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母親

昨晚折騰了一宿，蕭湛一早就回了府。只不過并未回房，而是徑直去了一旁的書房。蕭左跟在蕭湛身後，想開口又不敢說，一臉猶疑，別提多憋屈了。

“有話快說，有……別吞吞吐吐的，像個什麽樣？”蕭湛一臉冷凝。

蕭左緊步跟上去，這話聽的蕭左心驚膽戰，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世子爺的髒話就出了口。還好還好，世子爺風光霁月的形象還在。哎！軍營裏打滾長大的孩子，說話有時難免粗糙些。

“爺，公孫公子在書房候了您一早上了！”蕭左有些惶恐地說道。這公孫公子有家不回，天天往鎮國公府裏跑，也不嫌累得慌。還好公孫公子好服侍，為人挺和善的，并不刻意為難下人。要不然，哎！苦的還是自己！哎！今兒個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嘆了那麽多的氣！

蕭湛聽後腳步并沒有緩減，仍舊大步往書房走。不多時走至書房門口，蕭湛一腳踢過去。

“嘭”的一聲巨響，書房的門！順利的開了。蕭左還沒準備去開門，就沒自己什麽事了。站在那裏目瞪口呆，一臉驚嘆！好腿法！世子爺就是那麽英武不凡。

書房內公孫琰正襟危坐，整的跟自個兒家似的。旁邊小桌上放着一碧瓷茶盅。茶盅裏沉浮着碧色茶葉，上好的碧螺春，公孫公子的最愛。冷熱适宜，湯色清雅，茶香四溢，是個會享受的主兒。

公孫琰一身暖玉藍白色暗繡竹紋絲緞錦袍襯得面容如玉，極其俊美。蕭左站在書房門口不由一陣感嘆：公孫公子長得真是俊美，怪不得全京城大街小巷的姑娘媳婦們愛朝公孫公子丢手帕。把世子爺的風頭都蓋過了呢！

蕭湛坐在書桌前的太師椅上，揉着太陽穴。

“這麽早就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蕭湛看着一旁的的公孫琰，一臉的無奈。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公孫琰知道昨日蕭湛奉命護送皇後一幹人等至興國寺祈福。至于為什麽今早回來，公孫琰就無從得知了。

“昨晚發生了什麽事？聽說還出動了禁衛軍！”公孫琰開口問道。

“沒發生什麽事。寺內進了位小賊而已。”蕭湛一副十分敷衍的口吻，顯然是不想多說。

“就只是來了個小賊！”騙誰呢！來了個賊還出動了禁衛軍，勞蕭将軍親自出馬？公孫琰顯然不信。

蕭湛冷眼一掃，一副再多嘴就掃地出門的神色。公孫琰身子一抖，很識相的閉了嘴。他可不想再挨一腳，那日晚上被踹腳踝到現在還疼着呢！

“你覺得李季然為人怎麽樣？”蕭湛開口問道，臉上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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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然？有點印象，京城裏的五品小官，一抓一大把。但為人狷介耿直，最喜打抱不平。平日裏上蹿下跳，那一群老家夥恨的牙癢癢。可見，也是個蠢貨！怎麽，他惹到你了？”公孫琰見蕭湛一副談正事的模樣，自己也立馬正色道。收起了平日裏那副吊兒郎當的欠揍樣。

确實是個蠢貨，聰明人怎麽會如此行事。但也沒蠢到底，知道賣個破綻給別人。只不過，這厮知不知道自己綁錯了人？想必也不知情，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綁架皇家公主。既然讓自己碰到了，也就沒有撒手不管的理兒。

“你再去查查嚴林輔最近有什麽動向。”蕭湛低聲說道。

公孫琰再蠢也知道了昨日的事情必定和李季然嚴林輔有關。只是不知道為何二人的恩怨怎麽扯到興國寺裏去了。面前這人又不肯透露一二，還把自己當狗來使喚。真是既頭疼虐心又虐身！

公孫琰走後，蕭湛就在書房的小榻上眯了一會兒。一夜未睡，對自己來說并沒有多大的影響。在戰場上幾天幾夜不合眼也是常有的，這一夜又算得了什麽。只是怕母親又在自己跟前反複囑咐：要注意身體。刀劍無眼，徹夜不眠，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想來母親說的也極有道理，她只有自己一個親生兒子。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母親考慮。想到母親，蕭湛心中一陣暖意湧過。

蕭湛小憩了會，便想起來辦公，最近朝中事多，每天忙的昏天黑地。随即便聽門口守着的蕭左進來禀報。說是夫人身邊丫鬟通傳，讓蕭湛到夫人那處用午膳。

鎮國公夫人朱氏心疼兒子。蕭湛一忙起來，整日裏不見人影。聽蕭左說，有時候竟至半夜才回來。母子倆一個月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碰巧今日兒子在家，母子二人也得好好聯絡聯絡感情不是。

朱氏看着面前的兒子，怎麽看怎麽滿意。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模樣在大周朝也是數一數二的。通房小妾姨娘，沒有！知己紅顏，也無！怎麽就娶不到好媳婦呢？！朱氏一臉糾結。

蕭湛看着朱氏的神色，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也不說話，低頭悶聲吃飯吃飯。

“兒子，有沒有喜歡的姑娘？跟娘說說，娘親自去給你提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就晚了！”朱氏滿臉希冀的望着蕭湛。

“娘！好好吃飯！”蕭湛語速雖緩，但有種毋庸置疑的感覺。發號施令慣了，控制不住了。

“臭小子！兇什麽兇，娘還不是擔心你娶不到媳婦！”朱氏說話聲音陡然拔高，佯裝生氣道。這孩子看起來清冷，好在十分孝順，自己不能跟他太過計較。到頭來，氣的還是自己。

“娘昨日跟随皇後娘娘到興國寺祈福，遇到了個小姑娘。娘瞧着特別喜歡，要不要娘幫你打聽打聽。”朱氏知道那是九公主。九公主腿腳不便，生怕兒子嫌棄，自己倒覺得沒什麽，只要人可人疼就好。前些日子蕭湛拒了八公主，那麽九公主他能看的上麽？八公主性子嬌蠻，朱氏不喜歡。

“娘昨日也去了興國寺？”蕭湛擡頭問道。

“是啊，方夫人嚴夫人都去了。那姑娘瞧着是好，但是腿腳好像是不太方便。”朱氏小聲說道，底氣聽起來稍顯不足。

蕭湛本來聽的心不在焉，這方面的話題朱氏不知提了多少遍。聽到此處神色一怔，腦海中浮現一張嫣然可愛的笑臉來，鼻尖仿佛還萦繞着一股獨屬少女的馨香。

朱氏見兒子竟然在發呆，這情況簡直絕無僅有。

“你見過九公主！是不是？是不是？”朱氏突然高興起來。

“娘，九公主今年才十四。還沒及笄呢！”蕭湛下意識的開口回答道。說完這句話後，蕭湛就後悔了。

好嘛！連人家有沒有及笄都打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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