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金鏈子與小甲魚 (1)

陳家這婚事, 真是賊熱鬧。

要說哪一家能媲美,也就只有前幾年大隊長的小兒子結婚了。不過,那菜色可不一樣。但凡提到老陳家的菜, 十成十都要豎一豎大拇指, 還有不少個覺得自己給的禮還是輕了啊。

誰能想到,陳家的菜這麽好呢。

兩個肉菜, 這可是一般沒有過的。

特別是大白菜炖肉, 現在想一想, 都覺得滿嘴的肉香。

“我可吃了三片肉。”

“我吃了四片。”另一個就有點得意洋洋了, 還是他手快啊!

“肉切得也有點薄。”也是有人看得出來的。

“那也不少了啊, 誰家的菜也不能擱那麽多肉。”感覺一小盆裏足有幾十片了, 原還覺得就是上面好看,沒想到下面也是很實惠的。

“這放了肉的菜,味道就是不一樣,大白菜咋也那麽好吃呢。跟家裏炖的一點也不一樣。”

“那你以為呢!你家炖白菜幹落落的直接炖,連點油都沒有,人家這可是放了這麽多肉呢。那都放了肉還能不好吃?他們家絆的那道婆婆丁,都好吃!”

婆婆丁誰沒吃過?可是放了肉之後, 真是味兒立刻就變了啊!

“要不說老陳家是這個呢。”豎起大拇指。

“你看老陳婆子高興的, 眉眼都是笑兒,她可真是稀罕這個小兒媳, 這是給人做臉面呢。”

“對對對!”

吃過酒席,有幾個勤快又有眼力見兒的媳婦兒主動留下來幫忙。而其他人則是邊走邊議論紛紛。不過不管是咋的, 大家都對這場宴席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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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油水兒,感覺幹活兒都有勁兒了。

要知道, 現在正是缺糧的時候,各家各戶的存糧, 剩的也不多了。距離秋收還有三個月呢,家家戶戶都比較仔細了些。所以這一頓吃的,真是太舒服了。

歲數大的都琢磨這些吃的,但是那些小姑娘們想的可就是那好看的衣服,還有照片了。好些家庭條件不錯的,都在琢磨,結婚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照一張照片。

什麽都可以沒有,但是這個不能沒有。

照片,真是太好看了。

也不知道,那個姜甜甜是走了什麽狗屎運,能夠遇到這樣好的婆家。

他們這麽想,幾個在陳家幫忙的也這麽想,中午的飯菜,真是一點都不剩,連湯湯水水都喝的幹幹淨淨,所有的剩菜都沒有了。幾個媳婦兒老婆子幫着給鍋碗瓢盆都刷了。又幫着陳家人挨家都給還回去。

他們農村請客,都是到處借碗盤瓢盆的。

好不容易把一切都收拾好,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鐘了,大家總算是坐下來,喝了一口水。

雖說看起來忙得不得了,但是農村人,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麽,總歸比上工強的。陳大娘:“謝謝幾個老姐們。”

“這是啥話,親戚裏道的,該是幫忙的。”說話的是同村的,也是陳四嫂的老娘,她和大閨女都在這裏幫忙。

陳二嫂和陳三嫂的娘家都不是本村人,不過親戚間,肯定也要來的,但是他們到的時候都快中午了,肯定是幫不傷很多的。但是像是陳四嫂這種住在同一個村子,就是一大早都在這邊了。

親戚之間,如果這點事情都不做,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哦,她不是說老蘇家哦!

這次婚宴,老蘇家也沒人來。

當然,按照老蘇家一貫的尿性,肯定是要來蹭飯的!但是陳大娘先頭兒已經在村裏放了話,老蘇家人要是敢來,她就敢把人打出去。可不管是不是什麽婚宴。

正是因此,老蘇家幾個再三考慮,還是放棄了過來。

不過老蘇家人還想呢,不用随禮,更是好事兒。

陳大娘沒看到那倒喪的一家人,高興來不及呢,她擺擺手,二兒媳立刻把屋裏的籃子提出來,陳大娘挨個發:“大家來幫忙,一點心意。”

不管是誰家辦喜事兒,可都不能讓人家幫忙的人空着手走的。

那人家上工,一天最少還有六七個工呢。就這麽幫忙,那是多大的面子。所以但凡是誰家辦喜事,都會給幫忙的人一點禮。不管多少,是個心意。

大家接了禮,也不推辭,陳二嫂給自己老娘也發了一份兒,她老娘忐忑的看着陳大娘,陳大娘笑:“拿着拿着,大家都拿着。就是一點東西,吃個新鮮。”

可不是,吃個新鮮嗎?

一人兩樣禮,六塊杏脯還有一塊女人巴掌大的方糕。

這個時候可不興什麽不好意思的,大家都不管那些,直接打開看,這一看,驚呼出聲:“呀,老陳大姐,你這也太貴重了。”

誰不知道,杏子是不值錢,但是裏面放糖啊。至于那方糕,那可是只有供銷社才賣的。

陳大娘恨不能翹起尾巴,但還是有點分寸,只是故作矜持的笑,說:“這也是我最後一個兒了,再往後,還不定什麽時候能辦喜事兒呢。虎子他們還小呢。”

大家哄然大笑,不過卻沒有一個人吃了這次的禮,反而是重新包好,放起來準備拿回家。這樣金貴的東西,他們不配吃啊!家裏還有男人孩子呢。

大家又坐了一會兒,終于三三兩兩的離開。

陳大娘幾個親家,陳大娘又多給一人準備了一小塊肉,不大,也就一兩。但是也真是在足足的體面了。

不管怎麽着,今次總是皆大歡喜的。

所有人都走了,陳大娘也開始盤點今天收到的禮物了。

陳紅這做閨女的倒是沒走,她們一家今晚是要住在這邊的。陳紅眼看着他娘在算賬,說:“娘,我婆婆送的禮,是要直接給小六媳婦兒的。”

陳大娘頭都沒擡,說:“這還用你說?我自然曉得的。”

這年頭兒沒人送錢,大家都是送一些用的東西,陳大娘不識字兒,不過她有她的法子,每一個都畫了記號代替。一看就懂。整理好一切,她說:“你去給你弟妹叫過來。”

陳紅:“哎。”

姜甜甜吃過荷包蛋,和陳清風兩個人靠在一起睡午覺,反正她是新娘子,今天懶一點才沒關系呢。姜甜甜就這樣很快的原諒了自己的懶惰。

陳紅過來的時候,就看她剛醒過來,坐在炕上,迷迷糊糊的揉眼睛,陳清風則是還在睡呢,

“六弟妹,娘讓你過去一趟。”

姜甜甜哦了一聲,模模糊糊的就要穿鞋,陳紅見她這個踉跄的樣兒,趕緊扶了她一把,姜甜甜擡頭,甜甜的笑:“謝謝大姐。”

陳紅:“走吧。”

陳紅看她邋裏邋遢,沒忍住:“你給你頭發整理一下,裙子拉一拉。這什麽精神面貌!”

姜甜甜:“哦!”

“給鞋帶扣上!”陳紅覺得這弟妹怎麽跟她兒子似的,處處都得操心。

她打小兒就是家裏老大,他爹娘孩子是一個個的生,每個差的還都不大。她這當大姐的照顧弟弟,慢慢也就養成了嚴肅又愛操心的性格。

陳紅與姜甜甜一起進了門,陳大娘東西還沒整理呢。

陳三嫂看到姜甜甜過去,立刻給二嫂和四嫂使了一個眼色,仨人還沒對上眼,就聽陳大娘說:“老二媳婦兒,你們幾個也進來。”

陳二嫂倒是不嫉妒姜甜甜,但是她好奇啊!一聽這動靜,她立刻就趕緊擦手進門,其他兩個人,也是不遑多讓。陳大娘:“老五媳婦兒呢?”

她沖着窗戶喊:“老五媳婦兒?”

蘇小麥正在摘菜,準備晚上的吃食,聽到動靜也進了門。

陳大娘掃了一眼五個兒媳,說:“這些是今天收的禮,不過咱們沒分家,收的禮,将來別人家辦喜事兒,也都要還回去的。所以這些東西和禮尚往來,就跟你們沒有關系了。”

幾個兒媳都點頭,別人家也是這樣的,沒什麽可說的。

陳大娘看他們表情還算是真誠,點頭,“不過,這裏面有一樣東西,是單獨給老六媳婦兒的。”

她停頓一下,沒看到幾個兒媳提出疑問,心裏又熨帖幾分,這幾個傻子還算是知道事兒。她拿出一個紅色的絲絨小袋子交給了姜甜甜,說:“這是大丫婆婆,專程托付她交給你的,祝你百年好合。”

姜甜甜:“誰是大丫?”

現場瞬間安靜。

陳紅嘴角抽搐一下,說:“我!”

姜甜甜恍然大悟:“哦哦哦,大姐小名兒叫大丫啊!”

她笑嘻嘻,陳紅嘴角又抽搐一下。

陳大娘看幾個兒媳婦兒神色各異,說:“你們也別眼饞,不管啥事兒都是兩好并一好的,甜丫頭心地善良,這才有這樣的好報。有些話,我老婆子是願意說清楚的,免得你們說我偏心。早前大丫婆婆病了,可是甜丫頭把他們家家傳的靈芝給了大丫。人家給東西的時候,可沒提一句錢,也沒提一句要什麽回報。我們這把年紀了,誰是什麽樣人,可是一眼都看得出來。我看得出來甜丫頭好,我老親家也看得出來。雖然她現在還在住院,不方便過來。但是也不是那種收了甜丫頭貴重藥材,不當回事兒的貪婪性格。這不,這就是單獨給甜丫頭的!她再三說,走賬的禮是走賬的,給甜丫頭的東西是給甜丫頭的,不能同日而語。”

她指了指桌上的暖壺,說:“這也是大丫婆婆送的結婚禮。不過這個我就做主,就留在我這邊用了。”

幾個兒媳婦兒眼饞的看着那個暖壺。別看夏天不覺景兒,冬天的時候。真是頂頂好的東西啊。暖壺這東西可不便宜。不是一般人家買得起。

他們幾個都曉得大姑姐婆家條件不錯,但是每一次,還是會震驚。

自家男人,怎麽就不會溜須大姐呢!

“娘,這個道理,我們曉得的。”蘇小麥率先開了口。

陳二嫂立刻:“對對對,該是六弟妹的,我們絕對不紅眼病。”

要說姜甜甜把東西給了別人,陳二嫂是第一個相信的。他們明明一起撿了一塊香胰子,甜丫頭還不是沒有要。并且過後兒提也沒提。這樣的事兒,是她能幹出來的。

陳四嫂:“六弟妹送了靈芝,得多少都不為過的,娘你放心,咱不因為這個找事兒。咱沒讀過多少書,也曉得這道理。”

她也是絲毫都不懷疑這個話的,她自己說漏嘴把櫻桃樹說出來,小六兒媳婦兒不也一點都沒提嗎?而且也沒有偷,所以陳四嫂是相當相信小六兒媳婦兒的人品。

這姑娘,白瞎嫁給小六了。

陳四嫂最由衷的感想,就是這個。

他們幾個都這樣,倒是讓陳三嫂沒話說了。

她想說,誰知道是真是假啊!她想問憑啥啊!可是,二嫂不出頭啊,她咋開口啊!陳三嫂只覺得婆婆就是個偏心的老虔婆,幾個妯娌也是最會溜須拍馬的。只苦了她啊。

因為啥,還不是因為沒有兒子。

她悵然又苦楚的看着陳大娘,陳大娘被她看的煩躁,呵斥:“你苦着臉給誰看!怎麽地!你還想要不成?甜丫頭什麽都舍得拿出來,你是什麽都要偷偷送回娘家!這是甜丫頭送靈芝的謝禮,要不然,你當什麽樣的關系送禮要送暖壺這麽貴重的東西?你知不知道這個要多少票,要多少錢?個沒有避暑的玩意兒!我真是看到你就鬧心!我告訴你,別說我沒有偏心,就算是偏心了。你們自己好好想想我為什麽偏心!自個兒都做的不好,就別給我苦着一張臉,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滾!我就不信我老陳家的兒子離婚了找不到媳婦兒!”

陳大娘兇巴巴,一下子就給陳三嫂吓到了。

她立刻縮成小鹌鹑:“我沒。娘,我沒有的。”

眼淚這就要掉下來了。

她真的太命苦了。

陳大娘:“你給我憋回去,大好的日子你要是給我哭,就給我滾。”

陳三嫂吓的哆嗦,使勁兒想要把眼淚憋回去,可是越憋,感覺淚越多,她伸手掩面,使勁兒的擦。

姜甜甜:“……”

這大姐,她圖個啥啊!

姜甜甜看懂了她臉上的嫉妒與苦楚,不過姜甜甜倒是覺得,這麽點事兒,至于嗎?

果然,還是時代的濃濃鴻溝啊!

她咳嗽一聲,說:“我能打開看看嗎?”

陳大娘:“既然給你了,你就打開吧。”

陳紅也探頭:“我還沒有看過。”

姜甜甜打開小袋子,瞬間一愣!

竟然是一條細細的純金的手鏈。

雖然時代的鴻溝十分深邃,但是姜甜甜倒是也知道這個時代金子是多麽的值錢。她擡頭,看向了陳紅,問:“這……給我?”

陳紅也吓了一跳,她說:“我的天老爺啊!”

她說:“我的個乖乖,我婆婆還挺有貨啊!”

姜甜甜噗嗤一聲笑出來:“大姐,你不知道裏面放着什麽啊!”

陳紅:“當然不知道,她說是交給你,我怎麽能提前打開看?”

不得不說,陳紅的性格,真的蠻一板一眼的。姜甜甜覺得,陳紅有點像自己初中的教導主任。

女人就沒有不愛這些首飾的,別的不說,這也代表了錢啊!這麽珍貴的東西,就算是城裏工人家庭都不一定能拿的出來的。姜甜甜:“我戴上試試。”

細細的手鏈,比火柴棍兒還細,姜甜甜這麽瘦的人,戴上是剛剛有些富餘。要是換了這屋裏其他幾個人,真是一點都不會多,能卡的剛剛好。雖然現在大家都瘦,但是幹活兒多了,骨頭似乎就粗一些的。

姜甜甜白皙的手腕配上細細的金手鏈,簡直好看的不得了。

陳大娘心水的摸着,來來回回,低聲說:“真好看啊!”

她這輩子,還沒擁有過一塊金子的東西呢。唯一的首飾,就是結婚的當天晚上,婆婆給自己的銀镯子,那銀镯子,當年吃不上飯啊的時候已經賣出去了。

從此就再也沒啥了。

陳紅:“真的很好看,不過你收起來,別帶着亂竄。免得讓人家說咱們家是貪圖享樂的資本主義。”

姜甜甜點頭:“嗯,我知道的。”

這麽細,她也不敢戴啊,這要是斷了,找都不好找。

“娘,幫我摘一下。”

頓了一下,她說:“哎別,你等我一下。”

她匆匆就跑出了門,快得很,大家只來得及看她紅色的裙擺。

姜甜甜很快的回到房間,就看陳清風坐在炕上傻笑。姜甜甜飛快的沖到他面前,伸出自己的小手兒,得意洋洋:“好看嗎?”

陳清風眼睛一亮,點頭:“好看!”

他擡眼看着這個小姑娘,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兒:“哪兒來的?”

姜甜甜:“你大姐婆婆送給我的。”

她得意了一下,說:“看完了吧?我要回去啦。我就是回來給你看一眼的。”

陳清風卻拉住她,不許她走,兩個人像是沒骨頭一樣靠在一起,懶洋洋的,姜甜甜:“我打算把這個放你娘哪兒。”

陳清風:“!!!”

他驚訝的看着姜甜甜。

姜甜甜眼神閃了閃,笑着說:“你所有嫂子都在那屋兒啊!我要是直接收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屋裏有一條金鏈子了。我也不是說你嫂子不好,但是一旦誰一不下心把這事兒漏出去了呢?我還不想招賊呢。”

姜甜甜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陳清風的手,小聲碎碎念。

陳清風遲疑了一下:“可是這是送給你的。”

他覺得,甜甜戴着真的很好看。

他輕聲:“我只是覺得,讓你不斷的讓步……”

姜甜甜笑:“沒什麽讓步的,再說,你沒聽過以退為進嗎?”

陳清風輕輕攬住她,說:“我曉得你是為了我!”

姜甜甜咯咯笑了起來:“你知道我對你好,喜歡你,就要更加對我好,喜歡我哦!再說,現在一條金鏈子是好東西,也許以後不是了呢?”

姜甜甜坐起來,看着他漆黑的眼,說:“我等着我男人給我買。”

陳清風深深的看着她,姜甜甜湊上前,小貓咪一樣仰着小臉蛋兒,撒嬌:“你會不會賺錢給我買?”

陳清風低頭啾一下,輕聲:“給你買。”

姜甜甜突然就跑走,大家真是迷茫的很,不過還是都待在主屋等她,也不知道,時間怎麽就過得那麽慢,不過,耗子啊,就在大家都要等不下去的時候,姜甜甜回來了。

她和陳清風手牽手,甜蜜蜜。

“娘,我回來啦。”

陳大娘:“怎麽了?”

姜甜甜笑嘻嘻的伸手,說:“娘幫我摘下來。”

陳大娘還沒摸過金子啊,她低頭給姜甜甜摘下來。覺得手都哆嗦。剛一摘下,姜甜甜說:“娘,這東西這麽珍貴,別放我哪兒了,您收着吧。”

陳大娘:“哎?哎!!!”

她震驚的看着姜甜甜。

其他人也一樣瞪大了眼睛。

姜甜甜:“我毛利毛躁的,要是不小心給弄丢了,多心疼啊!您比較謹慎,您收着!”

她搖晃了一下陳清風的手,給自己男人刷好感值:“我小風哥哥說了,您都沒有戴過金的。您辛苦了半輩子,該是給您戴着的,我們還年輕啊,有的是時間戴。我想一想,這個道理好對哦!這個雖然不能白天戴,您晚上沒事兒戴着玩兒啊。”

戴着……玩兒?

這話,怎麽,這麽怪?

姜甜甜:“行啦,金鏈子給您了,我跟小風哥哥出去遛彎兒啦。”

兩個人沒有停頓,更沒等陳大娘和其他人反應過來。這就一起手牽手出門了。

出!門!了!

陳大娘:“……”

陳紅:“……”

陳家幾個兒媳婦兒:“……”

好半天,陳紅認真的看着陳大娘,問:“你說小六當年在學校學的,到底是個啥?”

陳大娘:“啥?”

陳紅:“我怎麽覺得他會下降頭呢!”

陳大娘一愣,随後說:“你這孩子,瞎說什麽。”

他兒子,該不會是真的會吧?

真是,讓人很懷疑啊!

這就這麽坑小姑娘啊!

陳大娘低頭看着手上的金鏈子,一時間,竟然還不知道說啥了。

而此時,陳家的幾個兒媳也都在想,小六子這個混小子,是多麽會忽悠小姑娘啊!再一想,幸好自己當年沒動什麽親上加親的想法,要不然,娘家得讓這個小子給搬空。

不管大家咋想,陳清風倒是牽着姜甜甜一同出門溜達了。

陳清風:“你心疼嗎?”

姜甜甜:“為什麽要心疼?”

她娘給她留下的金镯子,比她兩根手指頭還粗呢。她會因為一個比火柴棍還細的金鏈子心疼嗎?她要不是怕招賊,把她更值錢的東西翻出來,才不會拒絕咧。

“哎對了,我就納悶哦。你娘都沒有,你怎麽會有水頭那麽好的玉佩啊。”

外行都看得出來多好。

畢竟,這個年代假的還沒有想的那麽多。

陳清風:“大家都曉得,我爺奶在城裏是做下人的。一個做小厮,一個做廚娘。但其實,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工作的地兒。”

姜甜甜:“工作的地兒?”

陳清風揚了揚嘴角:“他們是做小厮廚娘沒錯,不過,不是在大戶人家。是在賭坊。別看我爺是做小厮的,但是他為人精明,做事兒圓滑,還是撿到一點漏的。”

姜甜甜:“噗!”

陳清風:“那些人賭紅了眼,別說是什麽值錢的扳指玉佩項圈了,連媳婦兒都能賣的。那個年頭兒,就是那個鬼樣子。”

姜甜甜:“……”

“後來解放了,他們就帶着孩子回家鄉了。先頭兒我不敢跟你說,你曉得的,這些事兒……不好說。”雖然一見鐘情,但是那個時候到底還不是一家人,所以他才沒說。

姜甜甜:“心機鬼。”

陳清風笑着拉住姜甜甜的手:“你別怪我啊!”

姜甜甜:“怪你什麽啊!人想要自保太正常了呀。再說,你又沒有做壞事。”

兩個人手拉手,一起走。

“你爺奶,蠻厲害的。”

“那是,我爺奶常說,我大伯和我爹不像他們那麽機靈,我們家,就我一個聰明人。”陳清風含笑說。

姜甜甜:“這給你吹的哦!八成,你爺奶跟每一個孩子都這麽說過,就是忽悠你這小呆瓜的。”

陳清風:“還別說,我爺奶真是跟每一個人都說過。從我大伯家到我們家,我的每一個兄弟姐妹,都覺得自己是我爺奶最疼的孩子。不過我曉得,他們只有對我說的是真的。”

姜甜甜:“……呵呵。”

陳清風:“真的,我小時候我爺奶就教我怎麽哄幾個哥哥姐姐疼我……”

姜甜甜睨他:“怪不得看你就不是個好人。”

陳清風:“嘤嘤,你這樣真是好傷我的心啊!我是那麽喜歡你!”

姜甜甜:“切……”

“小壞蛋,我看你才是個小壞蛋。”

姜甜甜正要反駁,看到有人過來,立刻松開了與陳清風握在一起的手,畢竟啊,現在這個年頭兒可不是許多年以後呀。就算是夫妻,都不好這樣的。

兩個人飛快的松開手,做賊一樣。

陳清風:“我帶你去河邊抓魚吧。”

姜甜甜:“咦?”

她說:“河裏有魚嗎?不好抓吧?”

前幾天家裏幾個小孩兒都去河裏抓魚,結果啥也沒抓到。

“去看看呗?”

兩個人溜達着往河邊走,遇上遇見人,大家都笑着調侃:“新郎官和新娘子咋還出門了?”

姜甜甜雄赳赳氣昂昂的:“我小風哥哥要給我抓魚呀。”

“噗!”這麽一說,大家又笑起來。

誰不曉得,陳清風在這方面真的就不太行!

不過大家也不好在人家大喜的日子拆臺,都嘻嘻哈哈的厲害。

陳清風:“走!”

兩個人很快的來到村裏的河邊,村裏一百多戶人家,七八百人,就這麽一條河。因着今年雨水少,河看着并不多麽的蓬勃。水也不多。

接連不下雨,河道似乎又窄了一點。

他們這邊算是內陸地區,不像是海邊的人家,海鮮多,河裏頂多有點魚,就這樣還少之又少。誰能摸到一個,那可是大大的運氣。陳清風可沒有這種運氣。

倒不是說全然遇不到,但是遇到他也抓不到。

所以說,運氣一部分,水平一部分。

陳清風把自己小時候抓不到魚,整個人栽在水裏叫救命的事兒講給姜甜甜聽,她樂得嘎嘎的像是一只小鴨子。

陳清風微微眯眼:“你笑話我?”

姜甜甜掩着嘴,說:“對啊。”

陳清風盯着她,好半天,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說:“……等我今晚,收拾你。”

姜甜甜的臉,瞬間爆紅。

她緊張兮兮的左右看一看,好在,沒有人呢。

她瞪了陳清風一眼,說:“你還不快一點下去抓魚,抓不到魚,不讓你上炕睡覺!”

陳清風樂呵呵的:“那我就拉着你一起睡地下。”

“你做夢哦!”

姜甜甜推他:“快去快去。”

陳清風挽起褲腿兒下河抓魚,只不過,沒一會兒的功夫,姜甜甜就樂得受不了了。陳清風果然抓不到魚,偶爾看到一個半個還沒手指頭長的,他都追的踉跄,也沒有抓到。

姜甜甜向河裏丢小石頭,漸起小小的水花。

姜甜甜:“大笨蛋。”

陳清風:“有本事你來啊!”

“我來就我來!”

她還沒動,就被陳清風拉住,他說:“你在岸邊兒等我,女孩子別這個時候下水,很涼對身體不好的。”

姜甜甜挑眉:“你怎麽知道?”

陳清風得意:“我念書的時候,聽老師跟女同學說過。”

姜甜甜:“……”

偷聽,你還這麽得意洋洋。

兩個人在河邊兒磨蹭了很久,有人扛着頭路過,都要調侃一句:“新郎官,還沒抓到魚啊!”

陳清風:“今天的魚出去串門了,都不在。不是我技術不行。”

“噗!”大家都被逗笑了。

她回頭,一副小辣椒的樣子:“我們家小風哥哥可厲害了!沒聽他說嘛?今天魚都不在家,但凡是有魚,我小風哥哥那是來一個抓一跳,來兩條抓一雙。”

“噗!”大家這下子笑的更兇了。

陳清風:“這些人還笑話我!”

姜甜甜立刻:“我疼你呀!只有我可以笑話你,別人才不可以。”

陳清風:“……真是我的好媳婦兒。”

陳清風:“等看我抓……嗳卧槽!怎麽還有個王八!”

陳清風突然叫了起來,趕緊動作,整個人像是追尾巴的狗狗。

姜甜甜:“怎麽了,怎麽了?有什麽東西嗎?”

這一次,陳清風還真是沒有失望!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差點摔倒水裏,他終于掙紮着站穩了,手裏捏着一個掙紮的家夥――一只王八。

姜甜甜:“噗!”

陳清風滿臉都是燦爛的笑容:“誰說我抓魚不行的?雖然魚不在,但是我抓別的也不差啊!”

他眉梢兒都是喜悅,得意洋洋的。

“我要提着這只王八在村子裏走一圈,看誰還敢說我抓不到魚。”

陳清風得意的尾巴都要翹起來了,惦着腳格外的興奮。姜甜甜眼睛彎彎:“可是它不是魚。“

“它比魚厲害。”

陳清風又得意了。

“所以我抓掉它,我更厲害。”

姜甜甜:“小風哥哥當然是最棒的。”

兩個人又開始日常互相吹捧,但凡路過的人,都覺得自己汗毛要起來了。本來還想調侃兩句的。但是這個時候倒是都果斷的行色匆匆了。

受不住!

就這樣,陳清風提着王八轉悠了幾圈,随後終于回家。

今晚是蘇小麥掌勺,一看兩個人進門,說:“把它給我吧。”

竟然是一點也不驚訝的,姜甜甜好奇:“五嫂,一看你就是幹大事兒的人,好淡定啊。”

蘇小麥臉上有些隐隐的笑意,說:“你們提着它張揚了半個村子,我聽也聽說了。”

姜甜甜:“……”

沒想到消息全靠吼的年代,傳播的還挺快的咧。

蘇小麥又說:“娘交代,今晚就把它炖了。”

姜甜甜看了一眼,默默後退。

雖然知道這個東西大補,但是心裏總是覺得怪怪的。

“我先退出去,看不得。”姜甜甜火速的離開廚房。

怎麽說呢,作為一個穿越黨,姜甜甜精神上看到所有的肉,蛋,甚至一些所謂更稀罕的東西,她都是不饞的。但是她精神上是不饞的,不代表她的身體上也是這樣。

雖然精神上不饞,但是只要看到很久沒有吃過的東西,身體還會本能的流口水,眼發熱。

但是對這個,她則是完全不敢看,其實她不太吃奇奇怪怪的東西。除了豬牛羊,雞鴨鵝,其他的狗狗兔兔蛇啊還有一些其他,她都是不吃的。

但是,那是現代。

來到古代,窮的一批。

她沒有什麽堅定的立場了。

無數次的事實再次證明了一個道理,所有的挑食,都是因為日子太好。不過,雖然吃還是要吃的,但是,她不要看怎麽做。掩耳盜鈴,說的就是她了。

不過這只王……不,甲魚倒是獲得了大家有志一同的愛。

家裏的所有孩子都蹲在廚房門口,眼巴巴的等着吃。

就連陳紅家的三個兒子,都是一樣的。三個娃最大的十一歲。不過卻抵擋不住肉的誘惑,就算是住在鎮裏,家庭條件比一般人好多了,肉也不是說能随随便便就吃的。至于甲魚,更是沒有吃過。他們都好奇的看着蘇小麥的動作。

至于說陳大娘,她倒是偷偷跟老頭子說:“我就說,他們有緣分吧。你看這甲魚,怎麽早不抓到晚不抓到,偏是今天抓到呢。誰不知道,男人喝了那玩意兒好啊。”

壯呀麽壯呀麽陽。

陳會計:“行了,你自己心裏有數兒就行,別處去瞎說。現在可不好宣傳封建迷信。”

陳大娘:“這個我自然是曉得的。”

真當他是個棒槌了嗎?

她說:“我去看看老六媳婦兒。”

她快步的來到這房,就聽見陳清風和姜甜甜正在鬧,當娘的老臉一紅,不過卻喜形于色,她可不是見得兒子兒媳好的人啊!她咳嗽一聲。陳清風:“娘,您咋還聽牆根兒呢?”

陳大娘:“……”

她吐槽:“你個癟犢子,找事兒是吧?”

她推開門進門,姜甜甜小臉蛋兒笑的紅撲撲的。

陳大娘想,姑娘是個好姑娘,就是被她兒子給騙了。她掃了陳清風一眼,還挺嫌棄的呢。

“這個你收着,別讓旁人看見。”

赫然正是那條金鏈子。

姜甜甜:“我不……”

陳大娘重重的握住了姜甜甜的手,姜甜甜:“唔……”

真疼!

感覺自己的手,被砂紙攥住了。

陳大娘:“既然是給你的,你就自己收着,但是別出去說,就讓他們以為在我這兒。你這孩子別在這麽實誠了,就是碰到我這種不磋磨兒媳的老太太吧?要是換了幫人,能把你拆了喝骨髓。”

姜甜甜使勁兒點頭。

陳大娘:“行了,千萬別讓人發現,說完。”

就趕緊出了門。

他們見面,搞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

姜甜甜:“……”

她搖晃了一下手裏的金鏈子,說:“你娘又還給我了。”

陳清風:“那你就拿着呗,這些我幾個嫂子不知道了。”

姜甜甜想了想,嗯了一聲,開始竄到炕下準備挖洞。陳清風拎着她的領子。

姜甜甜:“嘤嘤!”

被人薅住了命運的後脖頸子。

陳清風把她移開,說:“我來。”

他說:“不用挖洞,我這邊有個磚是活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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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