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激情事件
走的時候依然同往常一樣,小心地走出去。
鄭朗明送我到他那小院的門口,我出了巷子口坐進一輛出租車,回到別墅,別墅裏很熱鬧,保衛都在,顯然月少回來了。
阿戰依然同平時一樣守在別墅的門邊,看見我下了出租車回來,龇牙對我笑笑,若一頭忠實看門的藏獒。
我想着自己心頭的這個比喻,情不自禁地對他招了招手,他走過來。
“這麽熱鬧?”
“你都看到,還問我?”
“打個招呼不行啊?”我給他一個白眼,“吃了沒?”
阿戰再不理我。
進了屋,月少正摟着杜琳琳哈哈大笑,不知道說什麽說的如此開心,沙發的對面坐着一個染了黃毛,穿着背心的家夥,看長相我就覺得他像個導演。
“杜導,這部戲可就靠您了。”果然是個導演。
黃毛的杜導抽着一根粗大的雪茄,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這部戲有月少的投資,一定能成。”
投資新戲?這是要和陸凱對着幹?挖了人家悉心培養的花旦,又要拍新戲打擂臺?我心裏冒出一堆疑惑,繞過客廳正準備回側卧去,月少已經看見了我,“蘇經理……”
我回過頭,笑着走過去,問道:“月少,有什麽事?”
“你回來啦?”他貌似喝得不少,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馬上要和杜導去秘密玩,你去不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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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肯定去。”月少捏了捏杜琳琳的臉,“等下我們就出發。”
心裏暗暗叫苦,但是老板有吩咐,不可能不去,我回側卧換了身衣服,試圖化妝掩飾下自己疲憊的臉色,身體不适,所以覺得很累,經常走神,腦子慢半拍。
去秘密的時候分兩路走,月少雖然出入經常都帶着杜琳琳,但是并不是經常和她乘一輛車。他的座駕上依然是我、阿戰和司機。還是老規矩,阿戰坐在副駕駛,我和月少坐在後排。
月少這次真的喝的有些暈乎乎,他身體伸展地靠在車後座上,閉着眼睛,眉頭微皺,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
“月少,我們還要投資新戲?”
“嗯。”
“賬上有些緊張,光是行宮那邊的投資每日的錢就跟流水一樣。”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做好你該做的事就行。”
“你是不是不舒服?”
月少轉過頭看了我一眼,那一剎那我竟覺得他似乎眼波流轉,隐有水光。
心裏一時不清楚狀況,也不再多嘴,摸出根煙,他搖了搖頭。既然他不抽,我也不好一個人在車上抽煙,就将煙放了回去。
“這部戲一定要拍,一定要在黃金檔期的時候壓那邊一頭,讓他們流動資金回收慢下來。”他對我說着,“具體的事情,會有人來找你做。照我現在的吩咐就好。”
“知道了。”我已經習慣,只要是陸凱的事情,月少現在就絲毫不肯讓步,處處都要壓制一頭。
我和何寶兒交好,彼此都留了底,但是目前兩邊還是兩不相讓,只要是生意上的事,就一直對着做。
影視界本身競争就很激烈,月少這次又加大了籌碼窮追不放,想将陸凱所有的流動資金都咬死在中途,拖住星光娛樂傳媒拓展的腳步。
到達秘密,之前已經有人安排好了場子。我們直接就上了VIP的包間,包間裏滿滿都是人,杜導一一介紹,有資深制片人、出品人,都是些資深電影人,原本都只是在屏幕上看到的名字,乍然見了真人,我一一打招呼握手。
月少和這些影視圈的人聊了起來,我默默聽着。
秘密裏全是陸凱的人,這樣的事,想來月少原本就不打算遮掩着做。不愧是老爺子的兒子,財大氣粗,做事情這樣狠戾。
我出門去衛生間的時候,訝然看到何寶兒,她上午還在某個陽光明媚的草原上探班,下午就已經回到了大本營?
我對她笑了笑,何寶兒明眸微睐,沖我點頭。
我走過去,她的聲音有些輕地問“你們這麽大的聲勢,今天想鬧什麽事?”
“這我可不知道,我就是個跟班。”我聳了下肩,“你也看得出來吧。”
“起開,該幹嘛幹嘛去。”寶兒說起開的時候第一字咬的很重。
我繞過她的身邊,笑嘻嘻地進了衛生間,過會寶兒也進來了,雙手撐在大理石的臺子上,水龍頭開着,水流嘩嘩地流下來。
寶兒一身黑色的緊身亮片裙裝,領口開的很低,雪白高聳的胸脯明晃晃一片,頭發淩亂地盤在腦後,卻有一種慵懶的美麗,筆直修長的雙腿緊緊并攏而立,從側面看,猶如一幅美麗的美人肖像。
“沒事吧?”
她擺了擺手,“沒事,多喝了點。”說完,用涼水沖了沖手,濕淋淋的手背貼在額頭上,閉着眼睛。
何寶兒先我一步出衛生間。
我正要跟着出去,忽然聽到何寶兒的高跟鞋蹬蹬蹬急促的幾步踩在瓷磚上,她發出急促地一聲“呃”,重聲撞到牆上的撞擊聲,我剛要出去,只聽到月少頗有幾分嘶啞的聲音。
“你就這麽不想看見我?”
“我哪敢啊……我從來都不會不搭理帥哥……”寶兒輕佻地笑了一聲。我側過身貼着牆,從衛生間的門縫裏看過去,眼前的場景真讓人浮想聯翩。
因為衛生間在走廊的盡頭的拐角,此時除了我,附近都沒有人。
月少将何寶兒壓在牆上,一只手強硬地支在牆上,另一只手捏着何寶兒的下巴,兩人的身體緊密地貼在一起,何寶兒索性全身都靠在牆上,擡頭看着月少。
那樣兇猛而激烈的親吻,何寶兒卻往女衛生間這邊遞了一個眼色,我悄悄往後退了一步,不欲出場。
“寶兒……我想要你……”月少那樣驕傲的一個人,這樣哀求而凄惶的語氣,讓我覺得陌生,也覺得奇怪。
“要我可以,只要你不投資杜導的新戲跟我們打擂臺,你說,陪你幾次……就幾次。”
“哼……你就這麽點要求?你跟邵東好的時候,提出了什麽要求?”
“你想想也就知道啦,還要問我嗎?”
“為了陸凱的生意,恐怕要你和誰,都可以?”
“你早就知道的事,何必今天巴巴地問我?”
“你跟我,別人能給你的,我全部給你十倍。”
“呦,月少好大的口氣。”何寶兒輕輕笑了一聲,那聲笑異常地飄忽,“怎樣都可以,背叛陸凱,不可以。”
“賤人。”月少帶了怒氣,幾乎是撕咬着親吻寶兒的頸脖,劇烈的喘息近在咫尺,我将拳頭握緊,何寶兒已經明确給了我眼色,我不能出去,一旦我出去撞見這件事,事情反而不好收場。
“月少……”期期艾艾地一聲叫聲,是杜琳琳!
我踮起腳尖,進了最裏間的隔間。
等我出來的時候,衛生間外已經沒有人,我拐到二樓的吧臺處,要了一杯檸檬水,趴在吧臺上,只覺得渾身疲倦。
等到阿戰在二樓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有些睡得迷糊,他拽起我不費絲毫力氣,“回去了。”
“月少呢?”
“在樓下等着回去。”
我跟着他一起出了秘密,月少已經坐在了車裏,依然閉着眼睛。一進車裏就酒氣撲鼻,他喝了不少,只怕神智都不是很清醒。見過今天晚上的情形,我不敢惹他,輕手輕腳坐在他旁邊。
“你去了哪兒?”
“身體不是很舒服,在二樓喝點東西聽音樂。”
“哦。”月少似乎不想多問,叼着根煙坐在那兒,陰郁的樣子蘊含着巨大的發洩不掉的怒氣,火光一明一滅,看到他的嘴角似乎有些紅腫。
“嘴怎麽了?”我明知故問,但是我若不問,恐怕他會立刻起疑心。
“何寶兒咬的。”他倒直接而坦白。
我不相信地搖了搖頭,“月少,這玩笑不好笑。”
他嗤笑了一下,“你不信就算了。”
電話鈴聲忽然響了,那個鈴聲我從來沒有聽見過,鈴聲仿佛一首很古老的歌的前奏,鈴聲響了一陣,不響了。接着鈴聲又響了起來。
月少從衣服裏拿出一部手機,看了半天號碼,才接了電話:“有話就說。”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的唇邊浮現很古怪的一絲笑,輕聲而堅決地道:“我等着。”
挂了電話,月少側頭看向我,問道:“你會為了我的事,付出什麽都願意嗎?”
阿戰在前方嘆了口氣,黑金剛嘆氣,總讓人覺得毛毛的。
這種問題,該怎麽回答。他是在拿我跟何寶兒對陸凱作比較!這個祖宗。寶兒對陸凱是什麽心思,我對他又是什麽心思,這有什麽可比性。
可是目前這個混世魔頭似乎正糾結在這個問題裏,又輕輕問了一句,“你會這樣做嗎?你不會,為什麽我身邊就沒有一個這樣的人呢?”
我戰戰兢兢指了指阿戰的背影,他妖嬈的眼睛眨了眨,似乎默認我的指向,然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似乎自己也認識到了沒有可比性。“真無趣。”
到了別墅,他直接下車從後車裏接了杜琳琳,摟着進了主卧室。
阿戰分派了守夜的任務,自己坐在客廳裏打開了電視機。
“累了一天了,你也不早點休息。”我對阿戰道。
“半夜有人替我的時候再休息。”他生硬地回答。
夜深,我躺在側卧的床上嘆了口氣,主卧和我住的側卧中間隔着一個陽臺,杜琳琳喊得聲嘶力竭鬼哭狼嚎,如果明天月少還回別墅,我就決定回家,家裏雖然亂了點,但起碼羽毛絕對不會吵我睡覺。
我給莫锃羽發短信,“羽毛我肚子疼的睡不着。”
他立刻回我“你數星星。”
“哦。”
“要不然,數羽毛也可以。”
我真的閉着眼睛,數着一根羽毛,兩根羽毛,在主卧傳來的動靜裏進入了夢鄉。
半夜手機震動響了,我立刻驚神起來接了,寶兒的聲音嘶啞似乎真的剛剛哭過,“蘇淩,我睡不着。”
“哎……”我只能長長嘆一口氣,前面的形勢我看不清楚,我不敢妄自幫她打算。
“陸凱沒有說什麽,只讓我不要招惹月少。”
“嗯。”這倒是陸凱一貫的冷清作風。
“我的脖子都腫了……”
“月少嘴上也有傷。”
寶兒在那邊沉默了一下,恨恨說了聲“該!”
“睡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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