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激戰
什麽人?卓钊真的回頭去看了,一大堆言家阿貓阿狗,或許很牛掰,但在崆峒傘這種法器之下也是炮灰。剩下的就是言藺家主,一個廢物七公子,一個只打瞌睡的醫仙,還有一個玄虛宗弟子,幻羽公子的徒弟。
那又怎麽樣?
看卓钊一臉茫然無知的模樣,藍季沅又禁不住感嘆一番這世道悲哀,怎麽人人都變得這麽蠢!
愚蠢的人發現不了喻苓謙的深藏不露。愚蠢的人不了解得罪君澈就是得罪寧雨珩,就是得罪火蘊天尊,就是得罪玄虛宗。
更愚蠢的人也完全不知道,一個同樣的法器,不同修為等級的人使用出來也不一樣。就好比眼前的崆峒傘,一個辟谷期的人使用,和一個固魄級別的使用,那威力能一樣麽?
崆峒傘作為卓家傳家之寶,卓钊自然會用,不過他修為不高,再用也是有限度的。卓老頭子将崆峒傘交給他,也是心裏有譜。想着依靠崆峒傘可以托住言藺一行一時片刻。然而沒想到,那個號稱與世無争的喻苓謙會随言家一起走。
醫仙到底有何本事……三十年來,誰也不知道。
奈何,有本事的大佬在那兒睡覺,雷打不動,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言允初就靠馬車站着,他親自動手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怕喻苓謙看似睡覺實則暗中偷窺,會不會發現他動手腳,然後……就像上次的傀儡符一樣招惹事端。
符咒無形無源,修煉到一定程度之後,萬物都可凝聚成符。哪怕一滴水,一片樹葉,一張碎紙,一粒石子。
言允初半蹲下身,從地上随便撿起一塊石頭,緊握手中片刻,感受那塊石頭越來越熾熱,當他再次攤開手來。那塊石頭已然變得透明發光,言允初拿在手裏捏了捏,好像捏泥人似的越揉越小,最後變成指甲大小,宛如投射暗器一樣,彈指擊出,正中崆峒傘紅心。
光芒霎時一晃,好像蠟燭的燭光被風吹的抽搐一下。衆人俱是一愣,就見那光芒越來越淡,無形的結界瓦解消失,崆峒傘也漸漸收攏。
衆人大吃一驚,卓钊險些從馬上跌下來,眼睛瞪得差點掉出去,“這這這,這怎麽可能!?”
給誰呢?言允初最先排除喻苓謙,然後排除藍季沅,以及實力不足的言惑,那就只剩下言藺和……就給君澈吧,寧雨珩的弟子還算有些說服力。
言允初的手指憑空一劃,那崆峒傘立即順着手指滑動的軌道筆直而準确的飄到君澈的手裏。
言藺詫異,卓钊目瞪口呆,藍季沅滿眼驚奇,君澈一臉懵逼。
“靠!”卓钊氣的爆炸,可動手的是君澈,他也沒法發作,只能将怒火往肚子裏咽,勉強下馬朝君澈喊道:“二殿下,崆峒傘可是我卓家的鎮家之寶,請把崆峒傘還我。”
君澈根本沒明白怎麽回事,就眼睛一閉一睜,崆峒傘就過來了。
他抱着崆峒傘發蒙的模樣在卓钊看來就是不想還,嚓!二殿下了不起啊,玄虛宗弟子牛叉啊,不帶霸占人家法寶的啊!
不等卓钊發飙,那怒火攻心的言惑已經急眼了,揮着劍就朝卓钊劈過去。言藺身為長輩,再火大也不方便跟小輩動手,但他使了個眼色,言家少爺們立馬心領意會的群起而攻之。
卓家也不全是酒囊飯袋,那些奴仆瘋狂起來也是有兩下子的,立即跟言家人打在了一塊。
“言允初。”藍季沅好像一只盯緊了獵物的眼鏡蛇,當即翻身下馬。看似普通的一步,卻在瞬間邁出百米。轉眼的功夫就竄到了言允初面前。
言允初并不意外,笑道:“藍少爺,來搶勾玦啊?”
“一個小小的勾玉而已,連這我都要計較,你是在變着法的侮辱我麽?”藍季沅從袖筒抽出折扇,直指言允初,“卑鄙無恥的小人,看我怎麽揭開你虛僞的真面目。”
哦,他是在計較搶奪勾玦之時用的符咒啊!
“藍公子,願賭服輸。知道你是歸元期的天才,輸給我這個剛剛辟谷的是有點不可思議,但你也要虛心接受事實。”
“接受個屁!你使陰謀詭計狡詐獲勝,真是厚顏無恥。”藍季沅忍無可忍,想這人庸才愚笨已經夠勁兒了,結果還是個陰險狡詐之徒,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一個比一個小人。
藍季沅手持折扇出擊,以扇骨直戳言允初命門,風行雷厲,鋒不可當。
不容置疑,如果呆站着不動,就以藍季沅這個力道,足以将紙做的折扇整個捅進心髒。
這家夥戾氣太重,比他還像魔頭。
境界的壓制讓言允初好懸躲開了,藍季沅反倒吃了一驚,等再看言允初之時,露出了更為陰鸷的笑容,“我就說嘛,剛才那一下你如果躲不開,你也就不過如此。”
言允初以餘光瞄了眼身後的湖潭,“藍公子,你是真想殺我?”
“廢話。”
“殺人見血,就不怕遭天劫麽?”言允初似笑非笑,這也算是天地之法對那些能力逆天之人的約束。随着力量越來越大,站的越高,便會視萬物為蝼蟻。修仙者,妖,包括魔,行走在世間是否可以為所欲為?誰得罪了自己就揮一揮手滅掉,不帶走一絲鮮血?
如果真這麽簡單的話,那三界早就亂了套了。無論是修仙者還是妖魔,都有自身的福報和孽報。殺生會産生業障,在渡劫的時候會接受天罰,加重雷劫,稍有不慎會挂掉。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拿自己的未來犧牲,跑去殺人的。
藍季沅自然知道這個鐵律,但他根本不當回事。或許是對自己太有信心,覺得自己肯定能順利渡劫,畢竟那扇面上已經體現了他的決心:唯我獨仙。
“這世上惡人太多,老天爺哪管得過來?你與其操心我,不如多擔心擔心你……”
藍季沅話還沒說話,突然一股強烈的氣流從背後襲來,藍季沅反應極快,“刷”的一下攤開扇面抵擋在胸前,同時運真氣抵抗那股氣壓。
藍季沅是這一輩新人中出類拔萃的佼佼者,而作為資質平庸的其他人,諸如言惑此類的公子們就亂作一團了。被那氣流沖擊的連番幾個跟頭,險些跌出山頭,好在言藺老成持重,處變不驚,運氣将所有人護在身後。将那些來不及抵禦就飛出去的人拽回來,現場飛沙走石,灰塵漫天。
卓钊在慌忙之下一看雙手,原本趁君澈懵逼之時搶過來的崆峒傘居然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厮朝卓钊喊了聲,“小少爺,崆峒傘在那兒!”
卓钊瞪大眼睛一瞅,随着那風沙漸漸平息,強大的氣流四溢消散,那股仿佛要将人從裏到外壓扁的氣壓也消失了。衆人頭昏腦漲,視野逐漸清晰,就看見那原本坐在樹底下小歇的喻苓謙,手拿崆峒傘,眼底泛着一道寒光。冰冷的臉上寫着一句話:你們吵到我睡覺了。
就在衆人怔鄂的一剎那間,言惑忽然尖叫道:“允初人呢!?”
清風吹過幽靜的湖面,蕩起絲絲漣漪。方才的激烈沖突,卻好似并未對湖泊造成什麽影響,就連一滴水也沒有濺出。它就好像一只巨龍在沉睡,無論多大的動靜都不能阻止它打鼾。可它散發出來的氣息極為詭異,仿佛在窺探着什麽,等待着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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