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沈姐姐

溫寒在臺上說完, 臺下安靜了好半晌。

這個演唱會, 還能吃到這麽多大瓜，簡直是物超所值。

但也因為一下子被塞得太多，觀衆們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要麽盯着臺上的人, 覺得好不真實。

要麽和同伴面面相觑。

大屏幕上還停留着梁紅慧那張被歲月格外青睐的臉龐, 想當年的歌壇玉女掌門人還真不是蓋的，如今只覺得她的氣質更加出衆，歲月留給她的是精雕細琢。

梁紅慧勾着嘴角, 大屏幕裏印着她如四月陽光般和煦和溫暖的笑容。

惹得觀衆們一層層的“哇”聲，此起彼伏。

“哇塞~如果不是前幾天才吃了下這個玉女掌門人的瓜，我都不敢相信有個二十多歲兒子的媽媽還可以長成這樣？”

“我忽然又想起那個渣男了！嗚嗚嗚我們哥哥, 我們婆婆, 真的太不容易了！”

“哥哥居然還有老婆粉？正宮沈總不會讓你們有好日子過的！”

“噗我又好了，我一想起我們的正宮，就忍不住哈哈哈哈。”

先是VIP席位上有人開始鼓掌，慧姐的眼睛笑得彎彎的，目光始終看着舞臺上的人。

溫寒的目光輕輕擡起，又落下去，看着慧姐的方向。

他握着話筒, 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媽媽, 離開舞臺這麽久, 你……想它嗎？”

梁紅慧難以置信地擡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的臉還停留在大屏幕上, 但是心情的激動已經難以抑制，她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沉默半晌，對溫寒點了點頭。

她曾經深愛音樂，雖不後悔當初做的那些選擇，但遺憾卻也是真的。

從她退出歌壇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以後離這個舞臺會越來越遠的，所以溫寒問了這麽一句之後，就像是一個你失去了很久的東西，又在跟你招手歡迎了。

工作人員把舞臺前的欄杆打開了一道口子，讓慧姐從這裏登臺。

登上舞臺以後，溫寒把自己的話筒遞給她，然後另外拿了一只話筒。

他自己的話筒，是出道的時候，沈繁星送給他的禮物。

好用是好用，貴也是貴的。

慧姐手裏握着話筒，那種久違了的心情猛烈地席卷了她，她到此時才慢慢找回來一絲真實感。

時隔二十多年，她真的想不到自己還有機會重新站在這裏，還是在……自己兒子的演唱會上。

這個意義對一個媽媽來說，是非常特別、非常幸福的一種體驗。

慧姐這時候才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先跟觀衆們打了聲招呼：“謝謝來看溫寒演唱會的觀衆們，你們好，我是溫寒的媽媽。”

會場裏爆發出如雷般熱烈的掌聲，這給了慧姐一顆定心丸，至少說明大衆對于這件事的接受程度。

“謝謝你們喜歡他，我本來沒想着要上臺，所以今天随便穿了一件衣服，看起來不太正式，我也很久……”她說着哽咽了一下，溫寒在旁邊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慧姐扭頭看他一眼，四目相對，兩人都輕輕笑了起來。

慧姐吸了一口氣：“很久沒在這樣的舞臺上唱歌了，說實話，肯定是想念的，但是假如可以重來，我想，我應該還是會選擇在那個時候退出歌壇，生一個孩子，然後陪着他長大吧，這是我從來不曾後悔的事情。”

底下和她關系好的幾人也都開始抹眼淚，先是程松老師哭了，吳榮在旁邊給他遞紙巾，結果遞上了紙巾，吳榮的眼淚也開始流。

慧姐見狀也險些忍不住：“你們別哭，我現在很好。”

李可可直接哭成了個淚人，然後還是不停地用雙手豎了個大拇指，給慧姐點贊。

“要唱歌的話呢，我和溫寒合唱一首他的《月亮河》吧，這也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慧姐的指尖掠過自己的眼角，把濕潤悄悄地劃去了。

這首歌原先的歌詞，溫寒自己唱的時候，就有一種淡淡的清冷和哀傷，但是又奇跡地很治愈。

“如果有選擇，我也還是會抱着你。”

“任風大雨大，我也還是會抱着你。”

“在你的耳畔呢喃，呢喃着：月亮河、月亮河，你睡在誰的臂彎裏~”

母子兩個的對唱更加給這首歌賦予了層次感，像是一路從磨難裏挺身而過的母子，在通往新路程的大道上，給予彼此的安慰和鼓勵。

慧姐的聲線早年是偏甜美和清冽的，如今二十多年過去，甜美被打磨成圓潤的柔和，像清晨早起的日光，包羅萬象。

溫寒的聲線變化很多，為了配合慧姐，他把聲線壓得很低，聲音裏就帶着一種娓娓道來的沙，好像秋天的葉落，冬天的雪花，春天的萬物複蘇，夏天的……沙冰。

這樣子的溫寒是她們所看不到的，他看着自己媽媽時候的目光，可能他自己都不曾發覺，其實更像是父親看女兒的那種感覺。

觀衆們就覺得心一揪一揪地生疼。

這一首歌唱完，掌聲第一時間響起來，并且響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停下來。

還是溫寒擡起手示意，大家才停了下來。溫寒扶着慧姐把她送下舞臺，然後習慣性地又去掃了沈繁星的那個位置，結果就感覺燈牌的位置上只剩下了一個人。

舉着燈牌看不到人，應該是羅特助。

沈繁星的座位似乎空着。

溫寒總覺得這個感覺不太對勁，舞臺後方這時候也黑暗着，但是溫寒發現有人在擺放道具？他離着有點距離，光線又暗，所以看不清。

下一個節目按照流程走，是他該和舞伴跳華爾茲了，是不需要什麽道具的啊……

難道是因為自己臨時讓慧姐上臺唱歌，考慮到時間問題，後面的節目做了調整？溫寒摸了下自己的耳機，并未聽到什麽調整的指示啊。

但是工作人員還是把跳舞用的魔術簾子遞給了他，溫寒只能讓自己先冷靜下來，也許後面的道具就是提前放上來的而已。

他把簾子接過來，然後把話筒放到了一邊，用耳麥說話。

“大家看這是什麽？”溫寒晃了晃自己手裏呈圓柱形的魔術簾子，其實是圓形的鐵圈周圍挂了一圈長布簾罷了，也可以理解為商場那種簡易的“換衣間”。

溫寒發覺自己手心微微出汗，不着痕跡蹭在了簾子上：“等下我會給大家變個魔術，變什麽呢？大變活人。”

他說完，觀衆都笑了：“你別把自己變沒就行了。”

還有人問：“變誰啊，變沈總嗎？”

溫寒下意識回答道：“不是沈總，是我的舞伴，我的舞伴不見了，大家一起來看我變出來。”

他舉着手裏的鐵圈擡高，然後不停晃動着魔術簾子，“來大家跟我一起倒計時，5、4……”

“2、1。”

“我的舞伴有些害羞，下面這支舞蹈送給你們。”溫寒說完之後，然後手上的力道一松，魔術簾子就往舞臺的地上掉，鐵圈中間剛才被擋住的位置出現了一個人影。

溫寒剛要笑，總覺得舞伴的身高有點不大對勁，首先餘光裏看，似乎還長高了不少？

扭頭一看。

對上沈繁星帶笑的眼睛。

溫寒：“……”

他真的是毫無準備，然後就這麽和沈繁星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無奈地擡手蹭了下自己的額頭，小聲說：“你怎麽來這了？”

沈繁星大大方方的笑，然後從魔術簾子的圓心裏往外走，雙手打開，還要擁抱溫寒。

溫寒躲了兩下，還是被他抱在了懷裏，但是臺下的觀衆很多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這是什麽事故嗎？為什麽變出來個舞伴就開始動手動腳地占便宜？

又是這個女的？溫寒那個臨時助理？

沈總呢？沈總呢？為什麽不是沈總？

溫寒無力嘆了口氣，然後有些心疼今天來的粉絲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應該又受到了不小的驚吓。

“你本來就比我高，還穿高跟鞋，你真的不是來砸場子的嗎？”溫寒的語氣裏透露着一絲絕望，他扭頭朝舞臺下方尋找經紀人的身影：“經紀人呢？這支舞我可以不跳了嗎？”

沈繁星這才松開他，提起自己的裙擺，然後笑着回應道：“不可以。”

這聲音一出。

好的，會場差點給炸掉。

“她她她她是我想的那樣嗎？這這這是沈總的聲音吧，我的媽呀！”

“我靠我就說為什麽溫寒對這個女的也總是很無可奈何，原來這是沈總的變身啊！”

“這告訴我們什麽呢？不知道真相的時候真的不要随便說話，這特麽□□無奇不有啊！”

“姐妹們姐妹們！啊，這絕對是我有限的生命裏見到的最好看的女扮男裝了，啊呸，是男盼女裝，沈總居然是女裝大佬啊啊啊啊！”

“所以真的是星姐啊！原來我沒喊錯啊！”

“我感覺我的心跳快承受不住了，但是下回這演唱會我肯定還來，這簡直跟坐過山車一樣！”

沈繁星在跳舞之前，拿到了話筒，然後輕咳了兩聲：“我美嗎？”

底下的觀衆：“……”誰敢說不美嗎？

她們甚至至今都有點緩不過神來，所以之前沈總你是自己給自己戴了個綠帽子？這是什麽新世紀的情、趣嗎？

然後他穿女裝真的該死的好漂亮啊啊啊啊！

沈繁星又不要臉的加了一句：“所以都是粉絲，你們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裏了吧？”

底下的觀衆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始一致的：“咦~”

“切~”

“嘁~”

沈繁星挑了挑眉，眉眼之間生出來幾分冷，“怎麽？你們這是不服？”

“兒子！好好對我們兒媳婦！”

“沈總可能不知道，他得到溫寒的那天起，就多了好多長輩哈哈哈哈！”

臺下在哄笑，舞臺上面的人聽不清，沈繁星就假裝她們這是羨慕嫉妒恨，放下話筒之後，他伸出手，一只手握住溫寒的手，另一只手準備放在他的腰上。

溫寒白了他一眼：“你現在穿的是女裝，請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臺下又哄然大笑。

沈繁星讪笑道：“我們開的真的是演唱會嗎？為什麽我感覺她們都在聽相聲呢？”

溫寒給了他一個眼神：怨誰？

溫寒已經接受了當前的狀況，雖然不知道沈繁星是怎麽“要求”黃一澄把舞伴換成他自己的，但是對溫寒的影響不大。

這支舞蹈之後，溫寒反倒不用擔心用什麽借口把他弄到臺上來了。

對，沒錯，這支舞之後，溫寒打算在演唱會上向沈繁星求婚。

兩個人的舞蹈姿勢已就位，全場燈光暗下去，會場裏觀衆也噤聲。

黑暗兩秒後，舞臺中央和後方的燈光也亮起來，就是剛才被安放道具的地方。

在那裏，多了兩束光，左右各一束。

戚塵和路梵就站在那光束裏，光束打出來的瞬間，舞臺上他們四個人的身影同時出現，一共三束光。

這個舞臺設計最巧妙的一點，就是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過去，都能同時看到四個人的身影。

這樣的顏值、身材以及優秀的程度，觀衆們忍不住紛紛拿出手機來拍照留念，內心激動到不行。

人生再多的苦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如果有，給我一個帥哥就可，如果還不夠，一次來四個怎麽也夠了！

就這麽遠遠能看着，就覺得美好的不像話，我的天哪！

戚塵今天彈鋼琴，路梵拉小提琴，兩人就位之後，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再默契地扭頭看了眼舞臺中央的那一對。

四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溫寒朝兩人微微點頭。

路梵嘴角上揚，右手提了上去，他的笑容從來都是張揚和放肆的，卻不會讓人覺得被冒犯，當他的第一聲音符出來，戚塵跟着合了上去。

依舊是那首《一步之遙》。

四個人的表演，那種屬于年輕人的、屬于情人之間的默契和難舍難分的情緒，都由演奏的樂曲表現出來，由溫寒和沈總跳動的舞步中傾訴出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欣賞這一只舞蹈，又感覺這不僅僅是一只舞蹈。

實在是太讓人享受其中了，整個會場也默契地全都沉默着，靜靜觀賞。

等這個表演快到尾聲的時候，細心的觀衆忽然覺得頭頂上的玻璃好像有了變化，雖然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會場的燈光也都集中在舞臺上，但依然有人發現了。

戚塵和路梵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大家忽然感覺頭頂上有光亮，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只能循着本能擡頭去看，看了之後都忽然訝異地說不出來話。

會場的玻璃穹頂變成了幕布，在那上面，先是出現了夜空。

繁星璀璨的夜空。

然後是一顆流星劃過，緊接着是第二顆第三顆……

因這穹頂的設計剛好是在會場的房頂挖了一塊圓出來，所以現在的效果好到就好像是他們頭頂的天空發生了流星雨。

也真的有好多觀衆是這麽以為的，一片“哇哇哇”的聲音，現在說真的，沒人關心舞臺上的情況了，注意力都放在穹頂的流星雨上面。

就連沈繁星自己都忍不住“哇”了一聲，然後跟溫寒問道：“黃一澄是要把你這個演唱會做成紀錄片的效果嗎？這個震撼程度，啧啧。”

溫寒沒說話，只是盯着他的表情看着，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沈繁星心跳亂了一拍後，重新去看那個流星雨，表情慢慢變得微妙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問溫寒：“你是不是……想跟我告白？”

溫寒：？？？

七年了告什麽白還？

沈繁星微微扯了下自己的衣服，提醒他道：“難道不是在一起七年，你還從來沒跟我告過白，這次就……”但他說到一半，意識到溫寒的表情不太對。

“那總不可能是要跟我求婚吧？”沈繁星自己說完還輕輕笑了兩聲，結果感覺到溫寒的眼神更加奇怪了，沈繁星遲鈍地意識到自己可能踩中紅心了，“不是吧？”

比起高興來，他的吃驚要多一些，沈繁星用口型說道：“求婚這個事，必須我來！”

“來不及了，”溫寒說道。

然後拉着依舊表情錯愕的沈繁星，往前塌了幾步。

就在剛才，“流星雨”開始後不久，舞臺前方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氣球。

溫寒和沈繁星站進去之後，有工作人員上前來檢查了下，确認沒有問題之後，揮了下手，示意其他同事可以繼續了。

觀衆們還在感嘆這一場“流星雨”呢，就看到眼前一大團什麽東西升了起來，像個熱氣球？但是這會場裏面能飛熱氣球？

好的，是假的熱氣球，吊威亞的那一種。

再一細看，好嘛，上面就站着沈繁星和溫寒，好多人都覺得這一幕真的是太神奇了，真的沒見過別家的演唱會弄成這麽大陣仗的，前無古人是真，後面有沒有來者就不知道了。

“哇~他倆浪漫的我以為他們要登月~咦，等等，這個設計好像真的要登月一樣诶？”

“你別說，還真是，看頭頂的流星雨不見了，月亮越來越近了！”

“我就想說我的天啊，這一場演唱會的設計，比電影小說都還敢演，但是好甜！”

穹頂幕布上的月亮越來越大，最後定格在畫面的三分之一大小，而氣球還在升高，奔着“月亮”而去。

“嫦娥奔月！”

“我去！”

“我就是看個演唱會，怎麽感覺還學了個知識呢！”

大家都仰頭追随着氣球的去向，也有人提着一顆心，好怕那威亞的繩子不穩，導致氣球落下來出什麽意外，底下的觀衆都不自覺地伸出去手。

雖然也知道沒什麽用。

氣球升高到某個階段，氣球就爆開了，裝着溫寒他們的那個籃子影響不大，就是晃了一下。

“嘭”地一聲，卻吓得觀衆們一個哆嗦，緊接着就看見漫天飄舞下來的各種顏色的氣球還有花瓣，紛紛揚揚的。

四個字形容這個場景：美輪美奂。

有粉絲看到氣球飄過到自己眼前，肉眼可見氣球裏面似乎還藏了東西，粉絲伸手把氣球收回來，然後用自己的耳釘紮破了氣球，取出來裏面的東西。

是一個小字條，上面寫着：我來過這個世界，別人不知道，但你一定會知道。

有一就會有二，其他觀衆們也有很多都戳破了氣球，有的有字有的沒有。

“我為什麽要努力呢？是為了站在你身邊的時候，多一些祝福。”

“我從明天開始愛你，但今天就要讓自己變得更好一點。”

“我沒有多麽愛你，我只是愛你比愛自己多一點。”

“在世界末日之前，我都會好好愛你。”

這些看着像告白的話，粉絲的第一反應是溫寒和沈繁星之間說過的悄悄話，第二個反應，他們覺得這些紙條又好像在說自己。

喜歡是一回事，但你真的能為對方做什麽是另外一件事。

這些話像是來自一位脫單好友的祝願，在說：我可以，你們也一樣可以的。

溫寒和沈繁星最後重新降落在舞臺上，沈繁星久久說不出話來。

剛才氣球爆炸的時候，給他炸蒙了。

流星雨、熱氣球還有滿場的鮮花瓣，沈繁星可不是個傻子，他立刻明白了這都是溫寒的精心安排，而這些內容，也都是沈繁星上節目的時候假裝無意說出來的。

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在玩笑，就連他自己都覺得。

可溫寒并不這麽覺得，大概也只有他不這麽覺得。

他一一記了下來，然後在這場他生命裏至關重要的演唱會上，當做禮物送給了自己。

沈繁星都知道跟溫寒說什麽了，他都想把自己的心剖出來直接送給溫寒了都。

而溫寒看了他一會兒，去舞臺邊緣接過來一束花，轉過身，一步步朝着沈繁星重新走了回來。

會場上鴉雀無聲的，所有人差不多都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麽。

溫寒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笑着看着沈繁星。

沈繁星張了張口，看到溫寒在自己面前屈了一條膝蓋，單膝落地。

溫寒的花剛舉起來，不等說話，就見沈繁星回過神跟着自己跪了下來。

沈繁星跪的是雙膝。

溫寒：“……”求個婚而已，心好累。

觀衆們：“……”

親友們：“……”

詭異的沉默之後，會場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笑聲。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哥哥難得主動一回想給沈總求個婚，沈總慌了，你跪單膝，我就跪雙膝。”

“沈總說：別給我求婚，我害怕！你想要啥直說，命都能給你！”

“一看就是在家沒什麽地位的男人，瞧哥哥那一跪給他吓得哈哈哈哈！”

溫寒特別無奈：“我在求婚！”

沈繁星找到自己的聲音：“別求！我想結婚的心還不夠明顯嗎？”

溫寒都快惱了：“那我不是沒有主動過嗎？”

沈繁星慌裏慌張：“那你知道事發突然必有詐嗎？”

溫寒氣了：“我能怎麽詐你呢？”

沈繁星：“誰知道呢？也許你想詐我以後別來你的演唱會了！”

臺下哈哈哈的看戲，臺上還在拌嘴，看他們終于達成了妥協。

這個求婚不作數，沈總表示被求婚總覺得心慌氣短找不到底氣，待他下回尋覓到好時候，再來。

但雖說如此，沈繁星往臺下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飄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但溫寒心累了，不想再有下一次。

“剛才的狀況，如大家所見，求婚失敗了，”溫寒捏着話筒，表情像是吞了蒼蠅一樣：“在此耽誤大家的時間，我感到非常抱歉，演唱會結束的時候，如果有家太遠回家不方便的姐妹們……咦，我為什麽要說姐妹，你們的姐妹明明是剛才那位……”

“哈哈哈哈哥哥生氣了。”

“沈姐姐拒絕了求婚正高興地不得了呢。”

沈繁星正翹着二郎腿呢，聽到這一句吓得直接跳起來。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我是敢拒絕求婚的人嗎？我明明表達的意思是我不敢讓他求婚！

你們對我的誤解實在是太深了！

沈繁星又舉起了他的喇叭，但是臺上的人說：“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好的，老婆，我錯了。

沈總聽話地放下了喇叭。

溫寒說完了之後又加了一句：“你跟我求婚的時候也不會很容易的，我跟你說。”

知道了，老婆，嗚嗚嗚。

全場觀衆舉起熒光棒：“哈哈哈哈為沈姐姐加油打氣！”

“提前祝你九十九次求婚順利！”

“開個玩笑，”溫寒情緒已經平複下來了，“演唱會結束的時候，回家不方便的粉絲們，可以在門口集合，這邊給你們安排合适的過夜地點，錢，沈總出。”

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好聰明啊，昨天那章的評論就有人猜到了沈總會是這個舞伴。

黃一澄：咳咳咳這都是我忍辱負重，欺上瞞上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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