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李崖其人,年紀輕輕已是正四品都防守尉,曾随軍去過塞北,掙下過軍功,受過嘉賞,也算是京城裏有名的青年才俊。
今日,他于酒樓要約見的人是位女子。
是位令不少年輕人都魂牽夢萦的女子,蕭素蘭。
牡丹花會上的驚鴻一瞥,讓李崖動了心思,連日來的多番相約,今日才得以被答應下來。
李崖厚着臉皮将這新奇東西自李戎霄的手上借來幾天,也是為了要讨佳人歡心。
等待不久後,門終于被推開。
瞧着身穿紫绡翠紋裙的曼妙身影走進來,李崖急忙站起道:“蕭姑娘。”
蕭素蘭微微點頭:“李公子,不知你說的孤本是否帶來了?”
她答應來此,便是因為李崖尋到了她一直要找的孤本。
李崖自然是帶來了,但他約佳人見面,可不是為了要将孤本交給後就走的。
“蕭姑娘,仙飨樓的菜肴佳釀皆是不錯,不如留下來吃一些再走吧。”
李崖的語氣誠懇,蕭素蘭便點了點頭,坐下:“麻煩李公子了。”
“不麻煩不麻煩。”李崖喜道。
之後,趁着上菜的時間,李崖将木筒拿了出來,教蕭素蘭怎麽使用。
蕭素蘭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有些驚喜的拉動着小些的木筒,道:“此物确實有趣的很,李公子是從何處得來的?”
李崖道:“是褚先生研究出來的,我從一個弟弟那裏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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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素蘭臉上的笑容微頓,片刻後恢複正常,李崖并沒有發現。
她擡起的手放下,将兩個木筒置于桌上,柔柔笑道:“原來又是褚先生研究出的,怪不得這般的新奇。”
李崖似是想到什麽,略微遲疑道:“新奇卻也不算,此物倒是總讓我聯想到雁溪先生制作出來的東西。”
“雁溪先生?”蕭素蘭神情一動,“是那位在塞北戰事上出了極大功勞的先生?”
“正是他。”
李崖點點頭道:“這位先生制作出來的望遠鏡與潛望鏡曾在與周昭國的戰事上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若無這兩個東西勘察敵情,那一戰不會勝的如此容易。”
而周昭國則是損失慘重,甚至死了一位備受器重的王子。
“可惜,雁溪先生天縱之才,于戰事上助力良多,最後卻被周昭國的探子給刺殺身亡!”李崖說到這裏,捶了下桌子,神情憤憤,顯然是極為痛惜雁溪先生的死去。
“聽聞陛下已為雁溪先生死後追封,李公子也請為逝者節哀寬慰,少些憂思。”蕭素蘭道。
待李崖的神情有所緩和後,蕭素蘭不着痕跡的看了眼桌上的東西,道:“李公子是覺得褚先生研究出來的東西很像是雁溪先生制作出的潛望鏡與望遠鏡?”
“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李崖笑道:“但其實還是不同的,雁溪先生當年受到褚大将軍的重用,那時候,褚姑娘也随褚夫人去到了塞北,想必是受到了些許啓發吧。”
蕭素蘭笑了笑,點點頭:“原來如此。”
飯後,蕭素蘭便拿了孤本回到蕭府。
幾天後,褚尋真制作出的木筒成像鏡先是在京城內廣泛流傳開來,随後,又閑言碎語四起,木筒成像鏡與雁溪先生竟然扯上了關系。
閑言有說,這原本應該是雁溪先生的遺作,然而未曾公布出來便受到了周昭國探子的刺殺,自此身亡。
誰都知道雁溪先生乃是閑雲野鶴,孤身一人,當年深感塞北戰事苦楚,便前去相助,死後除了座衣冠冢,再無其他。
而雁溪先生在生前又極受到褚大将軍的重用,待逝去後,遺物很可能流落到了将軍府上,從而被褚尋真占為己有,說是自己研究出來的。
無他,只因為這幾件東西的相似度太多。
望遠鏡,是由木筒和兩面凹凸的玻璃制成,聽說這玻璃還是由瓘玉的方子改造而來,似是也與雁溪先生有關。
現在卻于将軍府名下的工坊裏售賣。
潛望鏡也是如此。
至于如今的木筒成像鏡,不管是材質還是景物成像的原理,似乎都與另外兩個有異曲同工之妙,裏面薄薄的鏡屏,與其說是瓘玉,倒不如說更像是玻璃。
謠言傳的有理有據,很是讓人信服。
但也有閑言道,說是這東西确實是褚尋真研究出來的沒錯,只不過借鑒了雁溪先生的成果。
畢竟,一個只是新奇的玩物,另外兩個卻是于戰事上有功,兩者不能相比。
兩種謠言甚嚣塵上。
一個,可以壞了褚尋真的名聲。
另外一個,也能讓不少的武将對于褚尋真的做法感到反感,畢竟當時,雁溪先生很受武将們的尊重。
有了參照後,新奇不再新奇,從雁溪先生那裏拿來的東西倒借鑒成了玩物。
不管證實了哪一個,對褚尋真而言都是不利的。
蕭府。
“小姐,事情已經傳了許久,褚尋真也該出來發聲了吧。”婢女低聲道。
若再不出來聲明,便是證明心虛,可若是出來聲明,她又該怎麽證明自己研究出來的這件東西,到底是不是借鑒了雁溪先生的遺作。
不管事情的真假,蕭素蘭将木筒成像鏡與雁溪先生制作出來的兩樣東西扯上幹系,就注定褚尋真脫不了身。
蕭素蘭放下茶盞,表情有些微妙,“你說,有沒有可能……潛望鏡與望遠鏡是由褚尋真制作出來的?”
婢女一臉的震驚道:“小姐,這不可能吧,明明是雁溪先生……而且,當年雁溪先生被刺殺身亡後,有許多人瞧見了他的屍體。”
再者,一個是男子,一個是女子,當年的褚尋真更是才多大……怎麽可能呢。
蕭素蘭也認為不可能,但心中卻總有種莫名的感覺。
也許是褚尋真給她的挫敗感太多……她心中便不由自主的升起褚尋真有可能是雁溪先生的想法。
盡管這想法叫人難以置信。
她搖搖頭道:“就算真的是又如何,陛下已經為雁溪先生追封,她若是,那便罪犯欺君,不可輕罰,況且……”
況且,當年周昭國因此而死的王子乃是周昭太後最喜愛的孫子,周昭太後如今把持周昭國的朝政,能夠刺殺雁溪先生一次,就能夠成功的刺殺第二次。
…………
褚尋真當然也聽到了謠言,暫且不管謠言是從哪裏傳出來的,褚藩良知道後,氣得直拍桌子,怒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瞎傳,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褚空寧道:“爹,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還怎麽處理?直接讓珍珠兒承認她就是雁溪不就得了。”
褚藩良嘆氣的坐下,“如今是在京城裏,不像是在塞北有許多人虎視眈眈的,危險遍布。”
當初塞北連年征戰,明面上的,暗地裏的,有多少次危機四伏,其下暗哨密布,稍不留心,便會損及一場戰役。
尤其是暗地裏,你并不知道誰才是別國留下的暗棋探子,不小心注意,便會損身殒命。
當年,褚尋真制作出來潛望鏡與望遠鏡,之後又改善□□、車|弩等,叫其威力大增。
褚藩良當時便下令,對外隐瞞住褚尋真的身份,讓她取了個不存在的名字,備了個不存在的身份。
事實證明,這番決定無比的正确,誰也沒有料到,周昭國竟然寧願舍棄一枚埋在塞北的棋子,将其暴|露出來,也要殺了雁溪先生。
幸好此前,褚空寧察覺到漏洞,叫一名死士長期充當雁溪先生這個假身份,不然褚尋真的存在一旦遭到洩露,被刺殺的人便是……
他們沒有想到這步暗棋竟然能夠刺殺成功,誰又知曉暗地裏還有多少深埋着的棋子,便更加不敢輕舉妄動,暴|露出褚尋真的身份來。
而那時,正值周昭國的瘋狂反撲,最後一搏,褚藩良不敢冒險,便索性隐瞞下來,叫雁溪先生死得不能再死。
卻沒有想到,戰事結束前,盛佑帝竟然追封了雁溪先生。
如今,若要褚尋真承認她就是雁溪,除了要面對周昭國可能的威脅,還要面對盛佑帝的惱怒。
這件事情,往深了說是罪犯欺君,往淺了說,卻是情有可原。
然而,回到京城兩年之久,褚藩良都未曾向陛下将實情坦露。
隐瞞至今,恐怕會讓盛佑帝更有生怒的可能。
褚空寧道:“當年才回京城,各方面未定,将軍府雖然戰功赫赫,卻風雨漂泊,稍有不慎便會船翻人倒,說了,只怕會讓珍珠兒招來有心人的試探與注意。”
“如今,将軍府雖已在京城內站穩腳步,卻又不得不說。”
可這次說了,卻有可能惹怒盛佑帝。
事情好似陷入了兩難境地。
“可是不說……”褚藩良擰着眉想,他閨女豈不是要遭吐沫星子了?
褚空寧道:“要說,陛下即使生怒,也不會氣到欺君之罪上,前有水泥,後有棉花,這兩樣才是珍珠兒的倚仗。”
尤其是棉花的出現,如此利國為民之物,盛佑帝還等着冊封褚尋真為縣主,又怎麽會真的懲罰她。
背後散播謠言之人怕是不會想到,此事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白做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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