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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晴自出現時起便始終戴着兜帽, 直到此刻, 他才終于将帽子掀開, 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這人看起來與秋明殊年紀相差不大，五官精致無瑕, 仿佛是造物最完美的作品，他與秋明殊同處于一室之內, 二者容貌截然不同，但卻又有着相同的明豔美貌。

秋明殊看着雁晴, 他對雁晴的容貌并不趕到意外, 同樣是被妖妃系統綁定的人, 他早就自論壇中了解到了關于這系統的許多問題, 當然也知道妖妃系統的宿主們每個人都有着過人的容貌。

而現在他緊緊盯着雁晴的臉，心中所在意的卻是剛才對方所說的那句話。

“什麽叫做……所有的皇帝都會喜歡上擁有妖妃系統的人？”秋明殊蹙眉問道。

雁晴輕笑出聲，松開托着秋明殊下颌的手, 轉而以指尖撫過他臉頰，他的動作輕柔，神色專注無比, 但轉瞬之間, 眉眼間便又盛滿譏諷，他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就像是我剛才說的那樣，你早該知道妖妃系統究竟為什麽叫做妖妃系統, 因為擁有這系統的人, 原本就注定會成為妖妃, 所以皇帝會喜歡上妖妃，原本就是注定的。”

眼見秋明殊始終沒有回應，雁晴不依不撓接着說道：“你還不肯承認嗎，那堯國皇帝會喜歡你，不過是因為這是‘劇情’而已，他不過是這劇情中的一部分。”

秋明殊緊抿着雙唇沒有出聲。

雁晴的話說得很明白，實在是再明白不過，他當然也聽得很明白，但對于雁晴的話，他卻并不打算認同。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說法？”秋明殊此時已經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斷，認為眼前這人不過是個受過刺激的瘋子，他不清楚究竟是經歷過什麽才會讓雁晴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但他實在不願與瘋子争論去争論這種事情。

他說桓意的存在是‘劇情’又如何？

如果桓意是劇情的一部分，那麽這整個世界都是劇情，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環，不過是全部都是真，或者全部都是假罷了，那樣是真是假又有什麽區別？

秋明殊并不在意，但雁晴卻顯然不是這樣想的，他扶着秋明殊起身，緩緩道：“或者你想要親眼見到真相才會死心？”

他扶着軟着身子無法動彈的秋明殊，仿佛在拿捏着什麽玩物，在撫過他的臉頰後，又開始輕輕撥弄起秋明殊的長發：“擁有妖妃系統的人相貌皆是不錯，若是沒有了這副皮囊，你又算得了什麽呢？”

秋明殊再度沉默下來。

這次的沉默卻不是因為不願開口，而是因為他正用心注意着雁晴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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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晴正扶着他的後背與手臂，因為早知道秋明殊被景歌所制住無法動彈，所以雁晴對他沒有太多的防備，而這個時候，雁晴的雙手扶着他，這必然是出手的最好時機。

秋明殊對于這種事情再熟悉不過，他最擅長的便是尋找旁人最沒有防備的瞬間，他心裏面暗自數着數，等到雁晴微微俯身，打算去扶他的另一側身體，他眸光微沉，雙手驟然發力，一掌搗向雁晴心胸口。

雁晴猝不及防，原本強大無比連鳳麟洲主與西陸女皇聯手也難以對付的高手，這時候竟被秋明殊所傷，狼狽地後退數步，嗆出一口鮮血。

秋明殊心知機會難得，他沒有遲疑，在一掌令雁晴受傷之後，他飛快自袖中抽出許久前就準備在身上的防身匕首，向着雁晴的肩頭襲去。

然而匕首刺向雁晴的瞬間，秋明殊卻是微微一怔。

他并沒有感覺到手中的匕首刺中了身體的感覺，匕首的鋒刃竟然無法穿透雁晴的皮膚！

這究竟是——

秋明殊雙眸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而那頭雁晴卻已經從方才受傷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他緩緩撐着站直了身體，歪着頭向秋明殊笑道：“原來你已經可以動了。”

秋明殊緊繃着下颌，他看了眼對方的肩頭，發覺那肩頭的衣物已經被他的匕首所紮破，但破損布料下的皮膚依舊白皙如冷玉般，上面絲毫不見半點傷口，甚至連紅痕也無。

看到這裏，秋明殊心中微沉。

同是妖妃系統的擁有者，秋明殊對自己的體質再了解不過，他知道雁晴必然如自己般也将體質屬性加到了9級以上，甚至可能還要更高，所以他打算利用對方的流血體質制造傷口趁機削弱對方，雖然對方的血條必然也不會短，但至少也能夠起上一點作用。

但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的攻擊對于雁晴來說，竟然毫無作用。

雁晴大概也已經看出了秋明殊的心思，他看了眼秋明殊手裏的匕首，冷笑了眼挑眉道：“原來你早就能動了，只是故意裝樣子暗算我。你的計劃不錯，只可惜你看起來應該沒有認真讀過我在論壇裏發的那個攻略貼，你大概不知道，後面我還有一段補充……”

秋明殊神色微變，心裏想的卻是果然如此。

雁晴果然就是論壇裏的那位“晴”。

而他當時看那篇攻略貼，的确沒有将其所有內容全部看完，因為後面有不少是樓主在回答其他人的疑惑，秋明殊當時沒有太多的時間，也沒能夠将那些內容全部翻完。

雁晴無視着秋明殊手裏的匕首，再度往他靠近，秋明殊剛才的襲擊仿佛對他并沒有造成太多的損傷，他徒手抽走那柄匕首，這才輕聲又道：“寫那篇帖子的時候，我當時只有體質13級，所以等滿級之後的許多內容，我是在後來才補充在帖子裏的，比如說，體質達到14級之後，所有利器都無法在皮膚上留下任何傷口……”

秋明殊手中的匕首徹底脫出，他右手的血口子還沒有愈合，這時候仍然在不停往外淌血，秋明殊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傷口，又看向面前毫發無傷的雁晴，心裏面終于有些明白了過來。

體質屬性9級的流血效果就已經如此，如果等級再繼續升上去，要如何才能夠彌補這個體質的缺陷。

到現在他終于知道了，原來體質屬性繼續往上升級，身體便不會再受傷，只要不會受傷，自然不必擔心會再流血不止。

秋明殊終于知道了體質屬性接下來的作用，然而卻是知道得太遲了。

就連桓意都不是雁晴的對手，以秋明殊如今的實力，自然也無法對雁晴造成威脅，兩人交手不過片刻，秋明殊就拜下陣來，在秋明殊看來，擁有着金剛不壞之身的雁晴簡直就像是bug般的存在，任憑自己究竟如何努力，根本沒有辦法傷到他半根汗毛。

想要對付那人，除非他自己也将體質屬性升級到13級以上……

只是現在他又要從哪裏去找那麽多的驚豔值？

秋明殊心裏計劃着這些事情，但雁晴卻在将他打傷之後再度擒住了他，這次雁晴沒有再給秋明殊反抗的機會，他卸去了秋明殊的雙手力道，将其抵在桌旁，捏着他的脖頸冷冷道：“剛才你不是說你不肯相信我說的話嗎，我有個辦法可以向你證明。”

秋明殊呼吸有些困難，無法立即發出聲音回應對方，他緊盯着雁晴的眼睛，仿佛能夠從其中看到某種可稱之為瘋狂的情緒。

這個瘋子。

秋明殊暗叫倒黴，許久才沙啞着聲音虛弱地問道：“你想證明什麽？”

“證明那位堯國皇帝并不是真的喜歡你，證明只要你失去了這妖妃系統，他便不會再認出你，也不會再看你一眼。”雁晴哂笑着道，“你敢和我賭嗎？”

秋明殊眼神不怎麽友善地瞪着雁晴，他聽到雁晴的話忍不住想要發笑，如果不是他現在出聲困難，他必然想要問問清楚這家夥究竟想要做些什麽，他沒有心情與對方賭，也根本不想拿自己和桓意的感情做賭注，他根本不想理會這個不知所雲的家夥。

但瘋子發瘋并不會管對方究竟願不願意理你，秋明殊沒有出聲，雁晴卻已經再度開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帶你來想要做什麽嗎？”他說到這裏，勾着唇角終于松開了掐着秋明殊脖頸的手，接着他将人松開，眼看着秋明殊軟倒在地，他俯身扣住秋明殊的手腕，這才接着說道：“我是來收走你身上的妖妃系統的。”

秋明殊眸光微動，不解于雁晴的這話。

收走妖妃系統？這是什麽意思？是要從自己的身上剝離這系統？

秋明殊緊蹙着眉，他對于這系統并沒有什麽眷戀，系統的不少能力的确好用，但相對之下帶來的副作用也絕對不小，但他此刻卻不明白雁晴這樣做的用意，他收走自己身上的妖妃系統，究竟有什麽樣的計劃？妖妃系統是綁定在他的魂魄之中，雁晴又要如何将其收走？

似乎是看懂了秋明殊的疑惑，雁晴竟然好心解釋道：“你難道就不好奇這系統究竟是為什麽而存在？我曾經想過許多，也嘗試過不少，最後我發現這系統的力量是可以結合的，也就是說，只要我将其他人的妖妃系統能量與我結合，我就可以擁有更多的力量。”

“當然，被剝奪系統的人可就沒這麽好過了。”大概是秋明殊帶給他的驚喜實在不少，所以他竟然好心地開始與秋明殊說了起來，“你該知道，妖妃系統是綁定在你的魂魄中的，所以要剝離系統，你當然會死。”

“但我心情不錯，所以打算給你個死得明白些的機會。”

雁晴說到這裏，再度擡眼，雙眸竟已經化出了妖異的赤紅，秋明殊直視着他的眼眸，只感覺身上的力氣仿佛都在頃刻間盡數流失而去，視線也随之變得昏暗起來。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瞬，他聽見雁晴在自己耳邊低聲道：“三個月內，那位堯國皇帝如果能夠認出你并且主動親吻你，那麽我就讓你活下去。”

“好好看看吧，之後你會發現，沒有了妖妃系統，你在他的面前，什麽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