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鳳凰男(6)
說實話,喬一是個很嘴挑的人,肉夾馍的味道實在是讓人難以下咽,吃了不過兩口,他就沒有吃了,把紙袋的口子封好了,就等着下車之後找個垃圾箱給扔了。
最近出了學車,他還花了不少空餘時間來學習這個國度的法律,不管是從事什麽行業,想做壞事還是好事,處理婚姻或者是工作,懂法的總是要比不懂法的占便宜。
結束課程大概是晚上九點,司機走的和之前是一樣的路,本來都到了這個點了,街上的人不會很多,但今天的車卻意外的堵,而且頻頻遇紅燈,中途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大概車子開了十分鐘左右,拐角處又遭遇了紅燈,前面的車子再一次排成了長龍,司機小聲的抱怨:“今天怎麽回事,平常這條路根本不堵的。”
他這麽說是為了避免乘客以為自己是故意走擁擠的路,利用在路上拖時間掙錢,給自己打差評。
喬一沒有回應司機的閑話,他把車窗降了三分之二,以便夜間的涼風能夠吹進狹窄的車內。
雖然比不上海內外聞名的不夜城,但夜晚的D市一樣沉浸在燈紅酒綠之中,繁華而迷人。
車子的對面,就是本市的時代廣場,幾十層的高樓高聳入雲,四樓的電影院還在樓外層挂出巨大的廣告牌,漂亮的女明星捂着裙擺,眼神天真又妩媚,異常引人注目。
喬一只看了一眼,便把視線收了回來,在掃過人群的時候,他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總感覺好像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在他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時候,紅燈總算是過去了,司機啓動了車子。
喬一及時開口:“師傅,你待會能轉過去嗎,我要去對面。”
“這裏轉過去後,就轉不回來,單向車道,要繞很遠的路。”
“錢不是問題,你按照我的要求開。”
“那成吧。”司機按照喬一的要求掉頭,這個時候,王承和另外一個人已經坐上了他買的那輛車,車子朝另外一個方向開過去。
喬一又說:“師傅,你能跟上那輛車嗎?”
司機不大情願:“你想幹什麽?它和我們方向不一樣,這裏調頭很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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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小市民,可不想卷入奇怪的勾當裏。
喬一的神色冷漠,語氣冰冷:“車裏的那個是我的新婚妻子,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年輕男人,他們剛剛從電影院走出來,而我毫不知情。”
剛剛還不情願的司機一下子激動起來:“這麽刺激的事情兄弟你咋不早說,等着,我知道這裏有個路可以調頭,保證給你追上。”
喬一:……
司機的車子很快追上了王承的車,一路尾随對方,一直到了一處有些破舊的居民樓面前,兩個人都下了車。
司機的車子停在路邊,問喬一:“不是,小哥,這兩個是男的。”
“我妻子是男人,有什麽問題嗎?”
對哦,十年前就通過了男性婚姻合法化,他四十多歲,思維還有點停留在之前,沒有反應過來:“沒事沒事,那你要上去,打那個小三一巴掌嗎?”
他比較想看正室手撕小三的戲碼。
“不了,先等一會。”他升起茶色的車窗,又平躺在車後座上,雙手交握放在小腹處:“等那個灰色格子的男人把車子開走之後,你再叫我。”
既然已經确定出軌了,他就要拿到所有的證據,要是他現在直接上去捅破了,王承來個死不承認,法庭上拿不出有力的證據,還不是他吃虧。
他面對并不是蠻不講理的潑婦,比起暴力,喬一更喜歡用腦子和法律解決問題。
“好哦,灰色格子的是你的妻子?”等待的時間顯然有點無聊,司機大叔嘀咕着,“長得斯斯文文,人模狗樣的,真沒想到是這種人。”
“你說的對。”他說了這麽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司機前一個問題,還是在附和後面一句話。
司機又問:“你們結婚多久了?”
“沒多久,大概不到二十天。”
他來的時候,王承和喬一是新婚沒幾天,之後王父被送走他就去學車了,現在是他學車的第十三天。
“才新婚就出軌,我覺得你還是早點離婚,及時止損。”作為男人,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了。
司機大叔的正義感還挺強的,不過自己家裏的事情,喬一也不想多說,便沒再吭聲,等了五分鐘左右,司機的聲音興奮起來:“灰格子的人開車走了。”
“謝謝了,你可以開車回去了。”喬一直起身,打開車門下車,并且支付了司機賬單。
“要我在這裏等嗎,這邊不好打車。”司機顯得很熱情。
“不用了,我自己的家務事,自己能夠處置。”他不再收斂自己的氣勢,恢複了冷漠嚴肅的面孔,看起來文質彬彬,壓迫感卻驚人。
“好,好吧。”熱鬧是看不成了,真是可惜。
下了車之後,喬一低下頭來,整理了自己的衣領,大踏步地走向那棟小破樓。這個地方是D市的郊區,都是拆遷房,房東改造了房子,租給附近打工的人,平均月租不超過500.
大門是鎖着的,喬一敲響了房門:“誰啊?”
“我找一個朋友。”
“找誰啊?”
喬一也不知道王承的那個對象是誰,他沉默下來,只又敲門。
“敲魂啊敲!”拖鞋踩在地上噠噠噠的聲音兩分鐘後才響起來,房東不耐煩地打開鐵門,看到喬一的臉,抱怨的聲音強行咽了下去:“小哥你找誰啊?”
喬一收起自己的冷臉,擺出溫和的面孔:“就是穿着白襯衣黑褲子,個子大概175左右,白球鞋,年齡看起來20歲左右。”喬一解釋說,“是我朋友有事情找他,我剛剛看到他進了這個樓,但是我不記得他名字,心裏一着急,打擾了,很抱歉。”
“你說的是小于吧。”
“虞柯?”喬一脫口而出。
“好像不是叫這個,他住在三樓,要不阿姨帶你上去看下?”
小夥子長得真好看,關鍵是特別有氣質,眼神又正,人對長得好看的人,總是樂意提供便捷的。
“那就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夥子你結婚沒有?”
“已經結婚了。”
“哦哦,也是你這麽出挑,肯定結婚了。”阿姨的态度沒有之前那麽熱絡了,把人帶到之後,她敲了房門:“小于,你朋友來找你。”
青年從裏面打開房門:“是誰啊?”
他看到門外站着的長身玉立的青年男人,脫口而出:“是你,你怎麽找這裏來了?”
喬一連續在他這裏買了近一個月的手抓餅,每天都是不要香菜和蔥,一個蛋,生菜要煎八成熟,番茄醬+沙拉醬各擠一點,再加上這麽一張有特色的臉,很難不讓人記住。
房東阿姨插了句嘴:“你們認識就好,那我下去了。”
喬一沒想到對方會認識自己,這說明對方是知情還做小三的,他不由面露幾分厭惡。
結果對面的青年又說:“今天我提早收攤了,待會我還有事要出去,你要吃手抓餅的話,等明天吧。”
诶?
這下子輪到喬一愣住了,他仔細打量着對方的臉,發現對方并沒有被抓包的心虛感。
他舉起自己的手來,亮出那枚戒指:“這枚戒指,你眼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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