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人心難測

等李佩蘭看夠戲了，才勉為其難的開口：“我聽說你閨女有些不對勁，好像有精神病？”

“沒有沒有，她正常的很。”孫紅玉連連搖手，雖然閨女最近很不對勁，但是死也不能承認，要不然誰還願意娶她呀，她就是不嫁人，下面還有弟弟呢。

“不管有沒有。”李佩蘭若有所指的說道：“她為什麽去了你們當初看病的那所醫院？為什麽就往當初領你們看病的那個身上潑東西？”

“……”那她們哪能知道呀，而且當初她們去看病的時候，連醫生在哪兒都找不到，還是閨女那個同學領着她們轉的。

“是不是因為你女兒知道了什麽？”

“她知道了什麽？”李佩蘭的話她怎麽越聽越不明白了。

“本來你女兒是可以治好的，但就是因為那個護士不知道做了什麽手腳，才沒治好，要不然她怎麽偏偏去那家醫院潑那個護士呢。”

李佩蘭當然不知道于慧是由極度的自卑變得極度的自傲，又從極度的自傲變成自卑，心理落差過大導致了一點心理問題。

也不知道于慧當初和趙小滿同桌的時候，學習狀态非常的好，如果保持這個狀态成為人上人并不是不可能的事，當初趙小滿上完初中就不上了，于慧還有些驚喜。

但之後又怪起趙小滿來了，為什麽不上高中，為什麽不和自己在一起了，難道趙小滿知道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狀态特別的好，所以故意不上的？

自己鑽進了牛角尖，越想越對，而且她得罪不起同學老師父母，還得罪不起趙小滿嗎！典型的柿子只撿軟的捏。

但李佩蘭只要知道于慧恨趙小滿就行了，正好她也不喜歡趙小滿，所以她不介意推一把。

從這一點來看，李佩蘭倒是和趙小滿是一個類型，都想給‘軟柿子’趙小滿點顏色看看。

“你的意思是？”這她哪知道呀，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孫玉紅順着李佩蘭的話往下說，她雖然沒有什麽大智慧，但總有點小聰明。

“所以，在我看來你女兒就是發發怒氣，她并沒有做錯什麽，錯的是醫院，你們不但沒什麽責任，還可以要求對方負責呢，讓他們賠你的精神損失費！”

“啥？還能讓他們賠錢？”孫玉紅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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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

“那他們能賠多少錢？”孫玉紅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哼，幾萬是起碼的，十幾萬上百萬都是有可能的，就看你們敢不敢張口了。”李佩蘭看着魚兒上了鈎，不介意再推一把。

“十幾萬？上百萬？”孫玉紅長大了嘴巴，她不是做夢吧，原來靠種地一年才有幾千塊，現在來這裏管果樹，每個月幾百塊他們都快樂死了，這是收入翻一翻呀。

于根才也激動起來，狠狠的咽了幾口唾沫，不過還是沒有說什麽，他向來習慣和妻子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各執一方，這樣将來出了什麽問題，總有一個是好人。

“只要你們去醫院鬧就行了，醫院怕事情擴大，肯定會同意你們的要求的。”

“那小慧能不能出來了？”孫玉紅到底還是關心了女兒一下。

李佩蘭眼睛中閃着精光：“當然能了，她就是把人殺了，也沒人敢抓她，要知道精神病殺人可是不犯法的。”

“殺人不犯法？得了這個病為什麽殺人不犯法呀？”不都是說殺人償命嗎？這精神病到底是個什麽病呀，怎麽有這麽大的本事？

“……”李佩蘭坐到桌子後面的真皮老板椅上，拿起幾張文件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我還有事你們先出去吧，我可就是給你們提提意見，什麽都沒有說，做不做随你們。”

剛才不是還說的好好的嗎，這突然怎麽了？孫紅玉還準備說什麽，于根才拉拉她的衣服，示意她閉嘴：“那我們先走了。”

說着還彎了彎腰，出門後又把門輕輕的關上了。

盡管他們表現的殷勤十足，但李佩蘭根本沒有看他們一眼，看到他們出去了，才把手中的文件放下，輕哼一聲，剛才孫紅玉的文化讓她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

呸，一個泥腿子也敢問這麽高大上的問題，你管得精神病的人殺人不犯法幹嘛，你知道這有什麽用？

就好像一個原始人撿到蘋果之後，不說吃的事，而是想研究研究萬有引力定律。

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你會種地就行了！

下意識的忽略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精神病殺人不犯法’，但大家都這麽說不是嗎。

哼，醫院就算是出了醫療事故也都是推到個人身上，趙小滿可別想好過！

兩人一出門，孫紅玉就抱怨道：“你剛才拉住我幹什麽？我還想問她點東西呢。”

“你問什麽？沒看到她都讓咱們走了嗎，趕緊辦正事！”

“對對，應該做正事。咱們先去警察局讓他們把小慧放出來，在裏面時間久了名聲都不好了，以後哪還嫁的出去。”

“這是什麽正事呀，正事就是趕緊找點人一起去醫院！”于根才看看四周沒有人，小聲的說道：“咱們就去找那個護士！你沒聽說嗎，咱閨女有病！這病把人殺了都沒事，何況就潑點硫酸！而且那個姓趙的護士哥哥不是當了警察有點關系嗎，弄不好他們這就是私仇！看咱們不順眼想收拾咱們！他們肯定不會把這事鬧大，咱們就要讓這事變大。”

于根才現在有種真相大白的感覺，之前于慧犯事，自然能查出她的家庭住址，還有人來通知自己。

看着來人穿着制服開着警車，說自己閨女潑人硫酸，差點害人毀容，要追究刑事責任和民事責任，他這個一家之主都有點腿軟。

他雖然不知道這責任那責任的，但不用想也知道自家肯定要賠錢呀，自從在于慧身上花了一大筆錢沒有成效之後，他再也不想在她身上花錢了。

別說花錢調解讓她出來了，看也沒有去看她一眼。

今天得到李佩蘭的提醒他想通了，閨女肯定是讓那個姓趙的警察抓起來的，國家都說自己的閨女沒罪了，姓趙的還敢抓自己閨女，理絕對是站在自己這一面的！

“那……那咋鬧大呀。”

“把你娘家兄弟都叫上，再找點咱們老于家的親戚，一起圍着醫院，哼，他們不光要把咱們閨女放了，賠的錢不少還不行！”

“就找點村裏的人不就行了，我兄弟都在工廠裏上班呢，一天不去少賺好幾十塊呢。”孫玉紅不樂意讓自己兄弟去。

“就你是個眼皮子淺的，要真是賠幾萬十幾萬的，還不夠賠你兄弟的！”

“你們兩個跑哪兒去了，又到了一車樹苗，還不去幫忙在這裏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今天的工資不想要了是不是！”一個中年漢子遠遠的看見他們倆個罵道。

“不是不是，是董事長她找我們。”

“她認識你們呀。”

“不認識。”

“不認識找你們幹嘛，就是想偷懶也要找個好理由！要是不想幹了就早說，外面有的是人想到這裏面來。”

“我說的是真的……嘿，你掐我幹什麽。”孫紅玉感到自己腰間一疼，馬上嚷出來了。

“誰掐你了！還不是你非要看董事長一眼，我拉也拉不住你，趕快給我回去！馬隊長，我們馬上就走。”

孫紅玉還想說什麽，但看到丈夫的眼色，到底是不敢說什麽了，只好不情不願的走了，明明就是李佩蘭那丫頭找他們的嗎。

等他們離開之後，馬隊長往裏面看了一下，又臉色陰沉的往外面走去，下定決心一定要找于根才兩口子的毛病，整的他們在這裏幹不下去才行。

他本來就是個心胸狹窄的人，雖然混成了一個小隊長，但整天和果樹打交道有什麽前途，他希望轉到生産線上或者當個銷售經理也行呀，吃吃喝喝酒桌上談生意。

聽說李佩蘭來這裏了，他正想要湊近巴結巴結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人竟然走在自己前面了。

這于根才兩口子平時看着也挺老實的，誰知道他們其實這麽會裝，他們肯定也是私底下想見李佩蘭，試圖說點好話，想換一個輕松的崗位。

要不然他們來這裏幹什麽，還被他們看到了自己！

馬隊長想着自己經常在人前對李佩蘭不屑一顧，她就一個丫頭片子怎麽可能會創下這麽大的基業，紅了眼睛的他經常說些酸話。

一想到自己在于根才面前也說過這樣的話，于根才還悄悄的見了李佩蘭，會不會打自己的小報告？把自己趕走？

他越想越慌，決定在上面還沒有反應的時候，先把于根才兩口子趕走！他可沒有想到确實是李佩蘭主動找的人。

不過就算李佩蘭知道這個馬隊長的想法也會當作不知道的，攆走正好，以後于根才夫婦想對趙小滿幹什麽都不會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