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用力已經快看到孩子了。”藥研将自己手中拿沾滿血的毛巾丢在了一遍的熱水盆裏。

忙活了一整夜，十六夜生下了一名男嬰，但還沒有來得及看孩子一眼，十六夜因為虛脫昏睡過去了。

秋霁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子，藥研和一期一振幫忙給十六夜收拾了身體，安頓好。

“乖了乖了，不哭不哭。”秋霁看着還在昏睡的十六夜，在看着懷裏那個皺巴巴的小嬰兒，抱着孩子坐在廊下接過了歌仙提前準備好的奶瓶，滴了幾滴在手背上感覺了一下溫度後将奶瓶塞在了小孩子的嘴裏。

秋霁不喜歡小孩子，太過于吵鬧了，但他真的是很擅長哄孩子。

母親出事後，照顧立香的大部分責任就在秋霁身上，他的爸爸要賺錢，一開始還請了保姆，但秋霁覺得那些保姆不好，自己學着照顧，倒也是有模有樣。

有了食物的小嬰兒不用教也會自己進食，然而剛剛出生的小嬰兒胃口只有一點點，唆了幾口就沒胃口了。

秋霁讓小嬰兒趴在自己的肩膀上，拍着他的後背，輕聲的唱着哄孩子的歌謠。

“姬君現在看起來好溫柔呀。”包丁和同伴們收拾完血水後回來看到這一幕，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是□□呀。”

這麽說着被在一邊的一期一振拉住了準備撲向審神者的包丁。

“不行，現在剛剛出生的小嬰兒還很脆弱，不要驚吓”小豆圍着一條粉色的圍裙走了過來說道“不過姬君很擅長照顧小孩子呢。”

抱着孩子時候的審神者和面對他們時候完全不同，雖然表情幾乎沒變，但是眉角眼梢都是滿滿的溫柔。

“歌仙，你拿着我的ID卡去找時之政府問問前面的情況怎麽樣了，鬥牙王還活着嗎？”秋霁回過頭看了一眼确定十六夜在睡覺之後松了口氣，轉身對着歌仙說道。

“時之政府……抱歉，姬君，我不知道該如何直接詢問……”歌仙楞了一下，他都不知道鬥牙王是誰，昨天深夜審神者噔噔噔的跑到他的房間猛地拉開了門。

說是有一個孕婦要待産了，需要收拾出一個房間來坐産房。

“啧。”秋霁像是想到了什麽嘆了口氣“算了，你們也都忙活了一夜了，去睡吧，這裏有我和藥研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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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君也是一夜未睡，孩子可以交給我。”小豆來到姬君的身邊輕聲說道。

“不了，還是我來吧。”秋霁抱着小嬰兒搖了搖頭“你們都辛苦了，待會兒還要出陣去準備一下吧。”

“姬君，能否給我們解釋一下……屋內的這位是？”歌仙清了清嗓子問出了很多刀劍男子心中的疑問。

“十六夜，鬥牙王的人類小妾。”秋霁将小嬰兒放在了一邊一個比較大的竹編籃子裏，算是一個零時的搖籃了“我還在擔心人類的身體生不了妖怪的孩子，沒想到十六夜這麽一個柔弱的人類公主居然熬過了。”

“鬥牙王是……”

“和我差不多的大妖怪。”秋霁擡起頭看着歌仙說道“如果不出意外，昨晚，便是他的死期，他用了最後的力氣把孩子和妻子送到了我這裏。”

“那如果說是小妾的話……家裏的人不管嗎？”一期一振拉着包丁遲疑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鬥牙王是西國的君王，他的正妻是和他不相上下的大妖，雖然淩月仙姬性格不錯，對十六夜也很照顧，但她畢竟是妖怪，他們所在的城府的家臣裏都是妖怪，比起那些人生地不熟的妖怪……鬥牙王為了避免這些，特地在城府裏開了另外一個別院，專門供十六夜生活，人類和妖怪說要一起生活，光是抛開偏見都是不可能的。我和十六夜以前有過幾段照面，再加上我曾經是人類，鬥牙王還是比較放心我的。”秋霁看向屋子裏的人說了一些真真假假的話。

不過十六夜身為人類和妖怪住在一起确實是惹得很多妖怪不滿。

要知道鬥牙王無論從風姿……嗯，就是風姿。風姿和個性都是相當讨人喜歡，想要做鬥牙王情人的妖怪都能繞本丸好幾圈，突然間被被哪裏冒出來的弱小人類占據了頭籌，那麽妖怪們只會對十六夜産生怨恨和不滿。

淩月仙姬雖然起到了調節和庇護，但是……流言蜚語肯定是不會斷了的。

“是這樣啊……”一期一振微微低下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大哥，你在做什麽呀？”走廊的盡頭轉角處傳來了次郎的聲音。

“不，我……”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也想要來看看姬君對吧。”這麽說着還伴随着拍打的聲音。

秋霁順着聲音望過去剛好就看到被次郎拍着肩膀從轉彎口被推出來的次郎太刀。

“你們都辛苦了，早點回去吧。”秋霁收回了視線操控着手機，這個時候秋霁的手機裏收到了前線的一條消息。

雖然這麽說着，但是離開的刀劍并沒有，大家都似乎是想要幫忙的樣子。

秋霁抱起皺巴巴的小孩子走向了室內。

“藥研，有辦法讓十六夜現在醒過來嗎？”秋霁站在門口輕聲的說道。

“我試試。”藥研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倒騰一碗漆黑的藥水。

“十六夜，去看看鬥牙王吧。”秋霁将襁褓中的嬰兒遞給了勉強坐起來的十六夜“我知道現在你很辛苦，但是……如果這次錯過了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

“我去，我要去。”十六夜一聽到鬥牙王的名字點了點頭，從床鋪上起了身。

“辛苦了。”秋霁的聲音非常輕柔，似乎是怕刺激到了十六夜一樣。

“你不該這麽做的，櫻。”門口麻倉葉王的聲音傳來。

“我該不該做是我自己說的算，再說了，這次沒有違反約定，是鬥牙王将十六夜送到我這邊來的。”秋霁都沒有轉過頭。

“好吧，但我覺得你的身份不能在這麽做了。”

“我知道了，十六夜就拜托給你了。”

“櫻姬，他是……”十六夜抱着小嬰兒有點詫異的看向門口。

“我現在不能把你送到鬥牙王的身邊，但他可以，他會平安把你送到鬥牙王身邊的。”秋霁伸手給十六夜整理了一下頭發。

“謝謝，櫻姬。”十六夜微微颔首到了謝走向了麻倉葉王“如果日後有機會一定會帶着孩子登門道謝的。”

“不用客氣。”

送走了櫻姬，秋霁在房間了坐着揉了揉額頭。

頭有點痛。

“姬君？”歌仙來到秋霁的身邊扶住了秋霁的手“身體不舒服嗎？”

“稍微有點，今天的安排按照以前的應急預案吧，我去躺會兒。”秋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歌仙抱了起來，但是秋霁也沒有像是以往那樣拒絕。

有點困。

突然間，秋霁因為敲門的聲音而驚醒，看着那鉛灰色的天花板秋霁愣了好一會兒。

很熟悉的天花板，因為這個是他……

的家？

“秋，你醒了嗎？”

門外傳來的是立香的聲音。

秋霁從床上坐了起來，有點愣愣的看着四周，正對着床的整整一面牆都是塞滿各種工具書，只有最靠近右手邊窗戶寫字臺的那個櫃子上是放着一對看起來一模一樣但衣服發型不同的小魔女姐妹，那個是秋霁最喜歡的一部番劇，雖然說劇情黑暗獵奇，但是名字和畫風都是非常子供向，所以也算得上是一部比較小衆的番。

立香不喜歡這部番，他之前和秋霁吵架還說秋霁是個喜歡小孩子的變态……之類的，秋霁就把小魔女手辦給燒了。

他不想要立香讨厭他，但是每次都是會被立香讨厭。

秋霁想要立香不走彎路，所以他努力的給立香最好，想要立香照着他的話去做，這樣子肯定是一個非常省力的人生。

然而立香并不喜歡這種像是提線人偶一樣的生活，争吵的次數也随着立香越長越大而越來越多，秋霁也越來越沉默，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深。

他做不到不給立香安排，他知道立香做的有些選擇是錯的，會讓他走一些彎路。但他也知道這樣會引起立香的反感也在養成一個巨嬰，他不可能一輩子保護立香，自殘只不過秋霁對于自我的一種懲戒，心裏的那種壓力會随着傷害自己身體而逐漸散發出來。

秋霁也懷着一絲絲小小的慶幸，期望能夠靠着自己的學識和努力，盡可能的延長人類的壽命，從而一輩子保護立香。

然而……

“秋？”

“我醒了，有什麽事情嗎”秋霁揉了揉額頭，他覺得自己好想做了一個夢……

“你睡糊塗了嗎？今天不是說要給我補課嗎？”

“啊，我來了。”秋霁從床上下來，床前鋪着一張那柔軟的灰色長羊毛的地毯，赤腳踩在上面也不會覺得腳底心冷。

打開了房門就看到了立香拿着作業本帶着滿滿的笑意。

“你居然也會睡過頭，這可真少見。”

“昨晚不小心熬得太晚了，對不起。”秋霁撓了撓頭發道了歉“還沒吃早飯吧，我去做。”

“你去梳洗吧，我來做。”立香輕輕地推了一把秋霁的腰。

“好。”秋霁勾了勾唇角，對于自家弟弟的貼心秋霁還是很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