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略有涉獵

雲安走到門前，正要開門，突然聽到了腳步聲。

他猛然回頭，認出突然出現的人的身份：“大爺，是你啊。”

“我姓方，你可以叫我方爺爺。”老人說道，認真打量着雲安。

“方爺爺好，”雲安笑着跟他打招呼，“您剛才一直在這裏嗎？”

“他們出現的時候我就在，擔心你過來應付不了他們，沒想到你這孩子竟然這麽順利就把他們打發了。”方老看着雲安，突然覺得自己對他的第一印象似乎出了誤差。

第一眼見到雲安時，他覺得這個孩子太軟，以後可能會被欺負，所以在見到有人坐在四合院門前等人的時候，他也會過來盯着，生怕雲安面對他們吃虧。

但是看到剛才那一幕，他才發現這個孩子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軟，甚至于他比任何人都難欺負。

如果真要說的話，應該是他那張臉很容易讓人有種好欺負的錯覺。

“謝謝方爺爺關心。”雲安認真道謝。

“你……”方老說着，突然頓了一下，認真打量雲安一番，又開口，“你曾經學過武？”

“簡單學過些，”雲安笑笑，“只是用來防身，不至于平白讓人欺負。”

“是啊，在那個地方，要是沒有防身的手段，可不是要被人欺負了去，”方老感慨道，又遲疑了一瞬，“我也有一些簡單的招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學？”

“方爺爺要教我練武？”雲安詫異道。

“嗯，”方老點頭，“不過我不知道你的情況怎麽樣，練練？”

“好。”雲安眼神一亮。

見雲安點頭，方老也來了興致，連忙擺好架勢。

“那我就不客氣了。”雲安擡腳向老人踹去，不過怕自己下手沒輕重，他只用了五分力。

方老擡手擋住，感覺到雲安腳下的力量，心情更加激動：“盡管用盡全力，讓我看看你的實力，不用照顧我的老身板。”

聽到方老這麽說，再加上也能夠感覺到方老的游刃有餘，雲安的每一招動作也利落了許多。

就這樣出招接招，大概過去了十幾分鐘，兩人都有些力竭。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憤怒的吼聲。

“爸，你這是在幹什麽！！！”

察覺到老人的動作突然變得遲緩，雲安連忙收起打出的招式，後退幾步，站定後看向老人，以及之前聲音出現的方向。

“哎呀，好不容易打到現在，怎麽就停了呢。”方老忍不住抱怨。

“您的動作慢了，我怕再這樣下去會傷到您。”雲安解釋道。

方老無奈：“算了算了，反正我已經知道你的實力了，你比我想象中要出色得多啊。”

他認真看着雲安，只覺得每次見到這孩子，都會讓他感到驚喜。

“爸，你怎麽跟一個孩子在這裏打呢？”婦人一邊抱怨一邊走過來，認真看了眼雲安，突然渾身一震，“你是……小欣的兒子？”

雲安點頭：“是，我媽媽叫雲欣。”

“小欣的兒子都這麽大了啊，我還記得你當初跟你外公走的時候，才只有兩歲，就這麽大一點，我還抱過你呢。”婦人忍不住回憶過去。

“阿姨跟我媽媽關系很好嗎？”雲安忍不住問道，關于他母親，前世今生所有的記憶都是從外公那裏得來，如今聽婦人這麽一說，他突然想要知道更多關于他媽媽的事。

“可不是，我們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吧，”婦人點頭，然後忍不住嘆氣，“只是你媽媽這個人太執拗了，找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後來她把你帶回來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沒過多久就去了，你跟你媽媽長得是真像，沒想到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

“好了好了，都已經過去的事，現在說來做什麽，小安，你要是沒什麽事，不如去我家裏坐坐，怎麽樣？”方老插嘴道。

“對了，我差點忘了，爸，您怎麽能跟小安打架呢？”婦人忍不住道。

“怎麽叫打架呢，我們明明是在切磋，小安你說對不對？”方老看向雲安，擠眉弄眼示意。

“對，方爺爺說的沒錯，我們是在切磋。”雲安笑着點頭。

“爸，您的脾氣我還不了解，肯定是您手癢，主動挑起這件事，小安看上去這麽瘦，要是打壞了可怎麽辦？”婦人皺眉，顯然對兩人之前的事耿耿于懷。

“你別看他瘦，實力可不弱，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們肯定能分出個勝負。”方老皺眉道。

“您還打算打？”婦人忍不住反問。

“不打了不打了，”方老連忙道，又拍拍雲安的肩，“走，去我家坐坐，聊聊學武的事。”

雲安看了看仍然緊閉着大門的四合院，在心裏無奈搖頭，看來他今天又沒有時間處理那些碎片了。

方老的家就在附近，同樣是一棟四合院，不過走進去就能看到，這個四合院裏住了不少人，院子裏滿滿當當挂了許多衣服。

經過方老介紹，雲安才知道這裏住了方老和他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都已經結婚，但是兩大家子都住在四合院裏，所以看上去才有種住了許多人的感覺。

雲安簡單跟人打了招呼之後，就跟着方老往書房走去，這一老一小兩人都板着臉，看上去像是要商量什麽重要的事。

雲安離開後，方家的人立刻開始打聽關于雲安的情況，至于打聽的對象，自然是之前跟他們一起回來的婦人。

婦人簡單介紹了一下雲家的情況，以及雲安的身份。

“雲家是雲家，我們是我們，安安跟爸爸關系好，是他們的事，不要瞎打聽。”

“知道了，不打聽就不打聽。”

住在方家的不止是方老兩個女兒的丈夫，還有她們的公婆，長期住在一起，難免會有争議，不過方老的兩個女兒都是強勢的人，倒是沒有出現太多麻煩事。

雲安跟着方老進屋之後，就跟他聊了聊自己學武的情況，也介紹了一下自己跟外公在那十幾年的生活。

方老對雲外公的情況最為關注，聽到雲安的敘述，心裏還是忍不住感慨。

“之前我跟你切磋過，發現你的實力不比我差，不過你的身體……”一般學武的人體質都不會差，方老卻發現雲安雖然武學功底深厚，身體卻不怎麽樣。

“體質弱是天生的，方爺爺不用擔心，以後我會注意調養。”雲安簡單說道，如果是前世他會擔心自己的身體，不過現在不會了，他相信修真界和魔法世界肯定調節體質的藥物。

雖然雲安這麽說，方老卻知道情況不會樂觀，天生的體弱哪裏那麽容易能調養好。

“如果現在還能跟以前一樣修出內力就好了，只是現在已經很多年沒人能修出內力了，如今的武學不過只剩招式，”方老搖頭，“你的武學功底不比我差，在招式上我也沒有太多可以教你的，我這裏有一本關于調養經脈的書，你先拿回去看看，不管怎麽樣，要是能讓你的身體好一點，也算是它起到了最後一點作用。”

方老從書房深處翻找出一本古籍，把古籍交給雲安。

雲安打量了一下書房，架子很陳舊，但裏面的書卻很少，有些地方明顯有長期擺放書籍的痕跡，但這些痕跡已經逐漸被覆蓋。

或許在很多年前，這裏也放了很多書，但因為各種原因，這些書已經全部消失。

方老注意到雲安的目光，解釋道：“上面的書扔了一些，還有一些我藏起來了，等再過幾年再拿出來，真正的好書不能遺失。”

“對，真正的好書不能遺失。”雲安點頭。

“你這孩子果然精到，像是雲老頭教出來的，”方老拍拍雲安的肩，“只可惜除了你，雲老頭教出的兒子都不怎麽樣。”

“我姓雲。”雲安認真道。

方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對，你姓雲，是雲家的人，這話不錯！”

雲安微笑，他姓雲，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同樣是。

看到方老的笑容，雲安突然覺得回到四合院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前世他鎖上四合院的門之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方老，也沒有遇見方老的女兒，沒有聽說過關于外公以前的事，也沒有聽說過他媽媽的事。

可是現在，他從方老口中聽到了他外公，在方老口中，他外公是個可愛的老頭，而不是他記憶中那個被生活所困的老人，在方老女兒口中，他媽媽也是活生生的人，一個倔強的人。

“方爺爺，以後您可以給我講講我外公嗎？”雲安問道。

方老愣住，然後認真點頭：“好，以後你再來，我給你講講關于你外公的事。”

雲安笑了。

離開方家之後，雲安突然覺得整顆心沉澱下來。

接下來幾天時間，他将四合院大廳裏那些碎片全部粘貼，不僅僅是那些字畫，還有那些已經破碎的瓷器，然後一一将他們放回原位。

把這些東西全部放好，再看客廳，廢棄了多年的四合院終于有了人氣。

“我想，曾經您也跟我一樣站在這裏，對不對？”雲安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