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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小小的騷動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只不過變成了衆人口中津津樂道的八卦之一而已。女人們大多在讨論這場兩男一女的三角戀最終誰會勝出,而男人們更加關心女王會不會真的和香槟公爵締結婚姻,那樣的話,恐怕對于整個帝國的未來都是一次巨大的洗牌。
作為被談論的主角,陸楠若無其事的和諸位王公大臣們談笑,反正沒人敢不長眼睛的跳到她面前來質問剛才發生的一切。帶着随從和獵狗去熱身活動的人們陸陸續續的回來,而且随行的樂隊還有負責烤肉的廚師們也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原本安靜幽雅的森林邊上頓時變成了鬧哄哄的野餐會加舞會。人們三三兩兩的坐在搭建好的涼棚下面飲酒作樂,而臨時圈起來的舞池裏,十來對男女正在樂隊的伴奏下跳着歡快的舞蹈。不同于宮廷裏那種莊重的團體舞,現在他們跳得熱情奔放多了。姑娘小夥子們挽着手轉着好像永無休止的圈,時不時發出陣陣歡笑。若不是他們的衣着打扮,看着和現代的少男少女們也沒有多大區別。
期間也有不少男人向陸楠發出了跳舞的邀請,都被陸楠禮貌的拒絕——她可不會跳這裏的舞蹈,而且還沒有功夫去學。考慮到以後肯定還有類似的場合,陸楠看着那些縱情舞蹈的人群,決定回去之後要找拉比好好學學跳舞。
“陛下。”
許久不見的查理德裏斯提着裙擺過來,笑着和她打了個招呼。她穿着一件嫩黃色的長裙,頭上和大多數年輕姑娘一樣,戴着一個用花朵和藤蔓編織成的花環。大概是因為之前一直在和不同的人跳舞,她的臉紅撲撲的,額角滲着薄薄的汗水。比起前不久那副沒精打采滿腹心事的樣子,現在的她明顯多了幾分活力,也更有精神了。
“哦,是查理啊,好久不見,最近過得還好嗎。”
陸楠都快把她給忘了,實在是因為這姑娘住進王宮後從來不主動往她跟前湊。像是因為終于擺脫了來自兄長的束縛,又或者是想盡情享受出嫁前的最後自由,她和不少王宮侍衛打得火熱。陸楠懶得管她的私生活,只要她沒有暗中幹什麽壞事,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好了。而查理德裏斯自己也知道忌諱,找的情人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男人,所以陸楠倒不怕她來個“串聯守衛半夜大開宮門放哥哥進宮大殺特殺”的故事。
查理德裏斯挨着陸楠坐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非常感謝您對我的照顧,我過得很好,可以說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
“哦,那就好。怎麽不去繼續跳舞了?”
她猶豫了一下,看看四周并沒有其他人,便用很小的聲音對陸楠說:“您今天不該出現在這裏,我建議您最好是趕緊找個借口回王宮。”
陸楠微微挑起眉毛:“您是聽到什麽消息才這樣建議的嗎?”
“……我不知道,陛下。可是我心裏總覺得不安穩。”查理德裏斯隐晦的看了一眼她的兄長所在的方向,“也許我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是,您大概不知道我的哥哥私下是多麽的痛恨您。我害怕……害怕他也許會傷害您。”
陸楠看着她,但是查理德裏斯只是緊緊的抿着嘴唇,有些緊張的攥着裙子的花邊,眼神四處游移卻不敢和她對視。陸楠微微嘆了口氣:“好吧,我會考慮您的建議。謝謝。”
查理德裏斯有些愧疚的站起來,對她匆匆行了個禮,就徑自跑開了。陸楠順着她離開的方向看着距離不遠處的路德維希。他還是那副陰森森的老樣子,在一片歡樂熱鬧的氛圍裏顯得格格不入。随着太陽逐漸升高,氣溫也越來越熱。大多數人都穿着輕薄的衣服,女人們更是把胳膊和胸脯都露出來不少。可是路德維希依舊包裹得嚴嚴實實,脖子都沒有露出一點。他面無表情的看着跳舞的人們,說不清到底是在走神還是在思索。
而在他對面的涼棚下,是卡洛曼和卡爾這兩兄弟,卡洛曼正和富瓦伯爵激烈的辯論着什麽,臉都漲紅了,而卡爾還是怯怯的樣子,羨慕的盯着跳舞的人看,非常渴望卻又缺少搭讪的勇氣。由于卡洛曼的妻子已經帶着女兒們回了領地,所以現在他身邊只有一個年幼的兒子。但是根據陸楠的觀察,看來他沒有把兒子帶來。
其他人……圖利安公爵夫人坐在一群小夥子裏打情罵俏,笑得花枝亂顫,而弗蘭德斯公爵則是和兩個來自東法蘭的伯爵聊得火熱。陸楠不禁想到了那兩位從沒見過面的叔叔。對于帝國治下的另外兩個王國,陸楠僅僅只是了解到一些書面上的知識。按照她所熟悉的現代地圖劃分,她治下的洛林包含了整個德國的領土,法國的一部分,還有一小塊波蘭和一小塊捷克。而東西法蘭說白了就是把剩下的法國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個國家。東法蘭比西法蘭稍微大一些,還占據了一部分意大利的領土。這裏要感謝她的大學室友,要不是她那張挂在寝室的歐洲行政地圖,陸楠只怕也分不清什麽德國法國的具體地界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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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楠現在大致也能從這個世界貴族們的名字裏推斷出他們的出身來歷。比如名字裏帶馮的,基本都是日耳曼人的後裔,而帶着德的,大多數都是高盧人,其餘帶着範的,則大半都是外國人,因為被查理大帝征服,才成為了帝國的臣民。雖然不一定準确,但也八九不離十。像洛林因為擁有幾乎整個德國的領土,所以陸楠宮廷裏的大多數貴族名字裏都帶着馮,長相也非常的日耳曼人。少數帶着德的,都有高盧人的血統。根據趨勢來判斷,貌似如今大家都覺得高盧血統更加高貴一些,可能因為建立帝國的查理就是高盧人的關系。陸楠的身體就不算純血,因為她混了一半外來血統。不過因為她的出身按照父系劃分所以還行。但如果接下來她還要和一個非高盧血統的男人結婚,那麽生下的孩子基本就算外國人了,對于繼承皇位非常不利。
這次狩獵雖然她對東西法蘭都發出了邀請,但是兩位國王都沒有來,也沒有派人代表一下的意思。倒是來了幾位治下的封臣。其中地位最高的是一位西法蘭的公爵。擁有四塊封地的他也算是西法蘭的一大權臣了。陸楠和他在不久前的一次宴會上見過,短暫的客套了幾句。就外表而言,這位公爵三十出頭,瘦弱且文雅,看着和安茹公爵是一類人。只不過他對陸楠表現得很冷淡,陸楠也就沒有湊上去倒貼。
根據她得到的消息,西法蘭目前宮廷之中一片混亂,她的叔叔西法蘭國王新生了一個小兒子,非常寵愛,想要讓他成為繼承人,原本就對前妻生的大兒子相當不待見,現在更是想方設法的要他的命。但是大兒子不甘坐以待斃,帶着忠于他的臣子們正在和父親對掐。具體掐到什麽情況陸楠不得而知。但是這位西法蘭的諾曼底公爵愛德華.範.薩利安,想必也不會是心血來潮才參加狩獵吧。
而東法蘭,好像也在為了争奪王位互相殺來殺去。她的這位叔叔只有一個兒子,七個女兒全部出嫁了。然而現在他唯一的兒子好像因為打獵從馬上摔下來,生死未蔔,還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所以其餘的七個女兒都想要得到王位,帶着各自丈夫的軍隊打成一片。
也難怪自從陸楠上位以來兩個叔叔都沒找她扯皮,自己家後院起火都還鬧不清呢。對此陸楠高興之餘也有些發愁,因為等她加冕當了皇帝之後,都是需要她來解決的呀。萬一弄出內亂打個幾年,還怎麽發展經濟搞建設。
想到這裏陸楠忍不住在人群裏尋找起了那位諾曼底公爵,但是人太多了,她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沒找到。反正他也在參加賓客的名單上,遲早能見面,到時候再試探一番他的來意好了。思及此處,陸楠暫時放棄了繼續找人的打算。
又和絡繹不絕過來搭話的人們說了半天毫無意義的客套話,其中還有不少借着吹捧她今天別出心裁新打扮想企圖發展一下不正常關系的男人,陸楠耐心再好也漸漸開始感到焦躁。她時不時的觀察身邊的巴蒂斯特,發現他坐立不安,哪怕臉上依舊帶着笑容,那份焦慮也溢于言表。見他不停的擡頭看天,陸楠心想大概快要到他和企圖對自己不利那個人約定的時候了,只是不清楚到底準備了什麽暗殺計劃在等着她。
由于今天戒備森嚴,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看來想要和前幾次一樣遠距離刺殺沒戲了,畢竟這裏可沒有狙擊槍。至于下毒……陸楠全程都高度戒備,除了水果之外什麽都沒碰。既然是狩獵,看來找機會把她引出去,用野獸傷人當理由的可能性比較大。
陸楠發現自己不僅一點都不害怕,反倒是挺期待的。她甚至還笑着問了一句:“親愛的巴蒂斯特,您看上去好像有些煩躁呢,是想出去打獵了嗎?沒關系,不需要勉強自己留下,我喜歡看您策馬奔馳的樣子。”
巴蒂斯特聞言後顯得有點心虛,但他很快就掩飾了過去:“我想大概是您看錯了吧,能夠陪伴在您身邊我只有無比的幸福,怎麽會感到焦躁呢。但我确實想要去獵取獵物來獻給您,陛下。如果能夠有您一同前往,就更好不過了。”
他就像是個期待心愛女子伴随身邊好展示自己勇武一面的普通男人,說實話這個要求也不過分。還在和他一起練習騎馬的時候陸楠就答應過要和他一起在野外騎馬。但是,聽他這麽說之後,陸楠還是不免在心裏暗嘆一聲終于來了。
她故意做出了猶豫的表情:“可是,我并不會射箭,騎馬也只是勉強,一起去的話好像無法幫到您什麽呢。”
“怎麽會呢,只要您能近距離的注視着我,那就是最大的鼓勵了。”
巴蒂斯特深情款款的說。
“那好吧,正好我也坐得有點無聊,那就一起去狩獵吧,您可要為我獵取一只最好的獵物。”
陸楠欣喜的說,看着巴蒂斯特故作平靜的模樣,她心裏其實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家夥并不是個笨蛋啊,他也不想想,如果自己出了意外,他怎麽脫得了幹系。也許是那個隐藏在背後的家夥給他許下了什麽承諾讓他深信不疑吧。呵呵,這麽一想的話,那個策劃出一切的人是誰簡直呼之欲出。
老實說,和這種水平的家夥較量,陸楠覺得簡直沒勁兒透了。要不是最開始她初來乍到什麽都不知道也毫無防備,怎麽可能會被那家夥連取二血。至于送出的第三血……誰能想到橫空出世一個黑袍男啊?如果不是她想找個機會把那個老是背後搞煩人小動作的家夥徹底拿下,她都不用冒着送出四血的危險專門搞這麽一次狩獵。
“總之能不死當然最好了。”
走出涼棚來到為她準備好的馬匹前面,陸楠悄聲自言自語。一邊的巴蒂斯特聽到了,半是心虛半是緊張的問:“您在說什麽,我沒聽見,陛下。”
“啊,沒什麽,我說非常期待接下來的狩獵而已,親愛的巴蒂斯特。”
陸楠笑得無比的燦爛,翻身利落的跨上了馬背。
“出發!”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讀者說女主怎麽知道巴蒂要搞事
已經給出了各種線索只差沒有逐步分析了哇!
首先,女主發現巴蒂不是個好人,僞君子,想通過泡她上位,然而失敗了
其次,你們是不是忘了女主一直都被暗殺威脅,還因此挂了幾次
再次,巴蒂明知女主随便外出有危險還唆使她開狩獵大會,明擺着有陰謀
最後,看了那麽多狗血電視劇小說,狩獵大會這種公開場合怎麽可能不出事
舉例說明,正常人敢在明知老板有生命危險的前提下還建議老板去作死嗎
所以得出巴蒂跟企圖暗殺自己的人有勾結想搞事不是很清晰明了嘛!
PS:本章提到的貴族取名規矩是我胡說的,實際上更加複雜,不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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