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白伶訓人

“栗寧……你怎麽樣了？”白伶也轉頭看着一臉漲得通紅的栗寧問道。

栗寧擡眸看向她們，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聲，栗素的心一緊，感覺胸口處壓下的石頭越來越重，一股無名怒火瞬間在胸腔蔓延。

眸光一淩，瞅着栗寧就是一頓大罵，“栗寧，十三歲了，你認為自己還是孩子麽？還有多少時間可以供你折騰？你這樣自暴自棄，是想讓父母死不瞑目？還是覺得你這樣做就能讓上天憐憫你？”

栗寧依然不說話，一旁的白伶見此，看了看情緒都不太好的兩姐弟，這才打了圓場。

“哎呀，栗素，有什麽話以後再說，栗寧現在也需要好好休息。”

“他還少折騰了麽？”栗素回頭瞥了一眼白伶，厲聲說道。

白伶一時間被堵了個啞口無言，這些日子栗寧确實沒少折騰，最受累的還是栗素。

“呃！栗寧，你聽話，以後再也不要做這種傻事了，不然是想讓你姐傷心麽？”白伶見栗素正在氣頭上，便又開始勸起栗寧來。

“哼，我不需要你們好心救我。”栗寧微弱的聲音裏透着一絲倔強，栗素眸子一暗，真恨不得扇栗寧兩個耳巴子。

“我這麽費盡心思的為了什麽？栗寧，你是栗家唯一的男人，你就是這麽報答父母的？你就是這麽對我的？是不是要逼死我你才甘心？”栗素在聽了栗寧的話後，似乎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而出，厲斥聲夾雜着哽咽聲還有濃濃的悲涼與哀傷。

‘是不是要逼死我你才甘心’？一句話擊中了栗寧的心，瞬間沉默下去，眸子一閉，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哎！栗素，你幹什麽啊？別吓着栗寧。”聽着栗素的話，一旁的白伶心下也一緊，神色緊張地看着栗素。

“栗寧，我不管你要鬧騰多久，這是我答應了爸媽的，若是你一心想以死來尋求解脫，那可以，我能阻止你一次，兩次……”說到這兒頓了頓，看看床上閉着眼睛的栗寧，那蒼白的小臉牽扯着她的心。

卻還是狠下心說：“當你如願以嘗的時候，相信我也會跟着你一起下黃泉給爸媽請罪……”她的話冷硬而絕決，直聽得一旁的白伶心下寒意深深。

栗寧卻在這一刻猛地睜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栗素，內心湧起一股翻濤駭浪的情緒，他，真的是做錯了嗎？

他死了不要緊，可他不能讓姐姐也跟着他死，不能讓姐姐因為他而內疚，一心求死的心在這一刻猶豫了。

“栗素，你幹什麽？栗寧才十三歲，難道你也十三歲？你長沒長腦子啊？你這二十六年都白活了？說這些混賬話？”

白伶顯然是氣壞了，頓了頓又對着床上的栗寧說：“還有栗寧，你也真是，尋死很好玩嗎？死很容易，活着才是最難的，可你有沒有看過，中國有多少殘疾人，他們都是怎麽生活的？”

“08年汶川大地震死了多少人，又殘了多少人？有多少個幸福的家庭被摧毀？人家不還是活得好好的？就你，一天到晚自艾自憐，覺得全世界都虧欠了你，你有什麽資格尋死？就因為你的不幸嗎？可你有沒有想過并不是一定要正常人才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他們能有所成就，你就沒有信心嗎？你是男人，你就這點出息？若是叔叔阿姨知道，非被你們兩個給氣死不可。”

一口氣罵完，感覺心裏也通暢多了，栗素和栗寧聽了白伶的一通罵，卻都陷入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