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畫畫

帶着蘇芮在顧氏上下參觀了一圈之後, 顧煜城便帶着蘇芮去了餐廳。

這會兒，王洲就是再沒眼力勁也不可能繼續跟着。

等到王洲離開，蘇芮終于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怎麽了？”低頭看着蘇芮, 顧煜城問道。

“感覺顧董的助理很不好當。”蘇芮眨眨眼，如實說道。

聞言, 顧煜城微微一愣, 輕笑了一聲, 随即又道：“放心, 我對實習生不會這樣, 對女朋友更不會。”

“嗤……”聽到顧煜城的話, 蘇芮一笑，挑挑眉, 又道：“等等, 我好像沒說過要來顧氏給你當實習助理吧？”

“沒說過”，順着蘇芮的話, 顧煜城說道，頓了頓, 又道：“不過你可以好好考慮。”

“在顧氏作董事長助理，能接觸和了解到的東西很多，對于你的學習全面性将有很大的幫助, 只是實習, 工作強度也會太大。”

“而且”，語氣微微停頓，顧煜城又道：“跟着我, 你應該能回到很多，無論是應付考試、還是未來管理公司。”

雖然，顧煜城這語氣怎麽聽都有點#王婆賣瓜#的架勢，不過對方這話倒是真說到點上了。

怎麽形容跟在顧煜城手邊工作的優勢呢？

差不多就和看演唱會拿到了內場中間第一排、那種不對外銷售的票一樣。

機會難得。

而且，能學到的多不多，這一點，單從顧董事長身邊，業務能力超強的王助理身上就能看得出來了。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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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作為顧董的助理，需要陪你去應酬嗎？”讨論到了這個問題上，蘇芮腦子裏突然冒出了蘇爸爸上次說的那個“助理八卦”理論，微微挑眉，看向顧煜城半開玩笑地問道。

“不用”，顧煜城并不猶豫地說道，只是，頓了頓、想到什麽顧煜城又道：“作為助理，你不必陪我去參加任何的應酬。”

“不過，作為女朋友，如果你有時間、并且願意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去。”

說罷，大概是擔心自己這句話會勸退蘇芮，顧煜城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除了一些重要項目的啓動儀式、或者顧氏年會，主要合作方的年會，我平時的應酬并不多。”

不是沒人邀請，而是以顧氏董事長這樣的咖位，很多面子根本不需要賣。

“考慮得如何了？”看着餐桌上，蘇芮垂着眸子，一副正在認真思考的模樣，顧煜城勾了勾嘴角，問道。

“還沒”，說着，蘇芮笑了笑，看向顧煜城說道：“既然是擇業，在選擇之前，我好像應該好好對比一下兩家公司吧？”

所謂兩家公司，當然是說的顧氏、以及老蘇同志的蘇華。

“有什麽顧慮嗎？”聽到蘇芮的話，顧煜城目光之中閃過一抹思索，随即很認真地問道。

聞言，蘇芮也收起了剛才玩笑的神情，想想，說道：“沒什麽顧慮，不過我得跟我爸說一聲。”

雖然，兩相比較之下，蘇芮倒真覺得顧氏挺讓人期待的。

不過，想到蘇爸爸那一副#自家閨女就得我自己罩着#、#我家閨女出去受氣了可怎麽辦#的樣子，蘇芮想想，關于到顧氏來實習的事情，還是很有必要提前跟蘇爸爸說一聲的，當然，還有蘇媽媽。

至于其他什麽顧慮，還真沒有。

顧氏這麽大一家企業擺在這裏，又不是什麽某銷組織、或者騙大學生勞動力的地方。

能有什麽可顧慮的。

至于形式上，什麽後不後門的，有關系嗎？

有後門，那也是個人綜合實力的一部分。

再則，她和顧煜城兩人可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未來如果不出意外、發展順利的話，極有可能是要領證過日子的。

之後，正如顧煜城所說的，兩家即使不啓動什麽項目，也會自然而然地達成一種合作關系。

選擇在顧氏還是蘇華完成學習實踐，蘇芮更需要考慮的是哪裏能夠學到更多。

至于像什麽#我不想給你找麻煩#、#我要靠我自己#、#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是走關系的#……諸如此類的奇葩想法，那是不存在的。

聽到蘇芮的回答，再看着女孩一臉坦然的樣子，顧煜城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果然，是他想多了。

“你更傾向于什麽樣的職位？”顧煜城問道。

“董事長助理也不錯，不過我倒是更傾向于財務、運營或者項目總監這三塊。”蘇芮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畢竟，想法是一方面、實際又是另一方面。

萬一她真沒這方面的能耐、能把蘇華管理得更好，那麽，聘請職業經理人還是很有必要的。

那時候，蘇芮需要做的更多的則是掌握與把控。

至于什麽#從基層幹起、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靠近你#這句蘇芮最近不知道偶爾在蘇媽媽看的哪部劇上面聽到的對話，那就更不存在了。

知道一家大型企業從真正最底層的員工到總經理之間隔了多少層嗎？

且不說有沒有這種過千軍斬六将能耐和運氣能爬上去，就是時間也不允許啊，等着一個小小的底層職員真的幹掉了一大票職場精英，怕是養老保險都交夠15年、可以光榮退休了。

何況，蘇芮本身也不需要從所謂的基層幹起，她學習的、以及未來所需要的，從來都是作為管理者需要具備的東西。

當然，到顧氏實踐，蘇芮也就是學習、可不是要頂替掉人家幾位總監的位置的。

聽到蘇芮的話，顧煜城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和他預想的差不多，顧煜城笑笑，心裏了然。

“你期望的幾個部門，據我了解，顧氏的管理考核都比蘇華更加完善。”顧煜城看着蘇芮，目光直白地說道。

聞言，看着顧煜城眼中的一抹堅持，蘇芮禁不住輕笑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我去跟我爸說一聲”，頓了頓，蘇芮又眨眨眼道：“所以，之後究竟給我安排什麽實踐職務，就麻煩顧董您多加費心了。”

利用實踐學習的機會，既能拿到學分，又能明目張膽地“偷師學藝”，順便還能和男朋友談個戀愛。

這麽想想，好像還挺不錯的？

……

吃過飯，下午，顧煜城将蘇芮直接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蘇芮發現，相比起上一次，這一次來，顧煜城的辦公室裏，明顯多出了很多綠植。

“如何？”看着蘇芮目光微動，顧煜城勾起了嘴角，問道。

“還不錯。”蘇芮點點頭，給顧煜城送去了一個#孺子可教也#的眼神。

聞言，顧煜城笑笑。

“下午我還有幾個文件需要處理，在辦公室裏稍微等我一下，可以嗎？”替蘇芮倒了杯溫熱水，顧煜城問道。

“恩，你先去忙你的吧。”蘇芮笑笑說道。

“大約2個小時，我盡快”，頓了頓，顧煜城又道：“另外，桌上有幾份之前我讓王洲找出來的項目總結、以及項目部今年分別報上來的兩套項目計劃，無聊的話，你可以看看。”

蘇芮：其實，無聊我可以玩手機。

這才是蘇芮心裏的想法。

不過，難得有機會能看看顧氏的項目計劃，她是不是應該珍惜這個機會？

雖然這兩個計劃應該不是核心項目的計劃，不過，顧氏的項目，那還是很有參考價值的。

而且，如果之後她真的在顧氏的項目部門實習的話，先大致了解一下這個部門的策劃導向、文件風格，也是好事。

蘇芮本來也是坐得住的性格，更何況，當初病床上那三年都躺了，她還能有什麽坐不住的。

所以，等顧煜城去處理工作的時候，蘇芮也安靜了下來，開始翻看桌上那幾份計劃和總結。

偶爾，蘇芮擡起頭來，會看到那邊辦公桌前，正專注而高效地在處理工作的男人。

看着這樣的顧煜城，蘇芮眨了眨眼。

唔，怪不得網上有人說：男人認真工作的時候、比他說“我愛你”的時候更帥。

這話，好像還有點道理？

雖然，蘇芮猜測那位網友說這話，更想表達的可能是，男人在認真工作的時候是真認真，說愛你的時候，可能還沒有那麽認真了。

将手裏這幾份文件翻了一遍，記住了幾個關鍵點，蘇芮也不搞什麽裝模作樣把時間拖長點的事了。

将幾份文件整齊地放了回去，蘇芮坐在沙發上，索性用手托腮、悠哉哉地打量起了面前的人。

“怎麽？”似乎察覺到的蘇芮的目光，顧煜城擡起頭來問道。

“沒什麽，你繼續。”蘇芮笑笑，說道。卻在這時随手拿過了一張白紙、還有之前的那支筆，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看着蘇芮幾秒，似乎知道了蘇芮在做什麽，顧煜城手中的筆略微停頓，下一秒又狀似不在意地垂下了眸子、将視線重新放在桌上的文件上。

整個人似乎又恢複了前一刻的模樣。

只是，仔細看的話，便能發現，顧煜城的批閱文件的速度，明顯比之前的慢了許多。

時間過得很快。

等到蘇芮完成她手上的“大作”的時候，時間大概已經又過去了一小時。

“完美！”修完最後一點細節，看着自己完成的話，蘇芮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卻聽這時，耳邊傳來了顧煜城的聲音，語氣之中似乎還帶着一絲笑意：“好了？”

“恩？”聞聲，蘇芮擡起頭來，才發現，就在她最後給畫收尾的時候，面前的顧煜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處理完了那些文件，将一疊文件整齊地放在了左手邊。

“畫完了？”顧煜城又問道。

“嗯吶”，蘇芮點頭，看向對方，問道：“要看看嗎？”

雖然不算什麽專業級人士、更和“大師”這兩個字沾不上一點邊，不過，對于自己的畫蘇芮還是挺有自信的。

在醫院裏躺着沒事，畫多了，倒還有那麽點自成一派的意思了。

“好。”說罷，不等蘇芮過來，顧煜城已經先蘇芮一步、不着痕跡地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從辦公桌前站起身來，走到了蘇芮面前。

目光投向了蘇芮手中的畫，顧煜城臉上的神情瞬間有些愣怔。

蘇芮這張畫很完整，幾乎整張A4紙上都被線條所占據。

和顧煜城說了解的蘇芮不同，這張畫上的線條非常随意，只是，随意之中似乎又帶着幾分細致。

畫的內容，似乎是在寫實、只是卻又沒有那麽的具象。

因為老顧的晚年愛好，顧煜城雖然不喜歡，但是對繪畫作品的鑒賞能力還是被迫被拔高了的。

這樣的畫畫風格可不多見。

或者說，很可能只此一家。

且不說天賦技巧，單憑這樣一幅畫，顧煜城倒也能夠猜到，對于繪畫、眼前這個女孩曾經投入了很多。

腦子裏突然冒出了個念頭，以後，有機會，他倒是希望蘇芮能夠繼續畫畫。

以上，均屬于顧董事長的客觀評價。

如果加上個人感情因素的話，對于蘇芮這幅畫，顧煜城倒是有那麽些許的不滿了。

蘇芮這幅畫的結構還有取景，大致和顧煜城之前判斷的差不多，他的位置在畫面中心偏右的地方、幾乎占了整張紙三分之一的畫面。

只是……

為什麽整張畫上，關于辦公室的場景、以及他身後窗戶之外的場景蘇芮都刻畫得非常細膩，可是，真正到了人物的刻畫上，他整個人就是一個模糊的印記？

不可否認，這樣的設計從感官而言的确不錯。

可是，顧董事長依舊不太滿意自己只是個虛影。

“怎麽樣？”

“不錯。”顧煜城一半違心地說道。

下一秒卻聽蘇芮已經主動解釋道：“因為怕把你畫醜了，所以，就只能虛化了。”

“不過這個虛影還是很帥的吧？”

雖然只是突發奇想、打發時間而已，不過，對于自己這個作品，蘇芮還是非常滿意的。

這麽幾個月沒畫，還好，手還不算太生。

“嗯。”顧煜城應聲，嘴角不自覺地勾出了一絲弧度。

“留這吧。”見蘇芮準備把那張畫收起來，顧煜城說道。

“恩？”聞言，蘇芮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倒是笑了笑，淡定地将卷了一般的畫在顧煜城的辦公桌上鋪平。

“好好保存。”

……

晚上顧煜城看着時間将蘇芮送回了學校。

“煜城。”

“什麽？”聽到蘇芮的聲音，顧煜城耳朵有些發癢、略微側過頭問道。

“你昨天說你下周要出差？”

“恩”，聞言，顧煜城微微颔首，又道：“顧氏之前在S市投入了一個項目，下周正式啓動，我大概需要出去一周的時間。”

說罷，顧煜城又順帶着将那個項目也給蘇芮簡單解釋了一遍。

“什麽時候出發？”蘇芮問道。

“暫時沒定，項目正式啓動的時間定在21號，至少需要提前兩到三天過去。”

“所以你這周末應該還在B市吧？”

“恩。”顧煜城點點頭。

卻見蘇芮目光微閃，想想又道：“那如果這個星期天，你沒有其他安排的話，就把那一天空出來吧。”

“好。”聽到蘇芮的話，顧煜城先是下意識地應了下來，随即，想到什麽，顧煜城看向蘇芮的目光一灼，禁不住低笑了兩聲。

“你打算怎麽陪我過生日？”

“秘密！”蘇芮眨眨眼說道。

事實是，她也沒想好。

“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回去吧，還有給餘阿姨的禮物我放在你車上副駕駛座旁邊了，你記得幫我轉送。”蘇芮說道。

雖然沒去顧家、不過，再怎麽說蘇芮今天也是去了顧氏的。

而且，之前因為那個“烏龍”事件，顧夫人送來給蘇芮的“慰問品”可不少。

所以，該給長輩送的心意還是要有的。

正好，蘇芮也可以借此感謝一下那邊顧夫人贊助的兩張畫展門票。

“我會的，你進去吧。”顧煜城點點頭道。

知道顧煜城會等到自己進去了再離開，所以蘇芮也沒糾結，和對方說了句：晚安，便回了宿舍。

然而，蘇芮剛一推門，迎接她的就是親愛的室友的一聲驚呼！

“剛才樓下的是顧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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