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陸森明聽到這話，更是火冒三丈，叱道：“翅膀長硬了，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你了是吧？”

陸乾母親胡薇趕忙安撫道：“算了，他就這脾氣，你別跟他計較。”

陸森明：“這種忤逆不孝的脾氣，全家都得慣着他？”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看向陸乾的眼神，頗為無奈。

一頓飯在硝煙中吃的頗為不快，飯後，陸乾離去，胡薇主動提出一起散個步。

母子兩沿着院子裏的小路往外走。胡薇性格溫和，早年陸森明忙事業時，她照顧年幼的陸乾比較多。相比父親，陸乾面對母親，态度要好很多。

胡薇道：“是不是當年小宋的事兒影響到你了？”

陸乾沉默，不知道該怎麽回事這個問題。

胡薇又道：“你們離婚，我也很自責，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我……”

當時胡薇被查出乳腺癌早期，一家人都很擔心，她怕自己扛不過去，想早日看到陸乾成家。

陸乾沒怎麽猶豫就跟他媽看上的宋宴汐結婚了。

雖然婚後三年一直沒生孩子，但是胡薇的病情在好轉，最終成功治愈。胡薇一直認為宋宴汐是她的福星。

胡薇：“對了，我看小宋參加了選秀節目，你還是導師。”

陸乾應聲：“嗯。”

胡薇：“你多照顧着點。人家年紀輕輕嫁給你，還被你離婚，到了二十七八才重新開始，不容易。”

陸乾：“……”

Advertisement

當初離婚後，給家裏人交代時，他說的是他要離婚。

因為這事兒，沒少被他爸臭罵，爺爺也是痛心疾首的批評他。可他寧願被家裏人攻擊，也不願意承認他是被離婚的那個。

“王教授給你介紹了一個合适的女孩，你要不要抽空見一見？”

“再說吧。”陸乾捏了捏鼻梁，忍住不耐。

“至少先接觸接觸。我也不是逼你結婚，但我覺得你需要談戀愛，不談戀愛你怎麽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

陸乾頗為無奈道：“暫時确實不想考慮這些事情，等等看吧。”

胡薇點到即止，也沒再多說。

送陸乾離開時，想起宋宴汐，胡薇又叮囑一句，“好好照顧小宋，不要讓她被圈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欺負了。”

陸乾低笑一聲，“你還把她當兒媳婦呢？”

胡薇：“你們夫妻一場，也是緣分。離了婚也可以做朋友。”

……

次日中午，陸乾把車開到宋宴汐家的小區內，給她打電話。

嘟的幾聲後，電話接通。

宋宴汐：“陸導？有事嗎？”

陸乾淡道：“今天要回訓練營了，我路過你家，順便過來接你。”

“你到我家了？”宋宴汐訝異。

“嗯。我還沒吃午飯，能順便蹭個飯嗎？”他打開車窗，支着胳膊，目光往不遠處的別墅看去。

宋宴汐微笑道：“不好意思啊，陸導，我們不在家，這次難得放假，我跟家裏人來山上避暑度假。”

陸乾：“……”

他有種被打了一悶棍的感覺。

“媽媽……媽媽……”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陸乾蹙眉，問道：“誰？”

宋宴汐放下電話，朝跑過來的Elsa做了個“噓”的動作。

小姑娘乖乖的站在原地，眨巴着大眼睛看媽媽，沒再說話。

“剛才是誰在講話？”陸乾又問。

“哦，旁邊有一家人來度假的，帶着個小女孩。”宋宴汐雲淡風輕的回道。

陸乾有點心煩，放下手機，點上一支煙，吐出一口煙圈後，拿起手機徐徐道：“下午就要回訓練營了，你還在外面度假？”

宋宴汐道：“陸導放心，我吃了午飯就回去，司機已經安排好了。”

陸乾：“……”

宋宴汐：“那就這樣了，再見。”

陸乾聽着電話裏嘟嘟嘟的忙音，閉了閉眼，扔開手機，一口接一口的抽煙。

這閉門羹的滋味，吃的心裏堵得慌。

這邊，宋宴汐挂了電話後，Elsa忙不疊的小跑上來，手裏抱着個大桃子，小臉上滿是驕傲道：“媽媽，這是我摘的桃子，最大的！”

“哇，Elsa真厲害！”宋宴汐蹲下身，笑眯眯道。

“這個給媽媽吃。”Elsa将桃子遞到媽媽手上。

宋宴汐笑道：“這是Elsa自己辛苦摘的，應該Elsa吃。”

“我不要！我要把最好的給媽媽！”小姑娘聲音甜脆，大眼睛裏飽含着濃濃的愛意。

宋宴汐心都快要被融化了，軟軟應聲：“媽媽好幸福呀。”

一旁的姥姥叫道：“Elsa，快來給姥姥幫忙。”

Elsa拉着媽媽的手說：“媽媽，我們去幫姥姥。”

姥姥朝這邊看了眼，笑着跟身旁的宋成功感嘆道：“這丫頭可真黏她媽媽，一會兒不見了就要跑去找。”

宋成功笑道：“媽媽難得回來一趟，當然要争分奪秒。”

一家人離開桃子園後，驅車回去吃飯。

宋宴汐想起剛才陸乾那個電話，暗暗松了一口氣。

幸好她提議來這邊的避暑別墅度假，完美避開他，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應付。

吃過飯，一家人閑聊。

蘇蓉問道：“你這個比賽還得持續多久？”

宋宴汐說：“已經過半了，走完全部賽程也就剩下一個多月。不過，我應該是走不到最後。”

蘇蓉問：“為什麽？”

宋宴汐：“我還沒簽約。”

宋成功道：“如果你打算自己開工作室，後期有什麽計劃嗎？”

宋宴汐道：“等離開這個比賽後，我想自己挑個好本子，自己當制作人，投資拍戲。”

蘇蓉訝異的看着她，“這個風險是不是太大了？你去拍戲，好壞你都有片酬拿。自己投資，一旦砸了，血本無歸。”

宋宴汐笑道：“投資是有風險，但是，至少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以我現在的情況，就算通過這次選秀有了點名氣，想接到自己喜歡的好本子，還是難如登天。圈裏那麽多大花小花都在搶資源，我哪裏夠得上。”

宋成功思索半晌，道：“想試就試吧，你手上也有一比錢。與其到處巴結人，不如自己當老板。大不了就是虧了回家，還有我養你們。”

宋宴汐看向坐在地毯上玩積木的Elsa，朝她招了招手，“Elsa~”

小姑娘立馬起身，跑到媽媽這邊，手腳并動的往上爬，坐到媽媽腿上，一臉撒嬌的抱住媽媽。

宋宴汐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笑着問道：“媽媽要把你的嫁妝拿去創業，你同意嗎？”

小姑娘被問愣了，迷惑的看着媽媽：“什麽是嫁妝呀媽媽？”

“嫁妝就是你以後嫁人時媽媽送給你的禮物。”

“嫁人是什麽？”她又問。

“就是你長大以後，找一個你喜歡的男孩子，然後跟他一起生活。”

小姑娘嘴巴頓時癟了：“我不要男孩子，我要媽媽！我跟媽媽一起生活！”

“長大後你有喜歡的人就想嫁了。”宋宴汐逗她道。

“我不要……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妝……”小姑娘抱着媽媽，越說越委屈，都要哭了。

宋宴汐趕忙安撫道：“好，不嫁，陪在媽媽身邊最好了。”

Elsa催促道：“媽媽快把嫁妝拿去創業！”

一旁的姥姥被逗樂，想起了自己女兒小時候的可愛模樣。

小時候多戀家各種黏媽媽。大了之後，哪有少女不懷春……遇到陸乾，魂兒都被勾走了，鐵了心要嫁。希望小Elsa以後能遇到對的人，少受些她媽媽的磨難。

……

次日，五十名女孩子穿着統一的訓練服，來到錄制大廳。

大廳裏放着二十五把椅子，這一次只能留下二十五人。

宋宴汐表演組因為上次公演的出色表現，獲得全員晉升的機會，等于只剩下二十個名額。

所有人都在屏息以待。

學員們站好後，導師依次入場，大家鼓掌歡迎。

成績單在陸乾手上，由他來宣布。

陸乾拿起話筒，目光在女孩子們身上環視一圈，落在宋宴汐身上。

不着痕跡的移開後，他開口道：“這一次只有25個人能夠留下來。”

雖然早就知道，但是聽到陸乾說這話，很多人還是難過的低下頭。

無論是自己走，還是相熟的朋友走，都是令人難過的事。

這是一場很殘酷的離別。

周晉宇道；“你們所有人都很棒，都值得被肯定。但這是一場比賽，比賽就會有人不斷被淘汰。這并不是你不夠好，可能只是由于你一次的發揮失誤，或是你沒把握住機會，沒有被觀衆看到……但這絕不是失敗，不是你不行。離開這個舞臺之後，外面有更多的機會，保持初心，繼續努力，一定會有更廣闊的天地。”

女孩子用力鼓掌，有的人預感自己的名次很危險，眼角已經噙着淚。

“周導好暖哦……”

“舍不得這麽好的舞臺，這麽好的導師，還有這麽多這麽好的姐妹們……”

“在這裏每天就是訓練，我真的很喜歡這種簡單的生活……”

在一片惆悵的氛圍中，陸乾拿着成績單，開始宣布名次。

“劉櫻28名。”

劉櫻捂住臉，眼底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如果不是直接晉級，她這個成績就被淘汰了。

她走到宋宴汐跟前，将她用力抱住，“隊長，謝謝你！”

宋宴汐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很棒。上一次表演是我們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結果。”

劉櫻第一個走到晉級位那邊。

“陳燕婷24名。”

……

“鄭钰藍18名。”

……

“羅茜茜15名。”

“第八名，”陸乾話音一頓，緩緩道，“宋宴汐。”

與剛才一起歡呼雀躍的反應不一樣，現場出現詭異的安靜。

大家都難以置信的看向宋宴汐。

上一次她還在第三，這一次公演她的舞臺劇那麽驚豔，還獲得人氣王的十萬票獎勵，怎麽反而掉到第八了？

宋宴汐笑了笑，走到發到感言的話筒前，道：“謝謝所有支持我的人，我會繼續努力。”

蘇筱道：“宋宴汐，你從第三到第八，有什麽想說的嗎？”

宋宴汐笑道：“就，後面需要更努力。”

“這不科學啊……”

“她怎麽就第八了？”

“我也覺得難以置信，她一直是頂尖的人氣選手……”

“掉的也太多了，沒理由啊！”

“汐姐一直很棒的！”

女孩們議論紛紛。

議論的聲音太大，陸乾開口道：“這就是比賽，有升就有降，如果不加倍努力，就會失去原來的位置。”

陸導一開口，現場鴉雀無聲。

宋宴汐對着鏡頭鞠躬，“感謝所有支持我的人。”

說完，轉身走向晉級席位。

陸乾繼續宣布名次。

“齊璇第七名。”

齊璇訝異的瞪大眼，好半晌，難以置信的走到話筒前，吶吶道：“我居然這麽高了……簡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她轉過身，望了望站在她後方正在沖她笑的宋宴汐，回過頭又道：“汐姐特別棒的，雖然我這次暫時排在她前面，她下次一定能前進！”

等到齊璇走到宋宴汐身旁，宋宴汐小聲提醒她，“粉絲……”

齊璇想起這一茬，趕忙面向鏡頭，原地鞠了幾個躬，“謝謝給我投票的粉絲！謝謝你們！”

“齊璇真的很有觀衆緣，就像鄰家妹妹~”

“聲音好聽，長得又萌，我也很喜歡。”

“就看着特別想rua一把~”

“之前她還在F班，這是最勵志的逆襲吧？”

陸乾繼續宣布名次，直到最後的前三甲。

“許靜研第三名。”

“寧梵第二名。”

“王曉璐第一名。”

周晉宇自從宋宴汐的第八被宣布後，就沒怎麽說話了。

他的目光時不時看向宋宴汐，見她很坦然的站在那裏，面色确實看不出有什麽異樣，也不見低落，才稍微放心點。

錄制結束後，幾位導師離去。

離開了攝像機，周晉宇走到陸乾身旁，忍不住道：“宋宴汐怎麽名次下降那麽多？”

陸乾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節目組。”

“行，我去問問。”周晉宇很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有種想為宋宴汐讨回公道的沖動。

“不過你只是導師，幹涉不了節目的運作方式，得罪平臺方，對你也不好。”陸乾提醒道。

周晉宇沉默片刻，問：“那宋宴汐究竟能走到哪一期？”

陸乾淡道：“這也得問節目組。”

“你就不幫宋宴汐一把？”

“我為什麽要幫她？”陸乾反問。

“你不是很欣賞她嗎，你不想她走的更遠一點？”

“你想我想都沒用，這要看宋宴汐怎麽想。”

……

次日一早，女孩們穿着私服，戴着墨鏡和帽子，開開心心的離開宿舍樓。

比賽過半，為了給觀衆不一樣的觀賞體驗，節目組安排了一次團隊旅游，晚上在外面露營。

導師中，傅弈陽和黎心語因為工作事宜沒有過來。蘇筱聽說這次安排有漂流、野餐和露營等，這大熱天的，一想到就是受罪，防曬也避免不了太陽直曬的影響，便以工作為借口推脫了。

于是就兩位導師，周晉宇和陸乾，跟着團隊一起出發。

一位是最酷導師，一位是最暖導師，也是人氣第一第二的兩位。

有他們兩人參與，節目組對其他幾人來不來也無所謂。

女孩們上大巴車的時候，看到兩個導師在車上，驚喜的叫聲連連。

陸乾和周晉宇在前面幾排中随便挑了個位置坐下。

沒一會兒，就有個大膽的女生，走到周晉宇身旁，試着問道：“周導，我可以坐你旁邊的位置嗎？”

周晉宇點頭：“行啊，導演可是特地跟我們說，要跟學員打成一片，坐在一起。”

女孩高高興興的坐下。

與周晉宇那邊相反的是，每個人上車時都會看向陸乾這邊，然後，默默走過去。

沒人敢跟他搭讪，更沒人敢坐到他身邊。

幾個小時的車程，坐在一座移動冰山的旁邊，想想就冷……

陸導就是山巅雪雲中月，只可遠觀瞻仰，不可亵玩。

宋宴汐在後面上車，一輛車都快坐滿了，沒剩下幾個位置。

她正要往後走時，陸乾開口叫住了她，“宋宴汐。”

宋宴汐站定，看向他，“陸導。”

他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坐這兒。”

宋宴汐：“……？？”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這是補昨天的

今晚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