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将畫好的數獨交給戚司安後,褚尋真簡單的解釋一下玩兒法,“這是九宮格,每一宮內又有九格,格內的數字視為線索,要由此推斷出其它格內的數字,且每一行、每一列…………”

聽完後,戚司安笑道,“确實有趣。”

其他學子們探頭探腦的瞧着,沒敢說話,他們也想玩兒。

白桓初咂摸一會兒,也覺得有點意思,不禁道,“褚先生,能給我也畫一張數獨圖嗎?”

戚司安瞥了他一眼。

白桓初:“幹嘛幹嘛,就你瑞親王能玩兒,我們不能玩兒了是不是?”

說罷,壯着膽子向褚尋真提議,給他們再多畫幾張數獨。

褚尋真低頭又畫了張和戚司安手裏不一樣的數獨圖,叫随侍的書童們抄謄好後再分發下去。

戚司安瞧見,心情甚是愉快,眉眼勾人的問道,“和給本王的不一樣。”

褚尋真點點頭,“一個是鋸齒數獨,一個是對角線數獨,王爺的比較難一點。”

白桓初道,“我看着都不簡單。”

很快,書童們便全部都抄謄好,将數獨圖發下去。

蔣钰風握筆趴桌地看了一會兒,擡起頭,和同樣一臉茫然的徐璧對視,虛虛的問,“有想法嗎?”

徐璧:“我再想想,再想想……”

三思齋內再次鴉雀無聲,學子們或冥思苦想,或愁眉不展,少有的,露出癡迷的神色,興致盎然。

“先生,要不……您提供一下解題的思路?”少頃,有學生舉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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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先生,我們想知道若是您,會如何的解?”其他學生聞言,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看向褚尋真。

褚尋真道,“試着先摒除一宮,看一行或是一列。”

“沒了?先生?”

“我再多說,你們解着還有什麽樂趣可言。”褚尋真笑道。

有些學子:我太難了,先生,寧可不要什麽樂趣啊。

有些學子:先生說的極是,點到為止最好。

“司安,你怎麽不解?”見戚司安遲遲不動筆,白桓初不由得問道。

“有些東西是要去細細品味推敲的,不急于一時。”戚司安笑得眉眼風流,指尖輕點在數獨上。

白桓初聞言挑了挑眉梢,遲疑道,“我怎麽覺得你是意有所指?”

“我能指什麽?”戚司安嘴角挑起,反問道。

白桓初:對哦,除了數獨外,他還能指什麽,總不能是…………

他瞧了眼撐着頭看書的褚尋真,心裏否定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與其指望着戚司安能夠開花,不如去指望鐵樹更要來的快些。

臨敲鐘前,下方已經有不少的學子順了思路。

“應該是這樣走才對,你這樣排列,到這裏就不行了。”

“不對不對,這個數不行,試試這個……”

“這個數字游戲真是極有意思,不愧是先生。”

還有學子哀嘆:“算學真難……我果然還是最愛背書。”

“我什麽都不愛!”

徐璧小聲的對蔣钰風說,“回去快些求求先生,不要再出這樣的算學題,太折磨人了。”

蔣钰風正提筆思索,聞言擡起頭,撓撓臉頰道,“其實,我覺得還算有點意思……”

徐璧立即一臉驚恐的看向他。

兄弟,清醒一點,你要站在我們這一方陣營才是!

待敲鐘聲響後,有些學子小聲的歡呼。

褚尋真起身笑道,“數獨皆拿回去,若是解出來,于下一堂課交給我便行。”

“是,先生。”

***

“褚先生這是要回去?”見褚尋真開始收拾東西,白桓初問道。

“嗯。”褚尋真點頭,教完學不回幹什麽。

白桓初将數獨圖卷起,道,“司安,我們便同褚先生一起出太學…………不是,你又這般看着我做什麽?”

戚司安淺笑着收回眼神,“沒什麽,就是覺得你還有點用處。”

白桓初:……他總有一天會被氣得以下犯上。

出了太學後,褚尋真卻沒有瞧見來接自己回去的馬車。

“路上別是被什麽事情給耽擱了吧?”白桓初道,“褚先生不若坐我的馬車回去,也好……”

戚司安已經登上馬車,聞言轉頭道,“白府和将軍府并不順路。”

白桓初想,就算不順路,送人回去,繞一下遠也是可以啊。

便聽戚司安道,“瑞親王府倒是和鎮北将軍府在同一個方向,上來吧。”

褚尋真愣住,白桓初也愣住。

戚司安挑眉,“怎麽,還要本王下去扶你?”

“…………”

這種情況下拒絕,會得罪瑞親王嗎?

白桓初:他覺得若是褚先生不想上馬車,以戚司安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還真會再下來,至于扶不扶人,那就另說了。

好在褚尋真也不是扭捏害羞的女子,謝過後,便提着裙擺登上瑞親王的馬車。

看着馬車行駛,逐漸遠去,白桓初喃喃自語,“這應該是有女子第一次乘坐瑞親王的馬車吧……”

戚司安,難道你真要鐵樹開花?!

白府的下人見白桓初在原地站立良久,不由得過來低聲道,“少爺,不回去嗎?”

白桓初抹了把臉,艱難的說,“還回什麽回,走,跟上瑞親王的馬車!”

白府的下人:“……?”

馬車內,褚尋真眼觀鼻鼻觀心的坐着,眼神不敢亂看,生怕擡起頭後就會瞧見瑞親王豔若桃李的面龐。

然而她老實的坐在一旁,有人卻肆無忌憚的看着。

戚司安撐着頭斜倚在窗邊,眉眼微斂,慢慢一寸一寸的品味。

女子的穿着打扮簡單,沒有多餘的裝飾,桃紋雲霧長裙披落在座椅旁,頭戴海棠穿花步搖,垂下的珠玉随着馬車行駛一晃一晃的,光影閃爍,攏在女子姣好的臉龐上。

“本王的白玉孔雀點金簪呢?”驀得,戚司安開口問道。

褚尋真微愣,擡起頭說:“在府上。”

莫不是要收回吧?

“好看嗎?”他道。

褚尋真別過眼去,不能看他餘霞成绮似的笑顏,心裏默念淡定,不就是長得比別人好看太多,沒什麽的沒什麽……

“好看。”褚尋真道。

戚司安嘴角的笑意加深,拉長聲音慢慢道,“簪子配美人,本王用不上,但也不想埋沒了它,既是你贏得的,就要好生使用,不能叫它蒙塵才對。”

褚尋真:“王爺,明日我便簪上。”

戚司安笑:“褚先生果然聰慧。”

褚尋真摸不準瑞親王到底是什麽意思,低頭以笑容應對。

很快,鎮北将軍府便到了。

褚尋真被侍者攙扶下車,轉身謝道,“勞煩王爺了。”

戚司安掀起一角簾子,白皙的指尖與妃色的簾角相錯糾纏,叫人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上面,“褚先生,待數獨圖解出,我再與先生清談。”

驀地輕笑一聲,馬車駛離。

褚尋真忍不住想,您為什麽不在太學裏就将數獨給解出,她不想去清談。

“珍珠兒?”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褚尋真轉頭,“舅舅,您怎麽在這兒?”

“有事同空寧商議。”蔣勝雪踱步過來。

“舅舅要走了嗎?”褚尋真站在門口問道。

蔣勝雪卻不答,眉間潋潋道,“方才那是瑞親王的馬車?”

褚尋真道是。

“接你的馬車呢?”

“興許是路上被什麽事情給耽擱了吧,出太學後沒有瞧見。”

蔣勝雪:“回來的路上也沒有碰見?”

褚尋真一愣,确實沒有碰見。

蔣勝雪見狀,眉梢微挑,剛要說什麽,就見一輛熟悉的馬車朝将軍府駛來。

“小姐。”妙舟和妙竹從馬車上下來,看見褚尋真後,臉上焦急的神色才有所緩解。

蔣勝雪問路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回二爺的話,路上被人堵了一會兒,才沒有及時接到小姐,幸好之後遇上白府的二公子,這才掉頭回來。”妙舟回答道。

褚尋真問:“你們走的是哪一條路?”

妙舟:“小姐,還是原來的那條路。”

原來的那條路也是最近的一條路,既然沒變,那就是瑞親王的馬車繞遠了?

褚尋真有些怔愣。

蔣勝雪這時道,“進去吧,珍珠兒。”

說罷,轉身往裏走。

“舅舅現在不回了嗎?”褚尋真追上去問道。

蔣勝雪轉頭,笑的冰雪消融,“突然想知道些珍珠兒在太學裏的趣事。”

…………

屋內,拿着褚尋真新畫好的一張數獨,蔣勝雪道,“所以,瑞親王今日去了太學?”

“還有白府的二公子。”褚尋真道。

又想起白桓初在太學裏說的話,褚尋真好奇問,“舅舅,瑞親王喜歡算學嗎?”

蔣勝雪聞言,放下手中的數獨,聲音清冷幽幽道,“喜歡,且瑞親王的算學極好,丹晔寺的慧言大師也極愛算學,兩人算是半個知己。”

“為什麽是半個?”

“因為,他們二人的性格不合。”

褚尋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珍珠兒。”蔣勝雪看她。

“嗯?”

“你覺得瑞親王如何?”

超出男女之別,長得太過妖嬈美麗。

“同舅舅一樣好看。”褚尋真實誠道。

蔣勝雪霎時有些一言難盡,半響,輕笑着敲了敲褚尋真的腦門,搖頭嘆道,“該說你聰明,還是傻呢。”

“自然是聰明的。”褚尋真從不懷疑自己的腦瓜。

“不,你是個傻丫頭。”蔣勝雪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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