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忍氣吞聲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不進黑榜,才有了手動防盜,恕罪恕罪。有些問題等我回家再修改。

得到明信片的是:殘月無痕、Js、大水、missyang、天空、空調醬,說好5個變成6個一定是我不會數數。

這幾位同學可以wb(壽頭),wx(一只壽頭)上私信我信息,之後就看郵政了。

再次感謝大家支持

賊偷終究只是賊偷, 黃袍郎支支吾吾半天, 都沒有想到佛祖還說了些什麽。

白素貞見他那副鬼祟的樣子, 心頭火起。這些妖怪, 明明一無所知,自以為是, 壓根不認識西元,卻就此要害她性命。難怪許仙當日見她是妖便吓得變色, 寧願留在地府也不願随她還陽。

“兩位真是聽風就是雨, 聽到只語片言, 便要傷我夫君性命。人有善念,天必從之, 妖亦如此。可你們為一己之私, 就試圖行兇作惡,我豈能容你們。”白素貞往日溫柔執禮,鮮有怒目以對的時候, 如今滿臉肅殺,自有一派威嚴。

胡齡長與黃袍郎皆稱不敢, 滿口求饒。他倆也是有着千年道行的妖, 平時遇上尋常同類, 自是不怕,若只一個小青,可輕易逼退,但白素貞,吳九娘, 程青檀三人各有本事,動起手來,他們讨不得好處。且兩人觀衆女之相,皆不是好殺之人,索性一味軟語求饒。

當日想要許西元之命,不過是一時興起,天馬行空一念,若非正巧兩人能夠遇上,一拍即合,念頭終究不過是一個念頭,興許喝幾頓酒就此作罷。可兩人非但一見如故,又遇到了別有用心的王氏。他們就在她的推動下,步步計劃,一一落實。眼下這個局面,他們從未想過。

胡齡長眼睛時不時瞥向許西元,面露哀求,誰知許西元光顧着欣賞她家娘子,直到王氏冷笑方回神留意到胡齡長的表情。她微微蹙眉,若是按她心意,恨不得将這妖這人一并殺了——方才她講的頭頭是道,但實則大腦空白,手腳發冷,如有人此刻握一握她的手,必能發現她整個人還在發抖。

既然別人已對她起過殺心,有一必有二——無論那是多麽荒謬可笑的理由。她不覺得對要殺她的手下留情會得到對方的知恩圖報,莫說報答,就連知恩怕是也難。日後這兩個妖回憶起今日之事,是覺得自己技不如人,記着她們的仁慈寬容,還是會覺得自己丢臉,嘲笑她們的愚蠢?

可這兩只妖,白素貞不好殺也不好殺。動手必有惡戰,法術無情,傷了肚子裏的孩子得不償失。如果二妖所言有三分真實,白素貞的處境可謂尴尬,她許西元不過是個墊背的,白素貞才是佛道的目标。回憶之前看過的那些小說電視,竟無一個提及此事。

由此而來的另一個問題是,若二妖所言真有其事,吳九娘、程青檀的目的就有些耐人尋味。她們的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麽?還有那東璜……真要動起手來,她們有幾分可信?

那程青檀的眼睛,她記得曾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還有那王氏,已然是走入極端,好好的女子如今面目猙獰。要說都是她丈夫王大郎的錯,也不至于;要說是因為王大郎的死,也不盡然。也許王氏本人就是個容易走入極端的人。許西元為嬌娘感到悲哀,虧她還念着王氏待她的一點好。

白素貞是萬萬不能殺王氏的,天地難容。她也不能殺,有大宋律法。王氏傷她,她偏生無計可施,叫許西元咽不下這口氣。尤其是王氏一副死不悔改,我都對你們都錯的嘴臉,她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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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苦苦哀求。”王氏竟一派大義凜然。

黃袍怪呸道:“我們不過一時惡念,懸崖勒馬,你才是處心積慮,每日監視,若無你提供消息,我們根本沒法逮到許大夫。你仗着妖殺人違反天條才有恃無恐。這世上怎會有你這般歹毒的女子!”

王氏不屑斥道:“二位要殺許大夫之時可沒想到什麽妖殺人違反天條。”

“王娘子。”白素貞一手扶腰,孕态盡顯,“我不明白,你何以要傷害我夫君?”她的一舉一動均被許西元注意着,她才扶腰一張椅子就遞了過來,狗腿的令人側目。

小青扶白素貞坐下。她是不懂,為何要在這裏磨磨蹭蹭。要殺一個人還能有什麽原因,恨之欲其死呗。她要人死,那麽她就先死,天經地義。

王氏面上浮起一抹極淡的嘲弄。許夫人不明白。她當然不明白。一個得盡人間萬般好的妖又如何能明白她一個凡間婦人的苦。

她與許大夫琴瑟和鳴。而王大郎稍有機會便拈花惹草,最終色迷心竅,死在惡鬼手裏。

許大夫對她呵護備至,哪怕與友人縱情喝酒亦按時回家。許大夫身邊圍繞那麽多美貌的妖,他從不為所動。起初她對許西元輕浮的态度嗤之以鼻,但在日久的監視後她卻發現許大夫從不逾矩,與那些個妖也毫無暧昧舉動。都說妻子有孕,做丈夫的必然耐不住需要出外尋花問柳,許大夫從不留宿娼家。

王氏原先只為別人留意許西元的舉動,到後來反而是她自己無時無刻不在留意。奈何她遇不上這樣的男子,又聽說了許夫人是妖。她怎麽甘心讓這樣的人落在妖精手上。

“許夫人,你永遠不會明白。”而她也無意使她明白。“許大夫見死不救,我為夫報仇。”

為夫報仇?居然扯到了仇。許西元怒道:“我到時王大郎已然咽氣,何來見死不救!”

王氏呵呵輕笑:“你夫人是妖精,妖精那麽厲害,為何就不能施法救我夫主。”

“王娘子。”白素貞道:“生死有命。即便我身通玄術,亦無法改變王大郎的壽元。”

王氏還要辯說,程青檀忽然道:“王娘子真愛說笑。你若真記着你家王大官人,又怎會在守孝期內與那空行和尚修起了歡喜禪。”

王氏色變,一時間又是羞愧,又是懊惱,又是驚怒,面上像打翻了整個染坊的大染缸似的。她起初面紅耳赤,之後面如土色,牙縫裏勉勉強強擠出“妖言惑衆”這幾個字。

“哦?妖言惑衆?”程青檀嘴角微勾,露出一絲近乎冷漠的笑意。“秀峰寺空行利用行法之便,行荒淫之事,奸□□女,和他修歡喜禪的又何止你一人。”說吧,她一起上揚,面朝門外,悠悠地問了一句,“我可有胡說?”

白素貞到時就已覺察到外頭有人,待程青檀說出空行的名號,她不禁吃了一驚。更叫她震驚的是,空行一身玄袍,帶着極重的煞氣走了進來。他面容冷酷,先是責怪地瞪了王氏一眼,随後朗聲道:“既然來了,都藏着做什麽?陳道兄,楊道兄,還有……法海師兄。”

此話即出,許西元、白素貞、小青三人均感詫異,而吳九娘與程青檀面不改色,顯然是早已知曉。

胡齡長與黃袍怪則各自心驚,枉費他們的千年道行,竟連外頭藏匿了這許多人都不知道。

法海還是那般俊美如玉,聽得空行道破他的行藏,大笑一聲,蓮步踏入,進到房中,道一聲:“許施主別來無恙。”随後,他淡然的目光掃過其餘衆人,道:“好重的妖氣。”

許西元嘿一聲笑說:“可不就是,忽然好重的騷氣。”

另兩人皆着道袍,許西元一眼就認出,這兩個道士便是前陣子到保安堂跟她說家中有妖的那兩位,上真觀門下陳元一,楊元二,不知搞得什麽玄虛。這兩人資歷尚淺,同被叫破,還有着幾分悻悻然地尴尬。

熱鬧的一夜,普通的王宅,竟藏着那麽多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都眼睜睜看着許西元被抓到此地,看着她險些喪命于王氏之手。

莫不是他們都在等待,等待許西元被那兩只妖殺死,之後呢?之後白素貞會如何?無可奈何地回山修煉?忍無可忍地殺死行兇者?

許西元握住同樣迷惑不解的白素貞的手,感覺到那雙溫暖的手此刻和她一般冰涼。

“佛門,男盜女娼;道門,縱容行兇。好得很吶,幾位,看戲不給錢的嗎?”許西元咬牙切齒道。

空行冷笑不語,陳元一、楊元二讷讷不知當說什麽好。

法海居然語作誠懇道:“得聞許施主有難,貧僧來了,只不過不如程娘子出手快捷。”

許西元道:“我與大師非親非故,不敢勞煩。”

陳元一道:“這孽畜所言皆是胡扯,我等奉命下山尋此孽畜,幸而未造成大禍。我等需回去複命,改日許大夫得閑,可至上真觀尋我。”

許西元冷笑:“尋你做什麽?我看起來像趕着投胎的樣子?”

陳元一道:“許大夫說笑了。”

真是幾個燙手山芋,怎麽做都不好,更因法海的出現,愈加混亂。許西元捏捏白素貞的手,之後雙目一閉,假裝怒急攻心的樣子昏了過去。

白素貞連忙扶着她的身子,免她倒地。她不甘地垂下臉,過一會兒又擡起頭。“既然諸位都已現身,那就把各自門下帶回去好生管教,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我無情。我先帶西元回家,你們最好希望她平平安安沒有事情,否則......哼。”言罷,又向程青檀與吳九娘道謝後,與小青一起帶着許西元離開。

原以為還有一番沖突,誰知白素貞會輕易退讓。空行、陳元一、法海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他們當然曉得許西元是真暈假暈,可暈倒之事,均出乎他們的意料。這許西元,比想象中的難以對付,難以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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