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不讓看，聽聽聲音可以嗎？

向玲珑回來的時候，扒着門口的架子哀嚎：“啊啊啊！這個教練超級兇啊！我的大兄弟你到底去哪裏啦！！”

向默窩在沙發裏聽着她哀嚎，一點都沒有想理她的意思。

向玲珑拖着疲憊的身體過來，問：“你難道不想說點什麽嗎？”

向默拿着手機給範遲發早安，一邊說：“沒什麽想說的。”

新來的教練确實狠，比之前範遲要求高多了，向默只要一點沒有做到位就開罵。

但是相比起來，向默還是能夠堅持得住，只不過，每當這個時候，他想他想得有點狠。

範遲已經走了一個星期，兩人雖然每天都說早安晚安，但是一點也不一樣。

他們有十幾個小時的時差，通常他這邊說晚安的時候，那邊範遲才剛吃完早飯。

向默依舊是每天重複着一樣的生活，該碼字的時候碼字，該吃飯的時候吃飯，只不過有時候會抵不過期待某人的念想，心裏稍微有些空虛。

這種空虛感在夜晚的時候顯得尤為突出，但是很不幸的是，這邊夜深人靜的時候，範遲那邊馬上吃中午飯了。

沒機會說。

況且，向默不想因為自己的私情去打擾範遲，他不知道範遲那邊怎麽樣，怕自己過于粘人了，就要遭到對方的讨厭了。

兩個大男人，總沒有天天端着手機談情說愛的。

向默自認為自己是個挺硬漢的人，要照顧到自己愛人的感受。

為此，向默有些輾轉反側，這一個星期來一直沒睡好覺。

于是今晚，向默實在忍不住了，發了一條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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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菊：想你。

這條微博一發出來，頓時評論區就炸開了鍋。

紫紅：我靠，這是想誰？

尴尬死你：這還用說？菊神想我了，是時候公開我們的關系了。

空氣中透露着尴尬：結婚證可以公開了是吧？

學習是我的命：學到現在忽然看見這條微博，所以到底是想誰了？

葬愛家族族長：那什麽，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屎黃：我也覺得應該是你想的那樣。

青綠：媽的，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好像聽不懂了？

小霸王學習機：這麽說來的話，那我也懂了。我知道菊神想誰了。

葬愛家族族長老婆：我也知道了。

向默看着這些評論，開心得要命。

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

微信的聊天界面停留在範遲發過來的早上好，是不久前發來的。

向默知道他忙，一般給他發消息他很晚才會回。

但是，現在他就是忍不住了。

他給範遲發過去一條消息。

金拱門：我睡不着怎麽辦。

範遲沒有回複。

之前只要是他的消息，範遲都是秒回，但是他現在可能真的是沒有看到。

向默不知道他到底是遇到了什麽事，但是心裏還是隐隐為他擔心。

希望他能夠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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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啊，這個水果我都沒吃過，那些護士有的時候會給我送這個來，但是我不敢吃。”

範遲遞到她面前：“這個可以吃的，這是牛油果，很好吃。”

聽範遲這麽說，範媽媽才伸手去接了。

這些天來，範遲一直陪着她在接受治療，喬治說他媽媽的情緒已經非常穩定了，只是還不知道如果範遲離開了又會不會發作。

範媽媽不會說英文，在這裏幾乎生存不下去，所有的日用品，包括吃的一些東西，都是護士給她去買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範遲在這裏，會幫她。

他盡量照顧到她，一個星期下來，範媽媽臉上露出的笑容越來越多。

可是範遲卻有些恍惚。

面對這個母親，範遲實在是沒有辦法做到完全放下心。

縱然她如今對他已經沒有了危害，但是小時候的那些事，還是在範遲的心裏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範媽媽也看出來兒子沒有對她敞開心扉，但是如今她只要看到自己的兒子，那就比什麽都好。

範遲在這裏整整住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來，範媽媽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抑郁症和焦慮症也沒有再犯過，甚至在範遲的教導下，她可以自己說幾句英文，出去跟老太太們聊天。

範遲住在離醫院不遠處的小公寓裏，每天都在忙活他媽媽的事。

他媽媽如今語言障礙在不斷地克服，但是她還是有些抗拒吃藥。

範媽媽起初很瘦，範遲想法設法每天變着花樣給她做有營養的東西吃，一個月下來，範媽媽吃胖了20斤。

除卻這些，範遲還有工作上的事要忙。

人在忙起來的時候往往什麽都顧不上，更別提他每天還得擔心他媽媽什麽時候情緒又不對了。

他想，這簡直比談了個敏感的女朋友更累人了。

他跟向默交流的時間大大減少，往往是大半夜的時候收到向默發過來的消息，跟他聊了幾句，人就已經累到睡着了。

向默心疼他，這麽兩回以後就再也不會大半夜來打擾他了，但是在白天範遲又要照顧他媽媽，時不時帶他媽媽出去玩玩，而向默那邊又是半夜。

他舍不得他熬夜跟他聊天。

即使已經想得快瘋了。

七月份剛到，範媽媽的情況明顯好了非常多，如今已經可以用英語跟人溝通，之前不敢踏出病房半步，如今整個病房都能唠嗑上。

如今，她也已經可以做到生活自理了。

範遲欣慰不少。

喬治跟他說範媽媽的情況已經好轉，可以出院觀察一段時間，如果再沒有什麽意外出現，那應該是已經康複了。

範遲不由得想起來剛剛送她過來的時候。

那段時間，範遲幾乎已經成了神經過敏，只要一聽到他媽的聲音，頭皮都開始發麻。

在他大三的時候，他爸媽離婚了，他跟着媽過。

大三後半段的時候，他申請到了國外大學的交換生。那段時間是範媽媽發病最頻繁的時候，幾乎三天就要來一次自殺。

大家沒辦法，只能合力把範媽媽騙到了美國。

而範遲是在新加坡留學。

範遲呼了口氣，幸好，如今，什麽都過去了。

他媽也終于成了個正常人。

二十幾年來，範遲第一次感覺到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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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默的小說已經到了寫過了一半。

七月份，正是學生放暑假的時候，向默注意到這個時候他的書評區明顯多了很多的陌生ID。

午後，他靠在陽臺的貴妃椅上小憩，懷裏坐着一只肥碩的貓，惬意得很。

沒有人知道，他夢裏都夢到了什麽，才會露出那麽傻的笑。

向玲珑成功地熬過了兩個月的實習期，還差最後一個月，但是名額已經保住了。

她非常開心，說要請向默吃飯。

結果，等到現在，向玲珑人還在公司加班。

向默是被路易斯吵醒的。

路易斯聽到有人開門，立馬從向默身上跳了下去，動作靈活地到了門口。

向玲珑把它舉起來抱了抱：“诶喲我的小寶貝兒！”

向默起身，揉揉眼睛：“終于回來了？”

向玲珑一邊放下路易斯一邊抱怨：“別提了，外邊不知道多熱，這才幾月份啊，剛七月份，我已經熬不住了。”

向玲珑進廚房裏拿冰水喝，一邊問：“我說，大兄弟到底還會不回來啦？這都走了倆月了，你看看路易斯，都胖成這副樣子了。”

向默猝不及防聽到這個名字，心裏一緊。

原來，他都已經兩個月沒見範遲了啊。

時間過得很快，向默只以為自己親人家的事還發生在昨天。

當初他走的時候說一兩個月，果然就是兩個月了。

向默下意識把手機拿出來看。

果然，還是沒有消息。

向默有些失望地把手機放回去，現在他那邊還是淩晨呢。

向玲珑說要請客，那就一定是她自己喜歡吃的。兩人前往海底撈。

向默其實不太喜歡吃海鮮，但是為了陪妹妹，他也就認了。

兩人一進去，服務員都以為是情侶，把向玲珑說得一陣笑。

“姐姐，你看我倆這像是情侶嗎？他是我哥哥呢！”

向默尴尬地低頭。

服務員忙賠禮道歉，向玲珑幹脆跟人家聊上了。

向默覺得跟他妹出來吃飯果然就遇不上什麽好事。

吃到一半，向默手上沾了油，起身去廁所洗手。

他一邊找廁所一邊把手機掏出來看時間，這一看，看見範遲幾分鐘前給他發的消息。

KFC：我過幾天就回國了。

向默手一抖，差點手機都掉了。

他連忙轉彎進了男廁，然後給範遲回消息。

金拱門：幾號？

他洗完手，看手機。

KFC：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12號到家。

他看着消息，心裏開心得要命。

也就是說，還有十天。

他剛要打字，忽然跳出來一個視頻通話界面。

向默心一顫，還沒來得及反應，手指一抖，下意識點了拒絕。

向默：“……”

他靠在廁所門上罵自己真是手賤。

他正在猶豫要不要打回去，進了一個電話。

向默這回看清了，點了接通。

範遲低沉的聲音傳過來：“不讓看，聽聽聲音可以嗎？”

滿心歡喜的向默卻在這時忽然愣住了。

他整個人像是僵住了，一動不動。

他的腦子裏閃過了無數個念頭，最後定格在範遲說過來的話上。

“怎麽不說話？”

向默幾乎失神。

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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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遲：玩了個蛋。

初戀這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