候對她說:“令牌是死的,人是活的,先皇就是因為不相信代代相傳的暗影衛會憑借一個令牌就可號令群雄,所以才會自己又組建了一支只屬于他的影衛。”

“現在我将這東西交給你和衍兒,你們也必須清楚,從旁人手中接過的東西不可全信,令牌只是個契機,讓他們完全成為自己的武器,是需要靠你們的手腕的。”

沈绾擡起頭,看着那眼含警惕的大漢,說道:“我是瀝王殿下的人,這令牌,自然也屬于瀝王殿下。”

“廢太子?”大漢有些怔忡,心裏想到近些時間發生的事,多少有了些猜測。

他将彎刀放下一些,還是沒完全相信兩人:“我怎知不是你偷了令牌,意圖利用我行不軌之事?”

“意思是,只要我真的為殿下辦事,你就會為我所用?”沈绾昂了昂下巴。

大漢愣了一下,怕是裏面有什麽套,沒敢直接回答,更何況,他其實早已經淡了那些心思了,現在只想遠離廟堂,做一個小小的鐵匠……

“你不說話,是擔心自己的妻女?”

大漢臉色一變,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他瞪着沈绾,将手中的刀又擡了起來,厲聲質問道:“你将她們如何了!”

沈绾巋然不動:“你既然身為暗影衛的人,自然該知道暗影衛的規矩,我已經找到了你,當然要先保護好你的家人。”

說是保護,其實就是做質,威脅他們而已,他怎麽會不知道?

當初父親還在時,他是被保護的那個,沒有那麽深刻的理解,如今輪到自己成為板上魚肉了,他才知道當初父親的不容易。

“先皇遣散暗影衛多年,我們早已經不涉朝堂了,當初父親他們也只認先皇一人為主。如今你雖帶着令牌,請恕我不能從命。”

沈绾輕笑一聲,撩開衣擺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臉上沒有一絲着急。

“清閑的時日過久了,的确會讓人放松下來,忘記刀光劍影,忘記血肉橫飛。我從瀝州一路走過來,想你這樣的人也見過很多。”

“像我這樣的人?”大漢向前一步,“你還見過別的人?”

沈绾笑了笑:“當然,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那他們如何了?”

“聽話的,領了自己的任務去辦事,不聽話的,你認為還有必要活着嗎?”沈绾擡起眼眸,深黑的瞳仁裏危險在躍動着。

大漢握緊了刀柄,兇狠的模樣像即将爆發的野獸。

“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你也要為自己的妻女考慮——”

“閉嘴!”

大漢突然高喝一聲,将她的話打斷:“想來姑娘見過的人,沒有一個反抗的了?”

他話音剛落,提着彎刀便沖上前,沈績右跨一步擋在沈绾前面,剛想要接住大漢的手腕,卻發現他換了姿勢,握着彎刀橫向砍來,沈績無法,只能彎身躲過。

卻在這個空當,大漢自腰間摸出一枚手指長的尖刺,直接向沈绾甩出!

——

“啪嗒”一聲,墨汁從筆尖滑落,落到了宣紙上,墨跡逐漸暈開,毀了這一整張手書。

“殿下想什麽呢,如此心不在焉?”封桓把玩着手裏的玉如意,像撫摸珍寶一樣愛不釋手,抽出時間看了一眼蕭承衍,就見他有些心神不寧,這才出口詢問。

蕭承衍看了一眼那點墨跡,将紙揉成團扔了,剛好落到封桓腳下。

“你若是很閑,本王剛好有事情,不然交給你去辦?”

封桓斂下笑意,将腳下的紙團撿起,一邊打開一邊道:“殿下有什麽吩咐。”

“讓你看了嗎?”

封桓的手一頓,手已經打開了,眼睛卻不敢向下瞄,只得擡頭看着桌案前寫字的殿下。

“你去一趟燕京,将本王的意思告訴封家家主。”

封桓頓時瞪大了雙眼,屁股都坐不穩了:“燕京?封家?”

他驚叫連連,卻又馬上恢複神色,知道蕭承衍沒有說錯,也不會尋他開心,就冷靜下來仔細思索了一番。

封家有兩支,一支在流州,也就是現在的錦都,一支在燕京,如今是大聿的都城。

“林柏榮将林星則召回京城後,林星則和年博敖女兒的婚事也被擱置了,顯然他在燕京的地位有所動搖,可是他有兵權在手,林柏榮一時動不了他。”封桓默默道。

蕭承衍在紙上快速寫着什麽,夜色已深,燭火的光亮在他臉上躍動。

“如今想來,如果連林星則也倒下了,大聿豈不是沒有繼承人了?”封桓似是想到了什麽,眸光越發幽深,他擡頭看向蕭承衍,卻見蕭承衍也在看着他。

“如果說,”封桓頓了一瞬,指尖微微攢起,眼中散發出熱切和野望,“殿下能得到大聿……”

他或是太激動了,将手裏的紙給撕扯開了,從興奮中回過神來,他低頭一看,赫然見到上面滿滿的都是“沈”字。

蕭承衍眉頭微縱,“啪”地一聲放下筆繞過書案走到他身前,将紙放到燭火上燒了。

“殿下莫不是擔心沈沈绾……他們姐弟?”封桓說話拐了個彎。

蕭承衍沒說話。

“既然如此,為何将他們派出去那麽久?暗影衛的事交給一個小女子,總歸是太危險了。”

歸去來.2

蕭承衍回頭,凝望着封桓:“你覺得危險?”

“當然,殿下也清楚,如今的暗影衛,早已經不是先皇那時的了。”

蕭承衍眸色微暗,轉過頭繼續燒沒燒完全的紙:“我讓夏巡去監視她了。”

封桓一怔,提步走到蕭承衍身旁:“殿下是監視,還是保護?”

蕭承衍一個擰眉看向他,臉上不耐:“你明日就走,去燕京,本王短期內不想看到你!”

封桓向後縮了縮脖子,不知道自己哪裏惹殿下不快了,躲瘟神一樣抱着玉如意就走了,轉身的時候卻揚起了嘴角。

他們殿下,真的很喜怒無常!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麽那麽晚呢,因為這章很肥有木有!

我說會甜的,看到了嗎?隔着老遠也能對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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