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仇人來了 (1)

陳家人可真心沒想到, 陳清風竟然來了這麽一手兒。

雖然這人一貫都是厚臉皮不靠譜。但是今天這一出兒真是不常見了。

蔣少俊見過很多人,但是多少都還扯着一個遮羞布。倒是眼前這人,真是白瞎了一張好長相, 看着跟個人似的, 實際上這個熊樣兒。

蔣少俊冷淡的笑了笑,陳清風才不管那些呢, 有一把抓住蔣少俊的手, 說:“你說人和人之間真是好有緣分的!那天我在路上走着, 走着走着就隐隐約約好像聽到命運的召喚。果然, 你看這不就看見你了嗎?要說啊, 咱們也是有緣分的。”

蔣少俊終于忍無可忍, 使勁兒抽出自己的手,冷淡:“天還挺涼的。”

所以,進屋吧。

不過,很顯然,這些沒什麽見識的老農民好像根本聽不懂,陳清風立刻點頭附和說:“可不是挺冷的嗎?你看你這衣服,這衣服抗凍嗎?是不是比較薄啊?”

他又伸手去摸蔣少俊的呢子大衣。

陳清風剛才還抱着一捆柴火呢, 那手灰不溜秋的, 蔣少俊蹙着眉,不樂意:“還好。”

呂奇一看蔣少俊不樂意了, 直接推開陳清風,說:“你手這麽髒, 摸什麽摸!真是的,怎麽也沒有點眼力見兒。”

他看向了大隊長, 表情不善:“不是說進屋嗎?”

被陳清風這麽一耽誤,這些人都凍的鼻頭紅。好在進了門, 總歸是暖和不少。

外屋剛才炒菜,燒了火,溫度總歸比原來強。

要說起來,陳家在前進大隊真真兒是不錯的人家了!但是在蔣少俊和呂奇眼裏,那就很不夠看了。只覺得這裏到處都灰撲撲的透着破敗。雖然從外面看,石頭房子是比其他房子好不少,但是也不是獨一份兒。而且也真是沒有好到哪裏。

呂奇嫌棄的撇嘴,一雙黑豆眼上下左右的瞟着,他在那個位置幹的久了,最知道什麽東西合規定,什麽東西不合規定。仔細看了一圈兒,并沒有看見什麽違規的東西。

總的來說,這就是一個窮了吧唧的老農民家庭。

要說有點什麽比較亮眼,那就當屬挂在牆上的縣五好家庭獎狀了。不過這在他們眼裏又不算是個東西了!

呂奇給蔣少俊使了一個眼色,蔣少俊倒是沒像呂奇表現的這麽明顯。

“都上炕,快上炕坐。”

陳大娘樂呵呵:“快嘗嘗,看看我家的手藝。”

四個菜。

炒一個蘑菇,炖一個酸菜,一個白菜炖粉條,還有一個就是蘿蔔條。要說起來,這四個菜還真是沒有一個硬菜,不過愣是能吹的出來:“快嘗嘗,這是我二兒媳的手藝,她的手藝,頂頂不錯了!我們大隊的白菜,長得都比別的大隊好。你吃了就知道,可比別的大隊香甜可口!”

陳清風笑呵呵:“我們大隊人好啊,用心栽培出來的白菜,能跟別人一樣呢?別人是用糞喂出來的,知道我們是用啥嗎?”

他這麽一問,給自家人都造懵了。

白菜不喂糞啊,再說,他再說個啥?

陳清風也不等別人說什麽,語重心長,一臉的笑意:“我們用的是愛!”

所有人:“……”

陳清風義正言辭:“我們那是濃濃的,對白菜的愛。”

呂奇嗤笑一聲,說:“你這人嘴上倒是沒個把門的!”

他看了蔣少俊一眼,繼續說:“這次我表弟過來,是為了謝謝你的救命之恩的!我們都不是不記恩情的人。喏。這次過來,專門給你們帶了一個毯子。這可是市百貨商場才賣的,縣裏基本都買不着。哦對,還有兩兩盒餅幹,你們就算有錢都買不到,嘗一嘗吧。”

雖說他們左一個恩情右一個恩情,但是語氣卻相當的高高在上,一副看不起人的嘴臉。

也是了。

陳清風這個表現,一般人都扛不住的。

呂奇挑挑眉,又說:“我剛才看了看,你們這邊,是沒準備語錄?這話我可要好好的說說你們了!你們不能因為自己是鄉下地方,就忽略了學習。這是最不可取的。不管是城市還是鄉下,都要認真學習,争取做到熟讀語錄熟背語錄。這樣才能做一個建設社會主義的好青年。思想上的進步,是要時時刻刻都抓住的。”

他說話的時候打量着這家人的表情,只要曉得這家村子沒有好好的熟讀語錄,他就可以帶人過來了。

陳清風一臉的熱忱,他瞬間握住呂奇的手,說:“大兄弟,你這話,說的真是太對了!咱哪能是那麽落後的人啊!我們大隊長在這方面對我們的要求,還是很嚴格的!我們在公社買不着書,都自己專門抄寫呢!不過您想啊,專門抄寫,這更好的。畢竟,這樣才是真摯的印在了心裏。您來檢查,您可得好好檢查我!咱們好好唠唠這方面的話題。”

他一臉的“求提問”,巴不得被提問的樣子。呂奇倒是沒了興致,他就樂意看別人懼怕與不行的樣子,但是卻不願意看別人一副铿锵有力的樣子。

既然都學了,他就覺得忒是沒意思。

“您這毛衣看着真好啊!”

陳清風瞬間又摸上了呂奇的毛衣,呂奇:“去邊兒去!”

他怒了:“我這可是白色的!”

媽的,這髒手過來摸一把,他回家還得洗!真是鄉下來的沒有見識的鄉下佬。

陳清風被呵斥,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是說:“你們這次來,是要住幾天嗎?這樣,我跟我爹娘擠一擠,我媳婦兒跟我嫂子住,你們就住我屋兒。雖說我屋兒不如這邊主屋,但是在村裏也是很少有的。相當不錯。”

呂奇:“不必!我們不住的!”

“沒事兒啊,我們不覺得影響,聽說你們是開車來的啊?不知道能不能帶我兜一圈?我還沒坐過私人小轎車呢。”

呂奇義正言辭:“不方便。”

陳清風的視線落在了蔣少俊的身上,“大兄弟……”

“誰是你大兄弟!”呂奇說:“你叫這位蔣主任吧。”

陳清風:“這多見外!”

“你誰啊你,真是不知所謂。”呂奇十分十分看不上陳清風。

這個時候蔣少俊倒是開口了:“表哥,這個小兄弟不拘小節,我們也不必太過拘束的。叫什麽,不過都是一個稱謂而已。”

他含笑:“只是,我們下午還有公務在身,實在是沒有時間耽誤在這邊。倒是讓小兄弟失望了,不過,下一次吧。下一次,我們再來的時候,我一定帶你兜一圈。”

陳清風:“那你們可一定要來啊。”

蔣少俊微笑:“好的。”

蔣少俊擡頭看一眼呂奇,呂奇立刻:“你看我,把時間都忘了,還吃什麽飯吃飯,我們這時間也差不多了,還有別的事兒。表弟,咱們出發?”

蔣少俊:“走吧。”

陳大娘:“這毛毯……”

蔣少俊冷淡的擺了擺手:“收下吧。”

陳清風:“娘,您收下吧。要是不收下,大兄弟心裏肯定不舒服。要是我們誠心送禮,別人不收,心裏不也難受嗎?将心比心,大兄弟肯定也這麽想的!您收下吧!再說一看大兄弟就是體面人,也不差這麽點東西。對了,大兄弟是咱們市裏人嗎?咱們留個聯系方式,也好常來常往。”

他看向呂奇,說:“這位大哥,你說對吧?”

呂奇陰險的冷笑,說:“這恐怕,不太方便。”

表情堪稱皮笑肉不笑了。

陳清風卻不覺景兒:“你這話就見外了,我覺得……”

“時間不早了。”蔣少俊擡手看了一眼手表,說:“我們真的要走了。”

呂奇:“走走走。”

兩個人帶着司機一起出了門,他們的車子停在大隊委,幾個人很快的上車,啓動車子。

呂奇呸了一聲,說:“什麽玩意兒。”

蔣少俊靠在車子上,嘲弄的勾了一下嘴角:“鄉下人,沒有見識又貪小便宜而已。”

“照我說,咱們都不用來!你看看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真是看不上眼!”呂奇最看不上這些泥腿子了。他說:“那破房子也值得顯擺一下,還有那個飯菜,啧啧。要我說,咱們白瞎了拿來的東西。”

“我蔣少俊的命,可不是一點點東西能衡量的!”蔣少俊:“既然我們送了東西,以後就不用搭理他們了!”

他拍拍身,仿佛是怕沾染了什麽瘟疫一樣,說:“窮鄉僻壤出刁民,果然誠不欺我。”

呂奇:“如果你想,咱們可以……”

他比了一個手勢。

蔣少俊:“不必!到底救過我,呵呵!”

“那倒是,表弟可是金貴人。”

蔣少俊手指點了點窗戶,說:“走吧,去楊柳大隊,看看我們的好表妹。”

呂奇立刻暧昧的笑了出來,意味深長:“聽說,那邊還有電影明星在的。”

蔣少俊:“電影明星算什麽。”

呂奇趕緊拍馬屁:“表弟自然是見多識廣。”

他又提到:“對了,表弟,那個蘇小糖?”

蔣少俊冷漠:“給她在縣裏找一個臨時工的工作,別讓她回鄉下了。她雖然結了婚,但是倒是有幾分味道,楚楚可憐的。”

呂奇:“好的,這個我懂。”

蔣少俊側頭看了一眼呂奇,說:“我過幾天就回伊市了,蘇小糖那邊,既然安排了工作,也別浪費了。表哥不介意的話……”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呂奇猥瑣的笑了出來,說:“那就,多謝表弟了。”

蔣少俊:“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說兩家話。再說,不過是一個自己送上門的女人而已。”

他嘲弄一笑:“算的了什麽!”

這邊車子緩緩的離開,那邊陳家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陳清風,還真是沒想到這貨能幹出這樣的事兒。這馬屁被他拍的,真是麻嗖嗖的,讓人十分不舒服。

就算他們是鄉下人,也受不得這樣說話啊!

這也太狗腿了吧?

大概是大家的眼神兒很明顯,陳清風涼飕飕的說:“你們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不這麽幹,爹娘好意思收下禮物嗎?我不這麽幹,他們能不吃就走給咱家省糧食嗎?我如果不這麽幹,他們隔三差五的來,咱們挨得住嗎?那可是戈薇會的!你們是不記得那些小兵在城裏是個啥樣兒了是吧?這可是小兵兒的頭頭。你們敢召集?”

真是靈魂直擊三連問,一下子就讓大家清醒了。

陳清風看向大隊長,說:“大叔,我不拿您當外人,您說我這麽辦有沒有毛病!”

大隊長:“沒毛病是沒毛病!不過你這名聲……”

陳清風一甩頭,圍笑:“名聲值幾個錢?再說,我還不是舍己為人。就那個姓呂的,一看就是個愛找事兒的,他給我們打上貪慕虛榮,貪小便宜鄉下馬屁精的标簽,總好過覺得咱們村子有油水兒。隔三差五來刮一刮。他們現在這麽嫌棄我,肯定是不怎麽想看見我了。”

大隊長:“……你還真有自知之明啊!”

陳清風:“做人可得會權衡。”

“再怎麽咱們大隊也救了那個蔣主任,不至于吧?”

“怎麽不至于?這年頭有什麽至不至于的!你們看城裏多少個人都是被自家人出賣的!那怪吓人的來往,還是早早掐斷了萌芽才好。”

他幽幽的看着大隊長,說:“我是為了誰,我是為了我自己嗎?我是為了陳家嗎?我是為了咱們大隊!”

大隊長:“好好好,知道你是個懂事兒的,你是為了咱們大隊!”

陳清風順杆兒爬:“我都為了咱們大隊了,您不得給我點獎勵啊!”

大隊長:“……”

陳會計:“你給我閉嘴!”

陳清風:“真是的!白瞎我舍己為人。”

陳大娘冷不丁想起來:“哎對了,小麥跟甜甜呢?”

陳清風渾不在意的樣子:“他們去大隊長家吃中午飯了!咱家那麽多客人,也坐不開啊!再說了,他們年輕的小媳婦兒往上湊什麽,怪不好意思的。”

陳大娘:“那倒也是。”

陳清風:“娘,您把毯子打開我們看看呗?這樣包裝的,咱還沒看過!”

陳大娘:“滾犢子。”

陳清風:“那餅幹?”

“滾犢子。”

陳大娘飛快的把餅幹鎖起來,說:“這麽金貴的東西,你吃個屁吃!”

陳清風悵然又無奈:“看看,這就是親娘。”

“你可給我閉嘴。”陳會計也沒忍住。

先頭兒好幾次他都差點暴起,但是想着兒子這真是為了全家好,生生忍住了,現在可真是忍不住了。

陳清風:“他們這次過來,就給咱們家了嗎?當時往公社醫院送,可有好幾個人呢!”

當時蘇小麥除了叫了大隊長,還叫了十來個人的。

大隊長:“都給了!你家是先發現的,又先把車挪開了,所以一家是兩盒餅幹一個毛毯。其他人,但凡是那天幫了忙的,人人都有一對枕巾和一包點心。我家跟你家一樣,是兩盒餅幹和一個毯子。”

大隊長也是真真兒的不想要,但是那幾個人也是很堅持的。

“我地個乖乖,這可真是大手筆,這得多少錢啊!”

陳家人算了算,都覺得咋舌。

大隊長:“可不是嗎?這麽貴重的禮,咱真是不曉得怎麽辦才好!”

因着那位蔣主任的堅持,現場又很混亂,倒是不好堅定不收。可是這收了,大隊長也不好意思,覺得很為難。

陳清風:“您辛辛苦苦的聯系人往醫院送,又去公社借錢,這麽來回折騰,他送你東西也是當得起的。旁人能說出個啥?大叔你不用想的太多的。”

大隊長嘆息一聲,說:“我就是覺得不好。”

“沒啥不好的!反正我覺得是名正言順的!咋地?那我們辛辛苦苦救人,還不興人家苦主給我們送點禮物感謝?您和我爹,就是想的太多。沒必要的。”

他拿起筷子,開始吃菜:“這菜明明不錯,他們還嫌棄,真是的。”

什麽有事兒啊!

一看就是嫌棄飯菜不好,吃不下的。

“行了,閉嘴吧!”陳會計開了口。

“行行行,您看您,就愛批評我,那我去叫我媳婦兒。”陳清風趿拉着鞋出門,越走越快。他跟他媳婦兒啊,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會兒不見就如同一整年呢。

“大嬸子。”陳清風進門,樂呵呵:“我來接我媳婦兒啦。”

“咦?人這麽快就走了?”

陳清風:“可不吶,說是有事兒。”

姜甜甜竄出來,說:“回家!”

她回頭看向了蘇小麥,說:“五嫂,走啦!”

蘇小麥:“好。”

她想了想,斟酌着問:“咋這麽快就走了?”

三個人一起往陳家走,風吹過來。姜甜甜往陳清風的身邊縮了縮,他瞅着四下無人,攬了攬自己媳婦兒,回答說:“讓我給擠兌走了,當然,人家也嫌棄咱家的飯菜。”

“你倒是有兩下子。”蘇小麥深深的感慨了一句。

姜甜甜立刻:“我小風哥哥很厲害的。”

蘇小麥笑了出來,不過笑容卻不達眼底,反而帶着一點恨意與憂愁:“他們以後還能來嗎?”

她是很怕兩家子走成親戚的,那麽可真是不太好了。

畢竟,她不可能總是躲着。

“這我哪兒能知道?不過我估計,來的幾率不大!他們特別嫌棄我。”

陳清風笑呵呵:“我可真是毀了自己的名聲把他們弄走的啊。”

蘇小麥笑:“謝謝你。”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這次都誰來了?只有那一個人嗎?”

陳清風搖頭:“不是,還有一個姓呂的,說是咱們縣裏的,還有一個司機,三個人。”

蘇小麥點頭:“哦。”

如果姓呂,蘇小麥就知道了,這必然是呂奇。

呂奇是蔣少俊的表哥,雖說他們是表兄弟,但是呂奇和蔣少俊可是不能比的。蔣少俊的父親相當有勢力。呂奇家裏就是普通,呂奇現在能走到這個地步,也全是靠了蔣少俊家裏的提攜。

所以上輩子,呂奇是蔣少俊的頭號走狗。蔣少俊裝的一副清高又深情的樣子,壞事兒都是呂奇幹的。

但是蘇小麥是知道的,呂奇其實都是受了蔣少俊的指使,這才是最有心計又卑鄙的人。

“你說的這個姓呂的,應該是縣裏的呂奇,好勇鬥狠,卑鄙無恥,誰提到都要在背地裏呸一聲的。不過他還是蠻有權利的。”蘇小麥淡淡的說。

原本,她可以安安心心的賺錢,但是這些人突然就出現在她面前,一下子就打斷了蘇小麥的計劃。別看她表面平靜,心裏卻是恨意滔天。

雖然上輩子發生的事情這輩子還沒發生,但是她總歸不能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

姜甜甜倒是奇怪的問:“那既然他們表兄弟都這麽有門路這麽厲害,為什麽遲曉紅還會下鄉啊?他們不都是遲曉紅的表哥嗎?難道一點也不幫助遲曉紅?”

陳清風:“哎對啊,他們都那麽厲害了!遲曉紅還用下鄉?”

要這麽說,蘇小麥也不知道,上一輩子,她壓根不認識遲曉紅。

而姜甜甜看小說的時候,小說裏只提了兩家關系一般,所以沒有幫忙,沒有說的更細致。但是哦,她就覺得,這肯定是不對了!如果真的關系很一般,大過年的,那個蔣少俊為什麽要來前進大隊看望遲曉紅呢?

但是要說關系好,他又怎麽不知道,遲曉紅已經去了楊柳大隊呢?

反正,很矛盾啦。

姜甜甜:“搞不懂。”

陳清風揉揉姜甜甜的頭,說:“搞不懂就不懂好了,反正他們的事兒,也不重要。”

姜甜甜點頭:“對的呀。”

蔣少俊與呂奇的到來就像是一陣風,一下子席卷了前進大隊,這個時候大家又後悔了。後悔那天咋就去了楊柳大隊。如果沒去,救人的會不會就是自己了?

更有捶胸頓足的,那天蘇小麥叫人,他們不想去幫忙,所以根本沒露面。

現在眼看着那些幫了忙的得了禮,真是一顆心都要酸死了。

總之,這件事兒一下子越過了楊柳大隊拍戲和蓮花大隊盜竊案,成為本村最熱門的話題。這幾個人在村裏漏了個面,又引得好些個人起了心思。

要是自家有這麽一個女婿,那可真是就要發財了。

那得多好的日子啊!

只不過,倒是又不知道這小子啥時候能再來!

原來村裏好些個少女覺得,男人就該是陳清風那樣的,白淨,斯文,高挑,笑意滿滿。

可是現在才不同了,他們覺得,男人該是那個蔣主任那樣的。

英俊潇灑,一身貴氣。

精致的呢子大衣與呢子褲,幹幹淨淨的潔白毛衣,铮亮的小皮鞋還有奢華的小汽車。這才是男人!這樣的男人,與他們印象裏的男人完全不同。簡直天上地下,高不可攀。

總之,蔣少俊在村裏可真是刮起了一陣風。

蘇小麥聽到那些少女提到這些個,紅撲撲着臉帶着春色。基本上都會忍不住,冷笑一聲。

做人哪裏能只看外表,只看外表,怕是根本就根本認不清楚對面是人是鬼。就算是個白骨精,也會當做一個大好人。

大概是比較相信姜甜甜,所以蘇小麥在她面前都是也不瞞着。不過姜甜甜倒是勸着她:“其實,也沒有什麽啦!反正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胡思亂想一下下,滿足一下自己的少女心而已啦。”

剩下一句,姜甜甜沒說。

這就跟在現代的時候追星一樣呀,難道還真的覺得自己能跟偶像成為一對兒嗎?那肯定是不能的啊!所以也沒那麽重要的呀。

“你信不信,明天有了別的新聞,大家就會把他放下的。”

果然,都不用明天,下午的時候,有人看到蘇小麥,立刻叫她:“小麥啊!”

蘇小麥停下腳步:“嬸子有事兒?”

“聽說你三姐去城裏上班了?是去縣裏呢,說是紡織廠的臨時工呢!”說話的大嬸盯着蘇小麥的表情:“你們是姐妹,早就知道了吧?”

蘇小麥深深的看着這位大嬸,好半天,看的大嬸都尴尬了,終于,蘇小麥開了口:“我們早就斷絕關系不來往了!您在村裏都沒聽說嗎?”

她冷冷的看着人,給人的感覺就很兇。

大嬸子扯了嘴角笑了笑,說:“親姐妹哪有隔夜仇,我覺得……”

“您家不是這樣的情況,可真是一點也體會不到我的難受的。我曉得啊,有的人站着說話不腰疼,當然,嬸子,我不是說您哈!但是啥也不懂就自以為自己很懂可以代替別人說什麽原諒的人,老天爺都看着呢,肯定讓她親自感受一下這樣的感受。看還能不能說出那樣冠冕堂皇的話。”

人情冷暖這種事兒,蘇小麥也見識的多了,才不慣着別人毛病呢。

“我先走了。”

相比于蘇小麥的冷言冷語,陳家其他人倒是知道了事情的具體經過。

據說,蘇小糖小産住院的時候在醫院裏認識了大人物,那位看她一個女人家也不容易,所以就給她介紹了工作。雖然只是臨時工,但是卻是在工會。

那可不是車間裏尋常幹活兒的人了。

這真是讓人想都想不到呢!

因着蘇小糖的事兒,大家真是要感慨一句,這蘇家的閨女一個個的,運氣都很好啊!随随便便的就能認識能人,原來覺得蘇小麥能夠去替工很好很好了。沒想到,這個蘇小糖的運氣更好。

因着這個,不管是蘇小糖的婆家還是她的娘家,都喜氣洋洋。

他們滿村子裏竄,恨不能炫耀死。

而村裏其他人也蠢蠢欲動,總是在村裏窩着,這可真是不行的!樹挪死人挪活,就得多走走,多去公社轉轉,這樣才能多點機會。而且,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

眼看就要春耕,可是村裏的人倒是活躍的不得了。

要麽是去楊柳大隊,要麽是往公社跑,一時間村裏的人倒是不多了。

大隊長來陳家串門,跟陳會計念叨:“這段日子,人心都浮躁了啊!”

可不是浮躁了嗎?

這些都是什麽事兒哦!

陳會計:“過幾天開始上工就好了。”

大隊長:“但願吧。”

他原來覺得,陳家有個陳清風真是很鬧心的。這貨整天偷懶,吃吃喝喝,死不悔改。照村裏其他的小子真是差多了,可是誰曾想,一個遲曉紅就讓村裏的那些小子們發了瘋一樣的趨之若鹜,要死要活的。

有些事兒旁人不曉得,他可是曉得的。

有好幾家都鬧着,不娶遲曉紅這輩子就打光棍,堅決不娶了。

你說這話說的,那是人話嗎?

反正大隊長是知道的,這樣的才是真的不靠譜。

再說最近幾樁事兒,不管是看熱鬧還是蔣少俊的到來,他都清醒又冷靜,這個時候大隊長可真是要感慨一句,要不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呢。

原來覺得陳清風不行,現在才曉得,這人不是不行,是很行。

雖說幹活兒愛偷懶,但是大事兒上,可真是一點都不糊塗的!

現在啊,能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啊啊啊!”一陣尖叫的女聲震耳欲聾的響起,簡直是滲人的不得了。

大隊長和陳會計坐在陳家的屋裏,都聽得一清二楚。

倆人一高兒蹦了起來,趕緊往外走:“出啥事兒了?”

兩個人飛快的往外走,着急忙慌的。

“老範家進賊了!”

大隊長臉色一變,趕緊沖了出去。

姜甜甜今天正好把所有的語錄都寫完了,正在整理呢,這也是今天大隊長過來的緣由,他是來拿這些語錄的。可是倒是沒想到,外面出了這樣的事兒。

姜甜甜匆匆的跑出來,問:“怎麽了哦。”

“說是誰家進賊了。”陳二嫂:“我去看看。”

“啊!殺千刀的啊!”又是一聲,尖銳的叫了出來。

“這不是老範家啊!”

“是老隋家,他家好像也出事兒了!”

這個時候蘇小麥也出來了:“我也去看看。”

接二連三,好像又有旁人家叫了出來,姜甜甜跟在蘇小麥的身後竄出去,她碎碎念:“好像好幾家都招賊了。”

蘇小麥點頭:“也不知道啥事兒。”

他們兩個人很快的去了最近的老範家,此時老範家的老太太正坐在地上打滾兒,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嗷嗷的叫喚。

這個時候,可管不得什麽冷不冷了,就這麽在地上打滾啊。

姜甜甜縮在蘇小麥後面,低聲:“好端端的,咋還進賊了。”

這樣的問題,沒有人能回答。

大家都不曉得的呀。

“這些個殺千刀的,怎麽就這麽缺德啊!他們怎麽就這麽狠心,把我們家所有的糧食都偷走了啊!”老太太打滾的更厲害。

姜甜甜小聲的說:“也不知道還有幾家。”

兩個人又看了一會兒,眼看哭的凄慘,索性就回了家。

陳家裏此時也沒人,大家都在外面看熱鬧,姜甜甜聲音清脆:“最近這個事兒真的多。”

蓮花大隊出事兒的時候,大家還歷歷在目,那段日子格外的小心,生怕自家也遇到這樣的事兒。但是這也沒多少日子,慢慢的就習慣了,倒是又松懈下來。

這段日子大家都比較浮躁,誰知道竟然真的出了事兒。

陳大娘傍晚回來,說:“咱們大隊一共五家被盜,都是村裏比較富裕又家裏沒人的人家。”

說起這些,陳大娘重重嘆息:“糧食都被偷了,也不知道這日子咋過。”

姜甜甜來到陳大娘身後,給她按摩,說:“娘,您別跟着上火,這種事兒誰都不想的。但是咱們也沒轍啊。只能自家小心點了。”

陳大娘:“我曉得這個道理,就是心裏難受。”

都是一個村子的,誰還盼着旁人家不好嗎?

那自然是沒有的。

“我知道您好心,不過咱們替別人可惜的時候,自己心裏也有數兒,雖說是過完年了!但是家裏也得有個人。特別是一些外面來的人,更得注意起來。免得重蹈覆轍。”

陳大娘:“對對對,你說的有道理。”

陳大娘立刻:“咱們家也算是村子裏的富裕人家,也容易被人盯上,可得再三的小心!”

姜甜甜:“對的呀,所以要小心啊。”

姜甜甜想一想,說:“我覺得,村裏出了這樣的事兒,肯定也能采取一些措施的……”

蘇小麥羨慕的看着姜甜甜,真的,姜甜甜能辦到的事兒,真是旁人辦不到的。像是她婆婆吧?剛才還憂心忡忡上火呢!現在就開始讨論怎麽能更加安全一點,你說被轉移注意力了吧?也沒有。但是你說她沒有被轉移注意力吧?那其實還是有的。沒看都沒有不高興了嗎?

姜甜甜還真是人如其名,就是個小甜心。

格外會讨人喜歡。

“你們說,咱們是第幾個被盜的大隊了?”

蘇小麥掰着手指算一算,說:“咱們是第三個了吧?”

陳大娘搖頭,說:“第四個。”

青苗大隊只丢了一家,所以好多人都沒算在內了。

這麽一算,真是挺觸目驚心的,過年到現在,竟然已經四個大隊遭遇的盜竊事件。

“這肯定是同一個盜竊團夥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怎麽選擇目标的。”姜甜甜歪着頭,軟萌萌的:“我覺得,肯定有人盯梢兒。”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選的目标下手。”蘇小麥蹙緊了眉梢,抿住了嘴。

這在上輩子是沒有出現過的,所以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不過,他覺得姜甜甜說的很對的!應該還是一夥人的。

她說:“我估摸着,如果是一個團夥作案,咱們大隊其實也還好。畢竟丢過一次東西,都知道小心些了。”

“也未必,畢竟,燈下黑嘛!”

姜甜甜念叨了一句。

蘇小麥:“也有道理。”

婆媳幾個人讨論這個,沒一會兒,其他幾個人斷斷續續的回來,也說了一些情況。聽說最嚴重的還不是老範家,而是老隋家。隋老太已經在家裏要死要活了。

陳大娘想了想,認真說:“沒事兒的話,你們別去看熱鬧了。他們這麽鬧,別說傷着自己,也有可能傷着你們。咱們犯不上。”

“嗯!”

“我來做飯。”蘇小麥起身。

“嘔!”蘇小麥突然難受的反胃了一下,靠在了牆邊兒,扶着了牆。

姜甜甜立刻上前:“五嫂,你沒事兒吧?”

蘇小麥搖搖頭,說:“沒事兒,就是突然起身,起的急了。有點不舒服。”

“誰起的急了還能反胃啊!五嫂你別是有了吧?”姜甜甜大眼睛亮晶晶的,她看着蘇小麥,眉眼都是笑意。

如果不是蘇小麥突然惡心了一下,她都忘了哦。蘇小麥應該是懷孕了哦。

此言一出,全場安靜。

幾個嫂子都盯住了蘇小麥的肚子,蘇小麥抿抿嘴,扶住了自己的肚子,低聲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确實覺得,好像有點不對。”

上一輩子,她就是新年的時候懷孕的。

這一輩子,她自己也不曉得了。

不過,好像又有一點點感覺了呢。

“小麥你趕緊進屋坐,廚房的事兒不用你管了!”陳大娘急的團團轉:“哎不對,走走走,我領你去衛生所查一查。”

姜甜甜:“對的對的,早點查一查,早點知道,咱們也能多小心一點。”

陳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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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