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怎麽能這樣欺負我

向默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被子是天藍色的,身下的床單非常舒服。

至于為什麽這麽舒服。

向默身體僵了一回兒,然後他伸手摸到了自己不着寸縷的大腿。

“……”

“我操!!!!”

一聲驚叫劃破天際,把正在廚房裏做午飯的範遲吓得鍋鏟都掉了。

他闖進房間裏,看到的就是向默赤-裸着上身靠在床頭,一臉頹廢,眼神空洞的模樣。

向默看到他進來,瞥了他一眼,然後眼神一亮。

範遲一看就知道他誤會了什麽,咳了兩聲,說:“那什麽,不是你想的那樣。”

向默吶吶開口:“我為什麽沒穿衣服?”

範遲一邊走過來一邊說:“你昨晚喝醉了,你朋友叫我來接你。我本來想把你送回家,但是你說你要回我家,我就送你過來了。”

向默一怔,問:“我要求的?”

範遲堅定地點點頭。沒有臉紅。

向默蹙眉:“昨天晚上……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範遲暗中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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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默又問:“我有沒有做什麽……不好的事?”

範遲問:“你指什麽?”

向默眼神有些閃躲,他心想既然自己都要求住人家家裏了,肯定還有更過分的要求。

但是他不好意思開口問。

範遲走過來,坐到床邊,跟他對視:“你昨晚,說有個人抛棄了你是不是?”

向默看他靠近有些緊張,低着頭點了點頭。點完頭,他又意識到什麽,補了一句:“其實不算是抛棄。”

範遲伸手擡起他的下巴,逼他跟他直視:“你以前喜歡的人?”

向默心裏難堪得很。

他非常不願意讓範遲以為自己不過是一個替身。

即使還沒有表白,那也不行。

他別過臉,不看他:“沒什麽,以前的事了。”

範遲把手縮回來,笑:“好。”

向默剛轉過頭,聽見他說:“我在做午飯,快起來吧,你的衣服我給你洗好烘幹了。”

向默看着他背過身去,有些想哭。

他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說了過多的話,但是聽範遲的語氣,自己應該是提到了那個人。

那個跟他一樣名字的人。

向默心裏有些洩氣。

他看向床頭,見自己的衣服已經整整齊齊地疊在一邊。

他伸手把衣服撈過來,快速地穿上衣服。

一出門,範遲朝他說:“廁所裏給你買了牙刷毛巾,白色的。”

向默心裏一陣感動,他走近洗手間,關上門,後背貼在門上,閉上眼睛。

他非常擔心,自己還沒有開始表白,人就被他吓走了。

但是,現在看來,應該還好。

範遲沒有嫌棄他,就說明他應該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做什麽過分的事。

幸好,幸好。

向默松了一口氣,他走到鏡子前,看到了擺在前邊的牙杯和牙刷,愣住了。

那明顯是一套的,花色都是成對的。

向默的腦子裏浮現出四個字。

情侶套裝?

廚房裏的範遲心裏在暗喜。

幸好,向默醒過來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自己逼他說他的初戀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不記得自己私自把他帶回了家。

不記得自己給他洗了一個澡。

不記得他睡之前親了他。

不記得自己抱着他睡了一晚上。

七八個小時過去,範遲還能清楚地記得占他便宜親在他唇上的那份興奮感。

那麽軟,那麽暖,那麽勾人心弦。

可惜的是那時候向默是沒有意識的,只會閉上眼睛抱着他。

範遲随意地翻了翻手機。

幾分鐘前,他手賤,憋不住把昨晚發生的事全說給了那些人聽,不出意料,現在應該炸了。

老雜之家內。

有毒:終于睡了啊啊啊老大這麽多年真的不容易啊我要哭了!

彩虹:等等……老大不是說小可愛醉了嗎?

原諒:……所以小可愛到底記不記得昨晚的事?

金紅:記不得的話……老大只是乘人之危?

兩眼:……嗯,我保留我的意見。

KFC:……他不記得。

土黃:……

一臉:……

有毒:所以是真的乘人之危?

KFC:說那麽難聽,我那是提前行使男朋友的權力。

原諒:……所以,其實什麽進展都沒有?

一臉:所以我們剛剛興奮什麽勁?

金紅:……散了散了。

彩虹:诶诶,好歹有了進展,兩人一起睡了啊,是不是。

土黃:小可愛不會因為這個疏遠你吧?

兩眼:說起來,小可愛到底是不是彎的還不知道呢。

原諒:嗯,我覺得還是有可能的,畢竟老大跟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不是還發微博說老大長得好看嗎?

彩虹:是啊,我覺得也是有可能的,老大你再努力努力,說不定小可愛真的喜歡上你了。

KFC:所以,我很想知道他大學時候怎麽還暗戀了個男人呢?

兩眼:這不就是老屎的特長了麽@土黃

土黃:那麽久遠的事……你叫我怎麽去查?

KFC:這事別查,這是他的隐私。

原諒:……

有毒:……

一臉:老大,你查他的住址的時候想過這個問題嗎?

KFC:那不一樣。

範遲把午餐端到餐桌上,向默已經從洗手間裏出來了。

他坐在餐桌邊看手機,付天星一直在給他發消息。

付天星:昨晚我把你交給他了。

付天星:先別怪我,昨晚你自己打電話給他,還哭哭啼啼的,我只能叫他過來了。

付天星:特意給你倆制造機會了,睡了嗎?

金拱門:……

金拱門:不記得了。

付天星:這你他媽也能忘?被人上了都能忘?

金拱門:……沒被上。

付天星:操?孤男寡男幹柴烈火還有酒壯慫人膽,你倆都沒發生什麽?

金拱門:真的沒,我沒感覺。

付天星:……組織對你非常失望,打算放棄你的撫養權[再見]

向默一擡頭,見範遲端着菜過來了,他起身:“我去拿碗。”

範遲放下盤子,問他:“頭疼嗎?”

向默搖搖頭:“不疼。”

兩人對坐着吃飯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

向默最先開口打破尴尬:“那個,昨晚……你幫我洗的澡?”

問出口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耳朵有些燒。

範遲低着頭看不清情緒:“你已經站不住了,一直說要洗澡,我只能幫你洗了。”

說完了,他自己都覺得還不夠,又補了一句:“放心,我沒對你做什麽。”

昨晚,範遲扶着人進門的時候,向默自己就開始脫衣服。脫完了衣服還要脫褲子。

範遲被他吓了一跳,問:“幹嘛呢?”

向默蹙着眉說:“難受,我想洗澡。”

範遲想着自己的衣服他也穿不了,給他穿了明天還不知道怎麽解釋,于是猶豫了一下。

這一猶豫,再一擡頭的時候,向默已經是果體了。

範遲呼吸一滞。

向默轉過身來面對他,剛哭過的眼睛紅紅的,看上去非常好欺負。

範遲費了好大的勁才抑制住了自己的獸性。

向默向他走過來,一把撲進他的懷裏:“我想洗澡……”

範遲整個人繃得差點破功,調整了好幾次呼吸這才伸手抱住他:“好,幫你洗。”

範遲把人帶到浴室裏,向默看到裏邊居然有浴缸,兩眼發光:“我要泡澡。”

“好。”

範遲給他放水,盡量不去看他。

放好了水,範遲試了試水溫,向默自己躺了進去。

範遲剛要把手縮回來,向默一把拉住他的手,表情有些委屈,聲音還帶着一點哽咽:“你不進來嗎?”

範遲拼盡全力告訴自己不能做畜生,要好好做人。

範遲抽回手:“你自己洗,我出去一下。”

向默不樂意了,伸腿就要跟着出來。

範遲太陽穴都在跳,他蹲下來,跟向默平視。

“你知道嗎。”

向默歪着頭看他。

範遲呼出一口氣:“你要是再這樣,我真的忍不住了。”

向默還是定定地看着他。

範遲舔了舔嘴唇:“這事我實在想太久了。”

向默似乎沒理解他話裏的意思,定定地看着他起身,然後轉身出了浴室。

五分鐘後,範遲又進來了。

他看着向默依然保持着他出去時的狀态,眼神已經放空了,心軟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摸了摸他有些涼意的臉,語氣帶着笑意:“你怎麽能這樣欺負我啊。”

向默伸出一只手覆在他摸在臉上的手上,不說話,只是看着他。

範遲認命地把人撈起來,給他洗澡。

洗得非常敷衍,沒幾分鐘,他把向默給抱出來了。

向默在大床上打滾。

範遲給他找衣服,找了半天嘆氣:“沒有,你別穿了。”

向默抱着枕頭朝他甜甜地笑。

範遲只要看一眼,整個人都受不住了。

他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在浴室待了半小時。

最後,範遲等到他困得不行的時候,才再次進來。

把空調調高幾度,範遲身心俱疲地上床。

他可不敢跟他睡一床被子,只是隔着被子抱住他,自己身上又搭了一床空調被。

看着睡得安穩的向默,範遲心裏某個地方慢慢地塌下去。

他看了一會兒,做了一個在今晚看來最不過分的事。

輕輕地親了他嘴唇一下。

他想了太久太久,久到只要一觸碰,整個人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可是不能再繼續。

範遲在黑夜裏沉沉地嘆了口氣,認命地閉眼睡覺。

向默低下頭繼續吃飯,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這頓飯吃完,向默跟着他進廚房,看着他洗碗。

範遲沒回頭,說了一句:“我昨晚的時候已經跟你妹妹說過了,不用擔心。”

向默其實不是在擔心這事,但是既然範遲已經說了,那他得附和:“嗯。”

範遲又說:“吃凍酸奶嗎?”

向默愣了。

範遲洗幹淨手,把碗放進消毒櫃裏,然後轉身開了冰箱,把一盒凍酸奶拿出來,遞給他。

向默接過了,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他擡眼看了看範遲。

範遲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發:“別想昨晚的事了,今天下午你得來健身房哦。”

向默用力地點了點頭,心裏有些想哭。

他怎麽能對他這麽好?

他開口:“你什麽時候……”

範遲懂了他的意思:“昨天買的,接你過來的時候。”

向默低着頭,不知怎麽回事,這個時候他好想抱抱他。

——————

範遲:舍不得。

微妙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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