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納妾

是她，連清？

蕭湛雖未對阿枝明說，但連清和魏王和離出家一事，京都百姓雖沒有大肆議論，但阿枝總會有所耳聞。

連清這是求蕭湛不得，然後想加害于自己和阿昶？如果真是如此，那女人一旦狠起心來，當真可怕。

對于一個曾經，可能現在還在觊觎自己夫君的女人，阿枝可提不起半點欣賞之意。至于連清如今的下場，那純粹是她罪有應得。這種女人還是呆在清修觀裏為好，省得蹦來跳去觊觎別人的夫君。

如果連清還是魏王妃，阿枝不介意讓她吃個兩鞭子，但痛打落水狗這事九公主可做不出來。可阿枝心裏那個想呀，現在想想，真是覺得有些可惜。

蕭湛本想讓阿枝休養一段時間後再告訴她，但事實已擺在眼前，蕭湛不得不說。但蕭湛還是隐瞞了阿枝，比如他逼迫魏王休了連清。其實蕭湛最想做的便是親手扼死連清，這麽個女人，光是想想都讓他覺得惡心。

阿枝又恢複了以往養傷的日子，當然了，蕭湛則又過起了和尚般的日子。只是忙壞了朱氏，照顧兩個小的，還得顧及阿枝這個殘號，思及此，阿枝心裏隐隐有些過意不去。不過能遇到朱氏這樣的婆婆，實在是難得。

“公主，公孫夫人到了。”冷玉進來輕聲說道。

阿枝還未來得及想明白這公孫夫人是何人，就見陶梓直接走了進來。

阿枝見到陶梓如今的模樣，心底有些訝然。在阿枝的印象中，陶梓一向是個英姿飒爽的姑娘。只是如今陶梓容色衣着雖更勝以往，但眼中較以往到底失了些光彩。

阿枝見陶梓有些欲言又止，不由柔聲開口道：“阿梓。”

陶梓見阿枝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心裏的委屈止也止不住，旋即徑直撲到阿枝懷裏大聲哭了起來。阿枝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只是撫着陶梓的肩頭，以示安撫。

陶梓抽抽噎噎把自己心裏的委屈一股腦地倒給了阿枝。

陶梓和公孫琰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陶梓一向混跡于男人堆裏，一個大大咧咧的姑娘，雖對公孫琰有意，但一直羞于開口。其實在公孫琰面前，她一向有些自鄙。據說男人都喜歡溫柔小意會吟詩作畫的姑娘，可她什麽都不會，只會點兒三腳貓的功夫，連只荷包都繡不好。

她從未想到過公孫琰他竟一直喜歡着自己，和公孫琰成親的那日，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公孫琰挑開蓋頭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從胸腔中跳出。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她死也甘願。

當然，陶梓并未把這些事告訴阿枝，她向阿枝訴的都是生不出孩子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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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嫂嫂，我生不出孩子，婆婆給他納了兩個妾。”陶梓抽噎着說道。

阿枝聞言心裏大駭，陶梓和公孫琰成親一年多，阿枝看得出來，公孫琰對陶梓的情意頗深，絕不會因為孩子就到了納妾的地步。難道說，她看錯了公孫琰？

阿枝定了定神，開口說道：“什麽時候的事？”

陶梓擡首望着阿枝，臉上還帶着淚痕：“今日清晨的事，是婆婆娘家的兩個姑娘。”陶梓想到那兩個嫩得能掐出水兒的姑娘，臉色有些黯然。

“公孫琰他不知道？”阿枝接着開口問道。

公孫老夫人只是公孫大人的繼室，公孫琰的繼母。面對着繼婆婆，陶梓心裏更是難為。

那公孫老夫人一向不喜歡陶梓，整日裏瘋瘋癫癫的，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哪裏能成為公孫家的當家少夫人。那老夫人一直想把娘家的姑娘許給公孫琰，嫡長子的位置占不着，那也得撈個嫡長子夫人的位子。奈何公孫琰根本不買她的帳，滿心眼裏都是那個瘋丫頭。

倆人成親一年多，陶梓都未有身孕，正好給她一個可乘之機。婆婆以無子的名義往夫君房裏塞人，當人媳婦兒的，這委屈也只有生生地受着。

其實陶梓成親後，一味地收斂自己的性子，唯恐別人說她這個媳婦不合格。可有時候，越是這樣，有些人越是得寸進尺。

陶梓聞言呆愣了半晌，随即搖了搖頭。公孫琰今日清晨上朝，他怎麽會知道。

阿枝見狀心裏一松，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插手太多。

說到底，納妾一事，還得看男人的态度。大周的大部分女人，仰的還是男人的鼻息。幸虧公孫琰不知情，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這娘家姑娘之流的，綿延不絕呀。

阿枝用帕子給陶梓擦了擦臉，這傻孩子，以為只有一味地讨好婆婆，就能贏得婆婆的認同。可并不是每個婆婆都像朱氏那般，再說那公孫老夫人畢竟不是公孫琰的生母。名義上的母子都隔着層障礙，更別說陶梓這個做兒媳的了。

阿枝也未多說，只是朝身後的鞭子瞧了一眼。陶梓順着阿枝的眼神望過去，兩眼頓時變得發亮。

“可……可以麽？”陶梓有些猶疑地說道。母親只是一味地勸她要忍耐，婆婆都是要敬着的，可從來沒人告訴她可以這樣。她日子過得憋屈，可從未對公孫琰說起過，她下意識地不想讓他為難，只能生生忍着。

阿枝揉了揉左腿，慢聲開口道：“有些人吶，她就是欠抽。你一味忍着，她還以為你好欺負來着。”阿枝說這話時，心裏想的卻是連清。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賢良淑德能值幾個錢。

陶梓聞言精神一震，這種日子她憋屈得夠了。陶梓又思忖了半晌，方猶疑地小聲開口道：“公主嫂嫂，您那鞭子能借我使使麽？”成親前日，她忍着痛把自己的那些刀槍棍棒都給當了出去，準備給公孫琰當個賢妻來着。

阿枝：“……”這姑娘，都是自己人，幹嘛吞吞吐吐的，拿去呗。

陶梓收好了鞭子，并沒有急着走，她要留在鎮國公府等着公孫琰，好好地給他說道說道。公孫琰那厮如果真要納了那倆女人，首先抽的就是他，回去再抽死那兩個女人。

阿枝見狀不由有些失笑，自己這樣做，是不是要帶壞陶梓呢。

作者有話要說：