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和我的十二個我對你都很滿意

謝革很快開了車出來, 路邊等着的兩個人神色各異。

歐陽方一身的浮躁氣息,幾乎都要在原地踱步了, 白吉安則是有點局促不安,悄悄拉開了同身邊人的距離。

西溪:【所以……副駕駛這個很有象征意義的地方你打算讓誰坐呢?】

謝革:【那還用問?這個位置不僅有象征意義,還有實際用途啊嘻嘻嘻嘻。】

西溪:【感覺這個用途發生的時候我會被屏蔽……】

謝革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在看什麽?怎麽都不上車?”

如果是平常,歐陽方可能二話不說就先上副駕駛了, 就跟他以前一樣,但是今天他猶豫了。

不得不說發現師兄喜歡男人, 并且已經跟男人住在一起之後,他每天清醒的時間大半都在思考。

今天也是一樣。

如果他上了副駕駛被師兄叫住怎麽辦?

如果師兄是想讓這個心機婊坐副駕駛怎麽辦?

如果……

在他猶豫的時候, 謝革已經拉着白吉安的手讓他坐上去了, 副駕駛……歐陽方的神情黯淡。

可是師兄的笑容又恢複了三年前神采飛揚的樣子,那個時候他的手還是完好的,他有着天才之名, 後天更是比所有人都努力。

“怎麽不上車?”謝革催促了一句,“我看了你的排班表,你今天有個大手術, 估計又得站一天。你早上起來那麽早去給我買早飯, 後座寬敞, 我安安靜靜的開車, 你還能再休息一會兒。”

歐陽方的心情就跟坐了火箭一樣,一下子就飛了上去,然後又跟煙花一樣, 把整個天空都照得眼花缭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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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飛快的上車,坐在了屬于他一個人的後座上,可是看見前座兩個人接下來的動作,他這心情立即就狂風暴雨了。

火箭要退後發射,煙花根本飛不上去。

白吉安有點懵懂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座椅,又用指尖輕輕觸了觸前頭的窗戶,空調出風口,還有音響等等東西。

好像他從來沒有見過一樣。

等到謝革做好關上車門,白吉安小聲道:“我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什麽?歐陽方心裏生出了巨大的危機感,因為師兄轉行,他空閑之餘也會看兩本心理學書籍,逛一逛心理學精英論壇等等地方,知道這樣天真無邪宛如白紙一樣的人本身就帶有巨大的誘惑力。

能任由你在上頭塗畫,這對誰來說都是很難禁得住誘惑的。

更別說他們兩個已經同居,人格分裂這樣的疾病又需要長時間的治療。

興許是狹小的空間增加了白吉安的安全感,他看着車裏的各種裝飾,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

謝革俯身過去給他扣上了安全帶,“一定要記得要扣上這個,能保證你的安全,就算出了車禍——”

白吉安一把捂住了謝革的嘴,眼圈立即紅了,“不要出車禍,我一定乖乖的聽話!”

這是個心機婊!這一定是個心機婊!歐陽方在後座咬牙切齒的詛咒着。

謝革食指放在唇上,“噓”,同時又回頭看了一眼歐陽方,對白吉安道:“我們安靜一些,讓他休息。”

白吉安點了點頭,不過兩只手都緊緊抓在安全帶上,似乎不打算放開了。

謝革的車子開得很是平穩,不過歐陽方在後座完全不能好好休息。

雖然他看不見前頭,也不想讓謝革發現他在偷偷看他,所以一直都是眯着眼睛,但是這已經足夠了。

差不多沒過三五分鐘,謝革就會拍拍白吉安的手以示安慰。

這就算是精神病,也是個心機婊精神病!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到了醫院門口,歐陽方上班的地方在前頭,謝革打開保險讓他下車,又說:“讓他們先給你準備好ATP和葡萄糖,別太累了,身體是自己的。”

歐陽方的心情又小小的飛了一下,他重重點了點頭,只是看見副駕駛上的白吉安,他這心情立即又蕩到了谷底。

這心機婊可是要陪着謝革一整天的!

歐陽方忽然不想就這麽直接走了,“你也別太累,你的手需要好好鍛煉,我給你的核桃——”

謝革從口袋裏拿了出來,在手上靈活的轉了兩圈,“我一直都在練習。”

歐陽方立即笑了,沖謝革揮了揮手離開。

車子一路開到了小樓,白吉安有點手忙腳亂解開了安全扣,跟着謝革下車了。

看見謝革進來,前臺的小護士立即站了起來,“今天上午和下午各有一個預約的病人,上午這一位在十點,預約兩個小時,下午這一位是兩點,預約三個小時。”

謝革點了點頭,從護士手上拿了看診時間,又說:“今天不挂號,不看新病人。”

護士點了點頭,去準備了。

謝革帶着白吉安到了診室,就是那件布置得跟夢想中書房一樣的房間,拉着他坐在了落地窗前的躺椅上,“你在這裏坐過的,還記得嗎?”

不僅坐過,還做過,漢字真是博大精深啊~

白吉安神色黯淡搖了搖頭,“雖然有點熟悉……是哪個副人格吧。”

謝革點了點頭,“白柳還有白午。”

白吉安沒有回答,早上的陽光曬在人身上很舒服,雖然也是暖暖的,但是并不會像午後的陽光一樣,讓人生出想休息的感覺,而是越發的叫人充滿鬥志。

“我每天早上都會在這兒坐一會兒,”謝革的聲音響起,“很舒服吧。”

白吉安點了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滿是窘迫,緊張的通紅了臉,一個字能結巴好幾遍,“我、我想、請你治療我。”

這一句話說出來,白吉安忽然一愣,像是忽然變了個人似的,他點了點頭,“我知道我這樣是不正常的,我從六歲開始就不正常了,我想請你治療我。我想要跟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他的眼睛忽然看向了外頭人工湖裏的波光粼粼,還時不時有紅鯉魚跳出水面。

白吉安眼圈紅了,“我想要生活在陽光下,我想要到處走走,不想被困在同一個地方,我想——我想做個正常人,就跟、就跟——”

說到這兒,白吉安忽然又結巴了,半天沒說出來。

謝革微笑着看他,這微笑極大的鼓勵了白吉安,他生平第一次勇敢的對上了人的眼睛,“我要做個正常人,就跟你一樣,我想要跟你一樣。”

西溪:【跟他一樣可就不正常了……】

謝革:【翻白眼.gif】

西溪:【不是,我是想說他一定是受了主角受的刺激才打算要治療的,這是為了你啊!你對他好一點啊!!!】

謝革:【難道我對他還不好嗎?】

西溪;【不知道為什麽,你對他越好,我心裏就越害怕……】

謝革:【那你心理一定有問題哦~正常人這個時候都是該歡欣雀躍,不該有負面情緒出現的,不過你是狗诶,可能跟人不一樣吧。】

西溪:【……】

謝革上前拉起了白吉安的手,“你可以的。但是我要先問一問你,這個過程中你要保持對我的高度信任,你能做到嗎?”

白吉安鄭重其事的點頭,“我相信你,這個世界上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謝革道。

白吉安略緊張掃了一眼牆上的鐘表,“你十點不是還有病人?現在已經九點多了。”

這一句話就能聽出來白吉安心中還是恐懼的,謝革笑了笑,“第一次用不了多少時間,你看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還沒有好好說過話呢。”

白吉安點了點頭。

謝革調整了躺椅的高度,讓白吉安躺了下來,頭正好枕在他的大腿上。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正好打在白吉安臉上,讓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五感去其一,剩下的感覺就分外的敏銳了,白吉安能聞見謝革身上淡淡地浴液味道,跟他身上是一樣的。

他還能聞見謝革衣服上淺淺的檀香味兒,跟他也是一樣的。

還有謝革的大腿……這個感覺,好像已經躺過很多次了。

白吉安嗯了一聲,漸漸放松了下來。

“那間房子你已經住了有十年了吧?你是什麽時候搬過來的?”

“十一年……我上初中那一年搬過來的。”

“你原來住在哪裏?還能想起它的樣子嗎?”

白吉安眨了眨眼睛,眼珠子動的很是厲害,謝革的手立即撫了上去。

“我跟媽媽住在一起——是個一室半的套間,是爸爸留下來的房子,我們住在東面,走廊中間有個大大的水房,有兩排水龍頭,是整個樓層共用的,廚房是三家共用。住在我家對面的也是一家三口,他們家是個小女孩,我還記得……”

暫時避開媽媽這個敏感詞,他提到水龍頭的時候明顯語氣要歡快很多,謝革問道:“能在跟我說說水龍頭嗎?是什麽樣子的?”

“是老式的水龍頭,我記得有一天有個小姐姐帶着我們和了泥團子塞進去,所有的水龍頭全塞滿了。”白吉安笑了起來,“第二天可好玩了,我還被媽媽打了一頓。”

說完打這個詞,他立即又變不安起來。

謝革輕輕在他臉頰上摸着,白吉安伸手抓着謝革的手,似乎沒有那麽緊張了。

幾個小時候的話題過去,白吉安的意識有點模糊了。

謝革問道:“爸爸去哪裏了?”

白吉安抖了抖,“爸爸死了。”

謝革等了好久,才聽見白吉安說:“爸爸是去測繪的時候跌下山崖摔死的,他們說這是屍骨無存……媽媽很傷心,她天天哭,她還不讓我找爸爸。”

白吉安聲音裏已經有了哭腔,謝革俯下身去在他額頭上親了親,“別怕,我在呢。”

白吉安打了個嗝兒,嗯了一聲。

“後來我們的房子拆了,媽媽帶着我搬了過來。”

興許是想到了童年痛苦的經歷,他又開始顫抖了。

謝革等了一會,等到白吉安平靜下來,直接問道:“媽媽打你打的疼嗎。”

那一瞬間,白吉安似乎要從躺椅上跳了起來,他的手緊緊捂住了胸口,雙腿也縮在一起。

“她用晾衣服的夾子夾我,用衣服架子抽我!疼!疼!”

謝革幾乎整個人都壓了上去,看見白吉安的動作,再想想白明一到現在都對自己的某些器官很抗拒,不難想想他被夾的地方。

“別怕。”謝革輕柔的吻落在了白吉安額頭上,又逐漸擴散到了整張臉上,“我在呢。”

白吉安抽了兩聲,“她要我好好學習,拿着爸爸留下來的地質相關書籍讓我背,要我去把爸爸找回來。她還喝酒,她喝酒就開始打我,就要罵我,說要不是我,她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吉安再次顫抖起來,“不要打我!我錯了!我錯了!”

他的聲音尖利起來,謝革把人抱住,覺得這次差不多了。

“我抱着你,你是安全的,別怕。”

忽然又是一聲巨響,門再次被踢開了。

“謝革!你在做什麽!你要對白午做什麽!”

沖進來的依舊是主角攻司徒榮,他身後跟着急的滿頭是汗的護士,“我拉不住他,他非要進來!”

謝革沖護士點點頭,“先去叫人修門,告訴他們這次在外頭多加兩扇門!”

小護士紅着臉出去了。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闖入,原本應該是緩緩淡出的白吉安立即被驚醒了,他吓得渾身發抖,死死抓着謝革衣服,頭埋在他懷裏一動也不敢動。

但是很快,謝革就感覺到胸前一片濡濕,他的小可愛在無聲地落淚。

不僅僅如此,他好像暫時對外界失去了反應,謝革怎麽都拉不開他的手。

謝革死死瞪着司徒榮。

雖然謝革身上還挂着一個人,還是被人雙手雙腳死死鎖住的那種,甚至他都沒站起來,但是司徒榮依舊被吓得吞了吞口水。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白午,白午,你怎麽了?他……是不是又——”

欺負你三個字兒怎麽也說不出來。

經過一晚上的查找,司徒榮已經徹底了解到同性戀是個怎麽回事兒,也徹底知道“欺負”是個多麽讓人遐想的詞語。

一想到白午會被人“欺負”,一聯想到那個場面,司徒榮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不是滋味,不僅僅是憋屈得難受,更像是過電一樣的感覺,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的豎起。從腳到頭頂,又從頭頂到腳。

“你把他怎麽了!”司徒榮對謝革吼道,“他好好的為什麽會哭!還說你打他!”

謝革冷笑一聲,“你說呢?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又是幹什麽的?”

司徒榮忽然後退了一步,視線在謝革跟他懷裏的人只見徘徊,“不可能!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

司徒榮忽然想起來白午種種不太對勁兒的地方,如果是精神有問題,那一切都合理了。

司徒榮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不過謝革可沒有義務照顧他的情緒,“治療的好好的,你忽然闖進來,我不僅僅懷疑你的人品,我更懷疑你這個資格是怎麽拿到的,你甚至連入院培訓都沒看過。”

司徒榮有點心虛,立即又挺起胸膛道:“昨天我踢壞了你的門,這是賠你的錢!”

說着他拿出一疊百元大鈔來,“一萬塊,夠了吧。”

謝革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仰視生生被他演繹出了居高臨下的感覺,“不用,這件事——”他原本想說有醫院管,不過話到嘴邊忽然改了主意。

“白午讓我不要找你的麻煩,我答應他了。今天這門也不用你賠。”

司徒榮說:“不用!他哪兒有什麽錢?他連飯都快要吃不起了。”他把手上的一疊鈔票又往前遞了遞,眼神瞥向一邊的小可愛。

謝革推開了司徒榮,“他用別的做了交換,你放心,我不會找你麻煩的。”

司徒榮愣了愣,臉色一點點的變紅了,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往小可愛身上去,似乎想從寬大的領口看見什麽,又或者從寬松的褲腿裏看見什麽端倪。

“對了,下午去你那裏打工的事情,我看——”

“不行!”司徒榮忽然拒絕了,他伸手想去拉開謝革懷裏的小可愛,“白午,你找了那麽久的工作,說要獨立自主,難道就這麽算了?”

謝革死死抓着司徒榮的手腕,他懷裏的白吉安似乎在發抖。

“他現在不适合出去打工。”謝革一字一頓的說,“再說一切有我安排,你還是好好的管理你的健身房吧,千萬別讓我知道你有任何貓膩,到時候就算我不找你麻煩,你也幹不長!”

司徒榮想起今天上午打聽到的消息,這一位謝醫生是副院長的兒子,他頓時覺得有點氣餒,不過看見一直把自己埋在謝革懷裏的白午,司徒榮還是硬着頭皮又問了一句。

“他究竟是怎麽了?”

“你猜。”謝革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司徒榮頓時又覺得熱血上湧了。

他冷哼一聲,“我就不信白午會不認我這個朋友,到時候我親自問他!”

說完,司徒榮又放緩了聲音,小聲叫了兩聲白午,不過這一次白午并沒有被他喚醒,司徒榮灰心喪氣的轉身離開。

剛走了兩步,謝革把他叫住了。

司徒榮雖然頓了頓,不過轉過身來的時候眼神裏還是有一絲如釋重負的。

“怎麽?”他故作冷漠的說。

謝革眼神落在他手中的錢上,司徒榮見狀一笑,把錢遞了過來,“我還以為你不要呢。”

在司徒榮不明就裏的情況下,謝革一張張抽了30張百元鈔票出來,用露出八顆牙齒的假笑回應着司徒榮。

“我的門診,一個小時3000,不足一小時按一小時算。”他又把剩下的錢摔在司徒榮胸口,發出啪的一聲。

司徒榮下意識接住了,但是這樣的羞辱讓他立即漲紅了臉,他随即又把錢扔了過去,“3000一小時?便宜,我買了!一萬塊夠你三個小時了,剩下1000算小費。”

謝革冷笑一聲,“剛才說的是門診,正式治療5000起——”

司徒榮想打斷他,但是謝革用不容置否的語氣繼續說了下去。

“今天上午的病人是一個小時一萬二的價錢,下午的病人是一小時兩萬的價格,我還有和睦醫院5%的股份,你這點錢——”

謝革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你還是好好經營你的健身房吧,順便多學點東西,這裏畢竟是醫院,知識和經驗都是很重要的。”

謝革一邊說一邊抱着小可愛站了起來,雖然他的肌肉不如主角攻那樣的誇張和具有觀賞性,但是僅僅憑借一只手臂就能穩穩當當的抱着白吉安,這份力量也是少有的。

白吉安雖然還是沒什麽反應,不過全憑本能把雙腿固定在了謝革腰間,雙臂也環上了他的脖子。

兩人看起來密不可分。

司徒榮這一早上就是重複着熱血上頭的過程,就像現在這個時候,他又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白午哪裏來的錢讓你給他看病?”

謝革冷笑了一聲,“他有身體啊,我睡他一次頂一個小時的治療。我算算……如果一天兩個小時,現在足夠他看一個月的了。”

司徒榮只覺得哄得一聲,他幾乎要控制不住吼了出來,“你太不要臉了!你這是趁人之危!”

“你可以走了,”謝革冷冷道:“我的病人要來了。”

司徒榮的眼神在兩人之間移動,可是白吉安的臉跟謝革緊緊貼在一起,他看也看不見。最終他不過是冷冷哼了一聲,又踢了一腳櫃子,這才離開。

謝革抱着白吉安到了辦公室裏頭的休息室裏。

狹小的空間能夠增加安全感,他抱着白吉安坐到床上,貼在他耳邊輕輕問道:“我抱着你呢。”

白吉安這時候才有了點反應,他輕輕嗯了一聲,手稍微松了松。

不過長時間的緊繃讓他的雙手都僵硬了,謝革輕輕的給他揉了揉,又在他手上親了好幾下,白吉安這才緩過神來。

“我……我是不是很沒用,我說要治病,可是……可是一想到媽媽,我就害怕的什麽都顧不上了。”

“是他打擾了我們。”謝革嘴角微微一翹,“你很勇敢,敢于面對自己內心的人都是勇敢的人。”

白吉安嗯了一聲,“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陪着我。”

謝革在他頭頂的發旋兒上輕輕一吻,“你睡一會兒?這是我的床,我就在外頭。”

白吉安點頭,謝革剛要起身,白吉安忽然拉住了他。

謝革回頭,挑了挑眉,“怎麽了?”

“那個、那個診費。我在網上查過的,有個九重人格分裂的病人,從發病第二年就開始治療,到現在已經看了七年還沒好,我、我比他要多,我從六七歲就開始生病了,我可能要看好多年,我會——我會努力的。”

白吉安有點緊張。

謝革湊過去在他臉上輕輕親了親,“我是騙他的。我不收你診費,永遠都不收。”

白吉安松了口氣,可是看起來好像又有點惋惜。

“那、那如果一會兒我醒過來是別人……你要等着我。”

謝革點了點頭,伸手蓋住他的眼睛,“快點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A127:我這病一輩子都治不好,因為我根本不是人格分裂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溪:朋友,如果真的一輩子都治不好……你會砸了他的金字招牌的,然後他就沒錢養你了……

A127:(⊙o⊙)啊!

感謝一只蘑蘑菇和這裏美含晗晗晗投喂的地雷,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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