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比目魚

江水悠悠,滾滾而逝,河道旁邊的官道之上,兩個打馬的人慢悠悠前行着,後面跟了幾輛馬車。

最前面那個趕車的人驅着兩匹紅毛良駒,嘴裏叼着一根枯草,時不時看前面兩人一眼,再啐一口轉開眼去。

“挽月,你看這江了嗎,它名喚淇江,我們都叫它淇水,它一路蜿蜒,最終彙入的就是洛水呢!據說這水是甜的,不過我沒喝過,你知道為什麽嗎?”

沈績握着缰繩,他身下的馬似是和挽月那匹是一對,膩歪得緊,總是貼到一塊去。

挽月神色如常,對沈績說的話好像也不怎麽感興趣,聞言就只是輕輕睇了一眼旁邊的江水,應道:“嗯,為何?”

沈績神色一僵,面上有些挂不住。

挽月身體完全恢複之後,待他的态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之前的挽月雖然面色冷,可還當他是小少爺,其實挺慣着他的。

後來殿下讓沈績跑挽月手底下做事,他發覺挽月對他越來越不客氣,也沒了以往的敬重……

“敬重,敬重個屁!我有什麽好被敬重的?”沈績想到這裏,偷偷呸了自己一口。

總之,挽月就是對他冷冰冰的了,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阿姐的準許,還想在弱冠之前能成親呢,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看起來人家挽月根本就不喜歡他。

沈績沒辦法,去沈绾那裏求阿姐支招,結果阿姐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來什麽,最後敷衍他道:“讨姑娘歡心哪是什麽容易的事!你這才剛開始,等你努力幾年還不見成效,再來問我!”

沈績聽這意思,就是讓他死皮賴臉不要顧及顏面,迎難而上了。

實際上沈绾哪裏知道怎麽追姑娘家?

她自己還應付不來呢。

過了幾日,蕭承衍便輕裝出行,帶着人從安郡出發趕去燕京了。

行了四五日路,衆人都很是疲倦,唯有沈績生龍活虎的。大聿的一切他都熟悉,以前沒話找話時候多,挽月時常不耐煩,現在路上他能說的多了,看山說山,看水說水,雖然還是沒話找話,但是偶爾挽月也有感興趣的時候。

Advertisement

“淇水途徑長寧關,很久之前,大齊的将軍守在長寧抵禦戎人,折損不少悍将。後來長寧關還是被攻破了,戎人攻城掠地,若不是有林世叔守着,你現在看到的這裏,就都是戎人的疆土。”沈績在身前劃了個圈,指着這一片寧靜祥和的美景道。

本以為沈績會說出些随意編造無關緊要的話,挽月沒什麽心思聽,可是聽他張口就是長寧,霎時就被引去了目光。

大齊世代據長寧守衛疆土,而今長寧早已不在。

“戎人占領長寧之時,下令屠城,長寧守将誓死不降,在城門之上揮劍自刎,戎人将他頭顱割去,倒挂在城門之上,一城百姓,和無數邊關将士,都被戎人堆到了淇水河畔。”

沈績看了看淇水,眼中的情緒不清不明:“聽說血水染紅了江水,順流直下,直到燕京這裏時還是殷紅的。”

“不過肯定是假的,”沈績偏頭去看挽月,笑了笑,“哪能流這麽遠?不過阿姐告訴我長寧關的事之後,我都不敢喝淇江的水,好像在飲人血一樣。”

挽月低了低頭,不知想到了什麽,情緒忽然低落下去。

她的娘親也是死于戰亂,哪怕功夫再好,也逃不開戰争的火舌。

沈績只是看到了淇江,突然想到了這件事,沒想到讓挽月聽了之後反倒心情不好了。

沈績想要說些別的讓挽月開心開心,身下的馬兒又春心萌動了,倏地貼近挽月的馬,沈績一時沒控制好身形,慣性地向旁邊一歪,好在挽月眼疾手快,急忙拉住了他的手。

就是這個空當,在馬側停滞在半空中的沈績頭頂上嗖地射過一支羽箭,锵地一聲釘在了馬車上,只是沒穿破。

衆人急忙清醒過來。

“保護殿下!”沈績喊了一聲,坐正身體,從馬背上的劍鞘裏抽出長劍,又有許多羽箭飛射而來,衆人只好用武器擋着。

“在樹上!”有人喊了一句,沈績急忙擡頭,發現官道周圍,參天大樹之上的确隐匿了不少身影,他一蹬腿,輕功飛身而上,一劍解決掉一個。

這時,一人多高的雜草叢中也有黑衣人湧出來,挽月當即跳下馬,和那些人戰成一團。

頭一個馬車傳來低沉的聲音:“多少人,對付了嗎?”

夏巡拔出馬車上的箭,揚手抛射出去,羽箭登時射進一個黑衣人的脖子上,那人瞪着眼睛就死了。

“屬下覺得沒問題,殿下不用擔心——”

夏巡還沒說完,一支風馳電掣的箭矢破風而來,從馬車的右側窗口處射入,又從另一個窗口/射出,破了簾子一個大洞,危及生命的箭矢幾乎是在蕭承衍和沈绾的面飛過。

夏巡直接變了臉色,低聲罵了一句,飛身跳到馬車之上,罵罵咧咧地擋住接下來的羽箭,很是挂不住面。

他才剛要打包票呢,就發生這種事!

蕭承衍臉色極難看,倒不是他臨陣慌亂了,而是剛才,要不是他聽到外面有異動之後就将沈绾拉到自己身側,剛才那支箭,必定傷了她!

沈绾也很是後怕,燕京就在眼前,誰也想不到會在臨近城門的官道上遇刺,她原本還和殿下從馬車裏聽着外面倆人兒別扭的調情呢!

回過神來,沈绾才發覺自己的手心裏都是汗,而握緊她手的人手心也都是汗,力道也越來越大了,甚至有些疼。

“殿下!”沈绾喊了一聲。

蕭承衍偏頭看她一眼,手上松了力氣,卻沒放開,他故作無事地撩開車簾看了看,見目前為止還沒有刺客沖到前面來,心裏放心不少。

“你覺得是誰?”他看着外面問道。

沈绾縮了縮手,發現那手随着她逃開加深了力氣,便作罷,深思片刻,才道:“燕京裏誰最不想殿下入京,就是誰。”

蕭承衍放下簾子,輕笑一聲,嘴角有些諷刺:“那看起來可不少呢。”

外面的人為了保護馬車不讓刺客近身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沈績将樹上的人都幹掉之後,又去收拾在暗處放冷箭的,沒有了亂飛的箭矢,夏巡的負擔也減少了。

他跳下馬車,加入挽月的戰團,過了不久,外面的砍殺之聲漸漸弱下去,最後消失不見。

沈績也跑了回來,沖到挽月面前上下狠狠打量了一番:“怎麽樣?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夏巡将劍一收,嗤笑一聲,聲音滿滿地酸腐味:“得了吧,人挽月姑娘功夫比你強,關心誰呢?關心你自己還差不多。”

沈績白了他一眼。

夏巡走到馬車前和裏面的殿下說明情況。

挽月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揮開沈績的手,輕聲道:“我沒受傷。”

沈績松了口氣,雖然挽月語氣冷冰冰的,但是他已經習慣了,并沒多少失落,剛要說什麽,突然看到挽月身後,一個本來倒地的刺客站了起來,揮刀就砍了過來。

來不及思考,也來不及拔劍,沈績推開挽月,揚腳在刺客胸前一踢,可還是晚了一步,刀尖已經刺上了沈績的胸口,挽月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小少爺!”挽月驚呼,看到刺客倒飛而出,躺在地上再無聲息,而沈績撫着胸口,單膝跪地,仿佛失了力氣,虛弱地向旁邊倒去。

挽月急忙跑過去扶起他,急得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沈绾聽見聲音急忙拉開車簾,看到沈績躺在挽月懷裏,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掀開車簾便跳了下去。

蕭承衍皺緊眉頭緊跟其後,然而走了幾步,他頓了一下,回頭吼了一聲:“給我滾出來!”

韓行舟挑開車簾,從後面的馬車裏出來,面色難看地匆匆略過蕭承衍,一邊撸胳膊網袖子一邊道:“都給本大夫起開點,你們是大夫嗎?光喊他有什麽用?”

韓行舟蹲下去,将沈績的手腕擡起,擱在腿上把脈。

挽月想着,那個刺客是自己的疏漏,沒發現背後偷襲也是她的過錯,懷裏的沈績受傷都是因為她,她就滿心都疼,一時忍不住,帶着哭腔說對不起。

“傻挽月……你沒事就好……我不疼,別哭。”沈績唇角上揚,溫柔地看着挽月,想要伸手撫去她臉上淚滴,奈何手被韓行舟抓着。

韓行舟扔給他手:“只是皮肉傷,你別一副要死了的樣子行不行?”

又扒開他胸口看了看,發現傷口并不深,更不用說傷及心脈。有點疼肯定會的,但顯然遠沒到奄奄一息的狀态。

沈绾看了看愕然的挽月,拂了拂額,有些知道這小子為什麽要這樣了。

大家轟然散去,沈績“哎哎”兩聲,自己将衣服穿好,揉了揉胸口:“真的很疼嘛,而且都見紅了!”

韓行舟扔給他一塊白色布條:“自己止血。”

“你到底是不是大夫啊?什麽态度嘛,有這麽對待傷者的嗎?”沈績跳起來指責韓行舟,随即臉色一變,似乎扯到傷口了,哎呦呦地扶胸又蹲了下去。

挽月跑上前,握住白布,一手扶起沈績:“上馬車上,我給小少爺包紮吧。”

兩人上了最後一輛馬車,夏巡将剩下來的兩匹馬套上繩子,系在馬車上,一人趕四匹馬,臉上終于有笑模樣了。

“真清靜真清靜!可沒有蒼蠅嗡嗡嗡了。”

沈绾挑了挑眉,感覺夏巡口中的那個“蒼蠅”應該是指沈績,心中多少有點無語。

官道上躺了橫七豎八的屍體,幾輛車卻不管他們繼續前行了,在往前面走一點,就能看到燕京高高聳立的城門,而這些人,應該很快就能被人發現。

“這次到燕京,明面上是受大聿皇帝林柏榮邀請,姑且算名正言順,但是背地裏肯定會有不少人下絆子。”沈绾沉着臉,從馬車行駛之後就開始分析當前局勢。

“殿下傭兵自立為王的事肯定已經傳到了大聿的人耳中,但現在還只是占着菱洲一帶,所以對大聿沒有什麽威脅,是敵是友說不太清。”

蕭承衍聽了後,神色卻沒什麽變化,倘若他還是大齊的大皇子,安心守在封地,是不可能光明正大來到大聿的。

有句話說的不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只是,林柏榮這麽想,其他人卻未必這麽想。

“封桓來信說,燕京封氏願意追随本王,只是封氏燕京封氏幾近沒落,能提供的助力微乎其微罷了。”蕭承衍輕聲道。

沈绾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聞言一愣,随後面露喜色:“殿下說的可是真的?要是真的,封兄還真是了不得,竟然沒靠殿下出面就将燕京家主說服了!”

聽到沈绾難得誇人,蕭承衍多看了她兩眼,語氣有些不快。

“有這麽重要,值得你如此高興?”

沈绾頓了頓,回頭看向蕭承衍,嘴角微微勾起,聲音突然慢了下來:“不是我高興,是我為殿下高興。”

“殿下有所不知,燕京封氏确實幾近沒落,家族中的人在朝廷上沒什麽實權,但是封氏從煊赫大族落到這副田地,實際上是封家自願如此的。”

“自願如此?”蕭承衍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論對燕京各世家大族的熟悉程度,他其實不如沈绾。

沈绾點了點頭:“當年戎人南侵,連皇帝都逃跑了,只有封氏一直不願意離開,說是對燕京有着讓人難以理解的情結也好,還是他們愚蠢也好,總之一直在此堅守了下來。好在林世叔守住了燕京,期間,封家也出了不少力。後來林世叔一家被蕭放殘害,他舉兵自立為王,封氏卻一改之前的态度,不願稱臣。”

蕭承衍多少明白一些了,封家人似乎和李還瑛這樣的老臣很像。

“但是林世叔以族中小輩威脅,要封家家主歸順,家主不忍心看到封氏千年基業毀于一旦,還是在看到燕京已經守住的情況下,所以就退了一步。封氏一族的人只混些閑差,不入六部,不入內閣,可就算如此,燕京官員有大半是封氏門生,林世叔也有他為難之處,只能就此打住,不再互相逼迫。”

“所以能得封家支持,那殿下在燕京的路也能順暢一些,起碼朝廷上的那些文官,不會太為難殿下。”

這已經很難得了,畢竟,如果和文官糾纏起來,永遠也沒個頭,想想就令人頭疼。

“你在燕京這麽多年,可有什麽人脈?”蕭承衍突然偏過頭,似笑非笑地問了她一句。

沈绾怔了怔,坦誠地搖了搖頭:“我結交的人,自然也是林星則結交的人,殿下用不了。”

“不,”蕭承衍打斷她,轉頭看向車外,聲音有些莫測,“還有一個人,不是林星則能控制住的。”

最後面那輛馬車上,沈績赤/裸着上身,面向挽月,眼睛一直盯着她,似乎都不給人喘氣的機會。

挽月正幫他包紮,感覺到頭頂上灼灼的目光,她感覺指尖都有些熱乎了,而且還不敢擡頭看。

她想捂住自己的臉,不讓他看。

可是綿薄的自尊心又不允許她這樣做。

“下次,再出現這樣的事,小少爺不必為我擋下。”挽月微微低着頭,手上動作沒停下,表情看不清楚。

沈績卻搖了搖頭。

“下次,下下次,以後,永遠,再出現這樣的事,我都會為你擋下。”沈績的聲音純真而清澈,如暖人肺腑的熱流一樣淌進她血液裏,挽月的手突然停下了,有些茫然地看向沈績。

“你功夫雖然比我高,可能看不上我這點微末的武功,但是之前發生過的事,我再也不要經歷了,別說讓我傷個口子,只要你人沒事,就算我命都沒了,也心甘情願!”沈績拍了下自己的胸膛,顯然拍疼了,但還是強裝忍受,笑着對她道。

挽月腦中像灌了鉛,有些沉重,還有些暈乎,這從來不像沈績會說出來的話,她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沈績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挽月突然轉過身去:“小少爺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語氣聽不出是高興還是嫌棄。

沈績撓了撓頭,有些局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睛先從馬車裏面轉了一圈。

“這不是……這不是……因為……因為我喜歡你嘛……想要你平平安安的……”

挽月忽而扭頭看他。

沈績急忙閉着眼擺手,一邊向後躲一邊道:“行了行了你不要說!這只是我自己的事,我沒想用這些要挾你,也沒想給你負擔,你不用想着什麽‘我對你好你就也要對我好,不然對不起我’這種事,至于你的心思我不想聽不想聽!”

似乎是怕挽月說什麽婉拒的話,沈績又覺得自己這麽道明心意太倉促了,他根本沒有準備好,所以想要自欺欺人地堵住挽月的口。

挽月看他的樣子,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績愣住:“你笑什麽?”

“你以為我在說笑嗎?”

“我絕對是真心的!”

沈績的神情帶了點愠怒。

挽月卻只是搖頭笑了笑,眼神忽地變柔和,看着自己的腳邊,一只手撫上自己的臉:“小少爺不覺得我的臉吓人嗎?”

“你在說什麽啊?”沈績驚恐地長大了口,“除了我阿姐,還有誰膽敢跟你比一比美貌啊!”

前面馬車裏的沈绾打了個噴嚏。

挽月仰起頭,發現沈績的神色是極其認真的,不是說假話,也沒有敷衍。

“就……就算是我阿姐,美貌也比你差一分呢!”

沈績又加了一句。

阿姐對不起!

坐在前面馬車裏的沈绾又打了個噴嚏。

沈績突然抓住挽月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紅着臉道:“話……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能不能,試着喜歡我一下,也給我一個機會麽……”

挽月像燒着了一樣,下意識用手去推他,卻不小心碰上了他傷口,惹得沈績痛呼一聲。

沈績松開她,額頭上冒出冷汗:“行吧,你果然好讨厭我。”

“沒有!”挽月脫口而出,“沒有……”聲音又弱了幾分。

她低下頭,手指繞着衣角,聲音細弱蚊蠅:“我其實是喜歡小少爺的。”

沈績一怔,挪屁股湊過來,胸口一點也不疼了,精神也馬上抖擻了:“你說什麽?”

挽月像死過一次一樣,撫了撫心口,心想沒聽見就算了吧,剛想回一句沒什麽,就被沈績拉住了手腕轉身,忽地撞進一個胸膛裏,額頭上還被親了一口。

比目魚.2

“你再說一次。”他高興道。

挽月如同靈魂出竅一般,怔怔地從他懷裏呆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但她沒有重複。

沈績卻不管,還在兀自高興着。

“我真的好歡喜,好歡喜,我以為你讨厭我,因為臉上的傷怨怪我嫌棄我……”沈績在它耳邊輕輕地說着。

“我知道我有許多不好,但是為了配得上你,我會改變,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一樣。”

沈績說自己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弱小可憐又卑微。

挽月從他懷裏擡起頭,眼中閃爍着什麽。

“小少爺一直喜歡美的事物,挽月的臉,不會覺得有瑕疵嗎?”

沈績放開她,極其無賴道:“我喜歡的,就是天底下最最最美的!”

挽月:……

終于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了燕京,燕京城外有一些閑散商人,門口有人排查,蕭承衍登下馬車,遠遠看到城門口站着一行人,最前面那個,是許久不見的封桓。

可是第一個迎上前來說話的,卻不是封桓。

裴星則身穿暗紋麒麟繡錦袍,腰配雙環羊脂白玉,舉手投足間風流俊雅:“瀝王殿下,多日未見,似乎風采依舊,只是約定了中午時到達燕京,卻臨近日落才到,是不是路上出什麽事耽擱了?”

蕭承衍回了個禮,兩人言笑晏晏,絲毫不像有過龃龉一般:“的确,臨近城門口的官道上遇上了一夥刺客,費了些時辰……看來大聿還要加強燕京都城周邊的防衛啊。”

後面的封桓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裴星則沉了沉臉,讓開一條路:“時辰不早了,殿下随我進京吧,父皇還在等着接見殿下。”

“嗯。”蕭承衍輕道,看也沒看他一眼,負手走了進去。

沈绾從他身旁走過的時候,卻感覺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