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登基

秦牧的登基大典異常隆重，雖說之前的十多年這位皇子并不受重視，但随着瓊妃的高調複寵，誰不知道他如今是裕元皇帝最疼愛的兒子？

裕元皇帝要退休，自然要先為秦牧鋪好後路。

他在位二十多年，朝中保皇派不在少數，三大世家中祁家和肖家已垮，王家又向皇帝妥協，朝中已無可威脅皇權的勢力。

早在肖淑妃和秦放伏法的時候，宰相王飛鴻就上奏告老還鄉，同一時間，皇後的親兄弟全部辭官，旁支的幾個叔伯兄弟倒還在任上，但都是三品以下的官職。

新上任的吏部尚書是裕元皇帝破格提拔的後起之秀，當日被處死的官員也大部分換上了他親自挑選的新人。這部分人在朝中并無底蘊，為了不遭老臣排擠，自然會團結一致，且對新皇死忠。

兵權方面，虎符全部掌握在秦牧手中，祁家舊部基本被清除幹淨，剩下的除了部分中立便是堅定的保皇派，其中官職最高的是大将軍詹正庸，他是裕元皇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妹妹勤夫人又并無子嗣，自會對秦牧盡忠。

皇位穩固，國家安定，秦牧面前的形勢一片大好。只要他并非昏庸之人，這天下必定繁榮依舊。

太史令為秦牧戴上皇冠的那一刻，付明悅聽到了久違的系統提示音。

系統升級任務已完成。

二級系統功能：危險預警、系統建模、刑事偵查、高級數據分析。

“你好，我是，很高興為你服務，請問需要為你介紹我的詳細功能嗎？”一個懶洋洋的男聲響起。

付明悅想了想，問道：“危險預警是怎麽回事？”

“危險預警分為兩種。第一種，系統會對當前形勢進行分析，對可能發生的危險做出提示，讓你能根據提示事先防範；第二種，你可以對自己認為需要預警的人或事進行設置，一旦被設置的人物進入一定範圍，或者設置的事件有發生的苗頭，系統便會提前示警。”

“太好了！”付明悅大喜，自從上次被秦放陰了之後，她就一直心有餘悸，二級系統果然比初級系統厲害很多，這預警功能對她實在像是雪中送炭。

她趕緊将秦牧的名字輸入，并設置只要他進入三十米範圍便要示警。三十米之外，他大概也聽不到她說話了。

那天在刑部大牢外，秦牧甩開她走掉以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連裕元皇帝也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不睦，昨日晚間特意召他們到長青宮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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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兒，你明天就要登基了，後宮不可空缺，朕已為你選了幾名妃嫔，至于皇後的人選，由你自己來定。按照規矩，你繼位後的第一次采選要一年後才能舉行。你自己的意思是這次多冊封幾位，還是等來年再說？”

商議秦牧冊封妃嫔和立後之事，皇帝卻把付明悅也叫了來，用意相當明顯：他并不反對付明悅這個女官為後。雖說這樣做不太合祖宗規矩，但付明悅在秦牧上位的過程中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獎賞功臣合情合理。

他和瓊妃本來就喜歡付明悅，若不是秦牧與她有情，他們肯定會收她為義女，封為公主。如今女兒做不成，做兒媳婦倒也不錯。

反正歷代先皇也并未立下律法說不許女官為後，所謂規矩不過是宮中約定俗成罷了，是否遵守取決于皇帝。

退一步說，就算有人反對，他大可下令給付明悅的父母兄弟封個閑散侯位，以擡高她的出身。反正他明日就要帶瓊妃去江南游玩了，秦牧可以直接将立後的事推到他身上，那些大臣還能追去江南向他苦谏不成？就算他們真的追去，他一個退位的皇帝也可以理所當然的拒絕過問。

這跟現代的“歷史遺留問題”差不多。

所以一切都不是障礙，關鍵在于秦牧對付明悅的态度。

付明悅低着頭，緊張的等待秦牧的回答。

“父皇，立後茲事體大，兒臣覺得還是先等一等。”

秦牧的話讓皇帝和瓊妃都是一愣，如今是給付明悅後位的最佳時間，若是錯過了，她便只能從低位一步一步往上爬，是否有命爬上那個位置誰也不能保證。秦牧就算與付明悅鬧了矛盾，也不該在此等大事上賭氣。

“牧兒，大局為重。”皇帝勸道。

“兒臣心意已決。”

皇帝嘆氣：“罷了，感情的事需要你們自己去解決和面對，我們也不好插手。既然你另有主意，不如讓明悅随我和朵馨去江南？”

很明顯的試探，若是秦牧點一點頭，付明悅的任務便徹底失敗。

“她……既然父皇已經許了她跟着兒臣，就還留在兒臣身邊吧。

皇帝松了口氣，看來兩人之間并沒有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罷，只要付明悅留在他身邊，這個位置遲早也是她的。

“你剛登基，雖說後宮不可空置，但也要多花心思在國事上，不可貪戀溫柔之鄉。”皇帝叮囑。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瓊妃道：“牧兒，茜月國那邊，你外公退位，大舅舅成為新的國主，他準備送公主格桑娜，也即你的表妹與你為妃，母妃已經替你應下了。格桑娜在皇宮只有你一個親人，你可要多加照顧。”

付明悅心中一陣難過，雖然早知秦牧一旦登基必定會有不少妃嫔，但心裏始終是不舒服的。她是現代人，一夫一妻的執念很深，今後卻要跟許多女人去争搶一個男人，且這個男人還惱着她。

“兒臣遵旨。”秦牧恭敬答道。

裕元皇帝站起身：“好了，你明日還要早起參加登基大典，先回去休息吧。明悅留下，朵馨有話同你說。”

父子倆離去，付明悅疑惑的看着瓊妃，不明白她要做什麽。

瓊妃溫和一笑：“別緊張，本宮只是想與你随便聊聊。”

“娘娘有話請說，奴婢洗耳恭聽。”

瓊妃緩緩道：“這些年牧兒受了很多苦，我與皇上也沒有給過他關愛，因此他性子比較硬，不大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不過本宮和皇上都看得出來，他對你是不同的。本宮不知你們最近發生了何事，以致如此疏遠，留你下來只是想問問你，是否需要本宮的幫忙？”

付明悅心中一暖，盡管瓊妃不知道她是白禾，但對她仍然那麽好。

只是，感情的事又豈是外人介入便能解決的？

“多謝娘娘，這事還得奴婢自己面對。”

瓊妃嘆口氣：“咱們做女人的，若能得夫君寵愛，便該心滿意足了。牧兒是皇帝，他身邊會不斷有新的女人出現，你不要往心裏去，只要他心中始終有你……也就夠了。”

“奴婢明白，奴婢不敢奢望殿下只寵奴婢一人，大宣朝的列祖列宗也不會答應。”

“本宮知你是個識大體之人，不過提醒你一句罷了。”瓊妃從手上退下一只玉镯遞給她，“這是本宮從茜月國帶來的，牧兒知道是本宮的東西，你拿着，若有一天……它或許可以保你無虞。”

付明悅明白她的意思，伴君如伴虎，說不定哪天秦牧就厭棄了她，到時這玉镯便能救她一命。

“娘娘……”付明悅下跪叩謝。除了師娘，從來沒有別的女人對她這麽好過。

“快拿着，別讓皇上看到了。”瓊妃小心翼翼的望了望殿外，似乎生怕裕元皇帝會去而複返，“若是被皇上知道我在算計他兒子，一定會不高興的。”

說得好像秦牧不是她兒子似的。

付明悅再不推辭，将玉镯接過來。

瓊妃将她扶起，輕聲道：“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能聽你叫本宮一聲母後。”

只有皇後才能稱太後為母後，瓊妃這是已經承認了這個兒媳婦的意思。

“喵！”嘎肥油的叫聲将她的思緒拉回。

它本來被養在錦靈宮，秦放死後，她便将它接了回來。估摸着秦牧應該會給她一個不高不低的份位，總歸是要做主子的人了，養只貓應該沒什麽。

“，系統還能升級嗎？”她問道。

“可以，要幫你觸發嗎？”

付明悅點頭。

系統升級任務已觸發！

系統彩蛋已觸發！

系統升級任務：成功獲得從一品夫人及以上份位。

三級系統新增功能：可讓無條件滿足三個願望。

系統彩蛋（随機）：對選定人物在設定時間內致命一擊。

已使用次數：0/1。

看到“可讓無條件滿足三個願望”這個描述，付明悅大喜過望是最高級的系統了，如果能“無條件”滿足，那不管她在這個時空還是回到現代以後，都是很有用的。

不過看秦牧現在對她的态度，這升級之路似乎有些遙遙無期。

不管了，飯要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她現在急也急不來。

以前的三大巨頭那麽厲害，不也被她一一拿下了麽？既然浸淫後宮二十多年的人物都會敗在她的手下，那些後宮新人自然也不在話下。

秦牧登基後改年號為熙元，登基當日便下旨分別冊封原皇後王秀蓮和瓊妃朵馨為敏和太後、敏佳太後，封號只差一個字，以示自己毫無偏頗之意。敏佳太後已随太上皇出游，後宮暫由敏和太後掌管，居長寧宮。

寧陽公主加封寧陽長公主，與景王秦攸同時舉行冊封禮。

數日後，茜月國公主格桑娜同另外幾位妃嫔一起進了宮。

為了表示對茜月國以及敏佳太後的尊重，格桑娜一入宮便被封從二品修容，賜封號靈，掌娴韻宮主位，居樂怡閣。

剩下份位最高的是大将軍詹正庸之嫡長女詹玲珑，封正三品貴嫔，賜封號钰，掌漫羅宮主位，居寧欣殿。

另有從四品順儀孟绮羅，居陽泉宮綠蘿殿，從五品小媛周舒黎，居紫蘇宮袖鸾殿，皆未得封號。

以上四人是太上皇和敏佳太後為秦牧挑選的，份位算不上很高，但對初進宮的妃嫔來說已然不低。令衆人意外的是，還有一位從六品才人卓可欣，竟是先淑妃肖青淩身邊的宮女，與周小媛同居紫蘇宮，住在福祥殿。

而大家篤定會上位的付明悅，竟未得任何冊封，仍為禦前女官，引得後宮一片嘩然。畢竟她與秦牧早有情義，秦牧就算不給她高位，也不該讓她繼續為婢才對。

“卓可欣。”付明悅咀嚼着這個名字，臉上溢出一絲冷笑。

當初卓可欣去安黎宮見秦牧，秦牧竟将她支開，當時她便心有懷疑。後來肖淑妃倒臺，萬霞宮被賜死的宮人很多，這個卓可欣是肖淑妃的親信，卻并未獲罪。付明悅只當秦牧舍不得殺她，要放她出宮，沒想到竟也封了份位。

曾經傷了他心的女人，成了她的妃嫔，而自己這個九死一生幫他打下天下的功臣，卻連“小主”兩個字都沾不上邊。

在秦放死前的那段日子，她與秦牧感情和諧，她甚至以為自己是會為他動心的，此時不由覺得可笑。他只不過與秦穆長得一樣罷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值得她付出真心？

在那八年中，除了她的自苦，秦穆可從來沒讓她受過任何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