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紙書信引發的血案

靜下心來掐指一算，奉已經在新選組待了十來天，她本着混日子的原則，在習慣了這樣子的環境之後，覺得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至少新選組管吃管住管娛樂（雖然有時候只是單方面的），讓她現在還沒有産生離開的念頭。

或許就是因為她有些乖到不正常了，不願放過任何一個可疑跡象鬼之副長終于先她一步沉不住氣，在某個月光皎潔的晚上将她叫了出來。

“晚上好，副長先生，今日怎麽有這個興致邀我一起賞月？”

土方歲三沒有理會奉的調侃，指指自己對面的位子示意她坐下，便直截了當地切入了正題：“你在追查雪村綱道？”

奉擡了擡眼，微笑着默認了對方的問題，她不覺得新選組會知道這件事有什麽令人驚訝的，也許他們派人調查了自己在京都的臨時住所，從那裏得知了什麽線索也說不定，誰知道是怎麽回事，但她對這個一點都不在意。

“準确來講是長州藩的某些人想要調查綱道先生的行蹤。”她抿了抿嘴，接着說道，口氣平淡的像是在談論街上哪家的八卦而非長州藩的機密情報，“我對那個光頭家夥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知火小姐好像說的相當輕松呢，就這樣告訴我們沒有關系嗎？”這一次出聲的是坐在另一旁的山南，他的口氣溫柔得不可思議，好像其中的關切是真實的一樣。

奉用理所當然地語氣答道：“交給我這個任務的人并沒有告訴我它需要保密。”但對面坐着的兩個人顯然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于是她只得換了個說辭，“那麽，就當是回報如何？作為你們沒有一上來就把我殺掉，還讓我免費吃住了這麽多天的回報。”

話音剛落，那兩個人明顯地愣了一下，首先反應過來的山南笑着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還真是和傳聞一樣啊，不知火小姐，比起一個長州藩的情報員，你看上去更像一個商人。”

“哦？京都的傳聞都是這樣形容我的嗎？那麽，您大概還知道，比起長州藩的跑腿，我更喜歡以一個情報商人自居。”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當然，因為欠人情總是很麻煩的。”

就好像若幹年前的一個恩情，直到現在還束縛着他們這些鬼族。

“長州藩找綱道先生要做什麽？”沉默了許久的土方再一次開口，他把雙手攏在袖口裏，紫色的眼睛不自覺地閃着冷光，一出口便是異常犀利的問題。

盡管他們的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了猜測，但還是希望能夠從眼前這個長州藩來的女人口中得到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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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次，不知火奉卻攤開了雙手：“抱歉，這個不能說。”

土方眯起雙眼：“我們可以讓你說。”

“當然，如果您考慮再提供我幾天的食宿的話。”

當晚的談話，或者說是審問，最後似乎就在奉模棱兩可的态度中不了了之了，土方和山南都沒有再追問些什麽，讓她頗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之感。

前一天晚上，她收到了一封來自長州藩的信，信使是一只小鳥，難怪白天的時候她發覺天上有個眼熟的身影。

信的大致內容就是在催她回去，像是料定了她不肯乖乖聽話一樣，寫信人還特地注明了這是她母親的命令。

誰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母親叫自己回去，不過即使只是她哥用來騙她的手段……她也不能不聽啊萬一真是娘親大人的召喚怎麽辦！？

于是奉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有條不紊地制定出了詳細的（并不）逃跑計劃——事實上說是計劃，其實也只包涵了“明天晚上離開”和“離開前先去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這兩個內容而已。

午飯的時候，奉還在邊吃邊想自己用不用給家裏回個信，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反正她回去也用不了幾天，況且即使不回信相信也不會有人覺得她迷路了或是回不去了——真是一幫沒有同胞愛的家夥！

當她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自顧自地用筷子戳了很長時間的碗，她低頭，碗裏的魚已經被戳的面目全非，自己卻還沒有往嘴裏放過一塊。

為了掩蓋自己的走神，奉倉促地拿起一旁的茶杯往嘴裏灌了兩口，幹澀的味道讓她忍不住咂舌。

“你總是喜歡把茶放冷了再喝嗎？”似乎是聽到了她咳嗽的聲音，坐在窗前的原田轉過身來，順着奉嫌棄的目光看向了被她拿在手裏的茶杯。

奉突然間擡頭，視線不斷地在原田和茶杯之間游蕩，突然想起了幾個星期前似曾相識的一幕，然後握着茶杯的手一松，杯子裏的水差點濺了出來。

“不知火？”原田見對方又在發呆不知道想些什麽，便再叫了她一聲，而這一次回應他的卻是紫發女人略帶僵硬的動作，只見她緩緩地将茶杯放回案上，然後皺眉盯着碗裏被自己搗碎的魚肉。

“抱歉……那個，我想我已經吃飽了。”

原田聞言，越過窗戶看向案上幾乎沒怎麽動過的食物，不贊同地看向了他：“飽了？可是你幾乎沒吃多少。”

“不，我……”

“而且，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習慣，但總是等茶涼了再喝的話，對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想……”

“女人需要對自己好一點。”

該死……為什麽這個男人不像其他家夥那樣，對她擺出或敵視或不懷好意的姿态？

她也曾試圖從對方暗金色的眸子裏看出哪怕一丁點的冰冷和嘲諷，卻意料之外地失敗了，這個男人，從頭到腳，都在對她這個理論上來講的敵人訴說着真實的關切。

真糟糕，她從來不會對付這樣的類型，也不知道該怎麽對付。

“我想我是真的吃飽了，謝謝你，原田先生。”她努力地再将嘴角扯出一個與平常一樣的弧度，然後輕輕把碗筷歸位擺好。

原田最終聳聳肩妥協，不過在拿走餐具的同時又不忘提醒了她一句：“……好吧，如果你餓了的話，記得再告訴我。”

“我會的。”

原田左之助一直覺得那像是一個夢。

那天晚上當他回到屯所，準備回房間休息的時候，突然聽見其中一個房間有細微的響動，他立刻警覺地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然後“唰”地一下拉開了房間的紙門。

——他的眼睛對上了一雙深邃的深藍色瞳眸。

在對視的這不到一秒的時間裏，他看見那雙眸子中逐漸顯現出驚訝，愕然，最後定格在了苦惱的情緒中。

沒等他反應過來，眸子的主人已然像一陣風一般不見了蹤影。

什麽也沒有留下。

那個房間也如先前一樣沒有半分改變。

他一度覺得那是由于自己過度疲勞而産生的幻覺——直到第二天早晨，當原田在某個紫發女人的房間前叫了很多聲之後依然得不到回應。

他皺着眉拉開了房間的門。

房間空空如也，完全看不出任何先前有人待過的痕跡，但原田卻記得清清楚楚，直到昨天晚上，他還看見那個女人躺在房間的榻榻米上一動不動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看起來，是他昨天夜裏的疏忽大意，讓一個喜歡把茶放冷再喝的女人逃走了啊。

“唔……看上去那位副長先生并沒有對你們做什麽過分的事啊。”紫色長發的女人将手中的長刀微微抽出鞘外，在看到刀身依舊一如從前的時候禁不住挑了挑眉。

她把刀放回腰間，然後翻出一張只寫了幾行字的信紙，眯起眼盯着落款上的一行小字。

也許那才是她如今急切地趕回長州藩的更重要的原因——

“風間千景要去京都。”

不知火奉随手将信紙疊成兩折，接着往樹林的深處走去。

京都也許要有麻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我hold不住了原田好男人乃快嫁我吧> <

于是第一階段感情培養暫且告一段落，接下來千鶴姑娘要出來了喲，也許還會有喜聞樂見（并不）的高……對不起，矮杉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