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呼——呼——”

明曉聽到籃球擦板進筐的聲音, 高興的同時也忍不住大喘粗氣。

她好久沒有這樣拼盡全力去打籃球了。

.........

“明導好帥呀！”

“啪啪啪啪！”

.............

李牧寒沒有再去撿球讓明曉繼續投籃, 四周知道這場精彩的“鬥牛”結束, 很多人自發的對明曉鼓起掌。

“擦擦吧。”李牧寒把節目組特別為他準備的白色毛巾遞給明曉，明曉沒多想的接過來, 擦了一把臉，然後跟李牧寒道謝。

“謝謝。”明曉聽着四周還沒有停下的掌聲，其中籃球少年團最為響亮, 所以也知道李牧寒叫她投籃是為了幫她在這群小子面前立威。

李牧寒同為男生，比她更明白一些男生的劣根性。

他們不會聽從比他們弱的人的話，但卻天生會崇拜和服從強者。

她在之後想要他們無條件配合，不鬧騰就必須從一開始就讓他們知道, 她比他們強。

不然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以為他們能被請來錄節目，他們就很厲害了。

少年本就是最桀骜不馴的年紀。

明曉想明白李牧寒叫她投籃幫她立威的好意, 發自內心的跟李牧寒道謝, 李牧寒卻為她這生疏的道歉冷下臉，對她伸出手。

“還我。”李牧寒跟明曉伸手要回他剛剛送出的毛巾, 拿毛巾明曉擦了汗就準備自己留着以後用，沒想到李牧寒居然還想要回去, 愣了下正要說她用過了，叫節目組後勤在為他準備一條的時候，李牧寒已經伸手從她手裏拿過毛巾, 然後當着明曉的面的用那塊毛巾也擦了擦他臉上其實并沒有運動出來的汗。

明曉有幾分呆地看着李牧寒用她擦過臉的毛巾去擦臉, 莫名覺得這行為太過親密, 但李牧寒做這一切寒沉沉的眸子，卻讓明曉覺得他們關系很糟糕。

也的确很糟糕。

明曉想到他們複雜的關系，低下頭沒有繼續看他，李牧寒看着她明顯不想面對他的表現，周身又低氣壓起來，但沒有發作，而是擦完汗，酷酷的地把毛巾挂脖子上，主動走離了她。

之後是《青春與灌籃》宣傳片的拍攝。

最初明曉計劃是先拍李牧寒，因為他“咖位”最大，拍完了他有事可以先離開，下午再過來錄制第一期《青春與灌籃》。

但李牧寒先讓一群籃球少年先拍，站在遠離明曉的角落觀看這些少年的表現。

明曉見他看得認真，就知道他是在節目比賽進行前，先一步通過他們灌籃的動作評估他們的體能狀态。

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麽，開始只會攝影師、燈光師等工作人員，投入的為每一個少年拍起他們灌籃的運動照片。

這樣的照片，聽起來好像很好拍，實際要運動員表現出最好的一面，他們抓拍下來非常難。

明曉不知道其他編導會怎麽處理這樣的運動照片，她個人是很講究美學的。

畢竟《青春與灌籃》這檔節目的某個主題就是凸顯灌籃少年的炫酷與帥氣。

籃球的高級打法就是一門很具有美學色彩的運動，而灌籃絕對是其暴力美學的巅峰之一。

那“飛人”一般的起跳加每次籃球進筐的那股猛力，都會令人擔心籃筐好不好被震壞了。

若說技術高超的球員投籃每次美如詩畫，那麽暴力灌籃則會刺激得人腎上激素都飙升。

明曉自己最愛籃球中的灌籃動作，這點李牧寒非常明白，所以他在一邊一邊看那些少年的灌籃表現，一邊看明曉從最初的興奮變得蹙眉的動作，很清楚這個“膚淺”的女人是不滿意那些少年有點軟趴趴的灌籃動作了。

其實他也不怎麽滿意。

經歷過nba鬥獸場一樣的磨練，李牧寒也越來越愛國外殘暴的扣籃方式。

遇到兩人防守就不敢起跳？拜托，還進不進球得不得分？

跳！必須跳，還必須跳出能把對方撞翻的氣勢和力度。

這是一群站在世界籃球競技臺上的怪獸舍我其誰的霸氣。

明曉認為這些霸氣如今的籃球少年們掌握不了沒關系，但也不能灌籃只能在沒有人防守的情況下做出來，在有人幹擾下不是灌籃不成功就是連起跳的勇氣都沒有。

“哪有一上來灌籃就需要1對2甚至一對3？”

一個少年忍不住抱怨明曉拍宣傳照居然給他們設置2-3個防守對手，而不是讓他們耍帥的單獨做一些高難度灌籃動作。

“在賽場上要進行耍帥灌籃的前提就是會有對手在籃板下攔截你們，我已經完全降低了防守難度，只讓他們做簡單的起跳截斷，你們只要走位靈巧怎麽會不成功？”

“而且，之後的每場比賽都逃不開在防守中灌籃成功，你們都似小綿羊一樣，到時候上演的不是精彩鬥獸之戰而是菜鳥互啄嗎？”

面對少年的抱怨，明曉很失望的評價他們的表現，她最初以為這群少年都會跟曾經的李牧寒一樣，能灌出又帥又強的灌籃動作。

哪知他們中只有極少數能達到這種效果，很多單獨能灌籃成功，但一有幹擾就馬上失敗。

雖然籃球競技場上，灌籃不是最必須的手法，有時候為了保存體力，還會能投籃成功就投籃，不能才會殺入禁區在多方“圍剿”中扣籃得分。

但這檔節目定義為《青春與灌籃》而非《青春與籃球》，就是因為這檔節目的核心還是凸顯籃球競技中的灌籃特技。

“為什麽是灌籃而不是籃球，因為灌籃最像一個人一生中的青春，它是最熱血，也最轟轟烈烈的存在。”

“你們一個個在對手面前畏畏縮縮灌不起籃，如何映襯得起青春的熱血張揚。”

明曉說着那群少年，有人聰明的領悟了這檔節目的宗旨，有人還糊裏糊塗覺得她在為難人，認為她拍個宣傳照幹嘛弄那麽多事。

“把我們拍帥不就行了。”

有人也知道灌籃的男生最帥，只要求明曉做到這一點，其他不追求了，甚至是之後正式開拍的比賽，也希望有腳本把他弄帥一點。

“抱歉，這是競技綜藝，沒有腳本，每場比賽都是實打實拍攝，你要帥就自己表現好一點。”

明曉冷漠的拒絕那個長得有幾分帥氣的17歲少年，少年本來覺得他是這次40個籃球少年中模樣長得最好的男生，肯定會在節目中受到重視，畢竟現如今的社會顏即正義。

但沒想到明曉從看他灌籃動作的虛軟無力就預估了他“活不過”《青春與灌籃》三期。

“希望你們記住，《青春與灌籃》前期是五場淘汰賽，40人最後只會角逐出15人進入後面的3v3跟5v5晉級賽。”

明曉把前期有些殘酷的淘汰賽說清楚，然後看了一眼覺得靠臉能在她競技綜藝裏混到最後的少年，覺得他想的太天真。

果然等到了中午錄制第一期淘汰比賽，四十個少年抽檢組隊進行比賽，那個長得有幾分帥氣的少年何建就差點因為完成不了比賽中必須完成的兩次灌籃得分而被淘汰。

最後他勉強完成，可以順利晉級，但是李牧寒這邊的評分卻非常低。

同樣，因為賽制要求任務，比賽過程裏，少年們狀況頻出。

“你為什麽最後不把球傳給我？”

“我傳給你我就要完成不了任務了。”

“但你也不能只顧着你完成任務啊！”

“這是一個團隊賽。”

……….

在争吵之中，終于有一些真心熱愛籃球的少年說出了籃球競技的真正的精神。

而這些明曉帶着攝制組都沒有幹預，只是靜靜的拍下每一個少年面對個人任務和團隊任務的選擇和态度。

李牧寒作為這些少年的導師，除了需要為這些少年的表現打分，在擁有三張保人卡，可以留下沒有完成個人任務但是綜合能力很優秀的選手，他最終選擇留下的少年也都是更注重團隊精神的人。

這一點倒是明曉沒有提前跟他溝通，只讓他根據自己的想法留下他想要留下的人，但是兩人就是默契的知道籃球競技真正需要培養的籃球精神是什麽。

如此問題重重的拍攝了一天，《青春與灌籃》的第一期淘汰賽終于拍完，少年們和工作人員都非常疲憊，但一群人還是為了慶祝拍攝成功去聚了餐。

而到了聚餐地點，本來因為完全出乎他們意料的淘汰賽而受幾分打擊的少年們又都活潑了起來，一掃頹靡的熱鬧起來，敞開肚子吃東西。

明曉看着他們的恢複力，忍不住在心裏笑着感慨青春真好。

永遠有着這麽強大的恢複力。

“明姐，來來來我們敬你！”幾個少年白天拍的時候，還有些小瞧明曉，現如今卻忍不住端着果汁過來給她敬酒，直白的說着他們對她投籃的佩服，同時也對她賽制設定的傾佩。

“聽小王說，你的賽制設定不僅僅考驗的是我們的籃球技巧，還是測試我們的籃球精神。”一個少年提到了一個看出明曉賽制設定的“玄機”的男生王童立，明曉為此去看了那個男生，發現他也在看她，被她看了還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

“我就瞎猜。”王童立解釋他揣摩明曉賽制設定背後的寓意，明曉對他點點頭表示贊許，對此激起了他的勇氣過來問她如何能投球透那麽準。

“練習，每個方位不停的練，練出手感自然就站拿都知道如何上分。”

明曉說出她的神投手秘訣，那也是逃不開練習。

“我也練，但是練不好。”王童立有點失落的表示，誇明曉還是這方面天賦好，聰明才能練出來，明曉也不否認，籃球這方面除了苦練也的确逃不開天賦。

畢竟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也離不開百分之一的天賦。

“你天賦也不差，加油……”

明曉想着白天王童立的表現鼓勵他，王童立有些高興，正準備跟明曉說他是她學弟，一聲驚呼從不遠處傳來。

“李老師怎麽喝那麽多酒了？快別喝了，再喝喝醉了。”

一個工作人員發現李牧寒一直默默喝酒，看堆積的在一邊的酒瓶，覺得他喝的有些多，勸他別喝了，明曉為此看了他一眼，卻正對上他帶醉意的眼睛，然後被裏面的外露的兇狠吓到了。

而更本吓到的是被李牧寒虎視眈眈看着王童立。

他怎麽覺得李牧寒前輩那兇狠的眸光是沖着他來的呢？？？

............

明曉正被李牧寒喝醉後的眼神吓到，李牧寒有幾分站不穩的站起來，走到明曉面前，拉起她，叫她：

“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