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操心第一百零七天
謝珲看着自己母妃在一瞬間忽然變得蒼白的表情, 原本滿心的激動仿佛是被潑了一盆冰水。
他第一時間就想要質問母妃為何不勸父皇, 然而在和母妃對視的時候,他才想明白剛剛母妃說了什麽。
他的心有點慌,“母妃……”
“我乏了, 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休息休息,最近這幾天你都不要來打擾我了。”
謝珲瞪大了眼:“母妃您這是不打算管大舅的事情了嗎?您、”
“我說了我沒有辦法!!”
敏貴妃的聲音在這時候陡然變得尖銳又刺耳, 就連她臉上的表情都顯出了幾分猙獰:“你們瞞着我做了什麽事情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你們簡直、簡直!”
敏貴妃口中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直接揮了揮手, 讓身邊的嬷嬷把謝珲給趕了出去。
等謝珲帶着三分心虛七分怒氣離開的時候,左盈盈坐在她最喜歡的那張紫檀木的雕花椅子上,仿佛渾身無力的閉起了雙眼。
“你還是我的岇哥哥嗎?”
“那你還是只要嫁給了我便別無所求的盈盈嗎?”
在禦書房的時候, 他們給雙方的答複都是肯定的。然而, 他們卻在心中無比的清楚,他們早已經不是對方心中那個人了。
人心易變, 便是如此。
可即便是如此,敏貴妃卻覺得自己痛苦又委屈。明明她才是那個陛下最愛的人、她才是應該嫁給陛下為正妻的人,只不過是當時她們家中沒有皇後家勢大, 她便失了那正妃的位置,從此以後, 日日夜夜不得安。
她不能那麽多的憤怒和不甘,她為什麽又憑什麽不能求一求她原本就該得到的呢?
即便是為了珲兒,她也不可能別無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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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 哥哥也是那樣想的。所以,才有了如今這麽一場震驚朝野的劫難。
敏貴妃就坐在窗邊,屋外斜斜的夕陽照在她的臉上, 給她鍍上了一層昏黃的光。
許久之後她才睜開雙眼,而後對着身邊的嬷嬷道:“從今日開始,沒有我的允許,我宮中的人不得有一個人外出。讓他們把嘴巴給我閉緊,什麽話都不許說什麽話都不許傳。我會去小佛堂抄經,若陛下問起……就如實回答罷。”
而後敏貴妃忽然搖着頭自嘲的笑了出聲,她從未想過有這麽一天,她竟然也會像皇後一樣去小佛堂抄佛經。無論是逃避還是其他因由,這都已經表明他們左家到了十分危險的時候了。
只希望她如今所做的一切能夠在日後起到一些作用,不至于讓左家走向最可怕的那一條路。
之後十日,永康帝派出了自己的親信和大理寺、刑部以及都察院三司一同調查周淩蒼狀告柳同文一案。
在第五日,三司已經确認核實了大部分周淩蒼提供的關于柳尚書貪腐的證據。同日裏柳尚書被關押住天牢。
第七日,柳尚書在天牢之中承認了他當年陷害周尚書一家、并且私自貪墨了赈災糧款之事。而後,他在天牢中寫下千字血書自述罪狀并且忏悔。而後撞牆而亡。
因為柳尚書的死亡,調查到一半的關于左大将軍的事情便成了僵局。
永康帝震怒,直接抄斬柳尚書府,卻更加憤怒地發現,柳尚書府的三小姐柳如畫、柳尚書府的長孫柳如松以及三個柳尚書府的年□□丁早已消失不見,仔細詢問他們消失的時間,才得知除了長孫柳如松之外,柳如畫和另外三個幼年男丁都是在周淩蒼狀告柳尚書的當日便已經離開。
柳如松的逃離是在柳尚書被關押至天牢的時候。如今已經逃離兩日。
永康帝直接給了京城指揮使司命令,讓他們搜查整個京城,同時封鎖京城,嚴禁京中官員及家眷離京。并且報告天下抓捕柳如畫、柳如松等人。
在三司會審的第八日,也就是柳尚書一家死亡的第二日,永康帝在朝堂上下了第二道召回鎮國大将軍左鋒啓的命令。
而第九日,來自西北邊關左大将軍的急報被呈上,左大将軍在急報中誠惶誠恐地表示邊關不穩,鞑靼大舉進攻邊境,若他此時離開必将動搖軍心以至西北大亂。懇請陛下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作出部署和最困難的時期的迎戰,一月之後他定然會不帶絲毫猶豫地回京接受一切調查。
永康帝在朝堂上聽着這風加急的軍報,面上并沒有什麽神情。然而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夠看出陛下的不悅和惱怒。
永康帝輕輕敲了敲龍椅的扶手,然後笑了起來:“有時候朕真的覺得鞑靼王族就像是朕的大将軍的知心人,要不然為何每次在他有事的時候,鞑靼都會進攻西北的邊關呢?”
這一句帶着無盡深意的話讓二皇子謝珲聽了都在瞬間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張嘴想要為自己的舅舅辯駁解釋一些什麽,永康帝卻看了他一眼輕輕地笑道:“想來鞑靼也是知道我們大晟國大将軍的威名和厲害之處,知道大晟一旦左大将軍不穩,那大晟也就不穩,想要伺機而動趁虛而入。”
“如此看來咱們大晟國只有一位大将軍怕是不夠的。獨木不成林啊,既如此……”
永康帝看着因為之前的一場隊長勝利頂替了三品毅勇将軍、京西大營總兵而剛剛上朝不到一個月的鄭千,伸手便那麽随意的一指:“既如此,那鄭千你就帶着你訓的那一千精兵,去西北邊關一趟罷!”
“朕任命你為西北軍左将軍,你到達西北之時,便可統領西北軍左大營三萬兵士。而左鋒啓可任命他的親兵為右将軍,統領另外五萬西北邊軍。而後,你上任之時,便是左大将軍回京之時。”
“朕希望你能夠不負朕的期望,即便左大将軍不在西北,也能把鞑靼給回他們的老家。”
永康帝雙眼直直地看着鄭千:“如何,此事你能做到嗎?”
鄭千深吸一口氣出列,而後重重跪下:“陛下放心,臣定竭盡全力、大敗鞑靼!”
永康帝當即大笑,而後起身退朝。
而後,鄭千在整個朝堂衆人震驚地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緩緩起身。青年用一種仿若虎狼的眼神掃視了朝堂衆人一圈,那樣的眼神讓絕大多數的人都下意識的避開了目光不敢直視,鄭千才大跨步的大笑着走出了朝堂。
并留下一句被後人津津樂道、此時卻顯得無比嚣張跋扈的話——
“待我得勝歸來,我鄭千,便是大晟國最厲害的不敗将軍!”
周淩蒼狀告柳尚書一案被調查的第十日,周淩蒼被放出了大理寺的牢房。
永康帝親自下旨,給周家翻案,柳尚書一系幾乎全數被處罰,除了涉及左大将軍叛國之事暫時停滞不前,這持續了二十年的錯誤終于被糾正了過來。
雖然周淩蒼因為當日作為罪犯逃脫而沒有得到永康帝任何的獎勵或者安撫,但他終于為父親洗刷了冤屈、終于得以自由的站在陽光之下而不必害怕他人的注視打量,周淩蒼已經非常滿足。
而與他相對應的便是之前繁盛了二十多年、如今卻成為通緝要犯的柳如畫、柳如松等人。自今日始,直至他們的生命終結,柳家逃亡的那些人都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群之中,都必須如曾經的他一般,活的戰戰兢兢心中充滿着仇恨和悲傷。
竟像是一個輪回了。
周淩蒼回歸白身之後便帶着重禮登了鄭伯府的門。
鄭百十和周淩蒼第一次正式見面,對雙方的态度都非常的挑剔甚至是不友好。以至于鄭千在家的最後一頓家宴都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鄭千鄭萬鄭一一,還有未過門的準大嫂荊玉湖以及王老爺子,就看着鄭百十和周淩蒼兩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給王月戎夾菜,間或吐槽對方的長相審美性格以及一切,讓一向淡定沉穩的伯夫人臉上的表情都快繃不住了。
好不容易吃完這最後一頓家宴,在鄭百十黑着臉要閉門送客的時候,周淩蒼卻直接大冬天地搖着扇子,對鄭百十說了一句話。
“怎麽說我也算是月戎的大哥,鄭千這小子也就是我的外甥了。左右無事,我便陪他一同去西北走一糟罷。你還在這裏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過來多謝我這個大舅兄,順帶再掏出個千兩黃金打點打點我?”
鄭伯爺一肚子的罵人的話就被他憋在了嗓子眼兒裏,差點沒把他給憋死。
他從昨日就開始擔心自家兒子一人帶着千人趕往西北會不會太過危險,畢竟西北是屬于鎮國大将軍左鋒啓的老巢。他在西北至少也經營了二十年,這是在西北的威望還是對于西北大軍的掌控力都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小将能夠比拟甚至是撼動的。
鄭百十明白自家的小子在領兵這事上或許有些天分,但他依然還是擔心他兒子還沒到西北就已經被左大将軍給幹掉了。他在左思右想要不要請求永康帝讓他和兒子一同去西北的時候,周淩蒼這個不怎麽沾邊兒的大舅舅就主動送上門來。
可以說,周淩蒼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雖然他萬萬看不上這個一肚子壞水、怎麽看都道貌岸然不像個好人的家夥,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人能夠憑一己之力和柳家耗了二十年、并且成功給自己翻了案,無論是毅力還是智計都是常人不可及的。若是有這麽一個人在鄭千身邊看着、時不時地能給他出謀劃策,便當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了。
只是,要開口對這個人低頭,實在是讓鄭伯爺非常非常非常不高興。
然而王月戎卻在第一時間屈膝行禮,“既如此,我便把阿千交給大哥了。希望日後,大哥和阿千,都能得勝平安歸來。”
周淩蒼看着對他盈盈下拜的王月戎,在心中輕輕嘆息一聲,而後便笑了起來:
“阿戎放心吧。我定會護他平安,助他得勝歸來。”
“你只要安心等着便好。”
作者有話要說: 嗯,大哥走啦,下面就是謝玉的主場……了吧?
哈哈,新病毒傳染性特別高,出門一定記得戴口罩啊。希望小可愛們都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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