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兩年後
葉皖是徹底已經厭倦了許程溪和周行遠三番五次上門‘騷擾’的這種行為, 雖然有武力值傍身, 但他不想把時間和精力都浪費在這些沒用的人身上。那天聽完保潔阿姨在一樓讨論完許程溪詭異的行徑過後, 也是越發心煩意亂。
葉皖當天就聯系了房産中介公司,第二天就去看房子了。
他現在手頭能用的錢還剩了幾百萬,全都拜周行遠所賜呢。s市的房價是超一線的價位,葉皖在房産公司聽着中介介紹了一天, 最終決定在a大周邊買一棟兩室一廳的小戶型。
首先他是獨自居住,用不上也買不起那種三室兩廳的大戶型。而且a大周邊的小區位置很好,既不遠離商圈又不過分靠近, 離學校醫院都近, 幹什麽都很方便。買房子這種事情不是鬧着玩, 葉皖研究了兩天選到合适的就直接教了定金搬進去了。
現如今的房子都是精裝修拎包入住的,他也不用一股腦的準備什麽, 只需要把原來一些屬于原身的東西都搬過來就可以了除了那些無語的衣服!
葉皖對于居住環境要求并不是非常苛刻,只要幹淨和健康就行。家具全部搬進來的幾天周行遠也頻頻的打電話和上門騷擾, 葉皖什麽難聽話都說了也沒用,不勝其煩, 幹脆和現在的房東解除了合同,在酒店住了好幾天。
期間葉皖找了一個專業測甲醛的團隊去新房忙活了好幾天, 直等到空氣質量确認無誤才搬了進去。這下子離學校步行不過十分鐘的路程, 看來他也不用住寝室了。
葉皖站在窗明幾淨的玻璃窗前, 低垂着眼眸看着樓下的車水馬龍, 眼底閃過一絲解脫的感覺, 同時也不免有些悵然。
現在開始, 原身的家人,學校,同學,住處他都已經徹底擺脫了,都跟他沒什麽關系了。原來那個男孩所留下的痕跡仿佛漸漸的不複存在,除了那兩個男人——許程溪和周行遠。
這段時間以來,兩個人都不吝啬給他打電話的頻率,尤其是周行遠,被拉黑了還換號打,但葉皖卻再也不打算見他們了。既然要和以前徹底隔絕,那就斷的幹淨一點。不管是許程溪還是周行遠那都是原身帶過來的麻煩,不是他的。
只是他和許程溪的那段詭異的相處,迄今為止想起來都像是一場夢一樣。又像是一場和金錢的游戲,荒唐極了。其實那段時間自己也未曾沒有‘爽’到過,現在一拍兩散也不虧,不虧。
葉皖冷冷的笑了一下,掰斷手裏那張以前使用過的電話卡。
從現在開始,他才算是以他新的身份接納外界,重新識人。
他就當是短暫的認識了許程溪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到了葉皖不那麽誠摯的禱告,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許程溪和周行遠這倆狗東西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竟然真的不來騷擾他了。
葉皖松了一口氣,感覺終于消停了。
大學的生活悠閑迅速,就像踩了風火輪一樣,一眨眼就到了大二。
大二下學期的時候,葉皖在班長裘思詠的哀求下勉為其難的加入了學校的辯論社。他對于參加學生會一向沒什麽興趣,從以前到現在,都覺得不過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但奈何有一次陰差陽錯,他趁着放假,要去隔壁h省考差幾個律師事務所。正巧碰上學校的辯論社也去參加一次h省組織的辯論會比賽,葉皖在同學的邀請之下也就跟着一道去了。
陰差陽錯就在于此,那次的辯論會,學校派出的四號辯手一進入h省就開始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等到了場地的時候別說上臺辯論了,連站都站不直了。
學校都是摳門的,為了節省衣食住行各方面的開銷,這次除了跟着來的老師領導之外,學生竟然可丁可卯的就帶了四個辯論手,竟然也沒帶一個替補的。無奈之下社長兼班長裘思詠只好苦苦哀求葉皖上臺坐一會兒,還生怕他不安,苦口婆心的勸道——
“你放心,你什麽都不說也沒事兒,就是四號位空着不好,總不能讓老師上去填補空位啊。”
葉皖:“”
雖然無語,但葉皖也不至于冷酷無情到拒絕這個無所謂的小小要求,瞎貓碰上死耗子的跟着一起上來辯論臺。葉皖以前從初中開始就是學校辯論團的成員了,一張無情鐵嘴可謂是刀槍不入,雖然身懷絕技但一開始他其實是并不打算顯山露水出風頭的。畢竟他不是學校辯論社的正規團員,要是長篇大論滔滔不絕該惹人非議了。
但無奈他們學校其他三個人實在是太菜了,菜的一批,菜的葉皖都覺得辣耳朵的實在聽不下去了,眼看着馬上就要輸了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站起來大殺四方了。
結局當然是不言而喻,大學生都是什麽道行啊,哪能跟他一個入行好幾年的律師比。
但葉皖後來一直因為自己這一時沖動後悔,因為經此一役,社長裘思詠被他口齒清晰的辯論風範整個就驚豔到了。立時覺得自己平時自诩不錯的沾沾自喜像是小孩子在大人面前顯擺一樣,羞愧的無地自容的同時又驚喜萬分——他們辯論社這下子不是錯過了一個寶麽?!
從那以後,裘思詠就開始纏上葉皖了,三天兩頭說讓他加入辯論社,被拒絕了也毫不在意,過兩天繼續過來像是唐僧一樣的磨叽哀求。也不能怪裘思詠如此執着,據他的話說——
“我們學校一旦有了葉皖幾乎就用不着別人了!你們看過他怎麽辯論的就知道了!”
這句話就是裘思詠一直被拒絕,一直在堅持的終極奧義。然而葉皖受不了他的逼逼叨叨,一早就把他的電話微信統統拉黑,奈何卻是一個班的,裘思詠還是每天都有機會煩他。
終于在大二的時候,葉皖除了不勝其煩的原因以外,也多少被裘思詠這日複一日的堅持打動了,終于松口同意加入了學校的辯論社——
“卧槽!”裘思詠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驚喜萬分的抓着葉皖的手:“你真的同意了麽?太好了!”
就在裘思詠恨不能與天同慶開放煙花的時候,葉皖靜靜的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時間不多,最多半個月去一次社團,你不同意的話就算了。”
裘思詠哪敢不同意,忙不疊的連連點頭——別說半個月,葉皖只要能入社,一個月來一次都行!不過葉皖一個大二學生,怎麽總弄的仿佛比某些公司總裁都忙呢?
裘思詠忍不住好奇的問:“你一般都忙什麽?”
葉皖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看了眼手表對他點了下頭,幹脆利落轉身離開:“先走了。”
“嗯嗯!”裘思詠對着他的背影揮手,一臉單純善良的囑咐着:“在忙也要注意身體啊!”
葉皖聽到了忍不住笑了下,他們這個班長雖然古板又迂腐,但倒還真是個好人。在他看來學校的辯論社實在是一個類似小孩過家家一樣的社團,自己真的是沒什麽興趣加入。不過看在裘思詠求了他大半年的份上,加入就加入了吧,畢竟這年頭像是他那麽固執的人也少見了。
而自己的口中的忙,還真的不是什麽托詞。四個月前原身的身份證上剛滿二十歲,葉皖便開始着手在網上發布自己的信息,在網上着手弄一些簡單的顧問和接單——前世的經驗讓他對于律師這個行業內的潛規則再清楚不過,法務界可是一個太注重資歷和經驗的地方了。
用一個學生的身份敢這樣的事情看似很可笑,但以前應聘過不少實習生的葉皖清晰知道這種可笑的實踐其實很重要。
面試官不在意你努力過程中走過的彎路和笑話,只在意你簡歷上接觸過的官司和打過的案子,還有思路和口齒是否清晰的問題。
後者葉皖不需要鍛煉了,但如果他一畢業就想要一個待遇不菲的offer,從現在開始就得完善前面的履歷。所以從現在開始葉皖就開始用名牌大學生的身份低價接一些官司了,這中間王成濟也幫過他不少,幫他這個沒名氣的學生律師介紹了好幾個活。用過他的人無一不贊嘆他的物美價廉,一傳十十傳百,現在找他的顧客漸漸多了不少。
葉皖也适時的提升了一下價格——他又不是什麽大慈善家,現在買了房子之後也不是當初那個随便一個月十萬包養許程溪的有錢人了,為了生活質量,賺錢還是很有必要的!
說起來有點奇怪,他這一年多都沒有見過許程溪和周行遠了,就好像這倆人集體消失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比起之前那些如鲠在喉的糾纏,現如今安靜的厲害。
“葉律師。”和雇傭他的中年男人約在川菜館裏,一片亂糟糟的環境中,眼前男人臉上卻是格格不入的灰敗苦澀,惆悵萬分的對着葉皖絮叨:“我雖然出軌了,但也沒有規定出軌的人離婚了財産就得減半吧?我跟你說,我們家的錢可都是我賺的,我家那婆娘就知道吃喝玩樂,我出軌可都是被她逼的!你一定得幫我啊,幫我跟法官求情啊,律師費你盡管開!”
總有這種把自己出軌還說的清新脫俗的男人,就好像誰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出軌了似的。葉皖這樣的案子碰到了不少,但每每還是有點犯膈應。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會兒中年男油膩膩的臉,淡淡的說:“劉先生,我看了眼陳述書,你和你妻子結婚二十七年,孩子都二十三了,結婚的時候屬于赤貧狀态。孩子離婚後百分之九十都是跟女方,在你先犯錯的前提下,就算打官司大概也得在財産平分的情況下多補償女方百分之十左右。”
“啊?!”劉先生大驚失色,看着他的目光頓時有些嫌棄:“那我要律師幹嘛?”
葉皖:“我去趟洗手間。”
這麽多年他每次遇到忍無可忍的主顧,都會找借口去洗手間冷靜一下。但也并不是真的想上廁所,葉皖無奈的站在洗手池前沖了一會兒手,正要回去的時候就聽到身後隔間的門咣當一聲,随後想起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葉、葉皖?”
葉皖回頭,倒是看到一個自己的确認識的人,正站在他身後驚訝萬分的模樣,他有些意外的擡了下眉:“譚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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