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生與死的瞬間

急救車趕來時便已當場宣布，病人沒有任何生命跡象，醫護人員用擔架擡着童父上了救護車。

“誰是病人的家屬？上來跟車。”

袁時遇爬起來，渾身沾滿了血跡，渾渾噩噩的神情應了一句，幫忙搭了把手将擔架擡了上去。

“哥，我陪你。”

他推開袁時桄的手，疲憊道 ：“我自己能行，把肇事司機查出來。”

“舒萊她……”

“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袁時桄放了手，看着救護車後門被推上，急救警報響徹整個上海。

他手裏緊握着手機，沉默了良久，撥通一個號碼，放在耳邊直接嵌入主題：“告訴我這件事不是你暗中操作的！他已經搬出公館了，你還想怎樣？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休想傷害我哥！”

“袁時遇不是還沒死嗎？活得好好的，小桄我有說錯什麽嗎？”

“你住嘴！你根本不配叫我名字，是，他是活的好好地，他活着的代價就是必須死一個人，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他也有家庭，也有子女，你憑什麽自以為是可以掌控一切？你不是上帝只是一個冷漠的殺人兇手！”

“小桄你不能生氣，乖，平複一下心情做個溫柔的孩子，不然你的臉……”

“夠了，請別再說了！我落得這樣的下場一切都因你而起！收手吧！”

“送到醫院急救的人是你們院裏的老師吧？明天我會準備一些撫慰金派人送到他的家屬手裏，剩下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好好的上學。”

袁時桄捏住電話的手，青筋暴露：“真是沒想到您會這麽恨袁嘉姨媽，不擇手段地也要把那顆釘子拔下來，請您記好了這種感覺，千萬不要忘了。”

“小桄？你怎麽了？平日裏也沒見你這麽生氣？我這就讓張叔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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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女士，不必了大動幹戈了，我自己回的去。”

“車牌號滬EXXXX。”

“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再讓你為所欲為了！”

“小桄你還是太年輕……這是他們欠咱們的，是袁時遇應得的教訓。”

一股無力感頹然而生，袁時桄呆滞的垂下下雙手，猛地用力将手機摔在地上，積攢了很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出，手機碎片随處可見。

他伸手攔了一輛的士：“中心醫院。”

在急診走廊裏，有個渾身是血的少年，靠在牆邊，他雙目緊閉環抱着自己的身體鎖在椅子上，身體不住的發抖，焦急的等待着。

手術門上滑動着顯眼的紅色字樣，手術中。

“哥！還好麽？”走廊裏傳來快速朝他這邊跑來的腳步聲，語氣裏還帶着一抹擔心和不安。

“肇事司機找到了嗎。”他虛弱的睜開眼睛，慘白的臉色像個活死人，幹裂的唇角挪挪道。

“恩。”時桄沉默了一會兒，坐在袁時遇身邊的椅子上，兩腿拱着身子向前傾，雙手壓在腿邊捋着額頭上暴動的太陽穴。

看到袁時桄的表情他便明了：“她還嫌害死的人不夠多麽？”袁時遇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把肇事司機的車牌號告訴我。”

時桄不語。

“告訴我。”

“哥，你知道了又有什麽用，肇事司機是我媽雇傭的，進局子待夠刑滿釋放，可舒萊又怎麽辦？”

“時桄啊你難不成要讓你媽一命賠一命？呵，你也舍不得！放心，我不會把你媽所做的任何行為說出去，将會永遠帶入墳墓成為秘密，把一切都交給我來做，你應該要相信我，袁時桄。”

袁時桄起身，帶着不解看着眼前虛脫到一定程度，卻又在他面前勢必固執的人問道：“我能問一句為什麽嗎？我媽恨不得想要你死，而你也恨她，現在卻要為了我媽掩蓋一切的罪行？我聽左安說你已經抓住了我媽的把柄，只要……”

“我只想等到有一天童舒萊知道真相後會原諒我，就像我原諒何汝碧一樣原諒罪孽深重的我。”

袁時遇把臉埋進腿中，像是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哥，你該不會想？”

“哥，你不能這樣做！舒萊她有權知道……”

袁時遇有氣無力的喃喃道：“無論如何我都需護她周全，時桄站在我這邊，能做到麽？”

時桄凝着眉頭，面無表情的看向前方“恩”了一聲。

袁時遇頭也不擡的伸手從褲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時桄：“把這個交給院長，他看後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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