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小日子呀 (1)

這個年頭兒, 結婚這種事兒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自己談戀愛的,那也是有的,但是總歸不多。大多都是結婚之後在培養感情, 天長地久, 孩子一筐,這日子也就過下去了。人人提到般配, 大概也是從家世或者外表上來講的。

可是, 老陳家覺得, 他們家是見識過真正的情投意合十分般配。

這不是別人, 就是他們家小六子夫妻兩個人了。

雖說這兩人自從外表來看就十分般配了, 但是他們想說的可不僅僅是外表。在他們的個性般配襯托下, 外表般不般配簡直一文不值。

他們的性格,真是合适到了極點。

真是,各方各面。

互相吹牛逼這種事兒,他們就不想提了。

就說這個剪頭發,真是一個敢吹一個敢相信啊!

陳大娘眼看着陳清風和姜甜甜提着剪刀走了。拉一拉自己身邊的老頭子,說:“小六子剛才說啥來着?”

陳會計結巴一下,說:“可、可能要給兒媳婦兒剪頭?”

陳大娘:“!!!”

她捂着胸口哎呀哎呀的叫, 說:“他可真是有這個膽子, 這咋胡來!”

一家人大眼瞪小眼,陳大娘終于坐不住了, 說:“我去看看,真想剪頭發, 就去公社啊,我給他們拿五分錢, 這是幹啥咧!讓小六子嚯嚯頭發,這還能看嗎?”

陳大娘趿拉着鞋, 匆匆就去了隔壁屋兒,還沒進門,就聽到兩個人門開着,說話的聲音已經傳出來了。

“你別怕哦,我會小心的。不會碰到你的。”陳清風捏着剪子,咔噠一剪子已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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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甜甜閉着眼睛,說:“我知道的,我相信你的實力。”

陳清風笑了出來,“相信我就對了,我的手藝你大可以放心。”

這個時候還吹呢。

陳大娘想要進屋,可是又怕突然進屋吓到兩個人,陳清風手滑在不小心剪到人,她這心啊,真是七上八下。好半天,又聽陳清風開口了:“真是可可愛愛,我的手藝好棒。”

姜甜甜:“明明是我長得可愛,我這麽可愛,剪什麽發型兒都是無敵小仙女一個。”

“好好好,最可愛最仙女就是你。”

陳清風吧嗒一聲,落在她的臉上,随後繼續動作。

陳大娘:“……”

就算啥也沒看見,但是她聽得見啊!

陳大娘覺得,自己不該來的!真是不該來的!

她惆悵了一下,默默的回了主屋。大家倒是都坐在主屋還沒走呢!陳大娘擺擺手:“随他們去吧。”

反正,這倆人都是自戀狂,也不會覺得不好的!

陳家人:“……”

陳三哥納悶的看着老娘,說:“娘,老六什麽時候學的剪頭發的手藝啊?”

這人還真是沒什麽心眼了。

陳大娘瞪他一眼,說:“他學個屁,他學沒學,你當哥的不知道啊?他們兩個就是兩個傻大膽。”

陳三哥瑟縮了一下,看向了陳三嫂的頭發,陳三嫂一激靈捂住自己的頭,說:“我不剪頭。”

陳三哥:“我也沒說要給你剪頭發,你想多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他的視線又落在三個閨女的頭發上,三個黃毛小丫頭這個時候也立刻捂住的頭發,就算是小黃毛,我們也要梳小辮子。

“奶,我們出去玩兒。”

雖然已經天黑了,但是幾個小娃還是飛快的沖到了院子裏。好像晚走一步,她爹就想要對他們的頭發不利似的。

陳大娘:“你可別跟你小弟學着作妖!”

陳三哥耷拉着頭說:“我曉得。”

陳二嫂幾個人注意力倒是沒怎麽在這上面,她遲疑了一下,說:“娘,我過去看看行不?”

“我也去!”陳四嫂趕緊下地。

陳大娘剛才從那邊回來,現在眼看着幾個兒媳都想過去,想一想說:“行吧,過去看看。”

她又跟過去了。

這麽些個人一起過來,陳清風當然聽到聲音了,他停下動作,眼看他老娘門也不敲,直接推門。

老娘加五個嫂子,真是一個也不差的。

姜甜甜:“你們去炕上坐呀。”

她自己則是坐在小板凳上,身上披着蓑衣。

陳二嫂:“咋還披着這個?”

姜甜甜:“頭發會掉到身上。”

你看看,他們是多麽有準備。

幾個人都坐了下來,屋裏點着兩盞煤油燈,不過也稱不得十分的明亮。畢竟是晚上了,這暗乎乎的剪頭發,倆人倒是一定也不怕的!大概是因為有觀衆,陳清風還多了幾分的得意,他說:“你們就瞧好兒吧,不過我可跟你們說,就算是我剪頭發好,我也不會給你們剪頭發的!”

他含情脈脈的看着姜甜甜說:“我只幫我媳婦兒。”

幾位女同志:“……”

姜甜甜感動的眼睛水汪汪的看他:“小風哥哥,你真好。”

幾位女同志:“……”

陳清風得意的扯了扯嘴角,說:“當然啊,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來,閉上眼睛。我給你剪劉海兒。要不然頭發別掉在眼睛裏,那可不舒服了。”

姜甜甜:“好!”

她乖巧又聽話的閉上了眼,陳清風一剪刀下去,咔嚓。

幾位女同志:“……”

一剪刀下去,是個人都看到,歪掉了。

陳清風:“有點歪,沒事,我給你找補一下。”

他又來了一下子:“這樣就好了。”

又,向另一個方向歪了。

幾位女同志:“……”

陳清風抱着手臂左看右看,說:“看來得慢一點,細一點找補。”

他彎腰開始一小下一小下的剪了起來,勉勉強強,總算是好了許多。

不過咧。

幾位女同志簡直不敢想,這要是換一個人,得是什麽狗樣子。畢竟,姜甜甜是個小卷毛啊!雖然卷的不厲害,也是一個可愛的小卷毛,她的頭發剪的差一點,也不是很明顯。這要是換了一個人,現在要被剪成禿尾巴雞了!

陳清風這左一剪子,右一剪子,動作倒是挺快的,眼看着姜甜甜的頭發在嘩嘩的往下掉,再看小叔子自信的樣子。陳家幾個嫂子發誓,他們絕對不會讓自家男人剪頭發。

絕對,不會!

陳清風忙道了一會兒,總算徹底剪好了。

他退後一步,左看右看,心滿意足:“俏皮又可愛。”

姜甜甜:“咦,我要看看!”

他們家就一個鏡子,在陳大娘的屋裏。

陳大娘立刻吩咐:“老五媳婦兒,你去拿一下。”

蘇小麥匆匆而去。

陳清風揉了揉姜甜甜的頭發,說:“等一下給你燒水洗頭,頭發茬兒都洗掉,幹幹淨淨保證更好。”

姜甜甜雖然沒有看到自己的頭發是個什麽樣兒,但還是笑眯眯的點頭。

幾位女同志:“…

…”

“我頭發也有點長了,你幫我也剪一剪。”陳清風開了口。

姜甜甜:“好的呀。”

她轉頭看向陳大娘幾個人,很懂事兒的說:“我小風哥哥不肯幫你們剪頭發,我可以的!你們如果也想剪頭發,一個個來啊!”

陳大娘:“……”

其他人:“……”

要說,還是老人家果斷啊,陳大娘很快的站起來,慈祥的笑:“你們小年輕來吧,我就不剪頭發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東西要收拾,我就先回去了。”

剪頭發?

不不不!她一點也不相信姜甜甜的手藝!

這兩個人,都是相當沒有逼數的性格,她已經看出來!

深深的看出來了!

小六子那麽胡亂剪都沒出事兒,完全是因為姜甜甜是個小卷毛,怎麽弄都俏皮。他自認為自己這張老倭瓜臉是做不到的啥發型都能看的。

不行不行!

別看陳大娘說的冠冕堂皇,但是走的那麽快,跟落荒而逃似的!

陳家其他幾個兒媳婦兒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婆婆這是逃走了啊!

他們也趕緊的:“那什麽,我們回房了,還得給孩子燒點水洗一洗。”

說完,也紛紛逃竄了。

剪頭發?不可能的!

蘇小麥鏡子一拿回來,就看到婆婆和幾個嫂子都竄走了。

她疑惑的問:“這是怎麽了?”

姜甜甜也不知道咧。

她撓撓頭,說:“可能是高興的吧,我說要幫他們剪頭發。”

蘇小麥一言難盡的看着姜甜甜,語重心長:“我看他們不是高興的,是吓跑的。”

姜甜甜:“……”

她鼓着腮幫子嘟嘴:“嫂子,您可真是會拆臺。”

蘇小麥:“忠言總是逆耳的,不過聽着聽着就習慣了。”

她把鏡子遞在姜甜甜面前,說:“好不好看?”

姜甜甜:“嘤!誰家的少女這麽卡哇伊???”

蘇小麥:“啥一?”

陳清風:“???”

姜甜甜立刻反應過來,說:“我就想說自己好看。”

陳清風:“你當然好看啊,我的媳婦兒怎麽可能不好看,這……”

姜甜甜揚着小臉蛋兒,聽得超開心的。

作為一千瓦的大電燈泡,蘇小麥開口了:“面粉和雞蛋給我,我給你們做蛋糕。”

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姜甜甜:“哦哦哦。”

蘇小麥果斷的拿了東西去外屋,她栓好了外屋的門,就在外屋開始和面,姜甜甜探頭:“嫂子,是不是需要糖啊!”

她交出了自己最後一點點紅糖,說:“我只有這麽些了。”

蘇小麥:“就這麽點,你留着平時喝吧。我這邊還有。”

說完,就轉頭回了自己屋,除了拿了紅糖,還拿了三個柿餅子。

姜甜甜在屋裏剪頭發,就聽到外面傳來打蛋的聲音,蘇小麥幹活兒很麻利,動作也很快的,姜甜甜有點分神。

陳清風:“甜甜崽啊,你可悠着點,我這腦袋可在你的剪刀下呢。”

姜甜甜:“領導放心,我一定謹慎。”

姜甜甜這次還真是打起精神,回過神好好的給陳清風剪頭發了。說起來,這小夫妻都是一個性子。習慣都差不多,都是一剪刀下去,管他是不是狗啃的似的。

先是搞定了這個,然後再小修。

好在,憑借兩個人超高的顏值,雖然他們的手藝都不怎麽樣,但是靠着長得好,竟然還hold住了發型,看起來都清清爽爽。蘇小麥就常說兩個人都有股子“少年氣”,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

頭發短了些,看起來更加的幹淨清爽。

姜甜甜:“很不錯啊。”

陳清風:“因為我甜最厲害啊。”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正說話呢,外屋傳來一陣響起,姜甜甜立刻:“我去看看蛋糕。”

“我也去!”

兩個人很快的竄到了蘇小麥的身邊,蘇小麥沒擡頭:“把你們屋裏的油燈拿過來。”

姜甜甜推了陳清風一下,他立刻去提了過來,三個油燈,亮度就很夠了。

蘇小麥不知道打哪兒弄了一片很薄的石頭,她自己是把這個當做菜刀用的,柿餅子已經切成了很細很細的絲兒,她将這個兌在了面裏面,一下下的揉,“明早才能吃,我剛才燒了水,你們洗頭吧。”

姜甜甜立刻摟住蘇小麥的脖子,說:“五嫂,你真是個超級大好人。”

蘇小麥:“我閑着也是閑着。”

姜甜甜:“五嫂最好最好了。”

蘇小麥揚起了嘴角,說:“別玩了,趕緊去吧。”

“好的,長官!”

蘇小麥看她這個樣子,真是哭笑不得。

就不知道,怎麽有人會活的那麽開心恣意。

真讓人羨慕呀。

她說:“面要醒一醒,我可能會晚點睡。你們收拾完該休息就休息。不用管我的。”

姜甜甜:“我陪你一起吧。自己一個人多寂寞啊。”

蘇小麥笑:“有什麽寂寞的,我一個人慣了。”

姜甜甜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樣,她脆生生的:“五嫂。你好實在哦。難道你沒聽出來嗎?其實我是想第一時間吃到蛋糕。陪你只是順便呀。”

蘇小麥:“……我可真是謝謝你實話實說。”

姜甜甜:“嘻嘻。”

雖然還沒有下鍋,但是面粉雞蛋還有糖揉在一起,已經有些甜滋滋的味道,這個年頭兒太缺乏物資了。大家都沒有什麽油水兒,一點點東西的味道,都會比較明顯。

姜甜甜使勁兒的吸了吸味道,感慨:“真好聞。”

陳清風幫她兌好了水,說:“來,我幫你洗頭。”

姜甜甜:“好的呢。”

有人幫忙,當然很好啦。

陳清風這人倒是挺細致的,認認真真的幫着姜甜甜洗頭,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蘇小麥這個時候已經活好了面,正好放在那裏醒一醒,她自己則是進了屋。

她,踹翻了這碗狗糧。

她,才不吃。

躲開!

別看姜甜甜說自己要吃到第一口蛋糕,要陪着蘇小麥。但是人的作息,總歸不是那麽好改變的,這年頭兒也沒有什麽娛樂,白天又是辛辛苦苦一整天。

除了來點什麽哼哼哈嘿醬紫釀紫的小開心,就是純純的早早睡覺了。

所以早睡的習慣了,雖然沒個什麽時間可以看,但是大體感覺還是有的,基本上九點左右,姜甜甜就困的只點頭,沒一會兒的功夫,頭發都沒有徹底的幹利索,人就睡着了。

至于等着吃蛋糕!

不存在的。

陳清風看她這個樣子,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其實他也有些困了,不過總歸比姜甜甜好些的。陳清風來到外屋,問:“五嫂,有什麽要幫忙的嗎?”

蘇小麥:“沒有。”

硬邦邦兩個字。

因着丈夫不在家,蘇小麥也不跟別的男人多一點熱絡,就算是小叔子也是一樣的。不過很明顯陳清風也是個懂事兒的,也不多跟蘇小麥說啥。能一句說完,絕不兩句。

既然蘇小麥不用幫忙,他索性也就回房睡覺了。

幫人幹活兒,哪裏有摟着軟軟小媳婦兒睡覺更舒服啊!

小夫妻一覺酣睡到天亮,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陳清風比姜甜甜醒的快,帶着幾分沙啞:“誰啊。”

“起來吃蛋糕。”

說完,蘇小麥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陳清風揉着眼睛,随後點點小媳婦兒的臉蛋兒:“起來吃東西了。”

姜甜甜翻個身,繼續睡。

陳清風湊在她的耳邊,說:“是香噴噴,裏面放了白面,紅糖,雞蛋,還有柿餅食兒的蛋糕哦!”

姜甜甜如同詐屍一樣一咕嚕坐了起來。

陳清風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忍不住笑:“就這麽饞啊!”

姜甜甜軟糯的說:“五嫂做東西好吃。”

小夫妻很快的起床,還別說哦,頭發突然短了,感覺還是挺明顯的,特別是這個時節了,早上起來涼涼的。姜甜甜摸摸頭,對着鏡子看了看,大概是昨晚才洗過頭,頭發十分的蓬松,看起來很自然。

姜甜甜開心的放下鏡子,心中蓋章,陳清風的手藝确實比她好。

她給陳清風剪得頭發,沒有陳清風給她剪得好。

其實,二人半斤八兩呢!

不過姜甜甜是小卷毛不明顯罷了。

一大早的,她匆匆洗漱,随後看向了趕緊湊到蘇小麥的屋兒,蘇小麥可不敢就把東西放在外屋,這要是讓婆婆看見,可是藥丸。

“給你。”

她把蛋糕交給姜甜甜,“我早上嘗了一塊,味道還可以。”

根本不用蘇小麥說什麽,姜甜甜立刻就拿起一塊蛋糕,蛋糕顏色有些怪,并不是純正的白色,中間夾在這一絲絲的柿餅。姜甜甜猜測是柿餅的顏色染上了蛋糕,她低頭咬了一口。

綿軟而細膩的感覺瞬間充斥在口中,雖然蛋糕跟前世不太一樣,但是口味卻是極好的。讓人一口吃下去就覺得回味無窮。而且,許是因為放的是紅糖的關系,甜度也正好,并不過分的膩歪,反而是帶着一點點噴香。

姜甜甜眼睛彎彎,愉悅的恨不能就地蹦高,“真好吃。”

再一口,似乎是正好咬到了柿餅絲兒,姜甜甜的眼睛一亮:“這個這個,這個怎麽這麽好吃啊!”

柿餅絲兒在蛋糕裏面,一口咬下去如同咬到一塊果肉,因為并不大,所以沒有粘牙的甜膩感,反倒是讓人覺得齒頰都是果香,濃郁而香甜。

不是後世蛋糕店甜膩的吓人的果肉味兒,而是真正的果香。

姜甜甜使勁兒點頭:“真的超好吃的。”

蛋糕不算小,可是姜甜甜還是三口就把蛋糕吃下了!

她喜滋滋的看着剩下的,雙手合十,嬌俏的問:“這些,有多少是我的呀?”

她要吃掉吃掉都吃掉。

蘇小麥:“都是你的。”

姜甜甜:“哎?”

她說:“可是你也有份的呀,紅糖和柿餅都是你出的。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是你做的呀。”

姜甜甜雖然饞,但是卻也不是貪的人。

蘇小麥:“我已經嘗了一塊了,剩下的你都拿走吧。我不愛吃甜的。”

姜甜甜:“哎哎?”

蘇小麥笑:“真的不怎麽愛吃,如果是辣的,你當我給你哦!”

在山城住了十幾年,她口味比較喜歡辣,有時候做菜也不經意的就想要放辣,有時候想想習慣真是很可怕的。

姜甜甜:“可是很好吃的。”

蘇小麥:“我也不是客氣的人啊,如果真的想吃就留下了。你聽我的,都收起來。”

頓了一下,說:“別給爹娘嘗了。”

姜甜甜立刻點頭:“我也不傻啊。”

他們本來就是偷偷做的啊。

她當然不會拿出去,也不知道,為什麽蘇小麥就是覺得她比較天真。

哪裏有呀!

“五嫂,你做的這個蛋糕,我覺得比供銷社賣的都好吃。”她是吃過供銷社的蛋糕,還是縣裏的呢。可是真的吃起來,又覺得不如蘇小麥做的了。

蘇小麥眼睛閃了閃,突然問:“你覺得我賣這個,成不成?”

姜甜甜點頭:“當然成啊!”

不過很快的,她又說:“不成。”

蘇小麥:“???”

姜甜甜:“今年糧食收成不好,吃都吃不飽呀。就算你這東西又好吃又好賣,那做蛋糕的糧食呢?從哪裏來?現在可不是可以随便去黑市買白面的時候。”

蘇小麥一想,點頭:“确實有道理。”

現在這麽缺糧食,就算真的能買到細糧,想必那個價格也是很吓人了。成本太高,她的小生意沒法做的。不過,雖然不能做,但是蘇小麥倒是覺得,過一段時間也未嘗不可。

她早就琢磨的好了,雖說真正可以做買賣可能還要小十年的功夫。但是這段日子也不是什麽都不能做的。現在如果沒有積攢,就算将來開放了市場,她也連點本錢都沒有的。

所以這些年即便是危險一點,但是也不是不能做什麽。

“甜甜,如果我過兩年做生意,你要不要參股?”

姜甜甜驚訝的擡頭看向了蘇小麥,見她眼裏沒有什麽笑意,似乎就是真的真誠問她呢。

姜甜甜果斷點頭:“要!”

但是很快的,她又說:“可是我不會幹啥,你知道的,我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

蘇小麥噗嗤一聲笑出來,她倒是對自己有很清醒的認識啊。

蘇小麥:“我本來也沒想讓你幹啥,我要是真的自己幹點啥,缺的不是人,缺的是本錢。你如果信得過我,就本錢入股。”

姜甜甜立刻點頭:“可以,我有錢。”

蘇小麥:“……”

這丫頭果然單純,竟然這麽放心她!

“既然你這麽說,我有做生意的法子,可就找你了。”

姜甜甜:“沒問題!”

“你不用跟小六子商量啊?”蘇小麥笑着問。

姜甜甜:“不用不用!我們感情那麽好,心有靈犀,我說行,他不會說不行的。”

蘇小麥:“……”

又一口狗糧。

她默默轉頭:“那你把蛋糕都收起來吧,要去主屋吃早飯了。”

姜甜甜:“……也是哦。”

雖然很想蛋糕吃到飽,但是早飯卻不可以不吃!

糧食艱難呀。

蘇小麥不要蛋糕,姜甜甜索性把蛋糕都鎖進了百寶箱,也就是……她的櫃子,專門放吃的的櫃子。不過蛋糕放起來之前,她還專門給陳清風拿了一個,陳清風兩口将蛋糕吃掉,豎起了大拇指。小小聲的在姜甜甜的耳邊碎碎念:“別看五嫂有時候神神道道的,但是做東西真

是一流。”

姜甜甜瞬間掐了他一下。

陳清風:“嗷!”

兩個人偷吃了蛋糕,生怕被人發現,一大早的又刷了一次牙,這才去吃飯。現在雙搶結束,自然不會吃的多好了。除了餅子就是鹹菜,可沒得雙搶時候,還有一頓肉吃。不管多少,總是點肉腥味兒。

這就很難得了。

“今天我要跟大隊長去一趟公社,中午就不回來吃了。”陳會計早飯的時候叮囑道。

陳大娘:“行,我曉得。”

她又說:“你提兩條鹹魚給大丫。”

陳會計颔首:“嗯。”

“爹,咋又去公社啊!”陳三郎這人沒什麽心眼,問:“糧食的事兒不是都定下來了嗎?”

陳會計頓了頓,說:“楊柳大隊的管彤來我們這邊作妖,難道就這麽算了?”

他們要算了,別的大隊還不算了呢。

雖然也沒抓到啥把柄,但是大家都覺得豬瘟的事兒是楊柳大隊故意的。要說起來。楊柳大隊的大隊長也是冤枉,他是真不曉得這件事事兒。這好端端的就被管彤給粘連上了。

他還委屈呢。

不過,也是他自己心思不咋地。一般每個大隊的豬圈,基本也都倆人。像是他們楊柳大隊,就是大隊長的弟媳婦兒和楊石頭的媳婦兒,按理說這活兒輪不到楊石頭的媳婦兒,但是誰讓人家經常能給他好處呢。他自然也就把那大胖媳婦兒安排了好的位置上。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啊,楊石頭因為耍錢的事兒進去了,雖說是打點了戈薇會那邊,但是卻也判了三年。

村裏人都有意見,他也就順勢把大胖媳婦兒給撸了下來,正好管彤對他獻殷勤,男人嘛,總是多少不太管得住自己,于是他就把人換成了管彤。

按理說,她也才幹了兩個多月,可是,這就給他惹事兒了。

“幾個大隊長約好了一起去鎮裏讨一個說法,就算是沒得說法,也得讓人知道楊柳大隊幹的這個事兒。”別的大隊都是隊長,不過因着這事兒主要是從他們大隊發出來的,而且多少跟他家有點關系,所以這次陳會計也是一定要去的。

“總不能便宜那個小賤人。”陳大娘唾了一口。跟蘇家有關的人,她都沒有什麽好臉兒。

原來就不在意的,現在蘇小麥自己都看透了,她這當婆婆的就更不客氣了。

“那行,你去吧!正好也問問大丫,我讓她給我攢的棉花,她攢的咋樣了!”她念叨着:“我還想給甜丫頭做個新棉襖呢。”

姜甜甜:“!!!”

她樂呵呵:“謝謝娘。”

不得不說,姜甜甜已經是陳家衣服最多的人了。

她剛穿過來的時候整理的自己的衣服,一個季節只有兩套衣服,而且是落着補丁,她就覺得自己蠻窮了。但是等真正生活下來才知道,她這還算是比較不錯了。

畢竟其他人還不如她呢。

像是陳家幾個嫂子,一夏天就那麽一件短袖褂,髒了晚上洗了,第二天接着穿。像是姜甜甜這樣還有兩件,真是少之又少啊!而且,因為結婚的關系,姜甜甜還做了一條連衣裙和一套長袖褂子褲子。

後來陳清風又給她買了一件的确良短袖,可以說她夏天的衣服是最多的。估計村裏沒人比得上她。

陳大娘交代完老頭子,又看向幾個兒媳:“你們這段日子多上山,也領着家裏小崽兒,不光是野菜,柴火也得多撿一些回來。等天冷了沒事兒幹,我把肥皂教給你們,咱們攢一些,多少也能換錢。但是燒火總是廢柴的。”

陳大娘提前了教他們這個,幾個兒媳婦兒想到了外快,瞬間就高興起來。

至于為啥只給姜甜甜買衣服不給他們買!這還用說嗎?

姜甜甜可是貢獻了肥皂的配方!

姜甜甜低頭吃飯,越發的覺得,自己這婆婆有一手啊。

她格外對自己的好,天長地久的,其他人就算不是那種計較的人多少也會心裏不樂意的。更何況,誰家自己過,沒有一點小心思呢。但是陳大娘主動說了肥皂,即便是她沒有多提姜甜甜一句,大家也會念着姜甜甜的好。覺得她拿的多,也是理所應當。

果然,陳大娘根本不用多動員,這事兒一定下來。

大家幹活兒的熱情陡然間又提高許多。

姜甜甜每天去豬圈,王大嫂都說:“你幾個嫂子咋回事兒啊?咋一個個跟吃了雞血似的,整天興沖沖的。幹活兒熱情高漲。”

姜甜甜:“他們都勤快啊!”

王大嫂:“切。”

姜甜甜又想了想,補充:“動員大會開得好。”

王大嫂:“……?”

姜甜甜回過神,說:“嫂子,今年收成太一般了,你也多攢點東西吧。”

王大嫂:“這我曉得的。”

誰家也不傻,都忙碌的厲害呢!

“你公公有沒有說過,咱們什麽時候分糧?”王大嫂打聽起來。

這個姜甜甜倒是聽說了,她倒是也不瞞着王大嫂,說:“玉米都沒曬好,估計還得十天半個月呢。怎麽了?你家沒有糧食了?”

王大嫂嘆息:“可不不多了嗎?”

她說:“好在我家還有點,有些人家已經完全沒有存糧,就靠着前幾天自留地起的土豆了。”

姜甜甜知道大家都難,她說:“那不能去外面稍微的買一點……”

王大嫂喝了一聲,語重心長:“甜丫頭啊,一看你這姑娘就啥也不懂。你曉得外面是什麽價錢嗎?”

姜甜甜搖頭,她當然不知道了。

王大嫂:“現在的糧食,這個數兒!”

她比了比手指,眼看姜甜甜一臉迷茫,神秘兮兮的說:“現在糧食的價錢已經翻了兩倍了,就這還不好買呢。你說咱們都是老農民,哪裏買得起?”

姜甜甜聽到這個數額,也真的聽吃驚的。

她嘀咕:“翻了這麽多了?”

王大嫂:“你以為呢!現在買一斤玉米的價錢,原來能買兩斤半。”

姜甜甜又安靜了一下。

“你說哪裏買得起?”

姜甜甜心有戚戚焉的點頭。

“日子真難過,不過我聽我爹說,咱們這邊還算是好的了。別的地方更差。”

大雨剛停歇的時候,大家都忙着糧食的事兒,沒有打聽別處,現在好些人輕松下來了,大隊長他們又時常往公社跑,一些消息陸陸續續就傳過來了。

總的來說,他們縣跟許多受災比較重的地方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們覺得今年要艱難了,但是有些地方,可能都有餓死人的可能!

不說旁的,就他們一個公社,十來個大隊,他們的收成都能排在前三的。要是算上各家自留地的産出,怕是排在第一都有可能。畢竟,他們大隊是自留地收的最厲害的大隊。

只有三戶人家沒收。

哦,對于這三戶,大家不想提。

就是個棒槌,實打實的棒槌。

“你這倒是說的也對,咱們難,比咱們難的更多,咱們竟然還算是好的了。”這麽一說,王大嫂心裏多少有點舒服了。也不是心眼子不好就盼着別人差。

但是有了對比,好像自己的日子雖然差一點,也就能接受了。

“勤快點,也沒得餓的吃不上飯的時候。”

姜甜甜:“對的呀。”

姜甜甜認認真真:“我們的日子比別人好多了,最起碼我們還能分到糧食呢!有那個着急上火哭天喊地抹淚的功夫,多上山采點野菜。說不定還能遇到點獵物呢!你們想啊,咱們這邊兒大山可是連在一起的。你可以上山我也可以上山。誰反應的快上去的早,自己的收獲就越多啊!動作快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有的沒的,有啥可說的啊!現在多一點,将來就多一分機會的。等別的大隊反應過來一窩蜂的上山,山都被薅成了禿子。”

王嫂子:“對對對,你說的真是太對了。”

雖然姜甜甜原本跟村裏人不太熟,但是還是挺多人願意來跟她說話的。相比于許多人開口就是“老天不讓人活啊”,姜甜甜總是說話很中聽的。

好像,也比較鼓舞人心。

這不說旁的,跟她聊完了,就覺得自己充滿了幹勁兒啊!

是了啊,他們的日子不好過,那麽別的地方可不如他們呢!實實在在來說,整個公社,他們這個條件都是獨一份兒能排第一了。畢竟,他們都收了自留地啊!

他們如果都活不下去了,那麽別人不是更加完犢子?

好些人在姜甜甜這裏打了氣之後,都會鬥志昂揚的上山。地裏能分多少糧食已經注定了,但是,他們可以努力在開發點別的啊!他們雖然不是連綿不絕的大山,但是這山也不小。

野菜野果什麽的,在缺糧的時候也都是好東西。

而且,偶爾還有人家能在山裏抓到一只兔一只雞的,所以大家更加熱情高漲起來。

整個前進大隊的氛圍,跟別人真是頂頂不一樣啊!

因着這次的大暴雨,各個公社下來檢查工作,統計田地和住戶受災情況,當然,也是看一看是不是如同彙報的那樣嚴重。他們一到別的大隊,基本上都被拉着不放,追問到底能不能發救濟糧。但是來到前進大隊!

一進村,想找個人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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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