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瘟疫

唐子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總之，看到蘭渡靠南柯那麽近他心裏就很不舒服。

“王爺, 七裏香在這。”凝九突然說道, 已經發現迷香所在。

蘭渡緩緩走過去, 那只是一小截七裏香，還沒有完全燃燒完, 但是這點微末的量只要開窗就可以避免中毒。

“看樣子用毒的人不了解毒性，也或許是沒想傷人。”凝九用手黏了撚香灰, 朝蘭渡說道：“只這一點七裏香，很快就會散盡, 人根本昏睡不了太久。”

窗戶糊紙, 七裏香就是從紙糊的窗子插進來的，蘭渡看了看被捅破的小洞，目光突然一凝。

凝九也臉色微變, “王爺……”

蘭渡擡手打斷他的話, 示意凝九将南柯喚醒。

“唔。”南柯從床上爬起來, 有些茫然的揉揉發疼的腦袋，問：“你們怎麽都在我房間？”

“你中毒了。”唐子煜打量着南柯, 擋在蘭渡面前朝他說道：“有人要害你。”

“什麽？”本來就蒼白的小臉此時更加難看，南柯求助性的望向攝政王，“王爺, 求求你救救我，一定是那些刺客！”

“之前有人來過你房間嗎？”蘭渡問他。

“沒有？”

“你确定？”

南柯點點頭，十分肯定地說道：“我回到房間之後就躺在床上, 躺了一會兒感覺有些困，就睡下了，期間并沒人來過我房間。”

“一會兒是多久？”

“大概一刻鐘左右。”

南柯應答如流，蘭渡的臉色卻并不好看，朝凝九說道：“将人帶去衙門，讓衙門幫他找出兇手。”

凝九應聲，走過去一把将南柯提起來，南柯先是發怔，反應過來後奮力掙紮。

“我不去！我不去！”南柯慌亂的望着蘭渡，伸手要抓對方的衣服，卻被唐子煜伸手打開，只能焦急的說道：“王爺，你救救我，衙門保不住我，我會死的！”

蘭渡不動聲色，仿佛對方是死是活都與自己無關。

“王爺！”

“我們出去吧。”蘭渡拉着小皇帝出去，南柯也被凝九拉走，噪音越來越遠。

唐子煜雖然不喜歡兩人接觸，但沒想到蘭渡這樣漠然，看着南柯被拖走的身影，突然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皇叔，衙門應該保不住他。”

“我知道。”

“那……”

“我不喜歡有人在我面前說謊。”蘭渡的語氣十分冷淡，朝唐子煜解釋：“看那個被插出來的小孔，香是從房間裏面插、入的。”

“從裏面？”唐子煜想到之前南柯很确定的說房間沒進去別人，但緊接着又問道：“可……如果是在他之前就被插、入的呢？”

“七裏香被點燃之後，不足半刻鐘中毒者便會昏睡，但是他卻很清醒地說是一刻鐘之後。”時間不對，如果不是南柯神經錯亂判斷不準，那就是對方在說謊。

要麽，裏面進去過外人，而且是個能夠避開客棧暗衛的絕頂高手；要麽，就是南柯自己插的。

在蘭渡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最大，畢竟王府裏邊出來的暗衛不可能讓人随随便便就混進來，那麽南柯自己迷昏自己，這件事情就有些令人玩味兒了。

唐子煜同樣反應過來，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他騙你！”

蘭渡笑容很淡，所以他不再過問，南柯是死是活，都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三天之後，我們離開這裏。”

唐子煜知道蘭渡不打算繼續查，點點頭表示贊同，他們沒有必要保護一個欺騙者。

下午的時候，凝霜與林傲宇雙雙歸來，七夜那邊并沒有接到任何有關貝月國行商的任務，也從未出售過七裏香，而貝月國與濱州百姓之間的恩怨，似乎并不是那樣簡單。

“不是沖突，是瘟疫。”林傲宇臉色難看，說明：“雅南爆發瘟疫，有貝月國的商人從雅南逃到這邊，結果不幸被感染，巡撫大人下令一連殺死二十多個病人才将瘟疫控制住，除了那個被感染的貝月國商人，其他都是濱州人。”

由此，濱州城的百姓與貝月國的商人結怨，而外面聚集的那些商人，據說全都是從雅南那邊逃過來的，濱州的守城官根本就不敢再放人進來。

“有瘟疫？”唐子煜十分緊張，“皇叔，我們不要過去了！”

“怎麽？有瘟疫擔心被傳染，就放着自己的百姓不管不問？”蘭渡并沒有将瘟疫當回事，如果真的嚴重，他甚至可以給百姓做些治療。

唐子煜有些愕然的望着蘭渡，為什麽皇叔不怕呢？

不過，這似乎也很正常，畢竟在唐子煜的印象中，皇叔向來什麽都不怕。

可是……那是瘟疫啊。

真正的殺人利器，就算有百萬大軍，也根本不夠填的，甚至人越多死的越快。

“敢不敢跟我過去闖闖？”蘭渡望着唐子煜，自信滿滿：“本王自會護你周全。”

唐子煜問道：“如果我不去，皇叔還會去嗎？”

“當然會。”

唐子煜一咬牙，道：“那我去。”

蘭渡哈哈大笑，對于唐子煜的勇氣十分欣賞，他的确是不怕瘟疫，但是卻不代表他不知道瘟疫在這個時代代表着什麽，那是這個時代的人無法抗衡的魔鬼。

林傲宇給凝霜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一旁，算是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讨論：“陛下不能去雅南。”

“王爺也不能去。”這一次，凝霜與林傲宇所想一般無二。

所以……

“抓他們回京城！”兩人異口同聲，無比默契。

凝霜第一次朝林傲宇抛出個欣賞的眼神，至少在保護主子這種事情上，林傲宇還是挺靠譜的。

凝霜退到一旁，朝客棧的老板沉聲說道：“等下做菜的時候，在裏邊放些蒙汗藥。”

客棧老板知道輕重，立刻點頭。

就在此時，跟在解元身邊的家仆被小二帶上樓，朝蘭渡恭敬行禮，道：“王爺，解大人請您到府衙一聚，已經備好酒菜在等您了。”

“好。”蘭渡一擡手，道：“前面帶路。”

看着王爺領着小皇帝去吃大戶，凝霜和林傲宇僵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急匆匆追去。

作者有話要說：  身為主角，怎麽可能會沒有金手指？

不過放心吧，金手指的存在感不高，屬于偶爾用一下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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