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刑

夜深，皇宮地牢。

“王爺，夜涼，我們回去吧。”凝霜第N次勸解，他們為什麽要來地牢？

“不急，先審審，審完就回去。”

“可我們不是将這件事交給陛下了嗎？”凝霜心裏邊抓狂。

“他不會刑訊，明天照樣什麽都審不出來。”蘭渡扭頭，狐疑的盯着凝霜，道：“你今天似乎很多話。”

“我只是擔心王爺。”凝霜低垂念頭，王爺你不感覺你管太多了嗎？他是不是問得出來關你什麽事？

“再多管閑事，你就回去。”蘭渡冷哼一聲，腳步更快了幾分。

凝霜一下子頓住，不敢置信的望着走在前的蘭渡，他多事？王爺你講話憑良心好不好？

被多管閑事的人說多管閑事，凝霜真的不服！

将刺客全都提過來挂在架子上，僅剩的三個刺客都警惕的看着蘭渡，蘭渡倒是一派悠閑。

“每個國家都有各自不同的酷刑，像是我們大禹國就很單調，要麽打棍子要麽抽鞭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蘭渡在三人面前緩緩走過，道：“一旦遇到不肯說的，就只能讓行刑官和犯人比耐性，盡可能不打死來拖延對方痛苦的時間，以此來折磨對方讓他開口，但如果犯人熬得過去，最後也只能被打死什麽都問不出來。”

“王爺，小的準備了一些藥材，熬了湯灌下去，抽一鞭子灌一口，打一晚上都死不掉。”一旁的行刑官顯然深谙此道，立刻進言。

幾個刺客全都無動于衷，都是被訓練出來的死士，對于酷刑拷打根本無懼。

“不用，我最不喜歡這些血腥的東西，而且打的他們渾身是傷，明早陛下該知道了。”蘭渡是悄悄過來給小皇帝開簡單模式的，可不會讓他知曉。

行刑官滿臉疑惑，不打？那怎麽審？

“一盆水，幾十張桑皮紙，去準備。”蘭渡一揮手，示意行刑官去辦。

對方滿臉茫然的離開去準備，蘭渡則是走近看三名刺客，一個個或是垂頭或是閉目，沒做什麽謾罵挑釁的事情，沉默的仿佛不像是一個活人。

這才是死士，電視裏面看到的開口閉口罵大街的那種叫做逗比，導演們永遠不知道該如何營造壓抑的氣氛以及塑造死士的人設。

“王爺，準備水和紙是要做什麽？”凝霜很是疑惑，不是要審訊嗎？

“貼加官。桑皮紙浸水貼在他們臉上，之後每加一層加一次水，浸水的桑皮紙會阻隔他們呼吸，使人産生溺水的感覺卻不會立刻死去。”蘭渡伸手扶額，無奈笑道：“我不太會營造恐怖氣氛，如果換別人來說這一套，肯定說的他們現在立刻就害怕。”

“這樣真能夠審出來？”凝霜不太相信，不就是溺水嗎？每年淹死的人那麽多，也沒見淹死是什麽酷刑。

蘭渡笑而不語，這可是酷刑之中的精華所在，還能審不出來？

行刑官很快将東西準備好，然後便退到一旁靜靜看着，蘭渡示意凝霜将一個人捆綁好手腳，摁在地上讓他不能動彈，然後便同樣退開。

“王爺？”凝霜遲疑喊他。

“你來。”蘭渡有些不太好意思，他知道，但是不熟。

這種東西，無論是看電視還是看小說，總是能夠知曉一些的，但蘭渡可從沒對人用過，本質上來說他還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五好青年。

凝霜不疑有他，還以為是蘭渡嫌髒不願動手，喊兩個行刑官壓住對方手腳，本就被綁住的刺客根本沒辦法反抗。

一張桑皮紙浸水，凝霜毫不猶豫的貼上去，然後看向一旁的蘭渡。

“繼續啊。”蘭渡又朝後退了幾步，“繼續，不用管我。”

凝霜點頭，一下拿了三四張全都泡水蓋上去，刺客瞬間就有了反應，被綁住的手腳奮力掙紮起來，如果不是有人摁着說不定已經坐起身來。

“太多了，弄下來兩張，會死的。”蘭渡連忙提醒，這凝霜也不是什麽用刑的好手啊。

“哦。”凝霜連忙照做，揭下來兩張下面的人卻還是沒多少好轉，身體依舊努力掙紮着，仿佛遭受到極大的痛苦，就連“嗚咽”聲都細若蚊吟。

凝霜望着緊緊貼合對方面部的桑皮紙，面露訝色，沒想到幾張紙一盆水竟然能讓人這麽痛苦，看樣子問出來有望了。

不多久，刺客的四肢開始抽搐，一股惡臭從對方下面傳來，頓時讓凝霜眼神嫌棄，“王爺，他失禁了。”

“快揭下來！”蘭渡連忙大喊，卻還是有些遲了，凝霜将桑皮紙揭下來的時候刺客已經死去。

“死了。”

蘭渡仰天長嘆，他不想讓小皇帝知道才小心不弄傷他們，怎麽人就死了？

“換一個。”蘭渡一不做二不休，朝一旁的行刑官說道：“陛下問起，就說這人在獄中咬舌自盡，不準透露本王過來的事情。”

行刑官滿臉茫然，道：“他們的牙已經被拔了。”

“那就撞牆自盡，要麽就是重病不治，你是死的嗎不知道變通？”蘭渡眼神一厲，道：“如果陛下知道我過來的事情，我就讓你也嘗嘗貼加官的滋味兒。”

“是，是。”行刑官吓得連連點頭，低聲下氣應和。

又扯過來一個，那名刺客看到同伴的慘狀已經心生恐懼，而且這次凝霜技術好了很多，倒是沒有弄死，揭下來後對方很快交代幕後黑手。

“是司宴，東臨國的使臣！”凝霜拔劍，立刻想殺去司宴那邊。

“別急，我早就知道。”蘭渡朝他擺手，然後将視線轉移向最後一名刺客。

那名刺客滿臉茫然，不是都問出來了嗎？還看他做什麽？

下一刻，第三名刺客同樣被施刑。

最後，僅剩的兩個可憐刺客卑微答應，明天小皇帝過來施一輪刑就坦白，絕不說出攝政王深夜造訪的事情。

吩咐好所有見過自己的人，蘭渡這才帶着凝霜從地牢出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望着月明星稀的天空，扭頭的時候卻看到凝霜滿臉崇拜的望着自己。

“你的眼神……”

“王爺，沒想到你還懂這樣的酷刑！”凝霜立刻湊上前，積極說道：“請王爺一定教我！”

“你學這些做什麽？”蘭渡皺眉，感覺這種東西還是挺晦氣的。

“府上每年都會抓到一些刺客，卻大多問不出幕後主使，如果王爺還知道其他審訊的方法，這些方法用上去，一定可以讓他們開口！”凝霜說着又開始算計：“這樣的法子不能外傳，等明日陛下審完我便将那個行刑官帶走，直接納入我們府裏，這樣的酷刑若是被旁人知道……我怕是也熬不過去。”

若是以後落入敵手将會遭受這樣的酷刑，凝霜感覺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我明天給你寫個單子。”蘭渡對酷刑沒研究，但赫赫有名的滿清十大酷刑還是拈手就來的。

唉，大禹國的刑罰，也未免太單調了吧。

回府之後蘭渡睡得有些不踏實，或許是被死人吓到，一晚上都在噩夢連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頂着兩只大黑眼圈。

“王爺沒休息好？”凝霜同樣頂着兩個大黑眼圈。

“你也沒睡好？”蘭渡十分驚訝，凝霜這樣的暗衛，竟然還會害怕死人？

“太興奮了，我一整晚沒睡。”凝霜滿臉激動，想想那些酷刑就興奮的睡不着。

蘭渡：……

你變态吧！你有病吧！

日上三竿，唐子煜同樣滿臉興奮的上門，見到蘭渡就喊：“皇叔，朕知道誰是幕後指使了！”

他今天真厲害，一下子就問到了！

“噓。”蘭渡示意他不要聲張，拉着唐子煜進入大廳才說道：“說吧，誰啊。”

“是司宴。”說到這裏，唐子煜有些咬牙，道：“他們東臨國果然不懷好意，一邊和親一邊卻尋人刺殺，皇叔，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這件事情交給我。”蘭渡摸摸小皇帝的頭，道：“那幾個刺客要盡快處理掉。”

“只剩下一個而已。”唐子煜有些不好意思，“朕……朕施刑太重，不小心全死了。”

蘭渡震驚的看着小皇帝，這小子……

別的不說，昨天那兩個不是答應的好好的？敢情一輪刑罰都沒受下來？

他真的是錯怪小皇帝了，這哪裏是殘暴不仁，這明明是根本就不懂施刑，不然也不會鬧出這樣的笑話，正如昨天死在凝霜手底下那個一樣。

念及此，蘭渡看向凝霜，爾後輕輕搖頭，他手底下的人怎麽都這麽憨？

凝霜有些無措，為什麽蘭渡會看着自己搖頭嘆息？是自己做錯什麽了嗎？

“陛下。”蘭渡低頭，詢問小皇帝：“你現在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了。”

唐子煜擡頭，激動地望着蘭渡，半晌後又收斂神色，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朕……我……我想去祭拜先皇。”

蘭渡一怔，沒想到小皇帝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吐了一次又一次也要完成自己布置的任務，所謂的竟然只是祭拜自己的父親。

憐惜從心底迅速蔓延，蘭渡伸手輕揉着小皇帝的腦袋，溫聲說道：“好，去吧，你以後想什麽時候祭拜都可以。”

一個皇帝，一個孝子，何至于此？

作者有話要說：  蘭渡：今天又是心疼小皇帝的一天。

凝霜【搓手手】：我馬上就能得到行刑寶典！

唐子煜：可憐弱小無助還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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